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輕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都沒有了利用的價值,留你還有何用?”
芸秀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煞是繽紛好看。
“只要我現在一聲尖叫,你以爲你們兩個還能逃得出去嗎?”芸秀深吸了口氣,說道。
“那些人,不是被你尋了藉口支使出去了嗎?”素雲反僵了一軍,說道。
芸秀惡狠狠地瞪着她,道:“你卑鄙無恥。”
素雲只是輕蔑的笑了聲。
羽纖走上來,道:“素雲,別鬧了,我們快些把人帶走,要不然被人發現了,我們兩人都別想活着從這裡走出去了。”
素雲沉吟了下,點頭道:“那兩人就交給你處理了,把她們處理乾淨一些,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了。”
羽纖白了她一眼,道:“知道了,素雲,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囉嗦了,一句話都能唸叨個三四遍。”
素雲冷哼一聲,道:“你不囉嗦,可別忘了上一次是誰救了你的命,要不是我,你現在可就是一具乾巴巴的屍體了,你還欠着我的恩情,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羽纖只是白了她一眼,手中亮起了一把匕首,精準的往希香那邊扔去,希香的瞳孔因爲害怕而漸漸地被放大,喉嚨處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想要大叫卻叫不出聲來。
希香雙腿發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哐當”一聲,匕首應聲落地,希香睜開眼睛,只見夏依依擋在她的面前,而匕首則掉在了她的腳下。
希香着急的攀上了夏依依的手,道:“姑娘,你沒事吧?”
夏依依捂着胸口,有些軟弱無力的說道:“希香,我現在全身都有些無力,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我看你也沒有什麼事,一會,你尋個機會逃出去吧。”
希香一個勁的搖着頭,哭道:“姑娘,你放心好了,王爺很快就趕來救你來了,你別擔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夏依依苦笑一聲,攤上拓跋璟這號人,她命裡的劫數就開始了。
“夏依霜,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們走,這兩人,我們可以考慮放過。”羽纖說道。
夏依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好,我跟你們走,但你們不可傷了她們的性命。”
羽纖道:“你還是顧着你自己的命好了。走吧,要不然一會我們改了主意,這兩人的命也沒了。”
夏依依捂着胸口,腳步有些虛浮的跟了上去,她現在全身力氣幾乎要散盡了,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
也是她大意,潛意識的相信着芸秀和希香是好的,沒想到她的一時心軟,卻遭了芸秀的背叛。
希香從背後抓住她的手,哽咽道:“姑娘。”
羽纖把玩着手中的銀針直接朝希香射來,夏依依運着最後的一點力氣拉過希香。
希香慘白着一張臉,對上夏依依搖搖欲墜的身體,她擔憂又着急的說道:“姑娘,你沒事吧?”
夏依依看了她一眼,整個人直接往後倒去。
羽纖彎身拉過夏依依的腳,希香着急的撲了上去,欲要高喊,羽纖一個冷眼,道:“你最好安分一點,要不然我直接把你給殺了。”
希香仍是緊緊地抓着夏依依。
羽纖扔出一根細針,那根細針直接精準的穿透了希香的身體,射進了她身後的柱子上。
希香不甘心的看了夏依依一眼,雙眼一閉,直接栽倒在了地板上。
羽纖一把把夏依依扛在了肩膀上,和素雲一同往窗戶邊飛了出去。
驚魂未定的芸秀眼神非常複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希香,她深吸了口氣,蹲下身,探手在希香的鼻子探了探,還有氣。
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舉高,聲音酸澀的說道:“希香,你別怪我,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妹妹一般看的,只可惜你人都被夏依霜那個狐狸精給迷去了,她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有她的存在,我永遠都成不了人上人,我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可我更喜歡榮華富貴,更享受別人的尊崇,而不是永遠都只是個卑賤的婢女,稍稍有點身份的都能把我踩在腳底下狠貶一頓,所以你在九泉之下也別怪我的狠心,我們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而已。”
說完,她舉着匕首就要往希香的身體裡刺去,最後她到底還是不忍心,轉手刺進了她自己的右手裡,刺了兩下,忍着疼,面上很是鎮定自若的把匕首上的血跡給擦乾了,放進胸襟裡,又從胸口裡掏出了一塊乾淨的手帕,在上面噴了一點東西,把帕子放進鼻子處聞了聞,不過須臾,她雙眼一眯,直接倒在了希香的身邊。
希香和芸秀兩人是被冷水給澆醒的。
兩人剛一醒來,身上不約而同的都傳來了一股鈍痛,希香重重地咳了好幾下,非常等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蒼白着一張臉給居高臨下站在不遠處的拓跋璟和拓跋睿求罪道:“奴婢護主不周,求爺責罰。”
拓跋璟揹着手,道:“依霜呢?”
