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賭一段蝕骨柔情! 第八十八章 心,越跳越快(求首訂)

燕驚寒的鳳眸猶如千年的寒潭,溢着冰冷之極而又詭異難測的寒光,然而,即便如此,藍翎的胸部被燕驚寒這麼輕輕一掃,藍翎頓時覺得她的胸口處燃起了熊熊烈火,似乎有把她燃燒殆盡的趨勢!

此時此刻,藍翎嬌美的小臉上依然沉靜如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已經有了那麼一絲慌張,十年槍林彈雨的磨練,無數次千鈞一髮力挽狂瀾泰山壓頂依然面不改色的鎮定自若,似乎在此時都已經時過境遷找不到一絲可以依仗的東西,她該怎麼辦?

藍翎再一次覺得燕驚寒就是她的剋星,短短兩日不到的時間,他就讓她一次次地陷入困境,一次又一次敗在他的手下,這傢伙絕對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

燕驚寒依然是一身玄色錦袍,刀削的面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冷得如萬年的寒冰,一雙鳳眸始終落在藍翎的小臉上。

燕驚寒並沒有催促藍翎拿出她懷裡的那本書,而是靜靜地看着眼前有着一雙剪水秋眸的女子,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燕驚寒看藍翎的時間比他這二十年看所有女子加起來的時間都長,燕驚寒並不認爲這有什麼不妥,她是他的王妃,她是藍致紳的女兒,她是藍巧鳳千方百計塞給他的女人,她在大婚當日失憶了,這些足以讓燕驚寒有充分的理由去審視她,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燕驚寒一點都不否認藍翎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她身上的這種美並不單指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從容,淡雅,沉靜,睿智,甚至那麼點的腹黑,這些無不彰顯了她的與衆不同,這樣的女子,無論到哪裡都會吸引很多男人的視線,慕容笑塵把她放在心上三年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一想到慕容笑塵,燕驚寒心中快速地劃過了一絲不快,慕容笑塵是什麼樣的人,通過這三年的同朝共事和暗中對他的調查,燕驚寒完全可以肯定慕容笑塵不會輕易放手,他一定會想放設法讓他的王妃離開他的王府!

本來,若是通過慕容笑塵的手讓藍翎離開自己的王府,按理說,這也是他幫他除了一個隱患,讓藍巧鳳的這局棋剛剛開始便功虧一簣,但一想到藍翎會變成慕容笑塵的丞相夫人,燕驚寒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問題,似乎並不是他所設想的那麼簡單,如此一想,燕驚寒還是覺得把藍翎放在他的身邊更妥當一點,他從不相信他能栽在她的手上,更不相信她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什麼花樣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藍翎暗暗想着對策,燕驚寒也沒有步步緊逼。

“王妃,這麼長的時間,你想好了嗎?”燕驚寒終於開口,聲音低醇,如百年的陳釀,隱含着一股醉人的味道。

藍翎瞬間擡眼看向燕驚寒,聽着燕驚寒的聲音,藍翎明顯感到了一絲不同,它沒有之前的冰冷,反而帶上了一絲盅惑的味道,如百年的陳釀正散發着醉人的酒香,藍翎突然感到她已經平復下來的心頓時又慌了一下,心中隱隱泛起了某種膽怯。

“王爺,您是百姓人人敬仰的天神,何必強人所難,爲難我這樣一個區區小女子呢。”藍翎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她知道在跟燕驚寒正面交鋒的時候,一切坑蒙拐騙的手段不拿出來她或許還有點勝算,若是拿出來的話,他肯定會讓她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若是把燕驚寒比做哪種動物的話,藍翎覺得獵豹最適合他,匍匐於草叢之間,靜靜地觀察着獵物,一旦時機成熟,速度與兇猛便會展露、無遺!

此時,她沒有與他抗衡的資本,韜光養晦另闢蹊徑纔是上上之策!

“本王從不強人所難。”燕驚寒看着藍翎那漂亮之極的剪水秋眸,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但隨即話鋒一轉,“但,你是本王的王妃,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做夫君的想看看自己妻子手中的東西,這並不爲過吧?似乎說是‘強人所難’有些牽強,王妃,不知本王說的是否有理?”

完全就是強詞奪理!藍翎心中說了一句,她從沒有承認他是她的什麼夫君,他心中恐怕根本也沒有把她當成他的妻子,這傢伙說謊也不怕閃了舌頭!

“王爺真會說笑,這‘夫妻’二字用在我們身上似乎不太合適吧。”藍翎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王爺,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我們這樁婚事的來龍去脈,但王爺可並沒有失憶,我爲何要嫁給您,您爲何要娶我,您應該比我清楚得多,您也知道,我不想嫁給您,您也不想娶我,就這一點上來說,我認爲我們並不是夫妻,所以,王爺的說法才過於‘牽強’。”

燕驚寒當然知道藍翎說的是事實,但看着藍翎嘴角那抹嘲諷的笑意,似乎帶着對他的萬般不屑,燕驚寒突然感到心中有一股怒氣慢慢升了起來,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女人,她卻時刻要跟他劃清界限,撇清關係,這讓燕驚寒心中非常地不舒服,感覺他再一次被她給嫌棄了。

燕驚寒並沒有立即接藍翎的話,薄脣微抿,鳳眸靜靜看着藍翎的眼睛,渾身散發着陣陣寒意!

坐在馬車前面的朝陽看着頭頂上陽光明媚,卻感到後背寒風陣陣,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藍翎自然感受到了燕驚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意,但她不明白燕驚寒爲何要生氣,她只是說出了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實,他有必要生氣嗎?

燕驚寒沒有出聲,藍翎自然也不會再主動招惹他,而是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心中想着,燕驚寒最好把書的事情氣忘了,不要再找她麻煩。

然而藍翎的小算盤還沒有打響,就見燕驚寒突然坐到了她的身旁,藍翎本能地往旁邊挪了挪,看向燕驚寒的眸中更是帶上了戒備之色。

藍翎的動作和神色更是讓燕驚寒心中的那團火越燒越旺,燕驚寒隨即不做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長臂一伸,把藍翎圈到了他的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藍翎本來就擔心燕驚寒會有此一招,但受制於車廂裡有限的空間,藍翎又不能輕易露出武藝,爲此燕驚寒輕而易舉地就把藍翎困在了懷裡。

“王爺,剛剛我若是說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話,我可以向您道歉。”藍翎坐在燕驚寒的腿上,如坐鍼氈,晶瑩如玉的嬌顏上已經不由地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如晨光中的桃花,帶着一絲嬌媚,一絲含羞帶怯。

藍翎雖然不明白燕驚寒爲什麼生氣,但她猜想八成是她剛剛的話惹到他了,而此刻,她受制於他,審時度勢,低頭讓步似乎都是她是唯一的選擇,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一時的委屈總比逞一時的口舌讓自己深陷困境要強得多。

聽着藍翎求饒的語氣,看着藍翎紛嫩的臉頰,燕驚寒心中的那團火慢慢地熄滅了,他早就看出來藍翎不簡單,冰雪聰明而且能屈能伸。

燕驚寒當然知道藍翎並不是真心向他道歉,這只是她想遠離他的手段,說白了,她不想讓他抱着!

想到這,燕驚寒心中突然溢出了一絲玩味,藍巧鳳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精心培養的人竟然避他如蛇蠍吧?藍巧鳳如何應對這樣的變數倒是值得期待!

“王妃想如何道歉?”燕驚寒看着藍翎水潤紛嫩的朱脣,想到的是藍翎的小嘴中讓他欲罷不能的味道,甜美的,醉人的,差一點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慢慢地,燕驚寒感到他的身體裡又燃起了一團火,劍眉隨即微微皺了一下。

“對不起。”藍翎雙手抵在燕驚寒的胸前,露出歉意的一笑,心中想着她都如此放低姿態了,他應該就會放過她了吧?

