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清雅看着她道:“奶孃,你從小看着我長大,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把你當成親人來看待,我上個月就過了十六歲了,母親拖着不太好的身子在替我尋好的夫家,只是你該知道我並不想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
奶孃真是愁死了,她覺得拓跋清雅在某些方面簡直任性愚蠢的要命了。
“郡主,你別傻了,這個男人一無所有,你跟了他,不會快樂的。”奶孃勸道。
拓跋清雅擺擺手,一意孤行的說道:“奶孃,我已經決定了,你要是爲我好,就不要勸我,他是一無所有,可王府的一切都是我的,只要他入贅了,他就什麼都有了。”
“郡主……”
“出去。”拓跋清雅生氣的說道。
奶孃直接跪了下來,含淚道:“郡主,你是奴婢看養長大的,奴婢早就把你當成女兒看錯了,奴婢不能讓你做錯事。”
拓跋清雅眯了眯眼,冷聲道:“奶孃,連你也要阻止我?”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
“出去。”
“……”
奶孃仍舊跪着,倔強的不肯起身離開。
“奶孃,我是敬你如長輩,可不代表你可以對我指手畫腳的,你該知道我最厭煩不聽我命令的下人。”
“……”
奶孃仍是直挺挺的跪着。
拓跋清雅這下是徹底的怒了,揚起手直接打了奶孃一大巴掌:“出去!要不然從今天起,你也不必在我跟前伺候着了。”
奶孃的身體顫了一下,突然哭道:“郡主,奴婢不過是不想你做錯事罷了。”
拓跋清雅指了指大門,放緩聲線道:“奶孃,你出去把門守着就是爲了我好了,然後晚上去把九皇叔的人引過來就是了。”
“……”
奶孃又恢復成了啞巴。
拓跋清雅眯了眯眼,耐心全失,道:“奶孃,你現在出去,我們還是主僕,要不然,你們情分已斷,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奶孃最終還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奶孃剛出去,拓跋清雅還未來得及做點什麼,門外就響起了奶孃的聲音:“夏姑娘,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夏依依道:“這話該是我問的纔對吧,蘇嬤嬤,你好好的不在郡主身邊伺候,做什麼在這裡?”
門外有一瞬間的沉寂。
須臾,夏依依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郡主在裡面是不是?”
“沒有的事。姑娘,你切不可隨意的誣賴了我家郡主了。”奶孃急急忙忙的說道。
夏依依更加確定拓跋清雅在裡面了。
很快,門外響起了劇烈的打鬥聲,只聞奶孃和其他丫鬟“哎喲,哎喲”的痛呼聲。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大門被人一腳踢開,踢門的夏依依看到裡面的畫面的時候,因爲驚訝,瞳孔不由得放大了。
入她的眼的是,拓跋清雅脫了自己的裙裳了不說,還作風大膽的去脫早就昏迷不醒的夏淳的衣服。
上輩子,這輩子,夏依依敢說,她見過不要臉的,可絕對沒有見過像拓跋清雅這般恬不知恥的。
夏依依條件反射的把門給關上,渾身散發着難言的怒火,雙眸沒有溫度的看着拓跋清雅,道:“郡主,我一直以爲你只是性子被養的驕縱了些,沒想到卻如此的不顧禮義廉恥,你就不怕九泉之下愧對列祖列宗了?”
好事被夏依依破壞,拓跋清雅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夏依霜,你要是個聰明的,這事你就權當沒有看到,我甚至可以求得皇上恢復你季家千金的身份,不管你是不是季家遺孤,只要你同季夫人長得像就行了,季府當年也算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你若成了季家千金,皇上絕對少不了對你的補償。”
拓跋清雅咬牙,拋下了巨大的誘惑。
夏依依冷冽的看着幾近赤裸的拓跋清雅,諷笑道:“郡主,民女看你還是先把衣服給穿上吧,這樣脫光光的真的有礙彰化,還是說,郡主其實有被人偷窺癖?”
拓跋清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好不精彩萬分。
她羞憤的穿上了衣服,怨恨的瞪着夏依依,道:“夏依霜,你非得如此跟本郡主作對?”
夏依依雙手環胸,漫不經心的說道:“民女不敢。若郡主挑上的不是民女認識的人的話,民女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惜了……郡主大膽的行徑也是讓民女大開了眼界了。”
拓跋清雅惱羞成怒,指着大門,道:“出去。”
夏依依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道:“這話該是民女對郡主說的吧。”
拓跋清雅眼裡閃過一抹厲光,冷然的說道:“夏依霜,夏郎是本郡主的,你休想把他從本郡主身邊奪走。”
夏依依好笑,她覺得拓跋清雅爲了夏淳真的是魔怔了。
“郡主,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和夏大哥生米煮成了熟飯又如何?你和他身份懸殊,你這樣做,非但不會讓他娶了你,皇家爲了遮羞有可能會殺了他,爲了你所謂的愛,就這麼狠心的讓他年紀輕輕死於非命?”
拓跋清雅惱羞成怒的大喊:“你胡說八道,皇上和九皇叔如此疼愛本郡主,怎會殺了夏郎?”
夏依依勾了勾脣,道:“他們會不會殺了夏大哥,郡主不是該比民女清楚嗎?”
