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3章 終於見面

當聽說顧亦然和夏東海隻身前來的時候,何來再一次很不客氣的給夏唯一的嘴巴貼上了膠帶,即使夏唯一再怎麼不服再怎麼反抗都不管用。

因爲在何來看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吵,要是把她的嘴巴封上的話,耳根子一定會清淨很多。

所以,不能說話的夏唯一隻能用自己的眼睛使勁的瞪着他,藉以來表示自己心中分外不滿的情緒。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何來的屍身只怕都要被夏唯一眼裡射出的冷刀子射得要腐爛了。

不過,夏唯一到底沒有在何來的身上白費多少力氣,想念了這麼久的人終於來了,她近乎瘋狂的想要立馬就見到那個人。

可惜,也不知道鄒進森是不是故意的,顧亦然和夏東海才只是走在倉庫門外,就被鄒進森的手下給攔了下來,而且兩人的背後分別站着兩名打手把控着,讓他們輕易都動彈不得。

作爲老朋友,夏東海和鄒進森六年多不見,即使是現在已經反目成仇,可眼下見面,也還是少不了一番虛僞作假的客套。

“真的很高興能這麼快就見到你,夏董。”鄒進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散去了不少陰寒,但是帶着一絲笑意的模樣看起來反而顯得更加詭譎。

夏東海則是一臉嚴肅的看定他,“如果你的敘舊方式不是這麼特別的話,我可能反而會更高興一些。”

“不搞出這樣大的陣仗,又怎麼會有驚喜呢?”鄒進森挑動眉頭,深沉的雙眸裡變得愈發幽暗,將眼一斜,他的視線隨即落在了站在夏東海旁邊的人的身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想必這位就是顧少吧,果然長得是人中龍鳳。”

顧亦然依然一臉森然,瞧不出一絲真實的情緒,即便是鄒進森想唱戲,他卻完全沒有那個心情奉陪。

“我老婆呢?”他冷冷的開口問道,話語裡毫不掩飾自己想見夏唯一的念頭。

鄒進森聽到他這麼毫不拐彎抹角的問話,嘴角上勾起的那抹弧度好像突然多了一股詭異的味道。

“這纔來就這麼急着要見那丫頭,看起來你們小夫妻倆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啊。”他別有意味的對顧亦然說道。而他心裡,原來的不屑一顧卻也在瞬間變得更深了。

年輕男人,在這麼寶貴的年華里,不去努力打拼自己的事業,卻反而一門心思在執迷於男女情愛之上,即便是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到最後真人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他起初聽信傳聞,還以爲這真的會一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到原來根本只是名頭響亮了一點而已,他都還沒有來得及高看對方一眼,對方卻已經先在他的面前把本性都暴露無遺。

他隱隱覺得有些可惜,本來還很期待今天與這位顧家大少的見面,但現在看來,那天講電話時給他的感覺還真是一點都不錯。

年輕人太過感情用事的話,始終成就不到哪裡去。

真是可惜了,長得這麼優秀出衆,本應該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才對……

顧亦然早就把鄒進森眼裡的輕視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卻不動聲色的繼續隱忍着,有了這層“不堪之材”的保護色,他想救回老婆也或許會更容易一些。

太過自以爲是的人,到頭來都會親身體驗到什麼纔是真正失敗的滋味。

“我要見我老婆。”顧亦然把真實情緒極力壓下,依舊是這麼直接了當的說。

鄒進森點頭道:“那丫頭就在裡面。”

顧亦然當即擡起腳要往倉庫裡面走,可是才走兩步,就又被鄒進森的手下給攔住了。

顧亦然面上一凜,目光冷冽的睨着鄒進森,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鄒進森早就有所準備,此纔對他說道:“你想要看她,站在這裡看就可以看了,至於走過去見她……我想,還是先讓我和你岳父解決了完私人恩怨,再放行讓你們夫妻倆團聚吧。”

不知是有意無意,他在說出“夫妻團聚”幾個字眼時,語調上有着說不出的怪異。

顧亦然心生警覺,可表面上他卻把嘴角抿得緊緊的,叫鄒進森看出他正在竭力隱忍着非常不滿的情緒。

鄒進森很滿意看到他面上流露出來的惱怒,眼睛微微眯起,在閃爍着幽光的同時,以眼角朝旁邊的手下暗暗示意。

因爲倉庫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個巨大的障礙物,夏唯一被綁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剛好擋在了那障礙物的背後。

