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看着他,四周漆黑一片,不禁心裡頭也有些犯怵,對他問道:
“你不好好在那裡陪着月娘,到這裡來幹什麼?”
阿強哥對容吟霜彎了彎嘴,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恐怖,空靈的聲音說道:
“你把她救出來了,還讓我們見了面,我已經知足了,我知道人鬼殊途,就算留在她身邊也改變不了什麼,如今她已脫險,我也完成了心願,不該再留人間。”
容吟霜看着他,說道:
“你可想好了?還要再去陪她幾日嗎?”
阿強哥靜靜的搖搖頭,說道:“不了,像我這樣的陪伴,沒有意義,留多了,說不定又要生出新的執念,若害了她,終不是我所願的。”
容吟霜看着他,明白這個男人是真心愛着月娘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月娘是幸福的。
嘆了口氣之後,容吟霜念出心訣,超度亡魂,魂魄隨風而去,飄散天際,落下四十三枚銅錢。
容吟霜將銅錢一枚枚撿起,轉身回了院子,站在院中央,對着上空已然恢復平靜的金光結界看了好一會兒,心中對來犯之人產生懷疑。
到底是誰,竟然催動元胎前來打探虛實,左思右想,似乎只有一個可能。那害的嚴掌櫃差點沒命的幕後之人。
那人先是以五鬼陣陷害嚴掌櫃,被她收服之後,心生怨念,這才催動元胎前來一探究竟。容吟霜想起嚴掌櫃的相公,想必這人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嚴掌櫃雖是妾侍,很顯然十分受寵,難道是那個男人的正室在背後搞鬼?
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再猜了,總之見招拆招,那人試探一次不成,總還會再露出線索的,收了劍,轉身回到了屋內。
第二天一早,容吟霜照例去了茶樓,發現寶叔早就到了。
原本貼在門口的那張招點心師傅的告示也被換上了招人的告示,容吟霜走進去問道:
“咦,我們不招點心師了嗎?”
寶叔走過來,指着後廚說道:“掌櫃的昨日不是安排好了嗎?後院的點心師傅天不亮就起來了,後廚裡的點心模子差不多都做好了,只待上籠去蒸了呀。”
“……”
容吟霜一頭霧水的去後廚看了看,果然看見月娘穿着整齊,梳着乾淨利落的髮髻,站在揉麪臺前認真的揉着麪糰,見容吟霜走入,她纔對容吟霜點頭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拍拍手,將兩盤蒸好了的糕點送到容吟霜手上。
“掌櫃的早,後廚裡的材料很充足,這是我早上做的桂花芙蓉糕和蜂蜜馬蹄糕,給兩位小公子嚐嚐,若是好吃,下回我再做其他的。”
容吟霜看着盤子裡的糕點,還沒嘗就覺得香氣撲鼻,形意動人,純白的糕點背景中鑲嵌着金黃?色的桂花花瓣,糕點上方點綴着粉嫩誘人的芙蓉花醬,蜂蜜馬蹄糕切的平整順滑,顏色金黃,透着蜂蜜的香。
不用多說了,就這兩盤糕點就已經甩之前的點心師傅好幾條街了。
月娘雖不善言辭,但她願意用行動來對容吟霜表示感謝。
容吟霜知道她的心意,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她店裡確實少一個出色的點心師傅,而月娘又正巧會做好吃的點心,但是月結薪水的時候,她也一定不會虧待月娘就是了。
出了後廚,將糕點送到大兒和幺兒跟前兒,他們咬了一口後,紛紛對糕點的味道表示好評,歡天喜地的一人端着一盤,就跑上了樓,邊吃邊玩兒。
寶叔走過來,對容吟霜說道:
“月姑娘雖然其貌不揚,但點心做的真不錯,掌櫃的有眼光,咱們茶樓有她助陣,生意定會如虎添翼。”
“……”容吟霜點點頭,對寶叔指了指大堂一側,從懷中掏出幾張她仔細記錄的紙,說道:“趁着現在客人不多,咱們商量一下今後茶樓的改進。”
寶叔拿上紙筆和硯臺,邊走邊說:“我也正好有點事情想跟掌櫃的商量。”
兩人在大堂之內仔細商談,容吟霜將之前顧葉安跟她說的那些建議也告知了寶叔,寶叔對此也十分贊同,同時再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意見,促使這些建議能夠完全順利的實行,言談間,容吟霜也確實見識了寶叔的深厚經驗與能力,繼顧葉安那番見解之後,自己又被深刻的上了一課。
談完之後,容吟霜就將一切都交給寶叔去處理,自己則去了三樓,要了一間最邊上的雅間,作爲自己的專屬之地,僻靜的位置讓周圍環境很是幽雅,容吟霜也覺得相當不錯。
經過寶叔將近半個多月的努力,茶樓的生意日漸上了軌道,寶叔根據與她一同商議出來的計劃,將茶樓裡增添了早點與午膳,他憑藉他的人面關係,替茶樓又請來了兩位大廚,在原來後廚的基礎上,另外開闢出了早點區與午膳區。