藍翎眉眼彎彎,甜美的笑容如寒冬裡的暖陽瞬間便落在了燕驚寒冰冷的心中,燕驚寒眸中似乎有什麼劃過,但轉瞬即逝,隨即道:“王妃,你是真心向本王道歉?”

當然不是真心的!藍翎心中又說了一句,隨即笑着道:“那是自然,在王爺面前弄虛作假那不是自尋死路嗎?”藍翎悅耳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調侃,這讓馬車裡的氣氛瞬間輕鬆了很多。

“既然是真心的,那王妃就應該拿出點誠意出來,而不是用簡簡單單不痛不癢的三個字就把本王給打發了。”燕驚寒略微收緊了手臂,說出了重點。

聞言,藍翎心中咯噔一聲,隱隱覺得她已經掉進了燕驚寒爲她挖的陷阱裡。

“王爺,‘對不起’三個字雖然簡簡單單,但對我來說字字千金,王爺英明神武,您應該能明白這其中的誠意。”

在前世,藍翎只對爺爺說過這三個字,也只有在爺爺的面前她才需要說這三個字,別人根本沒有這個機會聽!

燕驚寒雖然不明白藍翎話中的深意,但他卻聽出了藍翎話中的傲骨,鳳眸中隨即閃過一道亮光!

“王妃,本王愚鈍,不明白王妃話中的意思,自然還是覺得王妃的誠意不夠。”

如蘭似麝的幽香時刻縈繞在鼻間,軟香暖玉在懷,燕驚寒自然不會如了藍翎的願,她既然招惹了他,那她就要拿出讓他滿意的誠意!

聞言,藍翎知道燕驚寒就是故意的,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那好,你說吧,我怎樣做才叫有誠意?”見燕驚寒這傢伙完全是油鹽不進,藍翎微微蹙了蹙眉。

看着藍翎臉上明顯不悅的神色,燕驚寒心中並沒有一絲不快,而是覺得藍翎此時的模樣纔是最真實的她,沒有敷衍的笑,沒有刻意的僞裝,沒有耍心機玩手段,如剛剛綻放的花蕊,不染纖塵。

燕驚寒不由地收緊了手臂,頓時引來了藍翎的抗議,“你想勒死我?”

跟燕驚寒靠得如此之近,鼻翼間全部是他好聞的松竹的清香,藍翎的臉又不由地紅了一分,她想盡快結束這令她萬分不適的處境,雙手推着燕驚寒的胸膛,想站起來。

看着藍翎如此的模樣,燕驚寒腦海中浮現了昨夜藍翎在他身下的情形,千嬌百媚,銷、魂蝕骨!

“讓我吻你,不準拒絕!”燕驚寒的聲音帶上了三分沙啞,三分情、欲和四分不容拒絕的強勢!手臂更是緊緊地把藍翎圈在懷裡,不讓她離開一分!

“你混蛋!”藍翎怒了,昨夜被他啃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這混蛋竟然明目張膽地提出來要啃她,憑什麼!?

“王妃,你惹惱本王在前,辱罵本王在後,這就是你向本王道歉的誠意?”燕驚寒眸光幽幽,看着藍翎因爲怒氣而愈發燦若朝霞的小臉,心中卻飄過了“賞心悅目”四個字。

藍翎沒有再接燕驚寒的話,而是恨恨地瞪着燕驚寒,她知道她已經掉進了他的坑裡,她再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

“王妃,你可以不回答本王的問題,但本王不會放過你!”

燕驚寒的話語中再一次彰顯了他的強勢,似乎藍翎答應他的要求是她唯一的選擇。

藍翎心中惱怒不已,本想着用懷裡的書來跟燕驚寒做一筆交易,但一想到燕驚寒看了書裡的內容之後,恐怕就不是啃她的嘴這麼簡單了,爲此,權衡輕重之後,藍翎一咬牙,心一橫,就當又被豬啃了一次好了。

“我答應你,你快一點!”藍翎狠狠地瞪了燕驚寒一眼,閉上了眼睛,心,卻越跳越快!

燕驚寒看着藍翎如羽翼般不停顫動的睫毛,嘴角已經不由地微微勾起,突然覺得心情甚是愉悅!

見燕驚寒遲遲沒有動作,藍翎快速睜開了眼睛,剛想開口說話,便感到身體快速後仰,燕驚寒抱着她倒在了軟榻上,自然是她下他上。

燕驚寒當然不會告訴藍翎他只是萬分懷念昨夜的情形想重溫一次,想看着她在他身下千嬌百媚的模樣。

“不要……”儘管隔着一本書,藍翎依然感受到了燕驚寒胸膛的炙熱,心中的怒火已經被莫名的心慌取代,此刻的情形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燕驚寒不再給藍翎一絲拒絕的機會,薄脣瞬間堵住了藍翎的小嘴,一圈一圈在藍翎的脣上流連忘返。

藍翎本能地想躲閃,但燕驚寒卻是在她躲閃之前,在她脣上輕輕一咬,藍翎一個吃痛,這纔想起了燕驚寒強勢之極的話——不準拒絕!

燕驚寒不準藍翎拒絕,更是不容藍翎拒絕!他在咬了藍翎之後,長舌便順勢探人了藍翎的小嘴中,帶着一絲懲罰,一絲回味,恣意地汲取着藍翎嘴中的甜蜜!

昨夜突然出現的幻覺並沒有再一次地出現,藍翎清楚地感受着彼此脣齒相觸的味道,羞澀惱怒讓藍翎緊緊閉着眼睛,期盼着燕驚寒快一點放過她。

此時,藍翎非常希望自己能再度出現幻覺,那樣的話,她就不用如此清晰地感受着燕驚寒身上的炙熱,燕驚寒身上已經無法掩飾的情、欲。

前世,藍翎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她知道男人可以把情和欲分開,他們可以爲了滿足身體的原始欲、望和不愛的女人上chuang,而此時,燕驚寒如此對她,藍翎相信完全就是他身體裡的欲、望在作祟。

藍翎無法理解一個不喜歡女人的男人爲何會對她產生這麼大的欲、望,難道就因爲她長得太招人眼了?藍翎想不明白。

藍翎閉着眼睛像木頭一樣讓任由燕驚寒啃着她,心中卻是在分析燕驚寒如此舉動的緣由,當然藍翎絕不會承認她之所以這麼天馬行空地亂想一通,只是不想被燕驚寒的炙熱所感染,她只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片刻後,燕驚寒擡眼看向藍翎,帶着一絲炙熱的鳳眸中隱含着絲絲不悅。

身下的人兒雖然沒有拒絕,但對燕驚寒來說,藍翎僵硬的身子比言辭拒絕更有殺傷力,這讓燕驚寒感到他一個大男人是在對一個女人用強!向來都是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唯恐避之不及,他何時需要對一個女人用強了?

燕驚寒看着藍翎緊閉的雙眼,微微蹙着的秀眉,燕驚寒當然知道藍翎在強忍着,她根本就不樂意被他吻!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千嬌百媚的模樣,看到這裡,燕驚寒心中的那團火已經熄掉了大半,一股怒氣慢慢升起!

“本王這麼讓你厭惡?!”燕驚寒的聲音冰寒徹骨,隱着滔天的怒氣!

藍翎瞬間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恨不能一掌把他拍暈!她都已經讓步了,滿足他的過分的無恥的要求,他竟然還不滿意?她又不愛他,被他無恥地索吻,她難道還要表現得興高采烈忘情投入?除非她瘋了!

