夏唯一沉吟一下,露出了盈然的笑意,頷首輕輕應了一聲:“嗯。”
她明白,當初瞞着雙方的家人偷偷領證,便已經做得有些不對,若是再繼續隱瞞下去,對大家都不好。這時間拖得越久越麻煩,倒不如早點向大家坦白。
何況她爸都已經懷疑了,他遲早都會派人去查清楚,這樣他們也就更加沒有再瞞着的必要了。
顧亦然見她終於答應,眉梢頓時揚起起來,嘴角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要知道,她同意和他重新開始,與她答應向家人公開他們的關係,這兩者間的意義那完全是不一樣的,後者的份量明顯重要得很多。
夏唯一看到他笑得很迷人,禁不住也笑道:“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顧亦然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回道:“這是我一直以來都很想做的事情,等真正公開關係,你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我總覺得要定下來,纔不用擔心你會突然離開我。”
說話時,他湊的很近,鼻尖幾乎是抵着她的鼻尖,夏唯一看到他眼中充滿了喜不自勝的笑,幽深的眸子也像是會發光一樣,如星燦爛。
她不自覺的受到幾分感染,想來他此刻是真的很高興。本來想回答他,即使是公開了關係,她想要反悔的話,也一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又想到這個時候,不宜說這麼不吉利又不掃興的話,便就全都忍住了,而是面對着他無聲的笑。
末了,想起他上次說到的以後要上門去見準岳父時的緊張感,她不由撫慰道,“不過,夏先生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們結婚證都已經領了,他就算再不高興也沒轍了,你也不用真怕他什麼。”
顧亦然心裡其實鎮定得不像話,除了喜悅感以外,根本無多餘的什麼擔憂焦心,但聽到她的話,有些忍俊不禁的說道:“是,有老婆在這裡爲我撐腰,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但怎麼說,都是他失禮在先,岳父大人就算心有芥蒂,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他都無聲無息的把人家的寶貝女人拐到手了,難道還不容許岳父大人刁難一番麼?!
做錯了就要認,他到時上門去請罪也都是應該的,不管怎麼着都要把岳父大人好好供起來,真心誠意的讓岳父大人接受,讓他心甘情願的把老婆交到自己手中,這樣纔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真實畫面。
雖然他這個岳父大人很不一般,哄起來可能有點難度,但投其所好這種事情,他還是做得很得心應手的。就算自己通關失敗,也還有他爸媽這對神助攻。所以,他也並不是真的覺得有那麼困難。只是一點阻力,他相信自己還是可以很輕鬆的解決。
夏唯一聞言瞪着他,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嘟囔道:“我好心安慰你,你卻還笑話我……”
顧亦然抓住她的手,脣邊含笑道,“不是笑話你,我其實很需要老婆爲我撐腰的,這樣更有安全感。”
夏唯一輕哼了一聲,但脣邊仍是綻放着明顯的笑意。
顧亦然的黑眸裡閃爍着一抹光彩,脣角微微的往上挑起,全是滿足的笑道:“我終於就快要是有名有分的人了,以後再也不用怕會見不得光了!”
唐僧取經也不過是九九八十一難,可他撇開劫難的數目不說,單是以他等待了她這麼多年的時長而言,也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吧!
他像是特別的感慨,夏唯一聽到了他話語裡輕輕的嘆息聲,還並着一點對她的無可奈何。她不由得再想起,他以前每次向她討厭名分卻求而不得時的那些幽怨與頭疼,幾乎是忍不住臉上的笑意。
顧亦然看着她,那目不轉睛的目光裡倒映着的只有她的身影,慵懶的嗓音裡帶着戲謔的笑:“老婆,以後記得要對我好一點,不要做負心漢,知不知道?”
夏唯一被他逗得笑意不止,雙手蹂躪他的俊臉,給予保證道,“放心,我的後宮絕對不會再添加任何美男,往後也絕對只臨幸你一個人。”
顧亦然熱燙的脣掃過她的嘴角,以示感激道:“謝女王陛下對我的厚愛,我一定會捧上所有的忠誠,一萬顆真心,把女王陛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讓你一輩子都只能記着我的好。”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專注得好像全天下都只有她一個人值得他如此注視。
夏唯一對望着他,相視一陣,便都忍不住輕輕的笑出了聲來。即使不用言明,他們都能體會到各自心裡生出的歡喜與甜蜜。
笑完了,又說起正事。
夏唯一摟着他的脖子說道:“我明天就要趕回劇組了,想要去見夏先生的話,應該是來不及的,不然就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再帶着你去見他吧?”
