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香好脾氣的笑道:“姑娘可能對王爺有什麼誤會,奴婢覺得王爺對姑娘已經算是最寬容的了,往日裡可沒有人敢頂撞王爺,也就只有姑娘敢和王爺嗆聲幾句,所以有時奴婢也挺佩服姑娘的膽量。”
夏依依只是笑笑。
把西廂房給逛了一圈,夏依依道:“這裡沒有小廚房或者是柴房之類的嗎?”
希香笑道:“自然是有的,不過不在這兒,得繞過這條路,然後右轉走個十來米才能見到柴房,不過這裡的柴房暫時被王爺用來關押那些不聽話的下人,奴婢看姑娘還是不要去的好,省得惹着了王爺,平白無故的惹了一身的騷。”
夏依依心思一轉,從希香的話中,她猜想,那柴房關的應該就是夏淳了。
夏依依妙目轉了轉,道:“希香,我有些累了,你同我回去吧。”
“是,姑娘。”希香應道。
兩人回了瑾軒院,芸秀立馬迎了上來,笑道:“姑娘,王爺剛纔命人送來了一大盤清涼的西瓜,你吃點,解解渴,去去熱氣吧,大晌午的,天氣也怪悶熱的。”
夏依依笑道:“西瓜?我記得這個季節應該不產西瓜纔是吧。”
“這個奴婢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是縣城的縣老爺差人送來的,王爺對姑娘好,這不就命人給姑娘送點解解渴。”
夏依依撩裙走了進去,笑道:“正好,我也有些渴了,你二人同我吃點吧,好東西我也不能一人獨享了不是。”
芸秀把瓜端上來,夏依依看着紅豔豔的西瓜,一聲嗷嗚,然後撲了上去,拿着一塊西瓜特別沒形象的就啃。
希香好笑道:“姑娘,你慢點吃,別噎着了。”
夏依依三兩下的就把一塊瓜給吃完了,然後又拿了另一塊,特豪邁的說道:“你們也吃,別敢杵着。”
芸秀和希香面面相覷。
“吃啊,敢杵着做什麼?”夏依依啃了兩口西瓜,說道。
芸秀笑道:“姑娘,你自己吃吧,王爺賞給你的東西,奴婢也不敢吃。”
夏依依又啃完了第二塊,道:“吃吧,就當是我賞給你們的。”
芸秀和希香二人遲疑了下,然後福身道:“奴婢二人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盤子的西瓜也就十來塊左右,三個小女孩吃用不了三分鐘就吃完了。
夏依依吃了五塊左右,希香吃了三塊,芸秀有些矜持就吃了兩塊。
吃完了西瓜,夏依依便有些犯困,遣了芸秀二人,夏依依躺在牀上小睡了一會兒。
日落月升,夜幕降臨,夏依依用了晚膳之後就謝絕了任何來客的到來,就算是拓跋璟來了她也是裝死的躺在牀上。
拓跋璟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的夏依依,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夏依依動也未動一下。
拓跋璟眸色一深,道:“來人。”
芸秀推開門扉,款款的走了進來。
“王爺。”
拓跋璟眼睛看着牀上的夏依依,話卻是對芸秀說的:“她怎麼了?可叫大夫了?”
芸秀看了夏依霜一眼,道:“回王爺,姑娘剛剛用完膳的時候人還好好的,也沒聽姑娘說身子有什麼異常。”
拓跋璟厲眸掃過芸秀:“本王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她的嗎?揹着本王,你就是這麼照顧人的?”
芸秀臉色一白,直接雙膝跪地,悲聲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拓跋璟凝着臉。
夏依依豁然的坐了起來,看看拓跋璟,又看看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的芸秀,她皺着眉頭,道:”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拓跋璟揮手,道:“芸秀,你先下去。”
芸秀從地上起來,弓着身,道:“是。”然後彎着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拓跋璟撩袍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夏依依,道:“你不想見到本王?”
夏依依撐着受傷的左手,小心的下了牀,道:“爺何出此言?”
“本王剛纔說了這麼多,爲何不應?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態度,要擱在別人身上,杖責你五十大板還算是輕的了。”
拓跋璟眯着眼,道。
夏依依無辜的看着拓跋璟,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王爺的意思是,你心裡其實也想杖責我五十大板?”
拓跋璟眼裡閃過一道厲光,道:“別跟本王打岔,今日授課,你跟陳氏學到了什麼?”
夏依依輕微的聳了一下肩膀,漫不經心道:“陳媽媽不是一五一十的都跟王爺說了嗎?”
拓跋璟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夏依依的面前,一把抓着她的右手,放大的俊臉與夏依依的臉近在咫尺。
“夏依霜,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對你太過寬容了?”拓跋璟壓聲道。
夏依依眨巴着眼,很是無辜的說道:“有嗎?”
