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華爾茲 第9頁

「你想到哪里去了?」天哪,搞了半天,原來牛頭湊到馬嘴上去了,他快昏了。「那位王太太根本不是我的客人,她是征信社的調查對象,你自己想一想,你上回接的遺產案子里,是不是有一個關系人就長那個樣子?」

她努力轉動腦袋半天。「對喔!她就是那個死者的情婦之一,叫王玉珍的嘛!可就算查案,也沒有人查到賓館來的吧?」

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像自齒縫里硬擠出來。「你再想想,那位王玉珍是做什麼行業的?」

「王玉珍,三十八歲,台南人士,以開設賓……賓館為生。」響亮的問罪聲突然變成小貓叫。

「對啊!」他咬牙切齒。

她狠狠倒吸口氣,難不成……「這問賓館就是王玉珍開的?」

「你說呢?」他已經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了。

她縮了下巴、縮了肩膀,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來。「碠然……」完蛋啦,她闖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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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碠然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

他知道她生性沖動,雖有一流的頭腦與運動細胞作為輔助,但無法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做出正確的判斷,仍是她成為一名偵探最大的缺失。

所以他努力規勸她,希望她延後營業的日期,她真的還不到可以單獨接案、完成委托的程度啊!

可她不听,倔得跟條牛似的,害他只得跟在她身後想辦法替她擦。

結果可好了,她不僅不感激他,還拚命扯他後腿,跟他又吼又叫,他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楊芷馨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對不起嘛,人家被嫉妒沖昏了頭,才會什麼都忘了。」

「你嫉護個鬼啦!明明是沖動壞事。由此可知,你根本不適合現在就獨立辦案。」

「才不是呢!在看見你跟王玉珍上賓館前,我都很冷靜在做事的,不信你看。」她在懷里掏掏模模半晌,拿出幾張紙遞給他。

君碠然接過一看,吹聲長長的口哨。「不錯嘛!」這是那位突然冒出、據說是死者私生子的家伙的出生證明,里頭記載的出生年月日可比他聲稱的日期更早上半年,不知他要如何解釋這項疏失。

「瞧,我如果真心想做事,也可以做得很好吧?」她驕傲得尾巴都翹起來了。

「不過……」他看著另外兩份報告,頭都快炸了。「你干麼去調查那位死者的健康情形?尤其是這份,里頭詳細記載了死者曾在年輕時出過車禍,造成生殖機能障礙。你調查這東西做什麼?」

「這證明了死者不可能有私生子啊!」一勞永逸嘛,她覺得自己做得很好,不懂他在生什麼氣?

「但這也同時證明了他不可能有孩子,他的兩名婚生子女亦皆非他親生的!」

「是啊!那位死者都已經沒有生殖能力了,又怎會有孩子?那;兩個孩子十成十是死者夫人跟別人生的,嗯,這樣想想,或許連那位夫人都在外頭另有情人呢!」

「那位夫人在外頭有沒有情人與你何干?對方只委托你找出證據證明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是西貝貨,你做委托範圍內的事就好,搞那麼多飛機干麼?」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是委托人的隱私,我們無權過問,你明不明白?」他為瞎了眼找上她的委托人感到無奈,請她調查一件事,她居然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事全挖出來了,這要教委托人知曉了,非發瘋不可。

「可是……順便嘛!」買一送一,她以為委托人應該會高興才是,怎麼……有這麼嚴重嗎?

「順你的頭。」她果然還無法獨立作業。君碠然深吸口氣,一派慎重地握住她的肩。「听著,芷馨,每個人都有不yu人知的事,你這樣到處亂查,不僅妨礙了別人的隱私權,甚至,還有可能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她嚇得兩只眼楮瞪如銅鈴大。「你是故意嚇我的吧?」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有一個死都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不小心被人挖出來了,你會不會覺得有如芒刺在背,恨不能立刻除之而後快?」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

「這不就得了。」

「可是……殺身之禍……」她以為那種事情只存在小說、電影中呢!

「如果這個秘密關系到大筆金錢,或崇高的權勢與地位,那就真是不惜殺人也要保住了。」

她吞了下口水。「奸恐怖。」

「你知道怕就好。」他模模她的頭。「芷馨,你還不適合獨立,再等幾年吧!等你性于磨得穩一點i…」她一揮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關心我,但過度保護對我並無益處,只會讓我養成依賴你的習慣,日復一日,終究一事無成。」她嘆口氣,以無比認真的眼神望著他。「認清現實吧,碠然,我跟你一樣大,你沒理由、也沒義務將我像朵溫室小花般供起來照顧,我們得互相扶持才能往前走。」

「可是……」該死的,不管他如何反對,都不能否定她說的話確有道理。「好吧!」他不得不認輸。「你可以接CASE、可以獨立作業,但過程一定要讓我知道好嗎?」

「這樣就不算獨立了吧?」她皺起眉頭,細細考慮。

「我答應不過問你的辦事方法。」他再退一步。「除非是遇到像今天……」他拿起那張車禍就醫報告在她面前揮舞。「這一類的事,我會給你建議,希望你參考。」

「只是參考喔!」她從床上爬起來攬住他的脖子。「你不能每天追在我的後面指揮我要往東,或者往西。」

第4章(2)

他被她如臨深淵的緊張語氣逗惹得噴笑出聲。「我是這麼霸道的男人嗎?」

「嗯哼!」她小手拉了拉他的頭發。「想想你剛才是怎麼又吼又叫地趕走我的男伴,並且把我扛進房間、扔在床上的舉動吧!」

他才放松的肩頸突然又緊繃了起來,銳利的眸鎖住她。「親愛的小師妹,現在該你解釋那位被我踢出電梯的混球的身分了吧了」她皺皺鼻子,模樣兒又嬌又俏。「天哪,我是不是聞錯了,好濃的一股酸醋味兒?」

「芷、馨——」他咬牙。

她撇撇嘴。「真沒幽默感。」看見他的眼神忽然冷了下去,她好笑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過他的頭與她額抵額。「他只是個客戶,找我調查他父親的新任女友,他懷疑那女人企圖騙取他父親的退休金。我們剛談完生意走出餐廳,就看見你和那位王太太攜手走進一家賓館,我氣壞了,才拉著他陪我演戲氣你。」

她的話讓他整個人呆住,原來一切都是誤會。「芷馨……」「噓!」她噘唇,親了他一下,他立刻噤聲。「我還沒招供完呢!碠然,我會這麼做是因為我嫉妒,我不要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是這麼地喜歡你,我希望你的眼里、心里、生活里永遠只有我一個女人。啊!我想,我才是那個霸道的人。」

一股熱氣沿著腳底竄遍他全身,他的身體熱得像要冒出煙來。老天,她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嗎?

他用力搖搖頭,張開嘴才想說些什麼,她芳郁的櫻唇已經貼了過來,四片唇堵得密密合合。

一個念頭浮上他心底,看來她是下定決心與他廝守終生了。只是,他有資格嗎?他只是個家中負債千萬的窮小子,哪有能力給她過好日子?

加上她的身分——他師父的女兒,在他得知師父去世的消息時,他在心里發誓要好好照顧她,但這不包括跟她上床吧?

「芷馨。」他輕輕推開。「我不能對不起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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