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弈手心摁在手裡刻着白鶴圖案的黑色保溫杯蓋上,挺散漫的道:“三叔花了兩百五十億呢,還是自己留着吧。”
傅檑看不透他,眯了眯眼:“那你可就不能怪三叔搶你風頭了。”
傅時弈哂笑一聲,喊:“初五。”
初五應了聲“是”,就抱着懷裡木箱到了前邊來。
“四弟這連醉今朝都不稀罕了,想來是在哪尋到了什麼寶貝吧?”人未到聲先到,打扮精緻的傅/怡從外邊走進來。
能聞的出來的硝煙味兒。
傅家這幾房明爭暗鬥,在高圈內並不是什麼秘密。
屋子裡都是各界的大佬,都只看着那不說話。
傅時弈頭都沒擡一下,漫不經心的道:“也就幾壇酒而已。”
酒?
屋子裡的人都一愣。
世界上名酒很多,但像傅老爺子這樣的時代人物,也就醇厚的古酒能入眼。
而在古酒界裡,溫家的醉今朝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小四爺也送酒,難不成是找到了比醉今朝還要好的酒?”
“小四爺出手即寶,給傅老爺子當賀禮的的,那肯定不能是劣質酒啊!”
“我還記得拍賣會那天,小四爺壕氣砸一個億買塊,千萬都不值的暖玉時的風采,卻沒想竟然拮据的連醉今朝都拍不下了…”
“傅少快把箱子打開,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好酒,比不比的過醉今朝!”
開口的人明捧暗踩,全都是三房的支持者。
顧無言和江鶴一早就知道箱子裡裝的是什麼了,此時聽着這些陰陽怪氣的言語,也不說話,只默默把開口的人都記在了心裡。
見傅時弈在那低垂着頭把玩保溫杯,傅/怡淡笑着開口:“堂弟要實在抹不開面,我爸剛纔說算你一罈的話還算數。”
傅時弈終於擡頭,脣角勾着沒什麼溫度的薄笑,嗓音挺淡的又喊了聲:“初五。”
除五明白,把木箱打開。
周圍的人,紛紛探頭探腦,有點遠的的還踮起了腳。
木箱裡是個泡沫格箱,四個酒罈穩穩嵌在裡邊兒。
酒罈是青瓷色,花紋是精緻的君子蘭。
跟桌上傅時弈那兩壇醉今朝的酒罈一模一樣。
只不過壇身大了整整一圈。
“這…不會是醉今朝吧?”有人愕然的瞪大眼睛。
傅檑臉上一變。
傅慧皺了皺眉,隨即便恢復如常,輕笑道:“堂弟就算爲了面子,也不用弄幾壇假的醉今朝出來吧。”
她這話瞬間點醒衆人。
“這醉今朝每年就只有兩壇,還只能在第一樓拍賣,哪可能會有這麼多?”
“沒想到小四爺也會做假,可就算作假,也不該仿這醉今朝啊…”
傅時弈整天神龍不見首尾的,很久不在京城出現,這些自以爲抱上傅檑大腿的人,似乎就忘了他的狠,此時風言風語說的可起勁了。
傅時弈始終沒什麼表情變化,也沒去反駁,慢條斯理的:“初五,讓老爺子驗酒。”
初五在桌上拿了個乾淨瓷杯,小心翼翼的打開其中一罈酒,用酒勺往外打着。
一瞬間,濃郁的酒香就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好香啊!”
“這醇香…至少得有上百個年頭兒吧?”
那幾位軍政界大佬坐的近,聞着酒味都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初五把盛酒的瓷杯端給傅老爺子,傅老爺子渾濁的眸子半眯着,掃了圈一屋子盯着自己的人,淺酌了一口。
酒香入喉,辛辣味道不重,帶着股甘涼,入腹後卻突然化作暖流,涌向四肢五骸,帶着股蕩氣迴腸。
閉上眼,彷彿看見了一場刀光劍影。
半晌,傅老爺子睜眼,眸子亮的驚人:“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