“燕驚寒,請你不要太過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藍翎再也不跟燕驚寒客套,從這件事上她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對付燕驚寒,她退一尺,他就會進一丈,與其處處被動挨打,還不如正面反擊!

朝陽聽着馬車裡的動靜,真希望自己沒有帶耳朵,一會兒是春、光無限好,一會兒又是烏雲滾滾雷聲隆隆,朝陽覺得他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了。

“王妃這是在告誡本王,你是要對本王出手了?”燕驚寒握着藍翎的纖纖玉手,細細把玩,“還是王妃想告訴本王你就是一隻會咬人的兔子?”

“王爺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就中!”藍翎猛地一用力,掙開燕驚寒的手掌,一雙剪水秋眸燦若星辰,卻如夜間的美人湖,帶上了一絲清冷。

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這纔是最真實的她!燕驚寒看着藍翎眸中的寒意,又得出一個結論!

“本王倒是非常期待王妃今後的表現,希望王妃不要讓本王太過失望!”

藍翎當然知道她之前的一番話會讓燕驚寒對她更加地防備,而他的這一番話分明是接下她戰書的味道,藍翎心中翻了個白眼,心中想着,若不是爲了泡那個什麼玄冰潭,她早遊山玩水去了,還在這跟他費什麼功夫。

她對他的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他愛怎麼防她那是他的事,只要他不來招惹她就行了。

“那王爺就慢慢等着接招吧。”藍翎幽幽地說了一句,這混蛋欺負了她這麼多次,忍辱偷生可不是她的風格,她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好,本王會好好等着!”燕驚寒說着坐了起來,身形一閃坐到了對面的軟榻上。

藍翎隨即也坐了起來,伸手慢慢撫平被燕驚寒壓皺的衣服。

燕驚寒看着藍翎的動作,眸光微閃了一下,開口道:“王妃,過了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有想好怎麼拿出你懷裡的那本書?”

聞言,藍翎快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眼看向燕驚寒,心中想着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讓她有一點消停的時間。

“王爺這麼想看這本書?”藍翎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快速從懷裡把書拿了出來,但有些話她必須事先說清楚。

“那是自然,能讓王妃當成寶貝藏在懷裡的書,本王覺得它裡面一定有值得看的東西。”燕驚寒看着藍翎手中的書,鳳眸中快速閃過一道寒光!

“王爺這麼想看,我攔也攔不住,但我要事先申明,第一,這本書是太后給我的,與我沒有半點關係,希望王爺不要因爲看後心中的不悅而殃及無辜;第二,王爺看後心中有什麼想法,請自行解決,不要借題發揮。王爺,你能答應嗎?”藍翎說得含蓄,她相信燕驚寒能聽得明白。

“好,本王答應你。”燕驚寒說着伸出了手。

“希望王爺能言而有信!”藍翎把書遞到了燕驚寒的手中。

燕驚寒接過書,看了藍翎一眼,這才慢慢地翻開了書。

藍翎快速收回了視線,繼續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但燕驚寒翻書的聲音卻重重地落在了藍翎的心上!

藍翎想極力忽略燕驚寒翻書的聲音,但越是如此想,藍翎卻越覺得燕驚寒翻書的聲音像一道道驚雷一般,震耳欲聾,讓她的心也慢慢地震動了起來!

藍翎雖然事先申明過了,但介於燕驚寒之前無恥的要求,藍翎對他的承諾並不完全相信,但只是人在屋檐下,藍翎不得不識時務者爲俊傑,把那本禍害拿了出來。

而此時,藍翎雖然低着頭,但眼角的餘光還是不由地瞄向燕驚寒,就見這混蛋從頭至尾一頁頁地翻着看,而且似乎每一頁都看得非常仔細,這讓藍翎原本豁出去的心又不由地慌張了起來。

藍翎惱恨地閉了閉眼睛,開始鄙視自己,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如此怯弱的時候,十年的職業生涯從沒有失敗過一次的她竟然在這種事情上害怕,擔心,一次次地敗在這個混蛋的手上!難道就是因爲她是一個女人,在這種事情上就註定是吃虧的?

無欲則剛!藍翎知道她之所以吃虧那是因爲她一直想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想把她最完美的第一次給她最愛的男人,她不願意把自己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而燕驚寒正是抓住了她這個弱點,一次次地欺負她!

藍翎也知道她若不想被燕驚寒威脅,她可以豁出去,滿足燕驚寒的欲、望,但她做不到,她寧願活在這種時刻的擔心中,她也要固守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藍翎一直覺得人活着就要有自己堅守的東西,若沒有堅守的東西,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她雖然是再世爲人,但心中的執念和生命相比,她寧願選擇前者。

燕驚寒翻書的聲音整整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藍翎一直都沒有擡眼看燕驚寒,但心中已經有了某種決定。

“王妃,本王若猜得沒錯的話,太后給你這本書,是讓你把這本書上的東西記在腦子裡,靈活運用,取悅本王。”燕驚寒合上了書,看向藍翎,鳳眸中平靜得如一望無際的大海。

聽着燕驚寒的話語,藍翎秀眉微蹙了一下,擡眼看向燕驚寒,他沒有她想象中看完後的浴火焚身,也沒有怒不可遏,鳳眸中除了深不見底,就是平淡無波。

這個混蛋的心思果然難測!藍翎心中說了一句,隨即道:“王爺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問?”

“本王向來不說多餘的話。”燕驚寒微微停頓了一下,鳳眸劃過一道亮光,這讓藍翎的心不由地咯噔一聲,他這才接着道:“王妃不久之前的舉動好像不是取悅本王,而是在故意惹惱本王,王妃明顯是在對太后的旨意陰奉佯違,太后若是知道的話,不知她會如何對待王妃,王妃,你想過嗎?”

無恥的小人!藍翎磨了磨牙,微微一笑,道:“王爺,您是天潢貴胄,萬民敬仰,這種無恥的告密行爲,王爺應該不屑爲之吧。”

“王妃,你說的是君子,而不是本王,本王從不認爲自己是君子,而且王妃心中已經罵本王是小人了,王妃又何必口是心非,用這激將法呢?”燕驚寒輕輕掃了藍翎一眼,“啪的”的一聲把書扔到了茶几上。

這混蛋不但油鹽不進,而且還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藍翎狠狠地瞪了燕驚寒一眼,冷哼了一聲,這才道:“王爺既然不介意做一個小人,想去告密,那你就去告好了,我也想看看太后會如何對我,是把我殺了,還是把我煮了?悉聽尊便!”

藍翎的話語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味道,這讓燕驚寒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不悅,不管她是誰,不管她進他的王府有什麼目的,一直到此時此刻,燕驚寒從沒有想過要藍翎的性命,他威脅她,欺負她,更多的是想把她綁在身邊看清楚她罷了。

“本王從沒有說過要去太后那裡告密,本王可捨不得你被殺或被煮了。”燕驚寒說着從茶几上拿起了那本書,在手上拍了拍,看着藍翎接着道:“本王覺得太后的主意甚好,這本書你就留着好好看吧,今天晚上本王會檢查你看得效果如何。”

燕驚寒說完手輕輕一揚,書飛向了藍翎的懷中,但藍翎並沒有伸手去接,任由書掉在了馬車裡的羊毛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藍翎死死地瞪着燕驚寒,頭越來越痛,這件事愈發地沒完沒了,她就像深陷沼澤一般,越是掙扎,她就陷得越深!

“王妃,本王提醒你一句,太后既然給了你這本書,她不會任由你對她陰奉佯違,她會用你想象不到的手段檢查你,若是讓她發現你並沒有聽她的話,她就會讓你見識到她懲罰人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的手段!”

