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清雅的眼神一厲,怒道:“喂,你說什麼呢?本郡主乃皇上親封的郡主,你一個小小的賤婢,算個什麼東西啊。”
那嬌俏的丫鬟一臉的怒火,怒目而瞪:“你……”
中年男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壓低着聲音道:“郡主來了,你還不快去稟報了公子,你是想被公子趕出去不成?”
那丫鬟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進了屋去。
中年男人賠罪道:“郡主,她就是個內宅的伺候丫鬟,沒見過什麼世面,這是公子見她可憐才把她帶出來的,如此沒有規矩,姑娘可不要跟她一般計較纔是。”
拓跋清雅冷哼一聲,有些不屑,“如此沒有規矩的丫鬟,你們也要,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如此沒有規矩。”
中年男人的嘴角抽了抽,不過也沒有反駁。
那丫鬟進去不久便出來了,這次對拓跋清雅的態度還算是恭敬的,“郡主,公子請你進去。”
拓跋清雅揚高下巴,不屑的哼了哼,道:“不過是個下賤的婢女罷了,日後見着了貴人可要客氣一些,別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世家貴女呢。”
說完,她直接撞開那丫鬟就走了。
那丫鬟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驕縱,是整個京城最出名的嬌蠻郡主,你同她頂嘴,這不是在自找罪受嗎?”
“我只是見不慣她那個樣,要不是郡主,這樣的性子,早就被殺了。”
“所以人家命好,你也就個伺候人的命,別以爲公子對你好一些就是重用你了,要是惹惱了公子,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那丫鬟打了一個寒顫,確實,她近來仗着那男人的寵愛有些得意忘形了,卻忘了那男人性子喜怒無常,待她也不過如同一隻玩物罷了。
“想通了?”
丫鬟點點頭。
“想通了就快去幹活,公子不養閒人,廢人。”
丫鬟神色不變的離開了。
而往屋邊走的拓跋清雅,到了門邊也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而進了,沒想到一把匕首直接朝她飛了過來,插過她的髮絲直直的插進了門上,她看着那把匕首差點沒腿軟的栽倒在地上。
一道冷冽的男聲響起:“我不喜歡不請自入的人,出去,重新敲門。”
拓跋清雅連滾帶爬的出了大門,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她才覺得她又活了過來,剛纔一隻腳進鬼門關的感覺,她再也不想嘗試了。
她深吸了口氣,有些忌憚的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男人好聽的聲音:“進來。”
拓跋清雅明顯有些遲疑,可是想想她可是被人嬌寵着長大的郡主,宮裡的人誰不給她三分薄面了,所以被一個男人的雕蟲小技嚇到,她劫後餘生的同時又覺得格外的屈辱,所以一鼓作氣的直接就把門給推開了。
她進了門,往裡走,掀開簾子進去,在佈置的非常典雅的內室下放着一張屏障,屏障上畫了一些山山水水,很普通,隔着屏障還能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他是坐着的,所以也看不出這人到底有多高。
見狀,拓跋清雅有些生氣,道:“閣下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
屏障後頭的男人也沒有生氣,只是道:“郡主稍安勿躁,我只是在等家僕給你沏最好的茶來。”
拓跋清雅冷哼一聲,態度極是囂張。
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須臾,傳來了一道挺好聽的女聲:“公子,茶水來了。”
“進來吧。”
門扉被推開,進來的並不是剛纔那名丫鬟,而是一名比剛纔更加好看的丫鬟,瓜子臉,星眸,柳葉眉,堅挺小巧的鼻子,膚如凝脂,婀娜窈窕的身材,可以說是沉魚落雁之子,閉月羞花之花,一雙會說話的眼看着人,都能讓男人全身上下感覺到一陣酥麻。
那丫鬟蓮花生步般的把茶點放在了桌子上,福了福身,道:“公子,茶點擺放好了。”
“請郡主過去坐。”
“是,公子。”丫鬟朝拓跋清雅走來,立馬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進了拓跋清雅的鼻子裡,拓跋清雅立馬有些貪婪的想要聞到更多,不過那香味也只是一瞬的事,待要聞的時候卻沒有了。
拓跋清雅抓着那丫鬟的手,問道:“你身上塗的是什麼香?好香。”
“不過是奴婢們私下裡閒極無聊研製的香而已,郡主若是喜歡,可常來這裡。”那丫鬟也不惱,淺笑兮兮的說道。
拓跋清雅彷彿對那種香味着迷了一樣,點頭道:“好,本郡主一定要把這種香味給弄懂了。”
“雲兮,不得冒犯了郡主了。”屏障那頭的男人出聲警告道。
“奴婢知錯。”
雲兮也不再多話,只是乖乖的把人領到了桌子邊坐下,朝屏障那頭的男人福了福身,道:“公子,奴婢告辭。”
“去吧。”
雲兮垂着頭,蓮步輕巧的退了出去。
拓跋清雅看着桌子上的糕點和茶水,糕點非常的精緻,至於茶杯裡的茶隔着杯子還能聞到茶的香味,是一種她沒有聞過的香味。
“想不到這裡的丫鬟不僅人美,就連這茶水也是這麼的香,一座毫不起眼的宅院竟然能有如此陣容,當真是讓本郡主刮目相看了啊。”拓跋清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的香味一入口便傳來一股淡淡的香甜味,而且聞起來特別的香。
