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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蘭輕拍了下腦門，從袖籠裡掏出一方粉色的帕子，遞向曉嫺。
“你不提我還差點兒忘了，喏，就這是帕子。說有了這方帕子，往後去風雅居酒樓吃飯可以便宜些的。”
曉嫺拿過來瞧了瞧，質地是棉布，上面無其他的圖案，卻繡了風雅居三個字。看樣子，這帕子倒是柳如媚特意訂製的，繡技雖不夠精緻，也值不了什麼錢，但可以看出來她是花了心思的，這讓曉嫺有些意外。
曉嫺看着手中的帕子陷入了沉思中，先前一直認爲柳如媚生意做得好，姿色好和會使媚招佔了最大的比重，現在看來，她並非只是如此簡單啊。
在現代時，倒是見過許多商家爲了替自己宣傳，特意訂製各種各樣印着自己公司Logo的物品，四處派發，以此來宣傳。
曉嫺來這裡這樣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商家特意替自己訂製什麼東西。
她也開始轉動腦子起來，價格自然是不能隨意亂降的，餃子中的肉份量很足，價格已經是精確的計算了成本後定出來的，本來利潤就很低，若要降價的話，那隻減少餡料中肉的份量。來鋪子中吃餃子的大多數是常客，自己這樣一做，在大家的眼裡豈不成了偷工減料，信譽就會受損，到時可能會讓客人們心生反感之心。那可就得不償失。
嗯，自己倒可以想想其他的法子來的，她細細回想着在現代時一些店鋪的促銷和籠客技巧來。
“啊呸！這餃子可真難吃。”吳天蘭咬了口餃子後，立馬吐了出來。眉頭緊鎖。
吳天蘭的聲音將曉嫺拉回現實來。
看着吳天蘭那緊皺的眉頭，曉嫺輕輕抿嘴笑子，真的這樣難吃？她有些不信。也低頭咬了一口。
“哎呀，曉嫺別吃，好像有點兒餿了。”吳天蘭忙阻止，但曉嫺已經在品味了。
餃子一入口，曉嫺輕輕轉動着舌頭，眉頭也蹙了起來，將到嘴的餃子給吐了出來。吳天蘭說得沒錯。是有股子餿味。
雖然餿味不重，可曉嫺和吳天蘭倆人都一口就嚐了出來，這是因她們倆人做餃子時間久了，味覺比一般人要強一些。
曉嫺將餃子皮去掉，細緻的看着那餡料。果然如同有客人所說的那樣，說是豬肉白菜餃子，但難尋豬肉的影子。再仔細看去，餡中青菜的顏色分明有兩種，一種是碧綠，一種是發黃，曉嫺做餃子這樣久，一眼就瞧出來，那碧綠色的青菜是今天才剁的新鮮菜。而那發黃的青菜則時間久些了，可能是昨天剩下的。
曉嫺想着可能是昨天風雅居的餡料調多了，倒掉又覺得浪費，於是今天和新鮮的餡料調在一起。眼下已經進入了初夏，天色已經有些炎熱了，像青菜比較容易發餿。特別是調好的餡料，就算是放在冰箱中，第二天拿出來包餃子時，味道都會大打折扣，何況還沒有冷藏保管。
像風雅居這樣的酒樓，都有自己的冷庫，但這冷庫要到天氣炎熱時纔會啓用的，如今並沒有使用。
“曉嫺，這柳如媚也太奸了吧，真缺德啊，竟然用餿的菜來包餃子，也不怕別人吃了會拉肚子啊。”吳天蘭忿忿怒的罵道。
曉嫺揚眉笑着說道：“大嫂，你別生氣，她這樣做，無異於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旦有人吃出了問題來，她的餃子鋪就會受到影響的。”
爲了節省成本，用過期變質的餡料或食材，在現代可是見得多了，她並不奇怪柳如媚的做法。
當然，這種昩着良心的錢，她是不會去賺的。
吳天蘭高興的一撫掌：“哈哈，最好啊，那些人都拉肚子，到時看那柳如媚還怎麼得瑟。”
“大嫂，你剛剛去風雅居那兒，有沒有見到那兩個男人？”曉嫺正色問道。
吳天蘭斂了臉上的笑容道：“嗯，最後那個進我們後院的男人並沒有去風雅居，我見他向相反的方向走了。而那個喊人的男人，他的確在風雅居內，聽旁人說，他並不是風雅居的人，只是與柳如媚的關係比較親近罷了。柳如媚定是用了什麼不要臉的招數，才讓那男人如此的幫她，呸，臭不要臉的。”
曉嫺莞爾笑了笑，想起先前後院水缸的異樣，忙追問道：“大嫂，你看見那男人在後院時，他站在哪兒？你有沒有聽到水聲。”她又將自己發現的不妥說了出來。
吳天蘭皺眉沉思着，認真回憶着之前的種種。
“曉嫺，經你這樣一說，我好像還真聽見了掀缸蓋子和水聲，當時也沒在意，我還以爲是你來舀水。反正我有會兒沒舀水，呀，不會那個死男人在咱們水缸中動了什麼手腳吧。”吳天蘭說道，突然想到這一茬，嚇得站起來，作勢就要去後院。
