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周溪覺得自己的人生十分平淡,和他身邊的人相比,他的人生簡直就是淡的毫無特色,淡的不起波瀾。
他爹孃自不必說,他爹擁有兩樣人生,曾經作爲梅家人活了十年,然後纔回歸本體,做回顧葉安,如今又認祖歸宗,成了溫葉安,承襲了他爺爺的爵位。他娘更是一代傳奇了,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容大先生,容大掌櫃,身負奇術,懲奸除惡。
而他的兩個弟弟也是各有特色,二弟溫周元,才學斐然,小小年紀就考入了三甲,入得國子監。三弟溫周文更是了不得,承襲了孃親的奇術,從小便跟着孃親身後處理一些只有他們才能看見的事情。
家裡人一個個都這麼出色,只有他看起來一切都那麼平淡,資質平平,經歷平平,能力也是平平的,沒有起伏的過了十八年。
在家裡,孃親給他料理好了一切,在外面,跟着他爹做一些理所能力的商務,自從小時候他和二弟被綁架過一次之後,每回他出門,爹孃都會給他安排很多保鏢在側,就算在路上遇見個什麼地痞流氓,也輪不到他去體驗人生。
就在他以爲自己的人生,就要這麼一直平淡下去的時候,他終於遇到了一件不平靜的事。
跟着商隊出城,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天空驟然烏雲密佈,驚雷四起,商隊的馬兒驚了蹄子,馱着他十足狂奔入了林子,商隊的人在他後面追趕,卻怎麼也追不上他身下的這匹馬兒,沒多久,後面就再看不見追趕他的人了。
冒着大雨,溫周溪也看不見前路,趴在馬背上大叫救命,卻始終也沒喊來救他的人,只好抱緊了馬鬃,暗自祈禱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雨終於停了,馬兒也平復了躁動,不再發足狂奔了,許是跑餓了,看見路邊有野草,竟然就這樣停了下來,埋頭在路邊吃起草來。
溫周溪跳下馬背,只覺得地下一片泥濘,自己的身上也溼的不成樣子了,完全就是一個落湯雞的模樣,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就是在小時候家裡最困難之際,他娘也將他護的好好的,從未讓他餓着,凍着,像這樣淋了個透的事情自然也從未發生過了。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溫周溪擡頭看了一眼暴雨過後露出的太陽,已然偏西,不用多久,應該就要沉下去了,周圍全是樹木,也不知道確切的位置是什麼,他等馬兒吃飽了草,然後才拉着繮繩,在泥濘的地上繼續往前走去。
原以爲前面是條絕路,可是沒想到,在他走了半個時辰之後,竟然豁然開朗,看見了一處地勢平坦的草地,在草地盡頭的山腳下,竟然有幾戶扎着籬笆牆的人家,牆外掛着辣椒和玉米之類的農產,房頂上還有炊煙冒出,溫周溪心中一喜,趕忙牽着馬往那戶人家走去。
可是,在離那房屋還有半丈遠的時候,溫周溪手裡牽着的馬兒就再也不願前行一步,無論怎麼拉,它都只是倒退,溫周溪用盡了力氣也沒能將之拉住,馬頭一甩,就撇下了溫周溪,往反方向急速跑去。
溫周溪當然跑不過四條腿的馬兒了,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馬兒跑走,自己也無可奈何。
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後,自己才繼續往那幾乎冒着炊煙的院落走去。
走近一看,這裡哪裡是什麼院落,根本就是一座小村莊,村口豎着一座牌子,上頭寫着‘平安村’三個字。
溫周溪站在村口沒敢進去,生怕自己唐突,就在村口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
“請問我可以進去嗎?我是京城的商人,途徑貴地,迷失了方向,想入村問一問情況,順便討口水喝。”
“……”
等待溫周溪的是一陣寂靜,就在他以爲,這座村子裡的人不歡迎他的時候,從裡頭走出一個人,打開了籬笆扎的門,露出一個腦袋來,卻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長得精靈可愛,兩邊梳着規矩的花苞頭,束着紅綢,垂在兩耳之側,此時她正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溫周溪看,一開口,聲音也是甜美的不行。
“公子,我家爹爹請你進去。”
溫周溪對這小姑娘的美貌看失了神,愣了半晌纔在小姑娘的偷笑之下回過神來,對她做了一個大大的揖之後,纔跟在她身後,走入了村子的籬笆門。
接待他的是一位長者老翁,總是帶着和藹的笑,溫周溪對他恭敬的行過晚輩之禮後,便被請入了坐。
“山野之地,公子不必多禮。晝兒,還不去給公子倒茶。”
原來她叫晝兒。溫周溪對起先出門迎他的那位小姑娘點了點頭,小姑娘便紅着臉去了後堂。
“老翁莫怪,我是京城的商人,走貨之時遇到了暴雨驚雷,馬兒受了驚,帶我跑出老遠,流落至此地,又飢又渴,這才冒昧前來打擾。”
那老者捻鬚一笑:“談不上打擾,我們這兒也好久都沒有外客前來,公子無需介懷。”
溫周溪又是一番謝過之言,只聽那老者又問:“公子是京城人士?”
