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送這些東西給清雅有何意?”拓跋璟開門見山的問道。
琴氏斟酌了下,道:“妾身就是覺得這些瓶瓶罐罐都是些好東西,能治頑劣不聽話的下人又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妾身的初衷真的只是這樣而已,王爺若是不信可叫御醫來檢查。”
拓跋璟鳳眸一深,道:“清雅雖偶有任性之舉,卻無害人之意,你卻贈如此險惡的東西給她,本王不知你適合居心?不管你當初如何想,清雅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你也難辭其咎,杖責三十,罰俸半年,你可有不服的?”
三十大板子雖然也快要了一條命,不過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樣的懲罰算是最輕的了,所以琴氏聽了只有鬆口氣的份了。
“妾身謝過王爺的不殺之恩。”琴氏感激涕零的說道。
拓跋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今日本王不嚴懲於你,不過是念在你有點用處,若你再執意教唆着清雅做壞事的話,可就沒有今日這般好說話了。”
琴氏知道拓跋璟這是在警告她。
“妾身不敢。”
拓跋璟揮手道:“下去領罰吧。”
“是,王爺。”琴氏垂着頭,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的退出了偏廳。
李德全湊了上來,低聲道:“王爺,不趁機除去這個女人嗎?”
拓跋璟擡眸看了李德全,李德全見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立馬倒退了一步,躬身道:“奴才該死。”
拓跋璟站起身,道:“依霜人呢?”
李德全輕輕地呼出了口氣,道:“回王爺,夏姑娘好像被希香攙回去了,剛剛制服郡主的時候應該是不小心扭到腳了。”
拓跋璟的臉越發的沉了:“既然扭到腳,爲何你到現在才說?”
李德全擡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道:“王爺事忙,奴才不干擾之,所以到現在才說。”
拓跋璟不再看他一眼,率步離開了。
到了夏依依住的地方,希香和玲瓏與茴香三人立馬迎了上來,行禮道:“奴婢給王爺請安了。”
拓跋璟揹着手,道:“依霜人呢?”
希香臻首輕垂道:“回王爺,姑娘人正在睡着。”
拓跋璟擰着眉:“不是腳扭了?叫了大夫來看了嗎?”
希香鎮定道:“回王爺,姑娘說腳不過是小小的扭了下而已並無大礙,所以就沒有叫大夫了。”
拓跋璟眉頭擰的更深了,命令道:“希香,你去把劉御醫叫過來。”
希香遲疑了下,不過還是乖乖地去把人給叫過來。
拓跋璟大步流星的進了夏依依的閨房,入眼的是睡的橫七豎八還打起了小呼嚕的畫面,他嘴角抽了抽,眼裡是連他都沒有察覺的寵溺。
拓跋璟特意放慢腳步的走到牀沿邊,撩袍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夏依依嬌嫩的臉蛋,一摸,越發的愛不釋手了。
拓跋璟看着經過幾個月嬌養,皮膚變得越發白嫩的夏依依,眼裡越發的愛憐了,連他都沒有發現,他現在只要看着夏依依都覺得心滿意足,胸腔溢的滿滿的。
打從夏依依誤闖入他的世界之後,由開始的利用到現在的移不開目光,也就只有這個女人有這個本事讓他情緒變化無常,喜怒哀樂都教人看出來了。
拓跋璟低喃道:“你啊,都不知道在本王身上下了什麼蠱,本王對你是打不得,罵不得,恨不得把你捧在手掌心裡,結果你還不屑一顧,本王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對於夏依依,他真的是寸手無策,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死上千百回了,也就這個女人,纔敢屢屢的在他身上拔鬍鬚了。
夏依依在睡夢中感覺彷彿有無數只蒼蠅在她的臉上叮咬,她擡手,重重地“啪”了一聲,嘴裡還迷濛的說道:“打死你個死蒼蠅,敢喝姑奶奶的血。”
拓跋璟的手頓了一下,下一秒,他報復性的在她的臉上重重一捏,“嗷”的一聲,夏依依從牀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夏依依摸着被捏紅的臉頰,怒瞪着罪魁禍首,咬牙切齒的說道:“爺,你是不是夠無聊,要不然做什麼捏我的臉?”
拓跋璟心情瞬間變紅,道:“把手放下來,本王看臉頰有沒有被捏紅。”
夏依依又瞪了他一眼,咬牙道:“爺,把人給惹了又在這貓哭耗子的不覺得太假了?”
拓跋璟也不惱,只是傾身把她的手放下來,看到嫩白的臉頰上被他捏出了一個紅印子,他眸色深了深,手下更是溫柔的摸了摸,道:“真的很疼?”
被人如此柔情萬丈的對待着,夏依依只覺得壓力山大,不露痕跡的躲開了拓跋璟的手,道:“王爺,民女無事,你可不可以先出去,女子閨閣到底不適合爺這麼大老爺們進來。”
拓跋璟沉下臉來,道:“你趕本王走?”
夏依依眨巴着眼睛,老實道:“是啊,難道王爺聽不出來?”
拓跋璟的臉登時黑了。
“你這女人,就是料定本王不會對你如何吧,也就只有你敢如此跟本王說話,要是旁人……”
夏依依似笑非笑的阻了他的話:“王爺是想讓民女同其他人一樣對你千依百順?”