早點的品種很是豐富,師傅的手藝也是相當不錯,至於午膳就比較特殊,並不是傳統酒樓中的那些酒肉飯菜,而是另外研究出了一種藥膳,屬於清貴之流,以藥膳養生滋補,以達到身體排毒與修養的目的,藥膳全天供應,與賣茶的生意絲毫不顯衝突,都是雅趣之事,而聽說這位藥膳師傅曾是宮裡御膳房出來的,與寶叔相識多年,這回便是看在寶叔的這份情面上,才辭了老東家,來到普賢茶樓。
寶叔接管了茶樓所有的事情,容吟霜就完全卸任了,每日帶帶孩子,打打坐,日子過的很是舒心。
最近她覺得毋道子的法力似乎已經漸漸的適應了她這個身體,從前控制不住的地方也已經讓她衝破了關口,能夠運用自如了。
有這些法力做鋪墊,她學習典籍上的法術也是迅速了許多,辟邪、招魂、詛咒、祈求和驅鬼這五項技能也多少有了長進,並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所以,她現在只要有空,就會坐在那裡入定打坐,目光清明的厲害,體內的氣勁也是越來越醇厚了。
這日,她正在樓上研讀古籍,店夥計就跑上來敲了她的門,跟她通報道:
“掌櫃的,嚴掌櫃找您,就在樓下。”
容吟霜一聽,趕忙從軟榻上下了地,打開房門,就迎下樓去,果真見嚴掌櫃正站在大堂中央,左顧右盼,身後倒沒跟多少人,只有吳管家一個。
嚴掌櫃看見容吟霜走下樓,對她微笑着點了點頭,容吟霜也點頭回敬,快速走到嚴掌櫃身前,說道:
“今兒是好日子,竟把嚴掌櫃盼來了。”
嚴掌櫃溫婉一笑,說道:“多日不見,夫人可好?”
兩人兀自寒暄了兩句,嚴掌櫃就對容吟霜比了‘請’的手勢,讓容吟霜到外邊說話,容吟霜見她神色有異,知她有事,也未曾耽擱,連忙跟了出去。
嚴掌櫃與她站在街口她的轎子前,說道:
“梅夫人,這次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讓梅夫人聽聽是怎麼回事。”
容吟霜點頭:“嚴掌櫃請說。”
嚴掌櫃讓吳管家到一旁守着,然後才湊近容吟霜對她說道:
“最近我那宅子裡又不太平了。倒說不上是什麼,只是一入宅子就覺得陰冷的心慌,有那麼兩三回,我坐在梳妝檯前梳妝的時候,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真當回頭去細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有。”
容吟霜聽嚴掌櫃說了之後,特意退開一步看了看她周身的氣,倒不像是那種被鬼纏身的樣子,思慮片刻後問道:
“掌櫃的身上可有辟邪之物?”
“呃,這個……算不算?”
嚴掌櫃聽容吟霜這麼問起,愣了愣,然後纔將手擡起,將滾着花紋的袖口稍稍向上拉開了些,露出手腕上的一截紅繩,紅繩之上編着花團,也看不出什麼模樣,但是卻隱隱露着正氣。
“這是我家老爺從國師張道祖那裡求來的仙緣結,算不算是辟邪之物?”
容吟霜點頭:“算。這繩結透着正氣,確是辟邪上物,按照道理說,你身上戴有此物,就算宅子裡有陰邪之物,也應該近不了你身才對,可是你卻在銅鏡中見過兩三回?”
嚴掌櫃認真的點頭:“沒錯,我記得真真的。銅鏡裡雖然看不真切模樣,但影子卻是看的分明的。”
容吟霜又低頭在她手腕上看了看,突然想到一件事,擡頭問道:
“嚴掌櫃見到那物之時,是不是沐浴之後?”
嚴掌櫃想了想,隨即恍然點頭:“呃,好像是的。怎的,竟是因爲我沐浴的關係嗎?”
容吟霜沉吟片刻後,指着紅繩說道:
“倒不是因爲你沐浴,而是你手上的仙緣結遇水則化,你看見那陰邪之物時,正是你沐浴過後,仙緣結的正氣被水氣壓制之時。”
“……竟是這個原因啊……”
容吟霜的話讓嚴掌櫃恍然大悟了,她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繩結,想想確是是那麼回事,可雖然明白了事情緣由,她卻比不明白之時感到更加害怕,背後一陣陰寒。
嚴掌櫃臉上的懼意容吟霜看在眼中,對她說道:
“嚴掌櫃你且稍等,我去取些東西,待會兒隨你回府看上一看吧。”
嚴掌櫃連忙點頭:“哦,好好好,有勞夫人隨我走一趟了。”
容吟霜微微一笑:“說不上有勞,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容吟霜就轉身回到茶樓,飛快的走上三樓,拿了金錢劍與銅葫蘆,就走了下來,與櫃檯後的寶叔說了一聲,讓他順帶幫忙照看着些兩個孩子,寶叔應下之後,容吟霜就急急忙忙的跟着嚴掌櫃坐上了她的轎子,往柳兒巷趕去。
國慶要去哪裡玩兒嗎?
別怪花叔木有提醒你棉喲,國慶出門只有兩個景點:一個人山,一個人海。還是宅在家裡看人類大遷徙比較舒服愉快呀~~~~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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