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依依如此上道,李德全滿意的笑了笑,道:“姑娘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的,姑娘這是要到雲悅酒樓去嗎?奴才親自把你送過去吧,至於各位主子那邊,奴才也會好好的給她們提個醒的。”
夏依依搖頭,道:“公公不必這麼麻煩,各位主子民女還能應付的過來,至於雲悅酒樓民女今日就不過去了,一會還得勞煩公公譴人到那去說一聲的好。”
李德全點點頭,道:“好。”
夏依依朝李德全虛虛的福了福身,道:“公公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民女先行告退了。”
李德全退開身。
目視着夏依依漸行漸遠的背影,李德全幽幽的嘆了口氣,暗道着夏依依進府之後,就註定了偌大的王府已不復往日的平靜了。
拓跋璟回府的時候,李德全就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拓跋璟,拓跋璟只是沉吟了一下,便道:“明日,你替陳氏收拾行李,着人把她送回去。”
李德全想了想,道:“王爺,若沒有一個由頭,只怕兵部尚書那裡不好交代。”
“你直接說他送的人心越發的大了,晉王府的廟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拓跋璟沉着臉道。
李德全恭敬的應了一聲“是”,心裡也清楚陳氏若是被送回去的話,除了當別人的玩物之外別無他處,或者也會被盛怒的兵部尚書直接賞給那羣發起情來沒個輕重的下屬,無論哪種情況,陳氏被送回去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王爺,奴才想要不要在夏姑娘身邊添兩個能夠鎮得住事的嬤嬤,這樣一來,夏姑娘也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你覺得如何?”
拓跋璟想了想,卻是拒絕了:“不了,派太多人伺候着她反而不自在,你在暗地裡多關注一下她就是了,日後她要是真成了晉王府的女主人,遇到的事肯定比現在還要多,本王可以護她一輩子,卻不能事事都護着她,有些事還需要她親自去解決,與本王比肩,白首到老,就必須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成長。”
李德全心裡頭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拓跋璟是存了要娶夏依依爲王妃的念頭,他最多也就以爲拓跋璟把人帶回來只許側妃之位就算是最大的恩寵了,至於晉王妃是勢必從名門望族裡挑選的貴女,沒想到拓跋璟是存了娶她爲妃的念頭。
這無疑是個勁爆的消息啊。
李德全垂了垂頭,道:“王爺是打算娶夏姑娘爲妃?”
拓跋璟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有意見?”
李德全諂笑兩聲,道:“奴才哪裡敢,奴才只是以爲王爺把夏姑娘帶回京頂多就是許她一個側妃之位而已,畢竟晉王妃的人選勢必是要從世家貴女裡面選的。”
拓跋璟自然明白李德全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他拓跋璟的王妃,不求身份如何的顯赫,只要能入得他的眼就是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過了二十還沒有娶王妃。
“本王還不需靠姻親來鞏固地位。”拓跋璟肆意的說道。“那些世家女本王若是有意的話也不會過了弱冠之年還未娶妻生子,至於後院的那些女人也僅僅只是一羣擺設而已。”
李德全知道拓跋璟說的並不是妄言,拓跋璟確實有這個本事不靠與京城的名門望族聯姻來鞏固其地位,只是有時候功高便會蓋住,鋒芒畢露勢必會走到滅亡,也許拓跋璟在聲名最爲鼎盛的時候選擇急流勇退,選擇一個毫無根基,毫無背景的女子爲妃,更能消除當今陛下的戒心也說不定。
就算當今陛下以仁義治國,以溫和著稱,可到底是一國之君,臥榻之上豈容他人覬覦,拓跋璟的名聲最盛,有時候也會引來帝王的猜忌,水滿則溢,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爆發出來,到時候鐵定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王爺說的是。”李德全恭敬的應道:“也許夏姑娘是王爺最好的歸宿也說不定。”
拓跋璟眯了眯眼,自信非凡的說道:“她就是本王最好的歸宿。”
知曉了拓跋璟的心思,李德全原先對夏依依還殘存的一點漫不經心也煙消雲散了。
“王爺好眼光。”李德全拍馬屁的說道。
“她是本王的女人,日後也就是你的主子,你信任她就跟信任本王一樣。”拓跋璟道。
李德全知道拓跋璟這次是來真的,態度非常認真的說道:“是,王爺,奴才會誓死效忠夏姑娘的,不,應該改口叫做未來的王妃了。”
拓跋璟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只是一想到陳氏他便覺得膈應的很,沉着臉道:“陳氏,明日你親自把人送回去,本王不想看到她第二眼。”
李德全應了聲是。
