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鳳在牀沿邊坐了下來,將薄被蓋在汪氏的病腿處,柔聲喚道:“娘,先起來吃飯吧,等會兒再睡,啊!”
汪氏大概是怕她看見自己含淚的眼,身體沒有動,只是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鳳兒,你們去吃吧,娘有些不舒服,吃不下。”
“娘,女兒知道您心裡不舒服,心裡委屈,但是如果您要是不吃飯的話,就是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您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您的身子原本就不好,這樣餓着,萬一再有個啥的,不正好稱了別人的心意,但您讓我和哥還有毛伢該怎麼辦?”二鳳眼睛泛紅動情的勸道。
這番話讓汪氏心裡更是痠痛難耐,想想幾個孩子這些年受的苦和委屈,她的淚不可抑制的又流了出來,身體動了動,二鳳忙扶着她坐了起來。
汪氏趕緊抹了抹眼淚,看樣子正在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二鳳忙說道:“娘,如果您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總比憋着好,也許哭出後心裡會舒服些的。”
“鳳兒,你們肯定在心裡罵娘無能無用,這些年讓你們遭了多少罪,吃了很多苦頭。其實娘也是沒辦法啊,孃的身體不好,無法做重活,你們又小,若是離開那個家,咱們該如何的生活下去。娘若沒有你們三個的話,娘早就不想活下去啦。投這樣的人胎有啥意思,活着是痛苦,還不如死去安靜。現在看到你們都這樣懂事,娘非常欣慰,覺得這些年受的一切都值得了。你們放心吧,以後娘不會再這樣窩囊下去,若那黃翠霞再想欺負你們,娘絕對不會再忍她了,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你們也都能自己照顧自己了。”汪氏邊流着淚邊說道,將心裡這些年的憋屈如數說了出來。
二鳳的淚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一下子撲進汪氏的懷裡:“娘,不許您說這樣的話,沒有您,哪有我們。娘,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不用您去拼命,該輪到我們來保護您了,那黃老女人以後不敢再欺負我們了。”
春生和毛伢兩人也掀開門簾衝了進來,她們的話在他們都聽見了,春生半蹲在汪氏的牀邊哽咽着道:“娘,您不要說傻話,您是天下最好的娘。這些年,爲了我們,您受苦了。”
毛伢用他那柔軟的小手拉住汪氏粗糙的大手,抹着淚說道:“娘,您不要傷心,毛伢以後會好好聽話,不惹您生氣啦。等我長大後,我要去找那惡女人算賬,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汪氏看着懂事乖順的三個孩子,含着淚點點頭:“嗯嗯,娘有你們三個好孩子,不傷心了,不傷心了,啊!”
她趕緊將臉上的淚擦乾淨,並控制住淚水再次流出來,一番話出來後,她覺得心裡輕鬆了很多。
二鳳抹着淚笑了笑:“娘,放心吧,爹是聰明人,誰對他好,他心裡是有數的,總有一天會回到您身邊來的。您看,那狗獾子、這些大魚兒,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呢。所以,娘您要趕緊將身體的病治好,我們的日子也會一天一天的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的。”
龍年發現在之所以離不開黃氏,還不是因爲不想放棄相對富足的生活。一旦自己家裡的生活勝過黃氏,龍年發肯定不會願意繼續和黃氏這種潑辣霸道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了,他又不是孬子。男人是需要女人來欣賞的,而不是來指責駕馭的。
雖然二鳳對龍年發有些不恥,認爲汪氏愛這種渣男不值,同時也極不贊同汪氏對龍年發的態度。但她沒有權利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汪氏的身上,汪氏深愛着龍年發,這是改變不了事實,也不能說她這樣做是錯的,自己不能剝奪汪氏愛的權利,更不能去勸自己的娘和爹和離。
不要說這是在古時,就是在思想觀念開放的現代,她也無法做到勸父母離婚。那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希望,讓她天天活在希望裡,有希望的人生總比沒有希望的人生精彩生動。
汪氏很快也讀懂了二鳳話裡的意思,她的眼睛裡明顯有了些神采,感覺生活有了昐頭。
“娘,您休息一下,我去將菜熱熱,等會兒就去吃飯啊。”二鳳微笑着說道。
汪氏終於點點頭:“嗯,去吧!”
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吃過飯後,二鳳尋了個機會帶着剪刀進了空間,眼前一片綠色,生機盎然。青菜、莧菜、空心菜已經可以吃了,芹菜和萵筍大概只需半天也成熟了。特意帶進來的山芋藤還是新鮮的,一點兒萎縮的跡象也沒有,這讓她又意外了一下。
去了小竹屋,驚奇的發現摘下來的辣椒還如新鮮的一般,沒有腐爛變質,看來空間裡儲存東西都可以像冰箱的保鮮功能一樣了,以後家裡有什麼不易保存的東西就可以放進來了。
開心的得瑟了一會兒,拔了兩把青菜和莧菜準備晚上吃,今天正好龍年髮帶來的菜裡面有這兩種蔬菜,想嚐嚐這空間裡未施任何肥料種出來的菜和普通菜地裡種出來的菜有什麼區別。
只是有些鬱悶的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將這些菜給拿出去讓家人分享,得想想該用什麼的辦法告訴汪氏他們自己有一個神奇的空間,而他們不至於將自己當作異類而平靜的接受。
這個問題有些頭疼,暫時不去想它了,反正這事也急在一時半會兒,空間裡先還是種些普通的菜吧,相信有一天它肯定會派上大用場的。
她先將棉花籽放進木桶裡用水泡了起來,記得種棉花時,一般要先將種子浸泡些時辰纔可下地的。
拿了一把小竹椅出來,坐在地邊,拿起山芋藤,在每個分櫱處斜剪一刀,將長長的山芋藤剪成一截截的,晚上就可以將它插下去,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收穫山芋了。
出了空間,外面的雨已經小了些,汪氏在編着竹籃子,毛伢在一旁幫着小忙,春生不在屋裡,她正好將空間裡的菜和龍年髮帶來的菜放在了一起。
本來在空間裡也沒覺得這菜有多麼的特別,因爲它們長得都一樣,但此時和龍年發的菜一比較,立馬覺出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