燕驚寒的最後一句話帶着徹骨的寒意,這讓藍翎覺得她不是在狼窩,而是在虎穴呀,她稍有不慎,恐怕就要忍受剝皮抽筋之痛!

“多謝王爺提醒。”藍翎彎腰把書撿了起來,塞進了懷裡,隨後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暗自思量。

燕驚寒也沒有再出聲,靜靜地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人兒,鳳眸中劃過了一絲玩味,這前有狼,後有虎,她會如何接招,他心中充滿了期待!

片刻後,朝陽“籲”的一聲後,馬車停了下來,燕驚寒快速下了馬車。

藍翎跟在燕驚寒的後面,見燕驚寒下了馬車後便轉過身看向她,同時向她伸出了一隻手,藍翎本不想讓他扶着她下馬車,但她知道這府門口一定聚集了多方眼線,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毫無保留地傳到藍巧鳳的耳中,正像燕驚寒所說的,藍巧鳳若是知道她陰奉佯違的話,不知道會如何對付她呢。

而她此時除了她自己什麼都沒有,她沒有一點資本,沒有一絲依仗,演戲似乎是避其鋒芒最好的方法,爲此,藍翎並沒有片刻猶豫,便把手搭在了燕驚寒的手上,讓他扶着她下了馬車。

這時一聲鳥叫聲隱約傳來,藍翎擡頭看向天空,就見此時日上中空,萬里無雲,兩隻飛燕在空中嬉戲追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

看着天空中的兩隻燕子,藍翎心中突然有着一絲羨慕,她也想自由自在地翱翔於天地之間,但在沒有泡過玄冰潭之前,她就如同一隻折了翼的小鳥,她不能飛出這龍潭虎穴。

燕驚寒沒有鬆開藍翎的手,而且順着藍翎的目光看向了空中的那兩隻飛燕,眸光微閃了一下,並沒有出聲。

片刻,藍翎便收回了視線,看向燕驚寒,燕驚寒眸光在藍翎臉上輕輕掠過,依然沒有出聲,而是拉着她進了王府。

此時已經是午時,二人回了房間,燕驚寒便讓人在房間裡擺了午膳,吃飯期間,燕驚寒沒有再開口說話,藍翎自然也不會主動跟他說話,一頓飯吃得寂靜無聲,飯後,燕驚寒便去了書房。

見燕驚寒離開,藍翎讓秋葉幫着換下了身上的一身豔麗的衣服,順勢把秋葉打發去了洗衣苑幫她洗衣服,隨後,藍翎出了房間,來到東廂房門前。

“汪汪……”黑風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出來,藍翎沉悶的心情瞬間輕鬆了很多,微微一笑,伸手推開了房門。

黑風看到藍翎,尾巴搖得更歡了,兩隻前爪併攏,不停地向前上方躍起,一副很想撲到藍翎跟前的架勢,但它身上繫着的繩索栓在了房間裡的圓柱上,黑風掙脫無果,嘴裡發出了委屈的嗚咽聲。

藍翎快步來到黑風的跟前,伸手拍了拍黑風的腦袋,捋了捋黑風頭上油光發亮的毛,隨後來到柱子旁解下繩索,在黑風面前蹲了下來。

黑風非常有靈性,它見藍翎蹲了下來,它便在藍翎的跟前坐了下來,吐着舌頭,靜靜地看着藍翎。

藍翎摸了摸黑風的腦袋,讚賞一笑,隨即小聲道:“黑風,你知道玄冰潭在什麼地方嗎?”

“汪……”黑風叫了一聲,快速站了起來,頭朝着房門的方向。

“好,你帶我去。”藍翎隨即站了起來,牽着黑風的繩索,跟在黑風的後面,出了房間。

院子裡隱在暗處的流雲見藍翎牽着黑風出了房間,因爲藍翎剛剛特意壓低了聲音,爲此,流雲並不知道藍翎牽着黑風去做什麼,便悄悄暗中跟在了藍翎的後面。

黑風領着藍翎,穿過石板大路,走過沙石小道,兩炷香的時間後,在一片桃林的中央,藍翎看到了一汪水潭。

精美的白玉亭,數不清的粉桃花,浮着寥寥白霧的玄冰潭,美輪美奐,如同無名大師的水墨丹青!

藍翎沒想到燕驚寒的王府裡竟然有這麼美的地方,如同畫中的仙境,虛幻飄渺,卻真實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汪……”黑風叫了一聲,拉回了藍翎的思緒,藍翎朝黑風笑了笑,鬆開了手上的繩索,“你自己去玩吧。”

“汪……”黑風又叫了一聲,隨後便跑開了。

藍翎來到玄冰潭邊上,見這玄冰潭並不大,長寬也就在幾丈遠,其周圍圍了一圈漢白玉的欄杆,緊留着一塊地方砌了幾階臺階,兩旁有扶手,可以方便下到潭中。

潭水清澈透明,但深不見底,站在潭邊,藍翎已經可以清楚地感到陣陣寒意襲人,這玄冰潭恐怕真的是潭如其名。

隱在暗處的流雲見藍翎站在玄冰潭邊沉思不語,心中暗叫不好,思索了片刻,隨即悄悄向燕驚寒的書房奔去!

藍翎眸光微閃了一下,便轉身去尋找黑風。

……

書房

“爺,屬下從黑風走的路線上可以判斷,一定是王妃讓黑風帶着她去玄冰潭的,而且王妃在玄冰潭邊站了好一會兒,屬下斗膽猜測,王妃一定知道些什麼,她恐怕就是衝着它來的!”流雲站在燕驚寒的跟前,把藍翎去玄冰潭的經過詳細地跟燕驚寒稟報了一遍。

燕驚寒坐在案桌後面,低垂着眼簾,劍眉微蹙!

朝陽聽着流雲的話,心中輕嘆了一聲,王妃雖然是藍致紳的女兒,是藍巧鳳的侄女,但朝陽始終感覺她跟他們是不同的,他相信自家爺也能感覺得出來,否則自家爺也不會跟她說那麼多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讓他不可思議的舉動。

然而她的身份終究改變不了,她進府的目的也是呼之欲出,自家爺恐怕要和他一樣的失望。

“爺,屬下覺得流雲的猜測並不符合常理。”一向少言寡語的皓月突然抱拳反駁了流雲的猜測,這讓朝陽的眼中頓時燃起了希望之光。

“行呀,皓月,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呀,快點說,流雲的話怎麼不符合常理了?”朝陽有些迫不及待,沒等燕驚寒開口便嬉笑道。

“說。”燕驚寒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心中也已經有了計較。

“是!”皓月這才接着道:“爺,王妃昨日在喜堂上的表現,足以說明她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女子,而且王妃失憶了,她不記得太后,也就不記得太后曾經對她交代過的事情,而太后向來小心謹慎,她肯定會弄清楚王妃爲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她也就必然知道王妃失憶了,因而她在確認王妃對她絕對忠心之前,她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代王妃,所以屬下認爲,王妃去玄冰潭並不是爲它而去。”

“有道理!”朝陽拍了一下皓月的肩膀,附和道:“爺,屬下也覺得皓月說得有理,屬下覺得王妃和太后藍相不是一類人。”

“既然你們說王妃不是衝着它去的,那你們說說王妃爲何要讓黑風帶她去玄冰潭?她既然失憶了,怎麼會知道王府裡有玄冰潭的?難道不是太后告訴她的?”流雲瞬間又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朝陽皺了皺眉頭,流雲確實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點,王妃怎麼知道玄冰潭的?她去玄冰潭做什麼?

