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不解:“桂嬤嬤是何人?”
“一會見了,你自然就會知道的。”拓跋璟拿着乾淨的絲帕等擦了擦嘴,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爺,民女不想學那勞什子的規矩。”夏依依直言道。
“你要是懂規矩,本王自然不會讓你學,不過本王看你身上野性難馴,最好把你磨一磨,要不然連本王都不放在眼裡了。”
拓跋璟擱下絲帕,說道。
夏依依算是看出拓跋璟這是有意要給她一個教訓了,就因爲她昨日跟慕容司走得太近?
這男人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吧。
“爺,你在生氣?”夏依依揣測的問道。
拓跋璟豁然起身,高大的身軀無形中給了人壓迫感。
“本王爲何要生氣?”拓跋璟居高臨下的看了夏依依一眼,問道。
夏依依被噎了下。
她真想說,不就是因爲你的小肚雞腸。
不過現在她可不敢把這話說出口,她暫時還不想把拓跋璟徹底的得罪了,得罪了拓跋璟,遭殃的還是她,何必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爺,民女知錯了。”夏依依低頭道。小女子能屈能伸,道個歉也不會少塊肉。
“你何錯之有?”拓跋璟道。
“不該忤逆了爺。”夏依依順口道。
拓跋璟氣急反笑,道:“夏依霜,原來你也知道不能忤逆了本王啊,本王看你做的挺得心應手的啊。”
夏依依想說什麼,可是她肚子裡的咕嚕聲打破了這份奇怪的僵持。
拓跋璟看了夏依依一眼,看的夏依依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她不好意思對拓跋璟笑了下,道:“肚子餓了而已。”
“夏依霜,你還有點出息嗎?”拓跋璟道。
不過話歸說,拓跋璟還是讓人再加了兩個菜,最終還是不忍夏依依餓着肚子。
夏依依也不客氣,坐上桌就大快朵頤了一番,吃的滿嘴流油,肚子快撐着了才放下筷子。
拓跋璟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道:“夏依霜,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夏依依也不惱,只是拿着帕子隨意的擦了一下嘴角,厚臉皮的說道:“爺,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一頓餓得慌,有吃的,當然要吃個盡興了,要不然豈不是辜負了農民伯伯的一番好意?”
拓跋璟都懶得看她一眼,反正說得再多,都能被她的歪理給破了。
拓跋璟命人把桌上的殘席撤下去,早有婢女準備好了漱口用的茶水。
拓跋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隨意的漱了幾下便吐進了痰盂裡。
拓跋璟揮手,伺候在旁的丫鬟福了福身,魚貫而出。
夏依依眼珠子轉了轉,趁着拓跋璟坐着,走到他的身後,替他捏起了肩膀,諂媚道:“爺,民女真的是知道錯了,你別跟民女一般計較。”
拓跋璟只是舒服的享受着她的服務,並不說話。
“爺,如果民女說,民女與大將軍從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你相信嗎?”
夏依依試探性的問道。
拓跋璟倏然睜開眼,道:“你想起什麼了?”
夏依依眼裡閃過一絲的疑惑,鸚鵡學舌般道:“想起什麼?”
拓跋璟眼裡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道:“別跟本王打馬虎眼。”
夏依依多了一個心眼,她想拓跋璟這樣問應該跟她的真實身份有關,如果她真的是京中某一戶富貴人家的女兒,那慕容司、拓跋璟、拓跋睿,有可能她小時候都有見過,只是不知後來遇到了什麼變故,才讓她記憶喪失。
“爺,你到底在說什麼?”夏依依裝傻。
“你不是說你從很早之前就認識慕容司了嗎?”拓跋璟豁然起身,轉身,看着夏依依,道。
“爺,民女就隨口說說,你還真信了?”夏依依聳聳肩,說道。
拓跋璟眯了眯眼,道:“夏依霜,你一再挑戰本王的耐性,就不怕惹惱了本王嗎?”
“民女不敢!”
拓跋璟揮了揮手,有些煩躁道:“罷了,本王也不逼你,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本王即可。”
夏依依垂首道:“是。”
拓跋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一會本王讓人把桂嬤嬤尋來,你同她好好地學學規矩。”
夏依依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就拒絕道:“爺,民女不想學。”
“本王下達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拓跋璟揹着手,冷聲道。
夏依依撇了撇嘴,道:“民女就是一鄉下來的,素來自由自在的慣了,爺要是爲了所謂的面子強制的讓民女去學那勞什子的規矩的話,民女會不開心,心裡多少也會怨恨爺的自以爲是。”
拓跋璟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道:“夏依霜,你是打算違抗本王的命令嗎?”
夏依依搖搖頭。
“爺,民女真不喜歡學那勞什子的規矩,民女就是一村姑,打小自由自在慣了,若爺爲了面子問題把民女塑造成一個乖巧聽話的丫鬟,民女想爺大可不必大費周章了,放眼過去,到處都是這樣的女子,爺又何必捨近求遠的把民女塑造成你想要的樣子呢,那樣就失了原有的味道了。”
拓跋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真的不喜歡?”
夏依依無畏的迎着他打量的眼神,道:“真不喜歡。”
沒想到拓跋璟還真的就妥協了:“罷了,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
夏依依微微歪着腦袋看她,道:“爺這是同意了?”
拓跋璟瞪了她一眼:“本王不同意,難道你就乖乖地去學禮儀規矩?”