曉嫺輕輕頷首道：“嗯，若你我都沒動那水缸，水缸中的水在晃動就很蹊蹺。”
先前那兩個男人分明就是一起進來的，雖然後來那個看似斯文的男人一再強調他們倆不認識，就算他真的只是來尋個方便之所，那爲何要掀水缸蓋子？
柳如媚竟然讓人大搖大擺的在自己鋪子里拉客，這分明就沒將自己放在眼中，難保她不在背後使些什麼陰招，讓自己前後夾擊。自己不和她合作，要是鋪子出了什麼問題，無法經營下去，到時這鎮上就只有她一家餃子鋪，她的生意自然不會太差。
就算後來有人也賣餃子，曉嫺很自信，絕對難有人能做出自己餃子這樣的美味來，對柳如媚的影響並不大。
因此，以柳如媚的爲人，她要想生意好，必須要除掉自己這個眼中釘。
曉嫺在心中細細的思量着，然後和吳天蘭倆人去了後院，掀開缸蓋，水已經恢復了平靜。掀蓋的動作只是讓無波的水面輕輕泛了半圈漣漪而已，很快又如鏡面一樣光滑無痕。
曉嫺有水瓢舀了一勺水，用鼻子聞了聞，並沒有異味，也讓吳天蘭聞了聞，她也搖搖頭：“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味道。”
曉嫺用指蘸了點兒水，用舌尖舔了舔，並咂了咂嘴。
吳天蘭急了：“曉嫺，這水還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呢，你怎能嘗啊。”
“嘗一點點兒應該沒事的。”曉嫺變眸笑了笑，眉毛揚了揚，這水的味道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她趕緊拔下頭上的銀簪，放進水中試了試，可是銀簪並沒有變黑，看來這水中若真有問題，是砒霜的可能不大。若是砒霜這等含硫的劇毒，銀簪定會發黑的。
“大嫂，你也像我一樣嘗一下這水，看有沒有什麼不對。”曉嫺將水瓢向吳天蘭面前伸了伸。
吳天蘭雖然有些擔心，可是見銀簪沒變色，也稍放心了一些，同樣用指尖蘸了蘸水。
“曉嫺，這水好像有一點點兒苦，還有一點點辣，也說不來，反正有些怪怪的。”吳天蘭對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後，皺着眉頭說道。
曉嫺點點頭，和自己所感覺的差不多。
“大嫂，你看下鋪子，我去隔避一趟。”曉嫺正色說道。
早知道這樣，當時就那個男人抓住就好了，她有些後悔。
她放下水瓢，轉身趕緊去了王南華家的鋪子找劉掌櫃，將今兒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對他說了。
劉掌櫃聽說水的味道不對勁，趕緊隨着曉嫺來到鋪子裡，他也試了下水。
“曉嫺，這水是有些怪怪的，這樣，我帶你去報官。這不了得，竟然敢青天白日的跑來鋪子裡搶生意，背地裡使壞，咱們可不能手軟。”劉掌櫃很生氣的說道。
他受王南華的影響，對柳如媚也沒什麼好印象，現在又聽說了公然和曉嫺搶生意一事，更是火大。
曉嫺想想也是，聽從劉掌櫃的話，從水缸中舀了一小罐子冷水，用布包裹了，和劉掌櫃一起去了衙門找吳大人。
劉掌櫃私下裡又悄悄塞了些銀子，吳作貴很是高興，立馬讓人將曉嫺那罐子水拿水檢驗，看是不是有問題。不過，曉嫺他們並沒有說柳如媚搶生意一事，只說懷疑水有問題。
很快有了結果，這水中果然被人動了手腳，不是砒霜，而是巴豆。
看來下毒之人也有些顧忌，不敢鬧出人命，只是想讓客人們吃了餃子後拉肚子。如果所有吃餃子喝湯的客人們都會拉肚子，就算沒死人，曉嫺這鋪子也不用開了，因爲往後根本沒人敢再來吃了。沒了客人，還開什麼鋪子。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曉嫺真正用於吃的水是空間水，就算沒發現水中有毒，也不會出事。
“可惡。”劉掌櫃咬着牙怒道，然後對吳作貴作揖說道，“吳大人，此事還要勞煩您幫忙查個清楚。”
“劉掌櫃，沈姑娘，你們放心，這事本官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對了，沈姑娘，今兒可有什麼可疑之人去過鋪子裡。”吳作貴捊了捊頜下的短鬚說道。
“吳大人……”劉掌櫃一聽，就要將柳如媚的事情說出來，但被曉嫺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