“盯緊她的一舉一動!她有什麼目的,她遲早自己會‘說’出來的。”燕驚寒眸光幽幽,他倒要看看在他的眼皮底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是!”三人齊齊抱拳,快速退了出去。

燕驚寒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想到了藍巧鳳給藍翎的那本書,他若猜到沒錯的話,藍巧鳳此舉也是想一箭雙鵰,一方面看藍翎對她忠心與否,另一方面想讓他拜倒在藍翎的裙下。

燕驚寒勾了勾嘴角,他非常期待今天晚上藍翎會如何應對他的檢查,她會不會露出她鋒利的爪子?

卷一 賭一段蝕骨柔情! 第八十九章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求首訂)

藍翎離開了玄冰潭很快便找到了黑風,隨後牽着黑風在王府裡閒逛,同時暗暗把府裡的佈局一一記在了心裡。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藍翎牽着黑風經過了一個叫“玉蘭院”的院子,這個院子在府中相對偏僻,院門緊閉,院門前有兩名侍衛把守,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的是,藍翎聽到了院子裡傳出了兩名女子說話的聲音,從聲音上可以判斷這兩名女子非常年輕。

從秋葉和謝安那得到的信息,藍翎知道這兩名女子一不是燕驚寒的妾氏,二不是府裡的使喚丫頭,她若猜得沒錯的話,這兩人恐怕就是去年燕鳴軒送給燕驚寒的兩個美人。

不過這似乎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燕驚寒爲何把她們放在府裡養着似乎也跟她更沒有什麼關係,爲此,藍翎牽着黑風經過玉蘭院的時候,並沒有一絲的停留,便快速地離開了。

藍翎牽着黑風在府裡逛了一個時辰,該記的東西全部印入了腦中,藍翎這才牽着黑風回了松竹院。

進了院子,藍翎便見秋葉快步迎了上來,臉上一副擔憂之色。

“小姐,您去哪裡了,奴婢擔心死了。”秋葉想上前扶藍翎的胳膊,但看着黑風對她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嚇得後退了兩步。

藍翎拍了拍黑風的腦袋,笑着道:“我只是在府裡走走,有什麼好擔心的?”

“奴婢擔心小姐對府裡不熟,又沒人領着,迷了路,會被人笑話的。”秋葉跟在藍翎和黑風后面,始終跟黑風保持着一段距離。

“誰說沒人領着?黑風可一點都不必人差。”藍翎笑着捋了捋黑風腦袋上的毛。

黑風聽着藍翎對它的讚賞,臉上頓時露出了諂媚之相,毛絨絨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藍翎看着黑風如此的模樣,又不由地笑了笑,牽着黑風進了東廂房。

把黑風栓好之後,藍翎出了房間,對秋葉道:“秋葉,帶些銀兩,你陪我到府外走走。”

“小姐,奴婢聽朝陽大哥說,王府有一條規矩,府裡不管是何人,不論是出府辦事,還是回鄉探親,出府都要有府裡的腰牌,而且這腰牌是要在出府的前一天向管家報備,出府當日去管家那裡領取,到府門口的時候交給門童,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出府需不需要腰牌,奴婢只是聽朝陽大哥這麼說的。”秋葉雖然不知道已經是王府女主人的小姐出府是不是也要遵守那條規矩,但她還是把朝陽告訴她的跟藍翎說了一遍。

聽秋葉這麼一說,藍翎第一個感覺就是燕驚寒的這條規矩是爲她定的,他的意思就是她要想出去,就必須得到他的允許!

混蛋!藍翎冷哼了一聲,她倒要看看他要以什麼理由不讓她出去!

想到這,藍翎快步往燕驚寒的書房走去,剛剛藍翎已經弄清楚了燕驚寒書房的具體位置,爲此,她並不需要人給她領路。

“小姐,您去哪裡?”秋葉小跑兩步跟在藍翎的身後。

“書房。”

秋葉一聽,已經猜到自家小姐去書房做什麼了,抿了抿嘴沒再出聲。

很快,藍翎便來到了燕驚寒的書房前面,見朝陽和皓月正守在書房外面,藍翎隨即快步走到了二人的跟前。

王妃來得可真快呀,朝陽在心中說了一句,流雲前腳剛走,王妃後腳就到了。

“王妃!”朝陽和皓月齊齊抱拳給藍翎行了一禮。

藍翎輕輕嗯了一聲,看向朝陽,“還需要再通稟一聲?”

“啊……”朝陽沒有想到藍翎會有如此一問,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時,就見房門吱的一聲被從裡面拉開,自家爺緩步邁出了書房。

“王妃有重要的事情找本王?”燕驚寒明知故問,輕輕掃了一眼藍翎之後,便擡腳邁出了書房的廊檐。

“王爺何必明知故問?這王府裡還有王爺您不知道的事情嗎?”藍翎來到燕驚寒的三尺外站定,看向燕驚寒,嬌美的小臉上波瀾不驚!

燕驚寒負手而立,一陣風吹過,衣袂翻滾,更顯得其身姿灼灼,玉樹臨風!

“不管別人對本王說過什麼,那都是別人說的,本王想聽王妃親口跟本王說。”燕驚寒說着轉過身來看着藍翎,話語中似乎有一絲曖、昧的味道,但燕驚寒的俊顏上卻沒有一絲的溫情!

有病!藍翎不想理會燕驚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隨即開口道:“我想出府走走,不知王爺能不能行個方面?”

藍翎的話語中似乎帶着一絲戲謔,但小臉上卻沒有一絲玩味!

朝陽的目光偷偷地在燕驚寒和藍翎之間穿梭,心中有着一絲小興奮,自家爺和王妃似乎是棋逢對手呀,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朝陽心裡正興奮着,突然就見自家爺冷冷的目光掃來,冷冷的聲音更是直穿耳膜,“朝陽,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聞言,朝陽頓時一個激靈,這纔想起來,自家爺今天罰他去暗室面壁三天,他回來後,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他完全是找抽呀。

“屬下知錯!”朝陽說完一溜煙地跑了,速度絕對比兔子還快!

“本王說過,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想何時出去都無需來問本王。”

出乎藍翎的預料,燕驚寒沒有刁難她不說,而且還相當地好說話,這讓藍翎的心中又不由地戒備了一分,她纔不相信這個混蛋會對她這麼好呢,他定然又是再打什麼壞主意!

“多謝王爺!秋葉,我們走!”

藍翎雖然在懷疑燕驚寒的用意,但她的計劃還是要繼續進行,爲此,她不再耽擱,領着秋葉揚長而去。

燕驚寒看着藍翎快速遠去的背影,暗中做了一個手勢,又一道人影隨即暗中跟在了藍翎後面。

感受到不遠處氣息的變化,藍翎眸光又是微微一閃,嘴角勾了勾。

隨後,秋葉快速取來了點碎銀,便跟着藍翎出了王府。

“小姐,王爺讓管家把太后相爺皇后娘娘給您的嫁妝都放在您的院子裡,金銀首飾珠寶玉器綾羅綢緞應有盡有,奴婢覺得您沒什麼需要買的。”秋葉跟在藍翎的身後,手裡拿着一小袋碎銀,不明白自家小姐還缺什麼。

“針線。”藍翎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她當然不會告訴秋葉她出府一來是查看這京城的佈局,城牆的高度,二來是買她收拾燕驚寒的必備之物。

“小姐,您是想親手給王爺做衣服?”秋葉有些疑惑,自家小姐好像並不待見王爺,她會親手給王爺做衣服?

