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璟摟着夏依依的腰際出了門,夏依依黛眉輕顰,道:“爺,琴氏和姚氏在你我二人大婚的時候同時死去,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真的是劉嬤嬤故意弄死姚氏所爲。”
拓跋璟不以爲意,在他看來琴氏和姚氏兩條人命不過如螻蟻一般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深究。
“她們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死了也就死了,若有人敢把念頭算計在你的頭上,本王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只要你沒事,本王對一些事可以既往不咎。”
夏依依心裡一暖,打趣道:“爺,你如此沒有原則的寵愛於我,就不怕別人傳我是那專門勾人的妖精嗎?”
“就算你是狐狸精轉世,本王也心甘情願的讓你勾引着。”拓跋璟認真的說道。
進了廳內,拓跋璟擁着她坐在位置上,夏依依道:“爺,我們不用進宮請安嗎?”
“府中出了人命,本王已經着人進宮說明了原因,下午我們再進宮請安也不遲。”
夏依依點點頭。
果不其然,兩人剛用完遲來的早膳,宮裡就派來了人,是宮內另一名伺候拓跋恂的太監,姓卓,被人叫爲小桌子,年紀也就三十歲上下,面容非常的清秀。
小桌子態度非常恭敬的給拓跋璟和夏依依行了禮,道:“奴才給王爺和王妃請安了,恭祝王爺和王妃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奴才在這也沾沾二位主子的喜氣,一年內也健健康康,喜事連連。”
夏依依挺喜歡一張嘴很是討巧的小桌子,笑道:“希香,賞。”
希香立馬往小桌子的手裡塞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笑道:“公公好福氣,在皇上面前可得替王爺和王妃多多美言幾句了。”
小桌子摸了摸手中的玉佩,臉上的笑容也真了好幾分,笑道:“一定,一定。”
說完,這才言歸正傳道:“王爺,王妃,奴才這次來主要是傳皇上口諭,說是晉王府出了這樣子的事,王妃年輕恐會被嚇到,今日就在府中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進宮請安也不遲。”
“謝皇上。”拓跋璟和夏依依二人行了禮,說道。
“皇上還讓奴才送來了一些壓驚和補身體的藥材。”
“多謝皇上美意。”
送走小桌子之後,希香上前道:“王爺,王妃,皇上讓人送來的這些藥材要如何處理纔好?”
“先把它們放進藥庫裡。”拓跋璟吩咐道。
“是,王爺。”
希香領着下人退下之後,拓跋璟擁着夏依依坐在他的大腿上,道:“剛剛在想什麼?”
夏依依搖搖頭,低聲道:“只是覺得世事無常而已,前不久還能看到琴氏囂張的樣子,沒想到也不過是眨眼之間,她人就死了,而且還是死在我們的新婚之夜,覺得老天擺了你我一道。”
“不過是死了兩個女人而已,晉王府雖不盛行體罰,不過暗裡總會有一些陰溝黑暗的一面,一天死一兩個人也是常有之事,本王記得你可不是悲天憫人之輩,怎麼她們死了,你的心情好似有些不好?”
夏依依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在悲天憫人,只是有人死在自己結婚的第二天,心裡頭多少有些揮之不去的陰鬱。”
“傻瓜!”拓跋璟彈了彈她的額頭,寵溺的說道:“不過是兩條人命,就算因她們之死衝煞了我們婚姻中的喜氣又如何?本王照樣會一如既往的寵你,愛你。”
“爺就不怕我命裡克父克母剋夫,可別忘了原身的父母早亡,如今我纔剛嫁給你就出了兩條人命,我怕……”
拓跋璟以手抵住了她的嘴脣,道:“本王的命由本王不由天,就算本王有朝一日陷入囫圇的深淵,一隻腳踏入閻羅殿,本王也會拼死重新回來的,因爲這裡有你。”
因爲這裡有你!這句話讓夏依依的心一下子滾燙了起來,就好像一隻火辣辣的球在燃燒着一樣。
夏依依笑道:“爺,有你這句話,就算讓我陪你上刀山下油鍋,我也願意。”
“本王怎麼捨得。”
夏依依偎依着拓跋璟寬廣的胸膛,心裡甜蜜不已。
誠如夏依依擔心的那樣,琴氏和姚氏在晉王和晉王妃成親的第二天就不明所以的死了傳遍了整個京城內外,正所謂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好像有人在幕後操縱這起謠言一樣,傳出了晉王新娶的晉王妃其實是個克父克母剋夫的不祥之人,父母在她很小之時就雙雙去世了,如今纔剛嫁給晉王就剋死了府中的兩名侍妾,煞氣太重,只怕遲早有一天會連累了晉王。
謠言越傳越裂,彷彿夏依依已經成了掃把星轉世。
就在謠言四起的時候,突然又有另一種說法憑空而出,說是夏依依其實是上天派下來的使者,是晉王難得一遇的貴人,晉王娶她爲妃,定能逢凶化吉,事業發展順暢,二人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共同保大曆百年,佑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爭之苦,一旦晉王妃出了事,晉王不管事,大曆遲早走下坡路,到時百姓定受顛沛流離之苦,實乃萬佛寺寂空大師所言。
因爲寂空在京城享有的名望非常之高,所以此話一出,風頭漸轉,所以人都在打探這話的真實性,知道是寂空曾經所言,他們對夏依依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再私下裡說夏依依是最倒黴的掃把星轉世。
晉王府內,希香一臉的怒火難消道:“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堂堂晉王妃也是他們能夠編排的嗎?若不是有寂空大師的箴言在先,都不知道他們要如何編排下去,簡直是豈有此理,太可恨了。”
被人編排的夏依依反倒一臉的鎮定,優雅的喝着茶,道:“謠言止於智者,你又何必同那些人云亦云的老百姓過不去呢,謠言謠言,等有新鮮的食覆蓋上來,之前還討論的如火如荼的謠言也就慢慢地被人淡忘了。”
希香怒火難消,看着夏依依淡然的態度,簡直有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挫敗感,她道:“王妃,外面謠言四起,根本就是有人見不慣你過得好故意爲之的,你怎麼一點都不見着急呢。”
夏依依擱下茶杯,笑道:“寂空大師不是出面了嗎?他是京城最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他的一句話有時候抵過一些人的故意爲之,這就是名人效應,有人見不得本妃好造如此惡意的謠,本妃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的回擊過去而已,大師一出手,所有的謠言不是都停止了嗎?”