夏依依趕緊倒退兩步,一副害怕非常的樣子道:“爺,你饒了民女吧,民女還是挺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拓跋璟的臉徹底的黑了。
這女人,說話實在是太氣人了。
拓跋璟已經無力朝她發火,他相信,這女人生來就是他的剋星。
“夏依霜,你挺好樣的,也只有你敢跟本王這麼說話。”
“爺有容人之量,要不然民女哪敢造次啊。”夏依依諂媚的說道。
拓跋璟只是看了她一眼。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道有些嬌嗲的女聲傳來:“王爺,固倫公主到。”
固倫公主,先皇的第二個女兒,賢太妃所生,先皇在世的時候極爲的受寵,下嫁威遠侯爲妻,只可惜兩人只過了兩年甜蜜的夫妻生活,威遠侯就因爲得了一場重病而去了,未留下一子一女,是個可憐的女子,不過好在當今皇帝是個仁厚的君王,就算沒了夫君也是極爲的寬待她,給了她最爲寬敞奢華的公主府,就連她在府中養了無數個年輕健壯的男寵也未說一句。
固倫公主年輕失夫,固然可憐,不過她又是不堪寂寞的主,威遠侯去了之後她整個人就人性爆發了,養妓子,豢男寵,生活極盡奢靡。
拓跋璟眉頭皺了一下,道:“知道了,下去吧,本王一會就來。”
“是,王爺。”
待丫鬟離開之後,拓跋璟的周身瀰漫着一股名爲不開心的氣息。
“爺,你怎麼了?”夏依依小聲道。
拓跋璟看不出情緒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隨本王去接人。”
夏依依也不多話,乖巧的應道:“是,王爺。”
夏依依隨拓跋璟出去,纔算真正的見識了皇家人的極致奢靡。
十來名環肥燕瘦,打扮的非常漂亮的婢女簇擁着一個身着華服,長相妖豔,看不出真實年齡的女子往裡走,身後還跟着無數的僕從侍衛,這些人分兩人一箱一箱的往裡擡着東西,那壯觀的場面,看的夏依依這個現代人都歎爲觀止。
夏依依作爲一個出色的職場人,自然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可她還真的就沒有見過有人生活的如此奢侈,衣食住行都非常的講究。
夏依依雖然暫時是拓跋璟的貼身丫鬟,不過也只能混在僕役堆裡面,沒有人傳喚是不能上前的,只得同那些僕役一樣低垂着頭,主子沒有過去是絕對不能擡起頭的,省得冒犯了主子。
不過暗夏依依的說法,這個固倫公主的出場方式比拓跋睿和拓跋清雅還要高調,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堂堂公主,紆尊降貴的來了清水縣這麼一個破地方。
拓跋璟、拓跋睿和拓跋清雅上前,親自迎了固倫公主。
固倫公主,本名拓跋薰,是個長相極爲妖豔,濃妝豔抹,紅脣,膚如凝脂,堅挺的鼻子,遠山如黛,高挽的宮髻,華麗的宮裝,全身上下穿金戴銀,也沒有因此而顯得她特別的庸俗世故。
她長得極美,用傾城傾國來形容也不爲過,長相豔而不俗,穿戴都極爲的講究,把一個女人的魅力渾身使了出來,既有着少女般的嬌俏,又有着少婦般的惑人魅力,她的到來,凡是男的幾乎都瞧呆了。
夏依依見之,也忍不住在心裡讚歎着:皇家的基因真的很強大,男俊女俏,個個都長得如此出塵脫俗。
前有不分雌雄之俊美的拓跋睿,中有輪廓分明,俊帥有型的拓跋璟,現在又來了個美豔不可一世的拓跋薰,皇家人,個個都超凡脫塵。
“二皇姐,你怎麼來了?”拓跋璟道。
拓跋薰掩脣笑了笑,道:“京中生活甚是無聊,本宮就跟皇上告了個罪,又派人探得你在這的消息,就大張旗鼓的來了,怎麼,不歡迎本宮?”
拓跋璟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贊同道:“二皇姐,你有些胡鬧了,京城到這少說也有千里之遙,路途遙遠,道上多是土匪宵小之徒,雖然你帶了不少的侍衛婢女,不過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你千金之軀如何受得了?”
拓跋薰動作非常的優雅,她道:“九皇弟,一段時間未見,你倒學會訓人了。”
拓跋璟抿着嘴,頭有些疼,他不過南下尋美人,他的兄弟姐妹倒是一個個的冒出來了。
“二皇姐,你長途跋涉而來,想來也是累了,先進大廳歇歇腳吧。”拓跋睿聲音有些疏離道。
拓跋薰媚眼看向了拓跋睿,嬌笑道:“五皇弟,沒想到你也來了,你真是不夠意思,來了也不叫本宮一塊來,這一路遊山玩水,才發現我們泱泱大國,景緻竟是如此的美,真真是美不勝收,本宮都有些流連忘返,不想回京了啊。”
拓跋睿只是笑笑,可以看得出他和拓跋薰之間的感情也不過是泛泛。
倒是拓跋清雅見到拓跋薰很是開心,直接挽住了她的手臂,笑道:“二皇姑,你怎麼來了?要是知道你來,清雅就不偷偷的跑來了,一個人來甚是無聊的,還不如陪着二皇姑聊聊天,解解悶來的有趣。”
拓跋薰年齡也不是很大,差不多也就二十六七歲左右吧,與拓跋清雅雖然相差了十來歲的年紀,不過姑侄女二人感情向來是挺好的,拓跋薰也念着拓跋清雅從小無父,對她多加的照顧着,二人有着姑侄的情分,也有着類似母女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