希香垂着頭,顫聲道:“被原先那兩名刺客抓走了。”
拓跋璟目光深深地落在芸秀的身上,道:“芸秀,你來說說,本王派來護着依霜的人緣何被你給調開了?”
芸秀撐在地板上的手顫了下,道:“王爺明察,奴婢沒有,也沒有那個權利去調開了爺的人。”
拓跋璟鳳眸眯了眯,道:“芸秀,念在你伺候本王多年的份上,本王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本王沒有想到你會自作聰明的不想接受,你真以爲,以晉王府戒備森嚴的程度,那二人能來去自如?”
聞言,芸秀的臉色一瞬間慘白如雪。
“爺……”
“本王不需背主欺奴的狗奴才。”拓跋璟一腳踹開欲要上前來求情的芸秀,揚聲:“來人,把她拖下去,直接杖斃。”
芸秀臉色大駭,楚楚可憐的看着他,道:“爺,當真不念多年的主僕之情嗎?”
拓跋璟只是背過身去。
芸秀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她爲自己謀劃了這麼多,結果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誤了卿卿性命。
希香跪在芸秀的身邊,道:“王爺,芸秀姐姐伺候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也只是一時想不開誤入了歧途而已,還請爺饒了她一命。”
拓跋璟居高臨下的看着希香,道:“希香,這次你要是參與,你以爲你也能活嗎?”
希香的身子瑟縮了下,不過還是固執的說道:“爺,姑娘被虜的時候,也是拼着最後一點力氣才把奴婢二人的命給救下來的,您現在處置了芸秀姐姐,就不怕姑娘回來了怪您嗎?”
拓跋璟眼色轉深,目光如炬的看着希香,希香受不住他那嗜人的目光,趕忙的低下。
“拖下去,杖斃!”拓跋璟道。
話畢,芸秀的臉瞬間無色。
芸秀直接被人拖了下去,沒一會兒,院外就傳來了棍杖落在臀部上的悶哼聲。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一名護衛快步走了進來,抱拳道:“回王爺,人已經死了。”
“給她一席薄席,草草的葬了就是了。”拓跋璟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王爺。”那護衛領命就要出去。
希香咬了咬脣,還是大着膽子道:“求爺好好安葬芸秀姐姐吧,她畢竟伺候爺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小又是在京城裡頭長大的,要是葬在這舉目無親的西平縣,想來芸秀姐姐也會怕的,求爺仁慈,在她死後給個棲身之所吧。”
拓跋璟聲音森冷的說道:“希香,本王的命令,你也敢反抗?”
希香顫着身子,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忍看芸秀姐姐死後無棲身之所的當了個孤魂野鬼,求爺看她伺候您多年的份上,給她一份恩典吧。”
“退開!本王不想再說第二遍。”拓跋璟冷道。
希香抹着淚,膽戰心驚的退到了一旁。
芸秀最後還是被草草的葬在了西平縣的一處荒山上,一坯黃土堆積起來的墳,在林木的陪伴下顯得格外的蕭索,孤單。
希香趁夜拿着元寶戰戰兢兢的摸到了芸秀的墳前,看着這個草草的墳,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哽咽道:“芸秀姐姐,我來看看你了。”
她把帶來的飯菜擺在了墳前,道:“芸秀姐姐,我給你帶點你喜歡的飯菜,你吃好了就上路吧,若是有機會投胎,希望你不要投胎爲奴爲婢了,這樣你就能嫁入權貴之門,成爲人上之人了,也不必因爲汲汲營營而丟了性命。”
希香倒了杯酒,道:“以前,你一直都說,想趁沒人的時候好好喝一杯,現在沒人了,我陪你好好喝喝,喝完了,你就好好的去投胎,下輩子別再那麼的精於算計了。”
希香在墳前簌簌叨叨了很久,等到下山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快要天明瞭。
悄悄地溜進府中,希香看着冷清的院落,忍不住嘆了口氣。
本該是夜深人靜的大院裡,拓跋璟所處的院落內,書房裡透過窗子折射出了燈火。
書房內,兩名黑衣人跪在中央,道:“王爺,依霜姑娘被那兩人帶到了離西平縣十里遠的一處小莊子上,屬下已經徹查了,那處莊子記在姓季一戶人家上,那莊主並無功名,歷代經商,不過二十年前受過李大人的恩惠,這些年來與李家交往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