拓跋清雅整個人癱倒在地,呢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會不會,郡主其實心裡清楚不是,只是郡主不願意去承認而已,今日要不是民女來了,因爲你的一意孤行,不僅夏大哥會死,就連你身邊的丫鬟也會因此陪葬。”
拓跋清雅接受不了這血粼粼的事實,蹦起來,瞪着夏依依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了,我既然敢獻身給夏郎,就有把握讓他娶了我。”
夏依依靠在柱子上,指了指仍舊昏迷不醒的夏淳,道:“郡主,你如此算計他,就算他爲了負責而娶了你,你覺得他會開心?”
“……”
夏依依勾了勾脣,道:“郡主應該也猜到了答案,郡主若是想嫁給一具軀殼的話,我不會反對,只是非兩情相悅的情況下,郡主就不怕成了一個怨偶?”
“……”
“郡主明明猜到了答案,卻還是陷他於不忠不孝不仁義的境地,難道不能說這其實是一種自私?”
“……”
“郡主,你是任性,可任性也要有個度,過度了只會讓人反感而已,民女還是覺得郡主好自爲之的好。”
“……”
“郡主……”
“夏依霜,你說夠了沒有,你以爲你是誰啊,本郡主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過,你想要阻攔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夏依依勾了勾脣,道:“郡主,不裝啞巴了?”
拓跋清雅差點氣結,突然,她勾脣一笑,道:“夏依霜,你不是很厲害嗎?如果本郡主現在撕破衣服跑出去說夏淳欺負了本郡主,你說九皇叔會怎麼做?”
“殺了他!”
拓跋清雅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夏依依會回答的如此乾脆。
“你就不怕他死了?”
“郡主都不在乎,民女爲何要在乎?”
拓跋清雅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枉費夏郎對你如此之好,你卻視他的命如草芥,你對得起夏郎嗎?”
夏依依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夏大哥要是死,也是郡主害的,於民女何干?”
拓跋清雅恨的咬牙切齒,可對夏依依又無可奈何。
拓跋清雅撞開夏依依,開門,氣呼呼的帶着身邊的婢女走了。
夏依依來到夏淳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低聲道:“夏大哥,雖然你五官端正,可跟拓跋睿和拓跋璟比起來就是雲泥之別了,怎麼就把拓跋清雅迷得神魂顛倒?不惜把你弄暈來個霸王硬上弓。”
昏迷的夏淳自然沒有回答。
等夏淳醒過來之後,夏依依一點都不客氣的把拓跋清雅所做之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說的夏淳是又羞且臊的。
夏淳抓着夏依依的手,說道:“依霜,我跟她沒有什麼的,你要相信我。”
夏依依嘆了口氣,道:“夏大哥,我知道你和郡主沒有什麼,可你別忘了,你對她無意,不代表她對你無情,我一直都告訴你離她遠一些,你偏不聽,要不是我這次來的趕早,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夏淳也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感激道:“依霜,謝謝你,是我愚笨,又累的你得罪了郡主了。”
夏依依搖搖頭,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夏大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強大起來,我不是每次都能夠及時的救你,你對我有恩,我不想你出事。”
夏淳更加的羞愧了,垂着頭,一米八幾的大個兒駝着背給人一種灰敗的倉廖。
夏依依又是嘆了口氣,她知道夏淳並沒有任何的錯,拓跋清雅雖然任性,可到底是皇家人,見多了爾虞我詐的骯髒手段,若是她把算計都用在夏淳的身上,夏淳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夏大哥,我不是怪你,就是讓你離女人遠一些,女人,沒有你想象的無辜,脆弱。”
夏淳擡起頭,道:“也要我離你遠一些嗎?”
夏依依無語凝噎。
夏淳抓着她的手,道:“依霜,我一定避其他的女人如蛇蠍的,不過是你的話我死都不會避開的,不管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都會在你身邊替你遮風擋雨的。”
夏依依心頭有一瞬間的聳動。
面對着如此專情如一的夏淳,夏依依有些羞愧,夏淳一心一意對她,她卻做不到一心對夏淳,不平等的對待,終是她欠了夏淳的,畢竟這具身體的原身是愛慕着夏淳的,若不是她這個後來者居上,也許這兩人也不會遇到這麼多糟心之事了。
說到底,這起禍端都是她引起的。
“依霜,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夏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夏依依回過神來,搖頭道:“夏大哥,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夏淳點點頭。
夏依依寧擰着眉,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淳也沒有打擾她,只是安靜的在她身邊陪着,過了好一會兒,夏依依道:“夏大哥,我先離開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夏淳有些不捨,不過到底還是讓人離開了。
夏依依離開之後,就聽下人說拓跋璟把拓跋清雅叫過去了,而且拓跋璟不知什麼原因大發了怒火,那書房裡的花瓶都給砸了,甚至讓人把拓跋清雅立馬送出府去。
夏依依的唯一直覺就是,拓跋清雅對夏淳霸王硬上弓一事讓拓跋璟給知曉了。
夏依依條件反射的打了一個寒顫,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拓跋璟會對夏淳下手。
夏依依心裡也是懊惱上了拓跋清雅,若不是她惹出了一系列的事,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的複雜,若是拓跋璟插手的話,只怕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