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睿眉頭擰了一下,不過還是轉頭看着走上樓來的季靈兒,眼裡閃過一抹不耐之色。
季靈兒上了樓,彷彿沒有看到拓跋睿眼裡的不耐,款款的走到拓跋睿的身邊,福了福身,無辜的笑道:“民女見過王爺,幾日未見,王爺可還好?”
拓跋睿擰着眉頭,道:“你跟蹤本王?”
季靈兒笑的無辜:“王爺應該誤會了什麼,民女只是聽晉王府的下人說起過這鳳悅樓的菜系不錯,今日便尋了個機會來這嘗一嘗,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王爺,也算是一種緣分,王爺若是不介意的話,民女可同你一塊用膳嗎?”
拓跋睿看了她一眼,竟然沒有拒絕:“隨你。”
季靈兒眼裡染了一抹喜色,笑道:“民女謝過王爺的不嫌棄之恩。”
拓跋睿只是轉身就走。
進了廂房之後,店小二乖乖地奉上菜單,道:“五爺,你先看看想吃什麼菜,小的再去讓人把菜弄好。”
拓跋睿連菜單看都不看,道:“按照以往的來就是了,還有若出了什麼新樣式,給本王端上來就是了。”
“好叻,五爺,你先坐着,菜一會兒就上了。”店小二甩了甩他那獨特的毛巾,走了出去。
須臾,便有一名妙齡少女熱茶和精緻的糕點進來,放上桌子上又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小李子拿出特製的銀針在茶水和糕點裡試了試,見銀針並沒有反應這才放心的往兩個杯子裡倒了水,道:“王爺,姑娘,請用茶。”
拓跋睿擡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王爺。”
其他人退下去之後,季靈兒嬌憨的笑道:“看來王爺是這家酒樓的常客了,王爺若是不介意的話也給民女介紹幾道好吃又有名的菜系吧。”
拓跋睿端起茶杯,動作優雅的喝了一口,冷淡道:“只要你有銀子,你想吃什麼,自會有人給你做出來的。”
季靈兒也不在乎拓跋睿冷淡的態度,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細細地品茗了一番,笑道:“鳳悅樓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京中百年老樓了,不是雲悅酒樓那種剛開的酒樓能夠相提並論的,就連這茶也是用上等的雨後龍井泡的,入口即香,先苦後有一股甘甜。”
拓跋睿不語。
季靈兒笑的更加的無害了,道:“看來王爺只有對着依霜姐姐的時候纔有一點熱情,對着旁人始終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啊。”
拓跋睿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的波動,有些探究的看着季靈兒,道:“你想說什麼?”
季靈兒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民女不想說什麼,只是覺得王爺和民女抱着同樣的目的,何不如合作,民女助王爺抱得美人歸,王爺幫民女入了晉王的眼,如何?”
拓跋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在你眼裡,本王遜到需要你的幫忙?”
季靈兒不急不躁,道:“王爺要是這麼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有些時候瞭解女人的往往還是女人,王爺若是想,民女可替王爺出謀劃策抱的美人歸,自然,民女也不是沒有要求的,民女要的是晉王的人。”
“你想當晉王妃?”拓跋睿不得不對季靈兒改觀,外表看着無害,胃口竟然如此的大。
季靈兒也沒有掩藏她的野心,她道:“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誰都想站在最高端,成爲人上人的,民女自然也不會例外,要不然也不會捨棄鳳翔山莊的安詳寧靜的生活,千辛萬苦的隨二位爺進了京,想要的無非是那份無人可企及的榮耀。”
拓跋睿嘴角勾了勾,冷笑道:“有些時候,爬的越高,跌落的越慘,你就不怕登到了頂峰,結果才發現頂峰上的風景其實並不是你想要的?”
季靈兒笑道:“王爺錯了,唯有登上頂峰,才能一覽衆山小,享受世人膜拜的目光。”
拓跋睿也沒有多勸,只是道:“本王想要的女人,既然會靠雙手去爭取,至於你,本王奉勸你一句,當腦子裡唯剩下貪念的時候,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會越多,這桌菜留給你一人吃吧,本王請客。”
話落,拓跋睿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季靈兒嘴角邊的笑容慢慢的隱去,眼裡一片陰霾,臉色非常的難看。
“拓跋睿,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拓跋睿出了廂房之後,侯在門邊的小李子雖然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緊跟了上去:“王爺,不在這用膳了嗎?”