翌日一大早,李德全便命人把陳氏的東西都給收好,塞了差不多三輛馬車才裝滿,拓跋璟也算是厚道的了,雖然外界都在盛傳他殺伐果決,冷酷無情,不過對於後院的女人,他算是優待的了,雖然沒有碰過她們,可是在吃穿用度上可謂是最好的了,至於月銀這些也是豐厚的了,她們每個月的月銀可抵得上一個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所以陳氏這些年過的可是舒心的很,這才把她的性子養的如此囂張任性。
陳氏被人請出屋的時候還是一臉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整個人呆呆的。
李德全站在一旁尖着嗓音道:“陳氏,走吧,王爺說了晉王府的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所以還是把你送回到兵部尚書那裡去。”
陳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仍是呆呆的看着李德全,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夜之間,她直接從雲端跌落到了泥土中去,幾乎沒有翻身的機會。
“陳氏,走吧,回了尚書府可要好好地收斂這無法無天的性子,別到時候得罪了誰都不知道。”李德全見她這樣,看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陳氏不知被誰推了一把,終於如夢初醒,瞪大眸的看着李德全,突然淒厲的尖叫出聲:“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當日被送入王府我可是要當側妃娘娘的,我側妃都沒當上我要去哪裡?我不走,我要見王爺,我是王爺的女人,我不相信王爺捨得把我送走,你們讓我見王爺。”
李德全睇了眼色給身邊的兩名護衛,兩名護衛會意直接上前,拿抹布直接塞入了陳氏的嘴巴里。
李德全冷聲道:“帶走。”
兩名護衛一人架着陳氏的肩膀,強勢的把掙扎不休的陳氏給帶走了。
半道上卻碰見了領着一羣女人的孫氏,孫氏看着被人如此對待的陳氏眼裡忍不住閃過一抹訝異,不過很快就被她很好的掩藏了下去。
李德全笑臉相迎,道:“奴才給孫主子請安了。”
孫氏看了陳氏一眼,道:“公公,陳妹妹犯了什麼錯?”
李德全笑道:“陳氏不過犯了不該犯的錯誤而已,若她能擺正自己態度的話也不至於落到今日的地步,怪只怪日子過得安逸了反而看不清自己了,這不王爺嫌她這尊佛太大,命奴才把人送回去。”
孫氏忍不住驚訝了下,道:“公公,不知陳妹妹犯了什麼大錯,以至於把人給送回去了?”
李德全仍是笑道:“不過是安逸的日子過久了,一時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觸到了王爺的逆鱗罷了,奴才早就說過,在後院那片小小的天地裡任你如何蹦躂王爺都不會管,只可惜有人心大想把手插到王爺那裡去,這不,最後落得了個被送回去的下場。”
說完,李德全彎了彎身,道:“孫主子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奴才就先走了。”
孫氏眼裡的訝異還未褪去,對上李德全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她眼神閃了下,道:“公公事多,我就不在這叨擾了。”
李德全點了點頭,領着一行人走了,至於陳氏被人塞了布條,從頭到尾都未能說過一句話,直接被人塞入了馬車中,送回了兵部尚書那裡。
李德全又在兵部尚書那裡耳語了幾句,陳氏的臉色不可謂不難看,不過礙於李德全是拓跋璟身邊的大紅人,到底不敢對他怎麼樣了,只是陳氏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待李德全離開之後,她便被兵部尚書直接賞給了他手底下那羣還未開葷,有使不盡的力氣的士兵。
入了馬車,裡面還是傳出砰砰的撞擊聲,李德全眸色一冷,道:“走。”
馬車緩緩地往前走,李德全目送着馬車慢慢的走遠了才折身回去,剛一回去又碰上了迎面走來的夏依依,李德全立馬斂去了臉上的冷厲,一臉笑容的迎了過去。
“姑娘,這是要去雲悅酒樓嗎?”李德全笑道。
夏依依也是一臉的笑容,道:“民女這廂給公公請安了。”
自打知道夏依依將會是未來的晉王妃之後,李德全對夏依依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之前他對夏依依也會客氣,可是今日裡卻是客氣中帶着恭敬。
“姑娘,快別這麼多禮了,日後指不定我還得靠你混這一口飯吃,所以得提前跟你打好關係了。”李德全一語雙關的說道。
夏依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沒感覺到李德全態度上的變化,只是她同李德全不過是點頭之交,李德全是拓跋璟身邊的人,她有心交好,但又不想讓人覺得諂媚的近乎黏糊,是而她對李德全也是客氣中帶着疏離的。
“公公客氣了,公公可是王爺身邊的大紅人,王爺有什麼事能離得了你,要說混一口飯民女還得靠着公公。”夏依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