“夏依霜……”拓跋璟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爺,我在這呢,你可以更溫柔一點的。”
夏依依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給我好好地聽陳氏教授,你要是再這樣漫不經心的,本王會考慮把你再關入柴房裡。”
夏依依撇了撇嘴,夏淳的事她還沒有找他算賬呢,他倒是仗着王爺的身份對他大呼小叫了啊。
“爺今天過來要是就說這些的話,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聽着的,只是爺選中我入宮待選,就不怕我把這一切給搞砸了?”
夏依依問道。
拓跋璟眸色一沉,道:“誰跟你說本王要你入宮待選?”
夏依依歪着頭,嗤笑道:“宅中每個下人都這麼傳,爺,你別說你沒聽到這個謠言。”
拓跋璟看着她,不語。
夏依依聳聳肩,道:“爺,我不管你留下我是有什麼目的,不過我想明確的告訴你,別傷害夏大哥,我視他爲親大哥,若他因我之故而出了事,我一定會找你拼命。”
拓跋璟臉色一沉,銳利的眼神幾乎要把夏依依的身體給射穿一樣。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夏依依聳聳肩,道:“王爺要是這麼認爲的話,也未嘗不可。”
拓跋璟捏着她的下巴,道:“夏依霜,你有時候挺招人恨的。”
夏依依頭一偏,掙脫了拓跋璟的鉗制,道:“爺強行把我留在這,難道就不招人恨嗎?”
拓跋璟抓着她的右手臂,一個使力,夏依依整個人倒在了拓跋璟的懷裡,夏依依使勁的掙扎,一個不小心的扯到了還未好的左手。
夏依依咬了咬牙,道:“放手。”
拓跋璟小心的避開她受傷的左手,摟着她,道:“別動!讓本王抱你一下。”
夏依依還真的乖乖地被拓跋璟抱在了懷裡。
“夏依霜,若你乖乖的,本王會放了夏淳。”
拓跋璟低聲道。
夏依依眼裡閃過一絲的訝異,她始終覺得拓跋璟對她的態度很奇怪,時而冷漠,時而溫柔,時而包容。
“爺,你不會真的在暗戀我吧?”夏依依擡起頭,突然破天荒的如是說道。
拓跋璟的臉徹底的黑了。
“夏依霜,你說句示軟的話就真的這麼難嗎?”
拓跋璟道。
夏依依冷靜道:“王爺,我就是夏家村無父無母的孤女,身無分文,打小還被人罵作是掃把星,我不覺得我身上有能被王爺利用的地方。”
拓跋璟擡起她的下巴,道:“在你心裡,就僅僅只是認爲本王子在利用你?”
夏依依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裡彷彿就是在說,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拓跋璟鬆開她,聲音冰冷的說道:“你好好待着,別打什麼鬼主意,還有,別再到西廂房去。”
夏依依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去西廂房了?”
“偌大宅院裡的所有人都是本王的,你的一舉一動本王都清楚。”
夏依依苦笑一下,她該知道的,這男人,不僅冷漠,還非常的可氣。
夏依依直接躺會了牀上,臉對着牀內,乾脆對拓跋璟來個眼不見爲淨。
拓跋璟甩了甩衣袖,道:“你好好休息。”
說完,拓跋璟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少頃,芸秀和希香二人走了進來,芸秀道:“姑娘,你的身子不舒服嗎?要不奴婢給你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夏依依甕聲甕氣的,聽着有些提不起勁。
“不用了,我沒事,你們下去吧,今天我不想沐浴了。”
希香有些擔心的說道:“姑娘,是不是奴婢二人伺候的不周到,惹着你了?”
夏依依道:“沒有的事,你二人也不要多想了,我有些困了,你們先下去吧。”
芸秀和希香二人面面相覷,無法,只好福身告退了:“既然姑娘困了,那奴婢二人就先行下去了。”
說完,二人垂着身退了下去。
等到大門被關上,夏依依才轉過身來,拿右手枕着頭,有些怔忪的看着頭頂上的簾帳。
從拓跋璟的話中,夏依依算是知道了,除了芸秀和希香二人之外,他還另派了人在暗中跟着她,所以她在宅院中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她猜,拓跋璟今日到這來,多半是來警告她的吧。
她不是傻子,拓跋璟更不是傻子,所以拓跋璟親自來這裡警告着她不要輕舉妄動,只要乖乖地,也許還能保住她和夏淳的性命,若是耍着小聰明的自以爲能夠把人給解救出來,那她和夏淳也許會命在旦夕。
拓跋璟手握重權,她和夏淳兩條命,在他眼裡猶如草芥一樣。
夏依依的眼裡涌動着難辨的光芒,沒了往日裡的插科打諢,這樣的夏依依顯得格外的正經,許人信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