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騎白馬來 第20頁

她痛得搗住鼻子,懷疑鼻梁可能被方才那一撞給撞歪了,正想罵人,就被摟進一具寬闊的胸膛里了。

「迅雷,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一見竟是寒鋒,她又好氣又好笑。這人居然惡人先告狀。「我去找你了,你跑到哪去了?」

「我去看馳風。」

「我剛去馳風那里找你,怎麼沒瞧見你?」

「我看完馳風就回去了。」見她一直搗著鼻子,他問︰「你鼻子怎麼了?」

「還不是被你撞的。」她埋怨地瞠他一眼。

「很痛嗎?我看看。」他移開她的手,見她鼻下流出了兩管鼻血,頓時大驚失色地抬起衣袖要幫她擦。

他擦得太用力,痛得俞樂樂直跳腳,「住手、住手,你是想把我鼻子擰掉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師妹,你不要生氣,那我小力一點。」他慌張地放輕力道,輕輕地替她擦拭鼻血,可是那鼻血像擦不完似的一直流出來,急得他連汗都冒出來了。

見他那麼緊張她,她哪還氣得起來……咦,等等!

「你剛才叫我什麼?」她似乎听見「師妹」這兩個字。

他抬眼望她,「迅雷呀。」

「不對,你剛才好像是叫我師妹。」

「師妹是什麼?」他一臉茫然。

「是……啊,好痛,你在做什麼?!」方才撞疼的鼻梁忽然被他捏住,讓俞樂樂痛得差點要掉出淚來,揮開他的手。

「血一直流,捏著才不會再流。」他神色很認真,想上前再捏住她的鼻于。

「我有止血散啦,不需要一直捏著。」她掏了掏懷里,這才發現止血散沒帶在身上,放在藥房里了,遂快步往寢院走。

「迅雷,你要去哪里?」他趕緊追上她。

「回去上藥。」她丟下一句話,不再理他。還好這里離寢院已不遠,沒多久便到了,拿了止血散敷了後,鼻血便不再流。

她接著拿了面鏡子照了照,發現鼻子果然腫了,瞪了眼在旁安靜地看著她的寒鋒。

「你看到沒有,鼻子被你撞得都腫起來了。」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拉起她的手拍上自己的臉頰,「你打我。」

「我為什麼要打你?」

「因為我把你撞疼了。」他頭低低的,語氣里充滿自責。

「你又不是故意的,算了。最近寒星門要跟金烏宮開戰了,你以後不要再亂跑,乖乖待在我身邊知不知道?」她叮嚀。

「好。」他悄悄抬起眼覷她,「你不生氣了?」

「嗯,來,把這藥吃下。」她掏出不久前才制好的藥喂到他唇邊。

他張口吞下,見她神色和緩,不禁朝她咧嘴綻笑,接著忽然一個傾身,飛快地啄吻了下她的粉唇。

俞樂樂麗頰頓時微微羞紅,心頭怦然而動。

見她沒拒絕,他忍不住再啄吻她一下,接著一下又一下,最後,他索性覆上她的唇,這次,他吻了她好久好久。

第8章(1)

如俞樂樂所料,寒若芙根本听不進她的勸,今日一早已率領一干門眾前去黑鷹坪應戰。

無能勸阻師叔,俞樂樂只好多調制些傷藥,以備不時之需。走出藥房時,發現寒鋒又不在寢房里。

春櫻連忙轉告,「少夫人,少門主說他去看馳風,一會就回來。」

為了應付金烏宮之戰,寒若芙帶走大半的門眾,這會寒星門只剩沈威和不到一半的門眾,守衛恐不夠周全,俞樂樂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我過去看看。」

罷要出去,便有一名守衛前來向她通報,「少夫人,小人是看守石牢的守衛,小姐命小人前來請少夫人過去一趟。」

「小靜要見我?」俞樂樂有些訝異,「好,你帶路,我過去見她。」小靜突然想見她,可能有什麼重要的話想對她說吧。

一路朝石牢走去,她發覺這寒星門的守衛有泰半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照說應該還有一半的人留守才對呀。

這些人都上哪去了?