“嗯。”顧亦然輕柔的應答,想到要投岳父大人所好,便想先把他的愛好確認清楚,不由問道,“我記得夏叔叔好像一直對名家字畫挺感興趣的吧?”
夏唯一想了想,眼底滑過一起暗淡,回道:“以前是,但這兩年就不清楚了。”又看着顧亦然,有些訝然道:“你連那些都準備好了?”
顧亦然也不否認,勾起脣角,露出淡然的笑意:“這麼重要的功課當然要早點做好準備了。”
夏唯一對着他撇撇嘴,忍不住又笑了笑。
兩個人就一直那麼面對面的站着,她抱住他的脖子,顧亦然則緊緊摟着她的腰肢。想起先前被電話鈴聲打斷的行徑,他便又有些意興闌珊,沒有做完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實在是遺憾,要是能完美就好了。
他再次湊近她的鼻翼,逼近她的臉龐,與她溫熱的氣息交融,壓着聲音說道:“現在已經九點多,離你回劇組的時間,就只剩下十多個小時了,爲了緩解我多日以後的相思之苦,我們繼續完成我們剛纔未完成的使命吧,老婆……”
如此低沉好聽的聲音,真是說不出的性感,再加之從他身上傳遞來的好聞的氣息,似乎無所不出的糾纏着魅惑着,但凡稍微定力差一些,肯定就會被他現在這樣所蠱惑。
只是,夏唯一此刻已經再清醒不過了,衝着他眨了眨眼睛,便又用手蹂躪他的俊臉,在他的薄脣上啄了一口,拖長聲音一字一頓對他道:“哼哼哼,現在該幹嘛就幹嘛去,但其他的……你還是老老實實,不要想太多。”
她笑得有些壞壞的,顧亦然忍不住伸手撫着她的臉,眼睛裡隱隱透着一抹哀怨。有時候,並不是算盤打得響,就一定能夠實現目標。
可憐他的相思之苦是解不了了。
夏唯一看着他那幽怨的眼神,慾求不滿而抿起的嘴角,輕蹙着的眉梢,十足十的就像是一個被女王陛下拋棄的獨守空房的正宮皇夫。
她抿着嘴笑,眼裡藏匿着一絲狡黠。
別以爲裝可憐就有用,她現在纔不會再上當呢。
可是還是低估了她這位正宮皇夫的臉皮厚度,以及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大無畏精神。
他彎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你剛剛親了我一下,按着禮尚往來,我應該也要親你一下的。”
夏唯一:
顧亦然繼續揚起嘴角笑。相思之苦解不了,但稍微解解饞應該還是可以吧。
……
第二天下午,
夏唯一很準時的趕到了劇組,這自然還是顧亦然親自送她去的,似他這麼小心眼的男人,怎麼可會能白白浪費掉能與獨自她相處的一個半小時呢?
不好好珍惜有情人的甜蜜時光,那是很容易遭雷劈的。
到了劇組,顧亦然毫無意外的碰到同樣趕回劇組拍戲的黎錫,相聚的那天晚上喝得爛醉,黎錫差不多是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這酒醒了,腦袋自然也跟着靈活了,這想着想着就琢磨出別的事情來。
明明是說好了要灌醉顧亦然的,怎麼到最後反而是他醉得最厲害呢?這完全不科學。
只能是怪他自己人笨,一不小心又着了顧亦然的道了。想着這廝的心九轉十八彎,果然是防不勝防。黎錫心裡真是有着說不出的鬱悶,後來還偏偏被安想然好一頓嫌棄,直到他誘哄允諾了一番,指天發誓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回,她的臉色纔算好看了點點。
雖然說智商不夠是他自己的錯,但對於顧亦然這個罪魁禍首,怎麼說還是要付點責任的。於是,黎錫悄悄就把顧亦然拉到沒人的角落準備算賬。
顧亦然聽他指出自己的好幾大罪狀後,難得大發善心的對他表示同情,並且給予了相應的補償,免去了他以前輸掉的賭資。
黎錫還是第一次叫顧亦然這麼好說話,突然間完全分不清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天上下紅雨了,再或是什麼妖精附身了?反正就是怎麼都不相信,那是顧亦然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對他越好,他越覺得有陷阱。
直至顧亦然攀着他的肩膀,哥倆好的說了一些機密要事後,他才總算打消了疑慮。最後在勾起的嘴角上露出了一抹蒙娜麗莎的神秘微笑。
至於,他們倆當時到底說了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誰都不知。
只是,在相隔幾天過後,卻發生了一件轟動不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