拓跋清雅眼裡閃過一抹訝異,忙道:“這是什麼茶?如此的香。”
“郡主若是喜歡,回去的時候我讓下人給你送幾盒。”那人也不答這是什麼茶,只是如此說道。
拓跋清雅撇了撇嘴,厚臉皮的說道:“就送十盒吧,這茶挺香,宮裡頭最上等的茶葉泡出來的茶也沒有它的香味,興許本郡主給九皇叔送過去,他嚐了覺得好喝,就原諒本郡主了。”
屏障那頭的男人嘴角勾了勾,道:“郡主若是喜歡,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拓跋清雅點點頭,神情有些倨傲,她從小養尊處優,什麼樣的好東西沒有見過,自然不可能因爲一點茶葉就被收買了。
“喂,說話便面對面大大方方的說,躲在屏障後頭可是對客人的不敬,你若是再不出來的話,本郡主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陪你躲貓貓。”
“郡主還真是性情中人,不是我不想現身會客,實則是我面貌醜陋,恐會嚇到了郡主了。”
拓跋清雅可沒有這麼容易就上當:“既然如此,本郡主想你也沒有多少的誠心,先走了。”
說完,她起身,作勢要走。
“郡主難道就不想讓晉王回心轉意,待你如以前?”屏障後頭的男人拋下了一個巨大的誘餌。
拓跋清雅果然不走了,眼神一厲,瞪着屏障,冷笑道:“這位公子真是好手段,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啊,本事大的連皇家的秘辛都能蒐羅得到。”
“郡主莫氣,我這樣做無非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沒有一點點的籌碼,我如何敢把郡主給請來了。”
拓跋清雅冷哼一聲,道:“本郡主不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先走了。”
等拓跋清雅的手快到門把的時候,那男人開了口:“難道郡主不想晉王再像以前那樣對你?”
拓跋清雅果然放下了手,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明顯是在掙扎。
“郡主,我可以讓晉王對你疼愛如初,至於你想嫁的那位夏公子,我也可以讓他愛上你。”
屏障後頭的男人徐徐善誘的拋下了誘餌。
這下拓跋清雅掙扎的心理防線登時的就散開了。
“當真?”
“絕無戲言。”
“條件?”
看來拓跋清雅還不笨,不會自以爲的天上能掉下免費的餡餅來。
“郡主,我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信嗎?”
“敵人?”
“郡主的敵人是誰,我的敵人便是誰了。”
“你說的是夏依霜那個賤女人?”
“正是。”
“她之前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鄉巴佬而已,從未與京城的人接觸過,如何能惹到你?”
屏障後頭的男人輕笑出聲。
“她確實與我無冤無仇,可郡主別忘了,她其實是季府還僅剩下的嫡出三小姐,當年季相在位的時候,曾經參了與他共事十多二十年的幕僚,致那幕僚一家上百口人全死,獨留了一個十歲的小男孩被她的奶孃拼死的帶走了,現在那個男孩長大了,公主覺得殺父母之仇,胞姐慘死之仇,他該報嗎?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拓跋清雅轉過身來,還是有些懷疑着。
“這事本郡主怎麼沒有聽說過?”
男人輕笑出聲,道:“我想郡主當年還沒有出生吧。”
拓跋清雅臉色有些訕訕的。
“郡主還是不信?”
“不,本郡主相信,只要是共同的敵人,本郡主就會相信,你想要本郡主怎麼做?”
“郡主稍安勿躁,不妨坐下來喝喝茶,待平心靜氣下來,我們再好好聊聊也不遲。”
拓跋清雅這次聽話的返身回去坐下了。
她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道:“既然要合作,本郡主想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姓爲上官,單名一個復字。”
拓跋清雅一驚,尖聲道:“你是皇后孃家的人?你剛剛那些滅門的話是騙本郡主的了。”
“郡主稍安勿躁,容我說完。”屏障那頭的男人的聲音有些低緩,奇蹟般的,能緩和人的心思:“我雖姓上官,不過與京城的名門望族上官一族並無多大的關係,曾經被滅門的一家也是姓上官,郡主不信可回去查看一番,就知道我又沒有說謊了。”
拓跋清雅點點頭,倨傲的說道:“你放心,這事本郡主一定會查清楚的,若知道你有一點點的欺瞞,本郡主讓你把你這座宅院給燒了,讓你在京城無容身之所。”
“身正不怕影子歪,郡主大可去查好了。”
拓跋清雅擺了擺手:“這事本郡主自會去查清楚的,只是你有什麼籌碼能讓九皇叔原諒本郡主?不許把本郡主耍的團團轉,要不然本郡主會讓你知道後果。”
上官複道:“郡主大可放心好了,合作講究的是誠信,我既然找上郡主,自然是帶着誠意來的,不過晉王不是好相與之人,想要他的原諒,還需郡主的配合了。”
“只要你能讓九皇叔原諒本郡主,有什麼要求,本郡主都會配合的。”這次,拓跋清雅很是爽快的應了下來。
“此事不急,郡主還是稍安勿躁的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不然事情一旦功虧一簣,郡主可不要有埋怨纔好。”
拓跋清雅深吸了口氣。
“好。”
話畢,兩人竟是一時之間無言了。
拓跋清雅速來受不住這樣的安靜,她豁然的站起身,道:“上官復,你要是沒有旁的事的話,本郡主先離開了。”
上官復也沒有挽留,只是叫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