他想得美!藍翎心中冷哼了一聲,輕輕嗯了一聲。

秋葉皺了皺眉頭,還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開口。

清風習習,陽光普照,下午大街上人並不多,但看到藍翎的人都不由地眼前一亮,心中無不想着,這是誰家的媳婦,長得跟畫中的仙子一般。

藍翎慢慢地走着,看着大街兩旁的建築,高低錯落,古色古香,酒樓茶館林立,金樓織坊也是應有盡有,最讓藍翎感興趣的是在這其中她發現了一家當鋪,只見這家當鋪是一棟二層小樓,裝潢考究,精美絕倫,藍翎隨即勾了勾嘴角,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家當鋪可能會幫她一個大忙。

藍翎領着秋葉沿着大街一直往南走,足足走了一個時辰,藍翎終於看到了她想看的城牆,藍翎邊走邊目測城牆的高度,眸光快速掃過城牆周邊環境,沒有一絲停留,藍翎便領着秋葉轉到了另外一條大街上。

“小姐,奴婢實在是走不動了。”秋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她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頭,平時只要把小姐伺候好了就行了,她可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時間的路。

“我也累了,我們到前面的那家酒樓吃點東西,休息一會。”藍翎有些暗惱,她急着查看地形,把自己的身份給忘了,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走這麼長時間的路不感到一絲的累?她太大意了!

“奴婢就知道小姐對奴婢最好了。”秋葉臉上露出了喜色,人頓時來了精神。

藍翎笑了笑,領着秋葉很快來到了那家酒樓前面,擡眼望去就見酒樓門頭的匾額上寫着“悅蕭樓”三個鎏金大字,通過酒樓大門,一眼望去,此時大廳裡的客人並不多。

藍翎擡腳邁過大門,一名小二快速迎了上來,“夫人,您是來用餐的嗎?不過此時還沒有到晚餐的時間,樓裡只有茶點供應。”小二臉上掛着招牌的笑容,打量着藍翎,心中想着,這是誰家的夫人?怎麼這麼面生?

聽着小二的稱呼,藍翎心中一百個不樂意,她還沒有談過戀愛,憑什麼就成了有夫之婦了?都是藍巧鳳和燕驚寒那混蛋害得!

“沏一壺碧螺春,再來兩盤點心即可。”藍翎說着往一張空桌旁走去。

“好嘞,夫人,您稍等片刻。”小二小跑兩步首先來到桌旁,拉出一把椅子,候着藍翎坐好後,這才快速跑開。

“秋葉,你也坐下。”藍翎見秋葉依然站着,便伸手把她旁邊的一把椅子拉開,示意秋葉坐下。

“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就好。”秋葉有些誠惶誠恐,她時刻都記得自己的身份,她怎麼敢和自家小姐平起平坐?

聞言,藍翎挑了挑眉,笑着道:“秋葉,你若是不坐的話,就說明你不累,你若是不累的話,我們就繼續走。”

“小姐……”秋葉癟了癟嘴,臉上頓時掛上了委屈之色。

“坐吧,在外面沒那麼多規矩。”藍翎笑了笑,不再逗秋葉,她當然知道秋葉心中的尊卑自分,雖然她並沒有把她當成下人看待,但在這到處是險灘的處境中她不能說得太多。

“小姐您真好。”秋葉終究抵擋不過藍翎臉上最暖人的笑意,側着身子坐了下來。

藍翎笑了笑,沒再出聲。

此時,大廳里加起來也不過兩桌的客人,他們見到藍翎的容貌也都不由地露出驚豔之色,紛紛在猜想藍翎到底是誰的夫人。

藍翎並不知道這悅蕭樓在這京城裡可是首屈一指的,每天午餐晚餐時間都是人滿爲患,而且來這裡吃飯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因爲此時還沒有到飯點,藍翎並沒有看出來這家酒樓的生意有多麼火紅。

很快,小二便爲藍翎上了一壺新沏的碧螺春,同時上了兩盤點心,一盤桂花糕,一盤杏仁酥。

秋葉隨即趕忙爲自家小姐斟了一杯茶,隨後又坐了下來。

藍翎笑了笑,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放到了秋葉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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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可折煞奴婢了。”秋葉嚇得站了起來,小姐是她的主子,哪有主子伺候下人的?

“你若不想別人都看着你,你就坐下來,喝茶吃點心。”藍翎說着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瞬間滿嘴都是桂花的香味。

秋葉糾結了片刻,終究還是坐了下來,雙手捧着茶杯放到脣邊喝了一小口。

一塊桂花糕吃完,藍翎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同時有幾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藍翎並沒有太在意,這是一家酒樓,人來人往很正常,再說,自己頂着這樣一張臉,被別人多看上幾眼也沒什麼奇怪的。

然而,當腳步聲在藍翎的桌旁停了下來,一道猥瑣之極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時,藍翎低垂的眸中瞬間閃過了一道寒光!

爲首的一名男子錦衣華服,頭戴金冠,尖嘴猴腮,一雙小眼睛色眯、眯一刻不停地看着藍翎,臉上更是明目張膽露出垂涎之色,而他身後幾人都是隨從打扮,一看就是他的手下。

“大膽!你們……你們想幹什麼?”秋葉緩過神來,快速站了起來,張開手臂想把自家小姐護在身後。

“大膽?”男子啪的一聲把手中的摺扇打開,搖了搖,笑着道:“小姑娘真是不簡單呀,本大少人送綽號胡大膽,你是聽誰說的呀?”

男子的聲音細聲細調,帶着明顯猥瑣的味道,秋葉的手心已經冒出了絲絲冷汗,她害怕,非常害怕!

原因無他,因爲聽着男子的綽號,秋葉已經知道了男子的身份,他就是京城第一首富胡大海家的大少爺胡文才。

胡文才在京城裡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太歲,一來是由於自家老子有的是錢,只要沒有鬧出人命,用錢就能把胡文才惹出的事情擺平;二來他的舅舅就是這京城北泱府的府尹陳輔國大人,被胡文才欺負過的良家女子知道他們就是想告也是求助無門,也只能接了胡家的銀子忍氣吞聲。

爲此,這幾年來,胡文才盡幹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一直逍遙法外。

而且這胡文才還是有些腦子的,他知道什麼樣的女子他欺負了不會惹來麻煩,什麼樣的女子他是碰也碰不得,爲此,被胡文才欺負過的女子都是小家碧玉,家中沒什麼權勢,真正的大家閨秀,朝中重臣的內眷子女,胡文才是離得遠遠的。

東楚民風開放,胡文才又是混跡在上層社會,有名的夫人小姐們他都認識,但藍翎因爲被養在深閨,胡文才並不認識,而且胡文才也沒有參加燕驚寒婚禮的資格,爲此,胡文才並不知道此時他面前坐着的是誰。

胡文才本來是約了一羣狐朋狗友來悅蕭樓喝酒的,他一進門便看到了藍翎,而且看到藍翎身邊只坐着一個丫頭,藍翎對他而言又面生得很,爲此,胡文才便可以斷定藍翎的身份不會高貴到哪裡去,而且藍翎的容貌已經讓他神魂顛倒,遂不做多想,便來到了藍翎的桌旁,這麼美的美人他若是放過了,那他就不是胡大膽了。

大廳裡的食客們幾乎都認識胡文才,暗暗爲藍翎捏了把冷汗,被胡文才看上的女人幾乎沒有人能逃出他的魔抓。

坐在櫃檯後面的悅蕭樓的掌櫃的濃眉微皺了一下,朝身旁的小二示意了一下,小二立即會意,快速從後門離開了大廳。

藍翎看都沒看胡文才一眼,慢慢地品着手中的茶,姿態恬靜優雅。

“你不要管我聽誰說的,你要不想惹麻煩,就識趣點,趕快走!”秋葉雖然心中非常害怕,但爲了自家小姐,她豁出去了!

