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心情不好?下人給你氣受了?”
“任誰被人像犯人一樣關着,想來心情都會不好的,而我心情不好不過是拿幾隻花瓶出出氣而已,還是說王爺財大氣粗的連幾隻花瓶都捨不得?”
夏依依又倒了杯茶,有些無畏的說道。
夏依依也算是看出來拓跋璟暫時不會對她怎麼樣,這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夏依霜,你是篤定本王不會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拓跋璟語氣還算平靜的說道。
“爺若想對我怎麼樣,我也沒有辦法啊,反正我現在如一隻砧板上的魚,還不是任由爺主宰。”
夏依依說道。
拓跋璟嘴角勾了一下。
“夏依霜,本王現在確實不想對你怎麼樣,可夏淳可就沒這麼大的運氣了,信不信,本王一聲令下,他就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夏依依咬咬牙,這男人還能更卑鄙一些嗎?如此下三濫的威脅都能說得出口。
“爺,你是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拓跋璟直面道。
是又如何?
夏依依滿臉黑線,好吧,她承認,他贏了,相處越久,她越發現,在冷漠一本正經的面孔之下,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腹黑的代名詞,太黑心了。
“不如何。”夏依依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人在屋檐之下,她不得不低頭啊,雖然時有鬧點小脾氣,不過還是不敢太過了。
她還真的怕把拓跋璟給惹惱了,她和夏淳兩條小命也一命嗚呼了,到頭來,還真的是得不償失。
“夏依霜,你若是低頭跟本王服個軟,也許本王現在已經放你走了也說不定。”
拓跋璟突然這樣說道。
夏依依深深地看着拓跋璟,似是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真僞。
“王爺,你這樣的謊話,就連三歲小兒都不相信,你覺得我會相信?”
夏依依有些不屑的說道。
拓跋璟只是自斟自飲着。
“王爺,在我傷還未痊癒之前,我可以不想着逃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不想學所謂的禮儀,你讓那婦人不要來了。”夏依依說道。
“這個你必須學,沒得商量,將來進了京城,你行爲粗魯,被笑話的可是本王。”拓跋璟一口給否了。
夏依依深吸了口氣。
她指着大門口,下達了逐客令:“既然如此,王爺請離開吧,我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沒個好的休息,我會精神不振。”
拓跋璟豁然起身,也沒廢話:“你好好休息吧,你若不喜歡希香那丫鬟,本王可另派兩名丫鬟過來。”
夏依依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拓跋璟這麼好說話。
“不用了。”愣過之後,夏依依直接拒絕了。
拓跋璟只是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好好休息吧。”說完,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很是乾脆。
第二天一大早,夏依依還在睡夢中就被人挖了起來,她睜開還有些困頓的雙眼,很是無奈的看着芸秀和希香:“我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姑娘,得罪了,只是王爺有令,說是你早日學會禮儀,我們才及早的啓程回京城,所以你就忍忍吧。”
芸秀說道。
夏依依咬牙,又是拓跋璟,去她孃的進京,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跟這一大羣人進京好吧,爲什麼就是沒人瞭解。
夏依依低級抵抗的任由芸秀和希香像個人偶一樣的搗鼓着她,等到真正弄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姑娘,快些吃了早膳,一會陳媽媽就來了,陳媽媽授課的時候最是鐵面無私的,你可不能這種態度了,王爺讓着你,可是事關皇家的尊嚴,王爺對陳媽媽的教授也是不插手的,所以一會你若是這樣,只怕你在陳媽媽那討不得一點的好。”
希香好心的提醒道。
夏依依點點頭。
夏依依剛吃完早膳,陳媽媽就一襲正裝來了,虛虛的給夏依依行了一禮,道:“姑娘,吃好了嗎?”
夏依依隨意的拿着帕子擦了一下嘴,道:“都吃好了,媽媽可吃了?”
陳媽媽見她擦嘴的動作,明顯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道:“姑娘,不是我要多言,只是你如今被王爺選中,若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你可是要入宮爲妃的,若你禮儀規矩都不懂的話,惹惱了陛下,到時候還累的王爺與你遭罪,所以姑娘還是懂事一些的好。”
夏依依拿着帕子的手頓了一下。
進宮爲妃?莫非拓跋璟好吃好喝的招待她,甚至偶爾還得忍着她的小脾氣,其實是蓄謀已久想要把她送入宮爲妃?