不久,來到石牢,她走進其中一間牢里,「小靜,听說你找我?」

寒靜看見她來,連忙起身,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說︰「樂樂姊,我昨夜夢到鴻仁渾身是血的來找我,他說他死了!」

「呃,小靜,那只是夢,你不要擔心,我們到現在仍沒找到他的下落。」見她這樣,俞樂樂心想,她到現在還無法忘情於那個人,也算是一名痴情女子了。

寒靜搖頭,「不,那時那麼多天沒見到他,我就在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所以這幾天我仔細地把事情想了想,想到了一件事。」說到底,她還是不願相信深愛的人會這樣無情地棄她而逃。

「什麼事?」

「他曾經提過他在寒星門有一個親人,那人在門里擔任很重要的職務,當年他便是透過那人才進入寒星門。」

「他有說那人是誰嗎?」听她這麼說,俞樂樂一驚。難道這人還有同謀潛伏在寒星門里?

「他不肯說,可是我這幾天想了想,我想他說的那人應該是沈總管。」

「沈總管?」聞言,俞樂樂詫道︰「你確定嗎?」

「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我從小在寒星門長大,多少也能看懂一些武功招式,我曾見他使過幾招武功,」寒靜憑著記憶比劃了下,「我若沒記錯,那是沈總管流雲手的其中幾式。」

「可是就算他跟沈總管有親戚關系,那又……等等,難道你的意思是下毒和偷襲四師兄全是沈總管指使的?」俞樂樂驚道。

「我也不知道這麼想對不對,可我總覺得要我下毒,似乎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鴻仁還曾對我說過,因為這幾年與金烏宮相執不下,損傷不少兄弟,其實寒星門里有不少人早心生叛意,不想再听娘的命令。」素來對娘心存畏懼,所以這話她一直不敢對娘說。

低頭細思,俞樂樂想起方才一路走來不見任何守衛之事,霍然一震,低叫不好,「糟了,難道沈總管真的有問題!不行,我得去趕快去找回四師兄。」說著,她拉著寒靜出去。

「樂樂姊,你這是干什麼?」寒靜不解地問。

「若是沈總管真有問題,你不能再留在這里,太危險了,跟我走。」俞樂樂領著她匆匆朝馬廄而去。

結果還不到馬廄,便看見寒鋒與一群門眾在交手,而沈威則氣定神閑的杵在一旁觀戰。

由於寒鋒身體仍未復元,應付那麼多人,早就渾身傷痕累累,那身月白色的衣袍已被鮮血浸染得通紅了,他俊美的臉孔此刻一片冰寒冷厲,再配上一身的血衣,猶如修羅般駭人。

瞥見俞樂樂她們到來,沈威那張老實溫厚的臉孔頓時浮起一抹獰笑,「少門主,你故意將我引來這里也救不了少夫人和小姐,你瞧,她們自個兒來送死了。」

聞言,回頭一瞥,見俞樂樂和妹妹真的來了,寒鋒一直冰沉著的臉孔這才出現怒意,「我不準你傷害她們!師妹、小靜,你們快走!」說著,他縱身一躍,攔在她們面前,擋下朝她們揮去的刀劍。

見他如此,俞樂樂一怔。他的神智恢復了嗎?方才她听得很清楚,他叫她師妹。

「你們還不快走!」見她們還杵著不動,寒鋒吼道。

是了,這次她很確定他真的恢復成以前那個四師兄了。

「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她喃喃問,沒有看見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刀朝她劈來。

寒鋒大吼一聲,撲過去推開還呆呆站著的她,肩膀霎時中了一刀,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

直到臉上濺上他溫熱的血汁,俞樂樂才驚愕地回神。

她教他身上那一道道的傷口給激怒了,發狂地運起內力,見一個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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