“是。”
“那你可知道京城王家?”晝兒端着茶水走入,也不客氣的直言問道。
溫周溪看着她愣了愣,然後說道:“額,京城有很多人都姓王,不知姑娘說的哪個王家?”
晝兒一副理所當然的純真模樣,瞪着大眼睛,看着溫周溪,說道:
“就是王家!叫王宗來!”
溫周溪臉上顯出了迷茫,將這個名字放在口中複述了一遍,那老者見他不懂,遂出言訓斥晝兒道:
“小丫頭家家的懂什麼?外面的世界大了去了,你單說一個王家,這世上就不知有千百家,你讓溫公子如何回答?”
晝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對溫周溪嘟了嘟嘴,然後才放下了茶杯,拿着托盤站到一邊,說道:
“我這也是心急嘛。姐姐都走了二十多天了也沒回來,那個王……”
“好了。”老者打斷了晝兒的話,溫周溪見晝兒受了委屈,又見他們似乎有事,便問道:
“不知府上出了何事,若是有用到晚輩的地方,還請老翁不吝告知,晚輩雖無大才,但願爲老翁與姑娘分憂。”
晝兒聽完溫周溪的話,臉上露出了明豔的笑容,溫周溪不自覺的就被那笑容所牽引,但很快便自律,常年的好修養讓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定下心神,目不斜視,平心靜氣的聽老翁說道:
“公子大義,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巧,我那大女兒夜兒日前被一位京城來的王公子相中,領去了京城,說是要與她成親,可是,他們這一去,已經足足二十來天,小女離家之後,就再沒了音訊,我們常年閉塞在此,對京城之事不甚通明,縱然有心去尋,卻也苦於無門無路。”
溫周溪聽後,問道:
“那不知那位王公子家住哪裡,是做什麼的?”
老翁和晝兒全都搖了搖頭,老翁說道:“不知,那爲王公子只留下了姓名,卻不曾說過他家住何地,家中是做什麼的。”
“……”
溫周溪看着眼前的這一老一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這要說這戶人家天真呢,還是有問題呢?自家女兒都被人家給領走了,可是他卻對人家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儘管心裡這麼想,他卻也知道不能就這麼說出來,也許他們真的只是隱世而居的桃花源人,對外面的人情世故不瞭解也說不定。
“今日偶遇公子闖入,小老兒這才起了詢問之意,公子切莫介懷,只當不知道有此一事好了,待會兒我讓晝兒給你送些食物和水,今晚你若不嫌棄,就在寒舍住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趕路吧。”
溫周溪謝過了老者,老者便揮揮手,讓晝兒帶着他去了客房,晝兒一路上還是唉聲嘆氣的,溫周溪於心不忍,總覺得良心不安,於是又對晝兒問道:
“姑娘可曾見過那王宗來?”
晝兒看着溫周溪想了想後,才說道:“見過一面,不過只是側臉,夜兒不讓我靠近他。”
“……爲啥不讓你靠近啊。他和你姐姐成親之後,就是你姐夫了呀?”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晝兒扁了扁小嘴,說道:“我們這裡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不讓其他人靠近自己的伴侶,會出事的。”
“……”
溫周溪的腦子有點漿糊,他甚至都開始懷疑人生了,不管怎麼說,他的才學雖然比不上弟弟,但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舉子,可是,來到這戶人家之後,他卻明顯感到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爲什麼讓別人靠近自己的伴侶,就會出事呢?這是爲什麼呢?
帶着滿肚子的疑問,溫周溪在這偏僻的小村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晝兒就端好了早飯送來了他房裡,溫周溪看着她的樣子,突然腦抽的說了一句:
“我待會兒就要回京城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尋你的姐姐?”
他從小的脾氣就是這樣,太過耿直,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讓別人吃虧,他想着自己唐突闖入了人家的地盤,遇上了人家有事,又怎可真的不聞不問,既然知道了,那就應當要出手幫一幫才行,這樣也算是報答了這戶人家昨晚收留他,讓他不至於露宿街頭的恩情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句話說的有多麼不合適,一來,晝兒是姑娘家,他這樣貿然邀請她跟自己走,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問題,也不知剛纔他是怎麼被鬼迷了心竅,竟然說出這般浪言妄語來。
見晝兒愣愣的看着自己,溫周溪後悔的簡直想要撞牆了,剛想收回那句話,就見晝兒一蹦老高,精靈可愛的小臉上綻放出了難以言喻的明豔笑容,抱着他的胳膊就叫道:
“真的嗎?你真的要帶我去京城嗎?你不是騙我的吧?不行,你既然說了,那就一定要做,我跟你去京城,我們現在就走吧。不要告訴我爹,現在,立刻,馬上就走。”
“……”
喂。姑娘,這畫風明顯不對啊!
提問:晝兒一家,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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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重而道遠,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