“小丫頭還挺有氣勢,不錯!”胡文才啪的一聲又把扇子合了起來,在手上拍了拍,之後一撩衣襬坐在了藍翎對面的椅子上。

秋葉見胡文才賴着不走,又看了看胡文才身後滿臉兇相五大三粗的幾名男子,心中更害怕了,小姐和她都手無縛雞之力,而那些食客們都是冷眼旁觀,更慘的是這裡離王府有一個時辰的路程,遠水解不了近渴,搬救兵肯定來不及了,她們該怎麼辦呀?

秋葉又急又怕,心中想着她若是說出小姐是寒王妃,這胡文才會不會就怕了,跑了?

秋葉一時拿不定主意,轉頭看向自家小姐,見自家小姐嬌顏上平淡無波,喝茶的動作輕緩優雅,似乎胡文才這個花花太歲就不存在一般,看着如此的自家小姐,秋葉的心頓時靜了下來,她想起來昨日自家小姐收拾瑞太子的情形,小姐可不是一般的聰明,這胡文才一定不是自家小姐的對手!

如此一想,秋葉慢慢坐了下來,不再理會胡文才。

見狀,胡文才更是覺得有趣,一雙色眯、眯的小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在藍翎的臉上,美!太美了!太有味道了!

“小娘子,你夫君呢?他怎麼不陪你?”胡文才蠟黃的臉上露着猥瑣的笑,像鬼一樣難看。

藍翎微微一笑,這纔看向胡文才,輕啓朱脣,“我的夫君自然是在家裡,家裡事多,他沒空陪我,公子是想見他?”

天籟之音!胡文才在心中回味着。

藍翎輕輕的一笑,看在胡文才的眼中如煙花般燦爛,胡文才的眼中頓時閃出了無數顆的小星星,心中瞬間萌生了一個慾念,他要把她娶回府去!

胡文才雖然是京城裡有名的花花太歲,但他並沒有成婚,也從來沒想過把他欺負過的任何一名女子娶回府去,但今日看到藍翎,胡文才第一次萌生了這種想法,而且這種想法強烈得讓他想立馬就跟藍翎拜堂成婚!

胡文才看着藍翎一身淡雅的藍色衣裙,衣料雖然上乘,但並不是極品,而且藍翎說她家裡事多,胡文才便進一步推斷藍翎的夫君應該是個生意人,若他真是個生意人的話,胡文才覺得把藍翎搶過來並不費吹灰之力。

在這京城生意場上,他爹就是盟主級的人物,沒人敢對他爹說一個不字,而且有他舅舅在他身後給他撐腰,他不相信還搞不定藍翎的夫君。

“小娘子願意讓我見他?”胡文才心中冒出了無數粉色的泡泡,見到她的夫君,就立馬把他擺平!

“那是自然,我爲何要攔着你?”藍翎又是一笑,有人要趕着去送死,她當然要送他一程。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胡文才感到他渾身已經酥到了骨子裡,他恨不能現在立馬就洞房花燭夜!

“小娘子,我稍後再去見你的夫君,這二樓有我預定的雅間,我們去那裡說話如何?”胡文才已經迫不及待精、蟲上腦。

“公子,我可是有夫之婦,哪能單獨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若是被夫君知道了,他還不更會把我給打死掉?”藍翎眸中劃過一道寒光,又向胡文才透露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什麼?你的夫君既然如此不知道憐香惜玉?你爲何要嫁給那種人?”胡文才頓時拔高了聲音,義正言辭!

大廳的食客們都豎着耳朵,自然把藍翎和胡文才的話聽進了耳中,心中無不惋惜,這如花似玉的女子怎麼會嫁給一個粗魯的莽漢?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秋葉更是瞪大了眼睛,自家小姐的意思是說王爺打過她?一個大男人竟然打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我有什麼辦法?”藍翎的聲音頓時帶上了哀怨之色,這更讓胡文才泛起了“俠骨柔腸”!

“小娘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幫你跳出火坑!”胡文才慷慨激昂字字鏗鏘有力!

“就憑你?”藍翎上上下下把胡文才瞧了一遍,一副明顯不信的神色,“我夫君孔夫武有力,公子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孔武有力?”胡文才嗤之以鼻,“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莽夫而已,一個只會打自己娘子的男人即使力大如神,也讓人唾棄!”

此時,胡文才後悔自己沒有多讀點書,找不出更好的詞語斥責藍翎的夫君表現自己討美人歡心。

聽着自家小姐和胡文才的話,秋葉開始有點暈了,自家小姐這是在說王爺嗎?王爺怎麼能跟大字不識的莽夫扯上邊?

“公子,你恐怕也只是在這裡逞逞口舌之能,你若是見到我夫君,恐怕……”

藍翎沒有說完便不再說了,而是端起了茶杯淺抿了一口茶。

胡文才本想討美人歡心的,沒想到對面的美人並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心中的“英雄氣概”頓時蹭蹭蹭地往上直竄,隨即道:“小娘子,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現在立馬帶人去爲你討回公道!”同時心中想着,等他把她那莽夫夫君擺平,他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嘍。

“公子,我們平水相逢,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藍翎話語中帶着明顯的猶豫,這更激起了胡文才現在立馬就去擺平藍翎夫君的*。

“不麻煩,不麻煩,我向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若是不幫小娘子討回公道,我晚上一定睡不着覺。”

食客們聽着胡文才的話,都暗暗翻了個白眼,恐怕他是沒把眼前的女子弄到手睡不着覺吧。

“既然公子這麼熱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藍翎露出感激了一笑,就在胡文才神魂顛倒之時,又接着道:“爲了節省公子的時間,我讓我這丫頭領你去我家裡,如何?”

“如此甚好!”胡文才不假思索雙手贊成。

“好,你領着公子去吧。”藍翎看向秋葉,淡淡的話語隱着不容秋葉拒絕的氣勢!

“是!”秋葉不知道自家小姐打的是什麼主意,但猜想自家小姐定然是自由主張,隨即應了一聲,站了起來,把裝着碎銀的錢袋遞給了藍翎。

“小娘子,你就在這裡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胡文才也站了起來,緊接着對身旁的一名大漢道:“你留下陪着小娘子,其餘人跟我走!”

“是!”

秋葉胡文才領着幾名男子很快出來悅蕭樓。

又過了片刻,藍翎確認胡文才已經走遠了,看着杯中碧綠的茶水,勾了勾嘴角,道:“二位,人都走了,還不打算出來?”

隱在暗處的清*雲頓時一個激靈,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藍翎會知道他們在暗中監視她,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卻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清*雲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他們的臉真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見已經被發現了,清*雲只能現身,快速來到藍翎的跟前,行了一禮,但並沒有出聲,他們自然把藍翎和胡文才的話聽了個清楚,知道藍翎完全就是想坐山觀虎鬥,把胡文才當刀使了。

礙於藍翎和胡文才說話的內容,清*雲覺得還是不出聲的好,不出聲,大廳裡的人就不知道他們剛剛聽到的莽夫,打自家娘子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寒王爺。

清*雲當然不相信自家爺會打王妃,自家爺根本就不是那種男人,王妃這麼說完全就是故意的,她想整自家爺。

藍翎當然能猜到清*雲的小心思,隨即微微一笑,道:“是王爺讓你們倆個來保護本王妃的?”

藍翎此話一出,大廳裡的食客們頓時一陣錯愕,在東楚,能被稱爲王爺的只有寒王一人,莫非她就是寒王妃?打自己娘子的莽夫是寒王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食客們雖然不太相信萬民敬仰的寒王爺會對自己新婚燕爾的王妃動手,但他們相信胡文才這一次腳是踢到鐵板上了,他那有錢的老子和有權的舅舅恐怕再也保不了他了。

寒王妃一出手就幫百姓們除去一個禍害,真是大快人心!