拓跋璟默,要真是那樣的話,他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把夏依依給帶回來。
“夏依霜,你這女人……”
話未說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希香在外道:“王爺,劉御醫請來了。”
拓跋璟看了夏依依一眼,道:“讓人進來。”
夏依依有些疑惑,她沒病沒災的要大夫來做什麼,不過她還沒有說什麼,劉御醫人就已經進來了。
“卑職見過王爺。”劉御醫恭敬的行禮道。
“起來吧。”拓跋璟道:“劉御醫,你給本王看看她的腳踝如何了?可別真的傷到了。”
劉御醫垂着頭,還算恭敬的對已經放下簾子遮住的夏依依道:“姑娘,麻煩你把腳伸出來一下。”
夏依依終於知道叫御醫來是做什麼的了,她不過是隨口找了個藉口說是腳傷到了,沒想到拓跋璟這廝就把御醫給找來了,這速度也是夠快的了。
隔着簾子,夏依依客氣的說道:“劉大人,民女無礙,腳踝也不過是小小的扭了一下,並沒有多大的事,倒是王爺有點小題大做了,勞煩你還跑一趟。”
劉御醫遲疑的看了拓跋璟一眼,拓跋璟揹着手,道:“依霜,別鬧,劉御醫醫術高明,是整個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只要他看了說沒事,那本王也不再揪着這個問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夏依依還能怎麼樣,也只有把腳伸出去了。
劉御醫小心的看了一眼,又動手摸了一回骨,才起身對拓跋璟道:“回王爺,姑娘的腳並沒有大礙,活動幾下就能活潑亂跳了。”
拓跋璟臉色和緩了些,道:“劉大人,她不需要熬藥喝?”
劉御醫遲疑了下,他本來想說夏依依的腳根本一點事都沒有,不過面對的人是拓跋璟,他也就小心的斟酌了一番,道:“回王爺,誠如姑娘所言,她不過是不小心的扭了一下,並沒有大礙。”
“有勞劉大人了。”拓跋璟難得客氣了一回,揚聲道:“李德全,送劉大人回去,好生的招待着。”
李德全快步的走了進來,朝拓跋璟應了一聲是,客氣的對劉御醫道:“劉大人,這邊請,郡主那邊人還沒醒,就有勞你多看顧一些纔是。”
劉御醫道:“李公公放心好了,這是我分內之事。”
李德全和劉御醫離開之後,夏依依才掀簾,從牀上一躍而下,撩着裙子順勢的轉了個圈,似笑非笑的看着拓跋璟,道:“爺,你看民女這樣像是不好的嗎?”
拓跋璟睇了她一眼,道:“你這女人,還真的挺得寸進尺的,本王叫御醫來是爲了誰,你倒是一句感謝都不說。”
夏依依裝乖的福了福身,道:“民女謝過爺的大恩大德。”直起身,話鋒一轉:“爺,民女先去雲悅酒樓一趟,就不在這叨擾你了。”
拓跋璟的臉又徹底的黑了下來。
“夏依霜,你信不信本王即刻斷了你去雲悅酒樓?”
夏依依的腳步頓了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折身回來,作風很是大膽的雙手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臉湊近,兩人的臉幾乎相距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她媚眼如絲的看着拓跋璟,道:“爺,你在吃醋?”
拓跋璟諱莫難測的看着她,伸手,攔腰一抱,兩人的身體更加的貼合了,低首,在夏依依的脣上落下了一個纏綿的吻,低聲道:“夏依霜,在本王面前你就不能稍微的女人一些?”
夏依依原本還很乖順的任他吻着,乍然聽到這麼一句大男子主義的話,夏依依一把推開了他,沒好氣的說道:“王爺要是想要溫柔似水的女人大可以找別人好了,民女恕不奉陪。”
說完,夏依依直接走了出去。
懷抱一空,目視着佳人的身影不見,拓跋璟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夏依霜。”不過人都走了,他也無可奈何。
夏依依剛出晉王府的大門,就被一聲飽含深情和激動的聲音叫的停下了步子:“依霜。”
夏依依頓在原地,看着離她不遠處衣裳破爛,灰頭土臉,人也瘦了不少似乞丐的男子,如果不是對夏淳瞭解,她怎麼也認不出眼前的男人正是突然回夏家村的夏淳。
夏依依的眼一下子給紅了,快步的走上去,人才剛到跟前就被夏淳一把抱住,夏淳激動的說道:“依霜,我可見着你了,我在這王府的外面都侯了一整夜了遲遲不見你出來。”
等夏淳抱夠了,夏依依才從他的懷抱裡掙脫開來,道:“你離開前我不是給你一塊玉佩?只要拿着這塊玉佩就能進王府找人的。”
夏淳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似是難以啓齒,夏依依見他如此,又聯想到夏家村離京城有千里之遙,路途遙遠,在腳力爲工具的情況下走個幾個月都是常有的事,而夏淳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來了,其中吃了多少的苦就不言而喻了。
夏依依拉過夏淳的手,溫聲道:“夏大哥,你是怎麼來的這些到時候再說,你同我進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裳,吃頓好的。”
夏淳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夏依依的手可是又捨不得手掌裡傳來的溫熱,可是王府外頭經過的百姓都往他們這邊投來了目光,人言可畏,夏淳最後還是讓夏依依放開手。
夏依依自然也注意到一旁百姓投來的異樣的目光,在古代,無知百姓的流言蜚語有時候能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夏依依低聲道:“夏大哥,我們先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