拓跋睿搖搖頭,道:“宮中用的膳食還沒有消化了,就不用了,命人去把賬付了。”
小李子領命而去,一會又回來,道:“王爺,已經付賬了,現在是要回去嗎?”
拓跋睿點點頭。
回到了襄王府,府中的管家陳叔立馬迎了上來,行了禮道:“王爺,剛纔西平縣八百里加急送來了一封信,奴才已經把它放在書房的書桌上了。”
拓跋睿點點頭,大步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進了書房,拓跋睿拆開桌子上的信封,是*然的來信,拓跋睿看完之後遞給了他身邊的小李子,道:“把它燒了。”
小李子拿着信封點火燒了,收拾了盂裡的灰燼,盡職盡責的守在了拓跋睿的身側。
“小李子,你覺得西平縣縣令*然是個什麼樣的人?”拓跋睿突然問道。
小李子怔了下,然後笑道:“朝廷命官豈是奴才這樣的人可以置喙的,不過王爺要是要奴才說的話,奴才倒是覺得那陳縣令是個可塑之才,雖然有些貪財了,不過把他收歸己有的話,也不妨一大利處,王爺是打算收歸他爲己用嗎?”
拓跋睿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覺得他可用?”
小李子轉了一下眼眸,機靈道:“奴才是這麼認爲的,不過當然最後還是由王爺決定的。”
拓跋睿嘴角勾了勾,道:“正好,本王也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如此人才留在西平縣那樣的小地方確實是浪費了,明日,本王會親自上表給皇上,請求他把*然調回京來。”
“王爺英明。”小李子適時的拍馬屁道。
拓跋睿揮了揮手:“行了,你也別在這拍馬屁了,下去吧,本王還有些事要處理。”
“是,王爺。”小李子領命退了下去。
第二日,拓跋睿果然上書陳表了*然在這次水患中的功勞,皇帝聽之,龍心大悅,按封行賞,賞了*然黃金千兩,官升兩級,調回京中爲朝廷命官。
下了朝,拓跋璟走到拓跋睿面前,道:“陳大人到底還是選了五皇兄,真是可喜可賀。”
拓跋睿看着遠方,道:“大家都是爲皇上辦事的,沒有選不選的問題,只不過相較於九皇弟,他更信任本王罷了。”
拓跋璟笑了笑,道:“不過是個曾經陷害過幕僚的人罷了,五皇兄想要就要去罷了,只不過我暗中調查了他的身份,似乎他所說的那個小村裡是有一個叫做*然的,不過在十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了,而陳家父母也就一根獨苗,人死了就是死了,這個陳大人有可能是冒名頂替的,五皇兄可要好好查查清楚了,可別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拓跋睿藍眸深處閃爍了下,側眸看着拓跋璟,道:“爲何跟本王說這些?”
拓跋璟沉眸,道:“誰叫你是我的兄長?文武百官翹首以盼想看你我二人的笑話,我爲什麼要給他們當猴子?他們都在傳你我感情不和,難道私下裡還真的就感情不和了嗎?”
拓跋睿嘴角勾了勾,道:“這次,是本王承了你的情。”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拓跋璟嘴角也勾了勾,折身就走了。
拓跋璟回了晉王府,李德全便迎了上來,道:“王爺,孫主子剛纔來過,說是夜裡夢到了王爺不幸墜崖,生怕這是個不詳之夢,遂而前來想請王爺同意她到寺中替王爺祈福求卦,不知王爺……”
拓跋璟擰了擰眉,道:“夢都是相反的,她胡鬧,你也要跟着胡鬧不成?”
李德全連稱不敢,低首道:“王爺,這到底是孫主子的一片心意,孫主子自打入府來就是府中最省心的一個,又替王爺您打理王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她要到寺中替您祈福,也是她的一片好意了。”
拓跋璟看了他一眼,道:“李德全,你私下裡收取她們給你的好處,本王可以權當沒有看到,可若爲了她們來規勸本王的話,你知道本王的性子。”
李德全打了一個哆嗦,暗道這是觸了拓跋璟的一個底線了,忙賠笑道:“爺,你纔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哪敢爲其他人說好話啊,只是覺得孫主子做那樣子的夢到底是不詳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讓她們到寺中去看看也是好的,也省得整日待在後院中胡思亂想了去。”
拓跋璟想了想,突然點了點頭。
“爺英明,奴才這就去的告訴孫主子她們。”
拓跋璟擺了擺手,道:“去吧。”
李德全腳下生風的離開了,趕到孫氏那裡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孫氏聽了,眉眼間不由襲上一抹喜色,道:“公公,王爺真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