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記着他的各種吩咐,不斷的點頭應允。
她當然知道現階段還不能跟紹宇聯繫過往密切,因爲凌家人還沒有對她完全放下防備,若是這個時候再被他們發覺,那麼,危險的人就會是她自己。
當然,現在還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都知道,你放心吧紹宇,我會等你的。”蘇蔓拉着凌紹宇的手很溫柔的說道。
兩個人說了好一陣子話,蘇蔓感覺好像還有一肚子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凌紹宇畢竟是今天的坐班醫生,不方便離開醫院太久,所以,即使是心裡有不捨,她還是很大度的說:“你現在還在上班時間,快點回去工作,別再擔心我了。”
“嗯。”凌紹宇點了點頭,看着她眸光依舊複雜,最後千言萬語也只幻化成了一句話,“蔓蔓,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手輕輕的摸着蘇蔓的腦袋,聽到她清楚的答應聲,這才放下手,依依不捨的轉過身回了門診大樓。
蘇蔓一直注視着他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簾,再也看不到他的半絲影子,她也依舊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望着那人來人往的醫院走道。
許久許久,她才終於回過神來,然後,陰冷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異弧度,抿嘴一笑,眼底裡頓時精光四起。
下午五點半,凌紹宇準時下班,回到家裡的時候卻發現一向工作繁忙的凌董今天竟然也早早回到了家裡。
他和凌夫人一起坐在大廳裡面,凌紹宇到了的時候只覺得場面的氣氛實在有些沉鬱,而且看着凌董和凌夫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想來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爸媽,我回來了。”凌紹宇只是和他們淡淡打了一聲招呼,便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上樓。
雖然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才導致他們臉色那麼難看的,但是凌紹宇卻並不想過問,也並沒有多少好奇心理。
這個家裡已經足夠讓他覺得心累了,他不想再去過問任何的事情。
有的時候,事情知道得越少,可能反而過得更輕鬆。
畢竟,無知也可以是一種幸福啊。
只是,他的一腳纔剛踏上樓梯,就聽到凌夫人在身後叫道:“你先回來,有些事要跟你說。”
凌紹宇在那裡停滯了一下,到最後還是轉回身走到了大廳裡。
從現實情況來看,他幾乎可以肯定,導致他爸媽不高興的原因極大可能又跟他有關聯,只是他有些猜不透自己到底又是哪兒做錯了什麼。
他站在沙發邊上,沒有過問他們發生什麼事情,而是直接問道:“不知道爸媽要和我說些什麼事情?”
凌夫人沉着一張臉,顯得特別的冷肅。她擡眼看着凌紹宇,冷不丁的就問道:“你最近和張瑛處得怎麼樣了?”
張瑛就是張家的二小姐,和他訂婚的女人。
凌紹宇淡淡回道:“還是老樣子。”
其實訂不訂婚,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並沒有多大區別。
反正始終是各過各的。
即使一起去玩,也都是各玩各的。
因爲沒有共同語言,所以就根本相處不到一塊兒去。
凌夫人又再次冷聲問道:“張瑛平時在外面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凌紹宇聽到凌夫人接連問的兩個問題都跟張瑛有關,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難道事情並不是和他有關,而且與張瑛有關?
他斂了斂眉,如實說道:“還好,她朋友挺多的,其他的我並不清楚。”
凌夫人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頓時不滿的斥責起來,“你現在都已經和她訂婚了,你怎麼還會不清楚?”
凌紹宇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裡。
凌夫人這下更不高興了,冷眼裡滿是對他的責備:“這再過不久,你們兩個人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到現在卻來告訴我說,你對還她不瞭解,這像話嗎?你是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架勢來,怎麼能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她要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你直接都可以出面教訓她……”
凌紹宇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就打斷道:“是張瑛做錯什麼了嗎?”
凌夫人一口氣噎在了喉嚨口,那因爲他的突然打斷而發泄不出來的情緒積壓在了腹中,實在讓她覺得很不快。
她本來還想再說什麼,可忽然聽到凌董的制止聲,那一身快要隱忍不住的怒意便又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好了,那些話就沒必要再說了。”凌董沉着聲開口道,眼睛看着凌紹宇,便又說道:“平常在外面玩的時候,你讓張瑛也要注意一點,別做一些損害我們凌家顏面的事情來,她要是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也可以適當的說說她,認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能斷都趕緊斷了,是什麼身份就應該和什麼身份的人在一起,不要太掉自己的身價。”
凌紹宇對於他們這些觀點早就聽得有些麻木,所有的情緒都被空洞所取代,只餘下面無表情的漠然。
聽完後,他垂下眼眸,低低的應道:“是,我都知道了,爸媽還有其他事情嗎?”