希香還以爲夏依依優哉遊哉的一直沒有作爲,沒想到人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擺平了,如此聰明,如此膽魄就是她也是望塵莫及的,也難怪一直不近女色的王爺能夠看上,如斯聰慧的女子,任是誰都會喜歡的啊。
“王爺如此高明的手段,奴婢自嘆不如。”希香非常崇拜的說道。
夏依依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低聲笑道:“那些人個個都把本妃當成了鄉下來的傻女人,正好日子有些無聊,陪他們玩玩也未嘗不可。”
“王妃已知道是何人了?”
“本妃還沒有如此神通廣大的本事,不過他們有意要玩,同他們玩玩有何不可的?”
希香黛眉輕顰,道:“現在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王妃還是不可掉以輕心了,那些人見不得王妃一點的好,若是一個不小心落入了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裡,只怕王妃和王爺又得焦頭爛額一番。”
“你也別太擔心了,只要是狐狸遲早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來的,既然他們已經開始行動,就說明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只要他們敢來,本妃一定讓他們嚐嚐輕視對手的滋味。”
“王妃自是聰明,只是這幕後之人恐怕也不簡單,如此巧妙地設計還不被王爺查到,只怕這個人很難對付,奴婢就怕這人太過於來者不善了,打的晉王府措手不及。”
夏依依覺得好笑,道:“她都敢算計到晉王府的頭上來了,你難道還奢望她來者有善?”
希香也自知失言,忙道:“王妃,奴婢也只是擔心你而已。”
夏依依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也別操心太多,本妃既然嫁給晉王爲妃,就已經做好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準備了,晉王位高權重,權勢傾天,眼紅嫉妒他的人不知凡幾,本妃這個晉王妃自然是那些潛伏在暗處要害晉王的人首當其衝要傷害的對象,本妃與晉王風雨同舟,他好,本妃自然就好,本妃好,你自然也跟着好。”
希香的心奇異般的安下來了。
“王妃,王爺命奴婢給你熬了生薑水,你現在要喝嗎?”希香轉到了較爲輕鬆的話題上,道。
“一會再喝吧。”夏依依擺了擺手,有些慵懶的靠在軟榻上,“近來事多,你去萬佛寺把寂空大師給接來一趟,本妃有點事要同他說一下。”
希香遲疑了下,道:“王妃,大師德高望重,就連當今皇后親自請他都請不動,奴婢去怕是不能夠把人給請來。”
“你就說是本妃同他有點事要說,當日離開萬佛寺的時候,他曾經說本妃近來命中要有一劫,躲過去了,可庇佑王爺逢凶化吉,庇不過,非但本妃在劫難逃,只怕王爺……他親口允諾本妃要是有事可以請他來助一臂之力,他是得道高僧,絕對不會做那食言而肥之事。”
希香低首道:“那奴婢這就派人去把大師請過來。”
“這事切不可讓其他人知道了。”
“是,王妃。”
寂空顯然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希香派人去請很快就把人給請來了,一間人煙很少經過的房子內,夏依依客氣的行了個小禮,道:“幾月未見,大師身子可還算硬朗?”
寂空阿彌陀佛了一聲,道:“王妃,你我又見面了。”
“佛門講究緣分,我與大師能有兩面之緣也算是命中註定的緣分了,大師這邊請,我有點解不開的問題想要同大師討教一番。”
寂空走了過去,在夏依依的攙扶下坐在了軟榻上。
“夏施主,你如今貴爲晉王妃,與晉王也算是命定的一對,只不過你印堂有些發黑,恐有一劫難,只要你能應付過去,與晉王永不言棄自然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寂空意味不明的說道。
夏依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師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卻故意隱瞞着?”
寂空阿彌陀佛了一聲,道:“天機不可泄露,只要王妃不重蹈千年前的錯誤,你與晉王便能逢凶化吉。”
“我既然嫁給了晉王爲妃,自然是以他馬首是瞻的,畢竟夫榮耀了妻才能榮華富貴,大師你說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