所以,需要稍微移動障礙物,顧亦然才能從外面看清楚她的人影。

但也只是顧亦然能看到夏唯一而已。

在此之前,鄒進森早就已經算計好,以顧亦然和夏唯一兩人所處的位置,夏唯一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而此刻,她的嘴巴又被封住,就算是想叫也叫不出來。

看着她那道熟悉的身影緩緩映入眼簾,顧亦然的整個身子不自覺的變得僵硬,心頭猶如狠狠的被人揪了一把,痛得他直咬緊了牙關。

明明才幾天不見,他卻感覺好像過了大半輩子一樣,看着她如今被綁坐在那裡不能動彈的模樣,他真是覺得比刀絞還要讓他痛苦不堪。但同時,他心裡壓抑的怒意也在瘋狂的滋長,臉上漸漸寒意凜然,幾近讓人冷徹骨髓。

他幽深的雙眸專注的直視着她那個方向,恨不能把她看到心間去,連眼睛眨都不眨一樣,生怕不小心她的身影就會變成幻影。

只有那麼認真專注的看着她,他才能感覺到她的真是存在。

而鄒進森站在前面則把他的一切反應都看在了眼裡,眸中暗藏着的不屑加深,愈加斷定自己先前的想法。

大約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被綁坐在倉庫裡面的夏唯一好像有所感應,眼睛想要注視着倉庫外面,可惜卻什麼都看不到。

她心裡隱隱失落,剛纔她就已經聽到他的聲音了,可是她卻不能開口跟他說話,更不能親眼見到他。

即使她知道他就在外面,但感覺起來,卻彷彿隔了十萬八千里遠一樣,一個小小的障礙物,卻像是聳立着的一道巍峨的高牆,明明可以接近,可以靠近,卻偏偏如溝壑一般把他們阻隔在了兩側。

任是一步都沒辦法接近。

“老婆,我就在這裡,你別害怕,我們很快就能接你回家了。”顧亦然啞着聲音說道,雖然說得艱澀,但是一字字卻十分的清楚。

他幾乎用盡了自己的溫柔,即便是到了這種危機的時刻,他也想給她傾心呵護的感覺。

夏唯一之前一直都在故作堅強,始終強忍着不在鄒進森他們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樣,而到了此刻,在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所有強硬支撐的堅強,都好像徹底崩塌瓦解了,壓抑許久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奪出眼眶。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忍住,可這句話卻已經完全不頂用,那一切負面情緒都幻化成了眼淚宣泄出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要告訴他,這是她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句話。

夏東海看着眼前這一幕,一股說不出的心酸涌上胸腔,熱熱的升騰到了眼裡,有心疼,有內疚,還有恨惱。

他恨自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連累自己的孩子受苦,卻還救不了她。

他也恨鄒進森,因爲都是他,才把本來無辜的孩子牽扯了進來,害得她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

鄒進森看着他們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痛苦的模樣,反而是感到愉悅的挑動了眉頭,意味深長的開口道:“現在該知道,你女兒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好好的了吧?”

夏東海迅速掩住了心底翻涌的各種情緒,冷凝着一張臉,異常肅穆的對他道:“我們之間的恩怨,你找我清算就好,又何必非要把無辜的孩子牽連進來?”

鄒進森冷冷的笑道:“我要是不把你女兒帶過來,像凌董平常這麼一個繁忙的大忙人,又怎麼會有時間坐下來和我一起慢慢算舊賬呢?”

夏東海亦是冷冷道:“我現在人已經來了,你想要算什麼賬,這就開始吧。”

鄒進森卻擺手道:“彆着急啊,都說了是請你來敘舊的,一開口就說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情,那多沒意思。”

說完,他便伸手示意讓人搬凳子過來。看樣子,倒有點像是要與人徹夜長談的意思。

夏東海緊繃着嚴肅的臉龐,心裡很清楚鄒進森這明擺着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不禁冷着臉出聲道:“你該知道我現在只想早點接我女兒回家,如果你只是要胡亂的瞎扯一通,浪費時間的話,那我大概沒有那個心思奉陪。”

鄒進森聞言,陰冷的脣邊緩緩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詭譎弧度,他挑眉冷笑道:“可以,既然你真的這麼急不可待,那我們就乾脆省掉敘舊的環節,直接進入主題好了……”

本來還想多留點時間給他們的,既然他們非要急着來找死,那他又怎麼好意思不答應呢?

鄒進森的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寒芒,而在他沒注意的時刻,顧亦然的手已經無意間的在西服上的袖釦和手上帶着的腕錶上碰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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