這男人還真是謀得一手好棋,竟然都算計好了。
夏依依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不過她也知道現在的她是砧板上的魚肉,暫時只能任人隨意的宰割了。
若不忍下這一口氣,只怕拓跋璟那也不好交代了。
夏依依放下帕子,態度還算好的說道:“媽媽說的極是,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陳媽媽仍是肅着臉:“希望姑娘是真的聽得進去纔好,若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在授課的過程中過於嚴厲了。”
夏依依忍着氣,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媽媽是王爺派來的,就算過於嚴厲我也不敢說什麼的。”
陳媽媽只是肅着臉。
“姑娘都吃完了,你們還不把這些殘羹剩飯給撤下去?”陳媽媽說道。
芸秀命來小丫鬟把桌子上的杯盤狼藉給撤了下去,那速度就叫做一個快啊。
“姑娘既然吃完了,可以開始聽課了嗎?”陳媽媽微微弓着腰,說道。
夏依依憋了一肚子的氣,剛剛吃下去的早餐讓她隱隱覺得肚子脹脹的。
“開始吧。”
夏依依忍着氣道。
“姑娘,請吧。”陳媽媽弓着腰,說道。
夏依依輕哼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折身進了寢房,是拓跋璟特意撥冗出來給陳媽媽教導她所用的。
寢房內,陳媽媽一本正經的給夏依依講着婦德,而坐在小板凳上的夏依依,卻是以手撐着下頜,漫不經心的走神着,陳媽媽講的禮儀規矩全都是左耳進而右耳出。
陳媽媽肅着臉,拿着戒尺在夏依依的身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把夏依依已經飄遠的思緒一下子給拉了回來。
夏依依擡起頭,對着陳媽媽那張猶如晚娘的臉孔,撇嘴道:“媽媽,可有事?”
陳媽媽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名單中的美人之一,將來是要被送入宮待選的,這後宮的女子不單單隻有貌美如花而已,還要兼備着婦德、婦言、女紅等,而深閨內院的大家閨秀,她們最起碼的是坐得有坐相,站也要腰板挺直了,手呢要規矩的放着,而不是像你這樣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手亂撐着一點規矩都沒有,王爺既然許諾我來管你,那你就得按着我的規矩來,摒除你心裡所有的雜念,好好地聽我講話,如若不然,戒尺伺候,你要是不服,也可到王爺告我一狀。”
夏依依的回答是,動作非常不雅的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陳媽媽的臉一下子更黑了。
她操着手中的戒尺,往桌上重重地一拍。
“夏依霜,你最好別仗着王爺對你的寬容就狐假虎威的不把人放在眼裡了,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你還真自以爲有了王爺的寵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別傻了,一個女人,若是連起碼的禮儀規矩都不懂,粗俗的像個鄉野丫頭,像王爺這樣高高在上的你覺得他會看上你?”
夏依依拿手掏了掏耳朵。
“媽媽,你說完了嗎?”
陳媽媽深吸了口氣,冷笑數聲,道:“姑娘,不是我要說你,而是你這種態度極易的得罪人,像京城那樣奢華又龍蛇混雜之地,最不缺的就是你這樣稍有一點姿色的女人,如果你覺得單憑自己這樣的外貌就可以爲所欲爲的話,那我勸你還是給自己準備一席薄席的好,我怕你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夏依依嘴欠的笑道:“這個就不勞媽媽擔心了。”
陳媽媽心裡一氣,覺得眼前的女子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這不,就暗藏着一口氣,說什麼也要給夏依依一個教訓。
她擡起戒尺,眼看就要不客氣的往夏依依的手臂上落下,夏依依擡了擡受傷的左手,輕描淡寫的說道:“媽媽,你這是想把我已經傷了的左手給打殘嗎?爺可是發話下來了,誰若是讓我的左手傷上加傷,他定不輕饒了,不知媽媽有沒有收到消息?”
陳媽媽手中的戒尺硬生生的沒有落下來。
看來擺出王爺的名號還是挺有用的。
“媽媽,你也別浪費時間了,開始授課吧,我手受傷了,不宜坐太久的時間。”夏依依道。
陳媽媽深吸了口氣,繼續她的授課,不過心裡卻是想着無論如何也要給夏依依一個教訓。
“這大戶人家的規矩本就繁瑣,更別說皇宮重地了,所以你得記着,這吃飯要細嚼慢嚥,不要發出聲音,至於這睡覺,那也是很講究的,不能腿分叉着,夜裡還打呼嚕,我們睡覺的時候身子得側着,雙腿得區着,別跟個粗俗的樣子一樣,睡個覺就跟天崩地裂一樣。”
陳媽媽喋喋不休着。
夏依依更是百無聊賴了,以前她在現代的時候爲了能在職場裡混的更加如魚得水,也專門學過一段時間的禮儀,她在用餐的禮儀上是最講究的了,沒想到在這裡卻被這老女人抨擊的一無是處。
“做事不許那麼的蠻蠻撞撞,看起來粗俗不說,若是有朝一日得罪了京中權貴,還得累及王爺爲你出面。”
夏依依聽着,一邊還忍不住的打着哈欠。
“女孩家家的,說話要溫聲細語,不能在人前打哈欠,更甚者,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