“是!”清*雲很是無奈,只能齊齊應了一聲。

一旁的大漢此時也知道了藍翎的身份,嚇得腳都軟了,便想着開溜,但清風豈容他跑了?快速出手把大漢劈暈了過去,完全把大漢當成了出氣筒!

清風和流雲一樣也是燕驚寒的暗衛,前幾日並不在府上,今日纔回府裡,一回府,便聽說了藍翎的事,本沒有把藍翎放在眼裡,只覺得藍翎也只是會耍耍小心機,玩玩小手段,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然而清風萬萬沒有想到藍翎輕輕的兩句話就讓他把自家爺的臉給丟光了,心中已經憋上了一團火,對大漢更是用足了力氣。

藍翎笑了笑,對清風道:“你把這人送去他該去的地方。”

“是!”清風應了一聲拎着大漢出了悅蕭樓。

清風之所以這麼痛快,那是因爲他不想面對藍翎,面對一個讓他感到羞辱的女人!

“你去跟着秋葉他們。”藍翎緊接着又對流雲道。

“那王妃您……”流雲心中倒沒有那麼大的不悅,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

“無妨,我會自己回去。”

“是!屬下遵命!”流雲說完快速出了大廳。

藍翎慢慢把茶杯中的茶水喝完,丟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便緩步出了悅蕭樓。

掌櫃的看着藍翎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了悅蕭樓,藍翎突然感到一陣愜意,沒有人在身後監視着你,沒有人在一旁伺候着你,一個人無拘無束,自由暢快!

藍翎慢慢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兩旁慢慢多起來的攤點,攤點上各種各樣的小玩意,雖然不貴重,但個個充滿了真實的生活的味道!

藍翎喜歡這種最樸實的味道,不由地在一個小攤前停下了腳步,拿起了攤面上擺着的一隻紫玉手鐲,看了看。

“夫人,你真是慧眼,這隻紫玉鐲子是小的攤面上材質最上乘的,夫人若是喜歡,小的可以便宜點賣給您。”攤位的小販看到藍翎拿起了紫玉鐲便趕忙招呼道。

“我只是隨便看看。”藍翎笑了笑,放下了鐲子。

前世,藍翎有一隻她母親留給她的紫玉鐲,那隻紫玉鐲一直陪伴了她二十四年,是母親留給她的念想,而如今看到這隻紫玉鐲,她便想起了她前世的那隻鐲子,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夫人,別呀,小的這隻鐲子要價一百兩銀子,您若是喜歡,五十兩銀子就賣給您了。”小販看着藍翎的穿着,覺得藍翎像是有錢人,好不容易有一個有錢人看上了他的鐲子,他當然不能輕易錯過。

藍翎又笑了笑,“我真的只是隨便看看,而且我也沒有五十兩銀子。”藍翎把錢袋在小販的跟前掂了掂,這錢袋裡最多也就十兩銀子。

看着藍翎手中的錢袋,小販有些無奈,本以爲藍翎是個有錢人,沒想到卻是個窮鬼,身上連五十兩銀子都沒有,他的這隻鐲子進價就十五兩,虧本的買賣他可不做。

爲此,小販便不再熱心招呼藍翎,任由藍翎離開了他的攤位,但藍翎也不在意,在這世上,有多少人不是爲一個“利”字奔波呢?不同的只是利大利小罷了。

隨後,藍翎在一個攤位上買了一些針線,便準備回王府,這時,突然從身後竄過來一名黑衣男子,伸手搶過藍翎腰間掛着的錢袋,便快速往另一條街上飛奔而去。

男子離去的勁風颳在藍翎的臉上,藍翎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似曾相識,藍翎秀眉微蹙了一下,隨即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同時喊道:“抓賊呀!”

此時大街上的行人並不多,而且大多數都是小販和婦人,聽到藍翎的喊聲,並沒有一人幫藍翎去抓賊,而是冷眼旁觀,看着藍翎的身影快速消失。

藍翎跟在黑衣男子的後面,看着黑衣男子始終跟她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明顯就是想把她引到某處去。

藍翎勾了勾嘴角,跟着黑衣人來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在一個普通的院門前面,黑衣人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藍翎。

“你不害怕?”黑衣人聲音低沉,但幽深的黑眸中卻帶着暖人的笑意。

“我爲何要害怕?我又沒搶別人的錢袋。”藍翎挑了挑眉,笑着道。

看着眼前的人兒,黑衣男子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快速轉身,推開院門,“進來再說。”

藍翎也沒有猶豫,跟着黑衣男子進了院子,穿過院子,藍翎隨着黑衣男子進了一間普通的廂房。

“我沒有想到左相的請客方式會如此的與衆不同。”藍翎開門見山,看着黑衣男子笑着調侃了一句,她若是不知道他是慕容笑塵,她肯定不會去追一個賊。

“怎麼看出來的?”慕容笑塵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笑着問道,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藍翎坐下說。

“你身上的味道。”藍翎也不跟慕容笑塵客氣,坐在了慕容笑塵的對面。

慕容笑塵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藍翎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茶水緩緩冒出了熱氣,藍翎知道慕容笑塵此舉是早有準備。

藍翎昨日在喜堂裡沒有仔細看慕容笑塵,而此時藍翎才把慕容笑塵看了個清楚。

劍眉,朗目,鼻直,脣薄,容貌俊美,賽若潘安!

不過跟燕驚寒相比,慕容笑塵的臉上少了一分冷酷一分凜冽,多了一分柔和一分溫暖。

然而藍翎不知道的是,慕容笑塵臉上的柔和也好溫暖也罷都只會在她面前展現,他的冷酷,他的凜冽跟燕驚寒比起來毫不遜色!

聽藍翎這麼一說,慕容笑塵的黑眸中更是溢滿了柔情,端起了茶杯淺抿了一口,這才道:“他對你不好?”

藍翎出了王府,慕容笑塵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他知道他單獨見藍翎的機會來了,便一直暗中跟着藍翎。

慕容笑塵的武藝在清*雲之上,因此二人並不知道慕容笑塵跟在後面,而藍翎因爲距離比較遠,也沒有發現慕容笑塵。

但慕容笑塵卻把藍翎在悅蕭樓裡和胡文才說的話聽了個清楚,他擔心藍翎被燕驚寒欺負了,便有此一問。

“左相,你引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問我這個問題?”藍翎並不想回答,而且她覺得這種問題也沒法回答,她難道要告訴他她被燕驚寒啃了?

藍翎對自己的稱呼讓慕容笑塵劍眉快速地皺了一下,他非常不喜歡她如此生疏地稱呼他,彷彿他們兩人就是萍水相逢,跟路人沒什麼區別。

不!這絕不是他想要的,他想了她三年,找了她三年,她早已刻在了他的心裡,在他心裡,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不介意她跟燕驚寒拜過堂,甚至跟燕驚寒入過洞房!

“我記得昨天在喜堂裡你說過你會報答我的援手之恩,你還記得嗎?”慕容笑塵腦中靈光一閃後,快速轉換了話題。

“當然記得,左相想讓我如何報恩?”藍翎覺得慕容笑塵思維跳躍得有點快,但他並不像是那種脅恩索要回報的人。

“以後我不想聽到你叫我左相。”慕容笑塵看着眼前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的嬌顏,知道凡事都要一步步來,他不能太心急了。

“那我叫你什麼?”藍翎笑了笑,對於怎麼稱呼,藍翎並不太在意,只是她覺得和慕容笑塵不熟,直呼其名似乎不太好。

“叫我的名字,從今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儘管對我說。”慕容笑塵眸中溢着最暖人的笑意,話語更是真誠而暖人心。

“你爲何要幫我?”藍翎自然能感受到慕容笑塵的真誠,這也讓她更加地不明白,難道是因爲她身體本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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