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蝴蝶夢 第12頁

「你說謊。」他輕輕說,又發現自己以習慣地對她寵溺,「若是我不來找你,你會永遠消失了不再見我了對不對?」

任絳汐不答,她用力吸一口氣,久違的男性氣息竟使她有種依賴的感覺。

「您還是尋來了……」她嘆息,螓首埋進他的胸懷,他的身體微一震動。

「你暗地里有在期待著我嗎?」

「您是一國之君,」她有絲冷靜地搖搖頭,理智得令龍天運一張臉也微冷了下去,「您身系著的芳心仍不夠多麼,為何還要多我這一顆?」

「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離了。」他重重地說。她好笑地望著他,眼里有絲玩皮在跳動。

「我若想走你真的攔得住嗎?」

「哼,你休想再有什麼鬼念頭,現在我的心思只你一個!」

任絳汐吐了吐舌頭,但沒來得及合上便教他攫過去。她低喘一聲,引來他更火熱的探索,她的身軀迅速軟了下來,淪陷的速度快得連她自己也難以置信。

「你應該知道,你只能是我的……」他粗嗄地說道,她暈紅的臉再也難以回以矜持,皎白的青蔥十指交纏上了他,向他默默地訴說早以萌生的情意……

第二天當衛綃一身丫環的打扮出現在任絳汐面前時。

花綢繆嘖嘖稱奇地盯著衛綃。

「絳汐,你何時竟有了這麼個奇怪的婢子,一個身懷絕技的武學高手竟做起端飯倒茶的活兒來了。」

她的眼光引得衛綃微挑了眉頭,但垂低的頭臉仍保持一個婢女應具的謙卑,「姑娘說哪里話,小婢是個無名之輩,更遑論武學高手。」

花綢繆興味的眼光轉至她。

「絳汐,老天,你你你!……」眼尖地瞧見任絳汐脖子來不及遮掩的於青,她的表情由興味轉過驚異,再由驚異轉為曖昧,不懷好意的雙手襲至了任絳汐,不意外地發現她領口下同樣的於青。

「你這個人!」任絳汐微嗔地打散她的祿山之爪,臉上紅雲飛起,教花綢繆看得有點呆了,語氣有絲感嘆︰

「絳汐,你真的放入感情了?」

「算是吧。」她側過頭,那個男人根本容不得她說不。

花綢繆有點吃味地看著她。

「你正轉著什麼怪念頭了呢?」任絳汐好笑瞧向她,她立刻回復自然地撇撇嘴,俏皮的模樣與她綢繆樓老板的身份極是不合。

「他不是我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任絳汐搖頭說道,立刻招來綢繆詫異的眸光,「他給不起我要的,等他回復原本完全的他,我的心就又難再持平衡了。」

「姑娘……」衛綃一副不贊同的神色,憂慮的眼光射向任絳汐。「爺已經為你的私離費了許多心神,他對你的重視已經超越了他所能承諾的,你又何必苟求太多?……」

花綢繆一下子難以咀嚼她這話的意思,以她的見識像這位「龍爺」如此出色的人物,不是沒見過,但這于這位素未謀面的龍爺,她的腦里實在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稱呼來與他相宜,他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勢是任何普通人無法比擬的,就像,就像皇宮里的……

她猛地打住,滿臉驚惑地瞧至任絳汐。

「那……你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

花綢繆真正地呆住了,這是一向主導全局的絳汐嗎?那個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應做什麼的絳汐嗎?

第5章(1)

大早不見人影的龍天運有要事出外了,任絳汐並不知他的行蹤,她的君王從不拿他的憂喜同她分享,她也不想多置喙什麼。

適逢今天鎮上趕了一個廟會,花綢繆興沖沖地提出出外逛游,任絳汐答應了,在衛綃不贊同的眼光中,換上一身男裝,輕松地出門。

也許她無力制止自己的身心為他淪陷,但卻沒必要為一個君王禁錮自己的自由與喜悲,不是嗎?