凌董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補充道:“對張瑛多看着些,別讓她在外面隨便亂來。還有,你們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有時間就多多相處,等熟悉了,這感情自然就處出來了。”
“是。”凌紹宇習慣性的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是麻木。
凌董見他這副樣子,想說一些話也都說不出來,拿着杯子喝了一口茶,他便擺手道:“可以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
“是,那我先上樓了。”凌紹宇只是一徑低着頭,淡淡的迴應了一句,他便淡漠的擡起腳離開。
凌夫人厭煩的收回眼神,看到他全程都一副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心裡更顯得不悅。
等到凌紹宇已經上了二樓,她終於忍不住爆發,氣惱道,“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每天都擺着一張臉,好像我們都欠了他的一樣。”
凌董只是沉着臉喝着茶,沒有搭話。
凌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腹中的怨氣卻好像始終都消散不了,隔了一會兒,她便又按耐不住的對凌董說道:“張瑛的事情,你真的就這麼算了?”
凌董面容肅然,說道:“急什麼,現在我們和張家的關係纔好上,你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教訓別人家的女兒,他們會怎麼想?”
凌夫人卻說道:“她現在跟紹宇都訂婚了,就已經算是我們凌家的兒媳婦,我做婆婆的教訓她一兩句又怎麼了?何況,現在這個時候把話說清楚了才正好,不然等到她進了門,再想說可就什麼都遲了。”
凌董深沉的眼眸裡精光閃過,想了想,才說道:“這件事情還是先讓人去查一下吧,等查清楚了再說。”
凌夫人嘆了口氣,臉色依然有些難看。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她肚子裡的氣便怎麼都不順暢。本來她對那張家二小姐還算是很滿意的,兩家門當戶對,對方看着也還算溫順乖巧,她一直以爲自己找了一個還不錯的兒媳,哪知道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前兩日在外面聽到張瑛的一些傳聞時,她還沒怎麼在意,以爲是誰妒忌他們兩家人聯姻,故意傳出那些不好聽的話來惡意中傷他們。
可今天在和那些熟悉的貴婦人打牌的時候,她又聽到了那些傳言,人家雖然沒有當着她的面說,可是在背後卻說得繪聲繪色的,想讓人不信都難。
一個人兩個人說,還有可能是誤傳,可這麼多人都在背地裡說她,那意味可就完全不太一樣了。
總不可能誰都跟張家有仇吧?何況,傳的還是那麼難聽的話,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這要是惡意編造的,誰會吃了沒事幹的得罪他們凌家和張家。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這突然間起了這麼大的風浪,肯定說明了有貓膩。就算事實與傳言有所不同,那不也還是說明了人有問題?
總之就是,張家這個二小姐可能根本乾淨不到哪裡去。
但是這樣的結果,讓凌夫人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她千挑萬選的兒媳婦,最後卻選的是這樣一個糟糕的人,這豈不是等於在打她的臉?
枉費她之前還暗自得意了一陣子,自以爲找了張家就可以蓋過夏家和顧家的風頭。可如今……
或許,他們凌家纔是真正的那個笑話呢。
想到這些,凌夫人心裡越發覺得氣悶,真是恨不得現在立馬就能查到結果纔好,然後查出只是虛假傳言,再拿着這樣的結果去給背後那些說三道四的人一個狠狠的耳光。
她心裡雖然這麼期盼,可嘴裡卻還是恨恨的咬牙,埋怨道:“想不到我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怪只怪這張家太不厚道了。”
如果那些消息在訂婚前就傳出來了,那麼他們家還能有別的選擇,可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要想反悔又談何容易呢?
哎!
……
就在凌家正是烏雲籠罩的時候,顧亦然和夏唯一兩人還遠在希臘玩得樂不思蜀。
他們花了兩天時間拍完婚紗照,之後就一直在那邊遊玩,直到一週過後,才終於回到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