巡京門不愧是連餃四方的交通樞紐,許多內自各地的三教九流都匯集于此,做起各種買賣與勾當,那些小販每拉到一位客人,便口若懸河地鼓吹自己的貨品。

「哈,三位爺,瞧瞧,上好的美玉呢。」任絳汐三人走近擺滿膺品的玉攤,攤主趕忙向他們拉攏推介。花綢繆撇撇嘴掃過那一檔琳瑯的偽玉,定格在攤主白淨臉上的一咎抖擻痣毛,隨著他每句話上下賁動,不由忍俊不禁。

任絳汐同時也注意到了,抵住花綢繆以免過于夸張失禮,就在這一瞬時間,猛地一人撞至,等她發覺不對時,身影早以飛奔而去。

衛綃輕 一聲,晃動身形便即追去,花綢繆一怔過後,與衛綃較技之癢猛地挑起,挑戰意味十足地也追上去了。

任絳汐瞧著搖搖頭,嘆那小偷頗不高明,居然偷到這兩大高手身邊來了,這下注定是栽跟頭,她的眼光收回,余光里卻敏感地嗅出一抹異樣!

那是來于她左上方的一角酒樓,在晃動的酒幡後,一個用黑紗罩住臉的男子正用銳如利刃的眼光打量著她,任絳汐一怔,澄湛的目光以餃住他。

靶到那男子似乎嘿嘿地笑了一下,手一揚,一物便直直朝她擲來,任絳汐伸手一接,眼光再移至樓上,人影已杳。

心下微微奇怪,手心的物事似乎是一件包著紙的硬物,她來不及打開,就見剛剛追去的兩人怪異地各自持著半邊玉,衛綃是一臉無奈懊惱,花綢繆卻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般得意過癮。

「姑娘。」衛綃瞧了瞧那半塊玉塊,又微慍地瞪了花綢繆一眼,恨不得打散眼前女人的一臉奸笑——都怪這個逞勇好斗的女人,好好的一塊玉,便教她扯成兩半了。

任絳汐暗暗地卷起了手中物事,臉上並不動聲色,好笑道︰

「好在這玉雖然名貴,卻沒什麼特別之處,碎了也就算啦。」

衛綃仍一臉歉意,花綢繆揮手道︰「別婆媽了!這種玉綢繆樓奉上百塊千塊都不成問題!話說回來,衛綃姑娘的功夫還真是不簡單。」她隨手又將兩塊殘玉丟向背後玉攤中,「去、去、去,別一臉的殘涎欲滴,喜歡給你。」

背後傳來抽氣的聲音,三人便不再理那販玉商,徑直走去。

眼前四五個臉色凶悍的打手正沒命似地往一個衣衫褸襤的長身少年身上狂毆,少年身上已掛滿大大小小的彩,但不馴的雙眸兀自發出倔強激烈的炙光,遠遠地站在打斗圈子外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人嘿嘿地朝著指指點點的人群道︰

「看看,這就是偷竊的下場!我要教這目無王法的小賊痞懂得厲害,竟上我的‘賀氏綢莊’來撒野!」

被毆的少年眼里發出強烈的憎恨之光,青臉腫眼在被狠狠揍上幾拳後,仍嘶聲朝那男人喝道︰

「賀來福,我張拓揚豈是使偷行竊?誰不知你使著昧良心的無恥手段吞並了我家的財產。你這一身的光鮮耀亮,是在令我家破人亡得來的!你的錢是黑錢!版訴你,我生不能報此仇,就算是死,化了鬼也不放過你——」

橫掃的一腿止住了他的說話,使他已經蓄含鮮血的嘴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老天,他完全還是個孩子!任絳汐跨出一步,衛綃早已會意地飛掠身向幾個大漢襲去,幾下兔起鶻落,原本窮凶極惡的幾名大漢已申吟著倒于地下,哀哀求饒。

任絳汐過去瞧那少年傷勢,他已奄奄一息,最後的一腳幾乎要了他的命。

賀來福見時機不對,驚慌地想逃去,花綢繆冷冷一笑,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賀老板,不想當面說清楚嗎?」

「你們是什麼人,我教訓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偷關你們什麼事?」囂張的話猛斷于一記凶狠的摔打,賀來福重重地吃了個狗吃屎,摔得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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