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巖作爲北寧皇宮第一帶刀侍衛,下面的人,還沒有哪一個敢如此跟他說話,更不要說一個女人了。
而看着面前只露出一雙漂亮丹鳳眼的黃衣女子,冷巖意外地發現他並沒有因爲她如此不敬的話而氣惱,心中反而有一種想知道她是誰的衝動。
冷巖十五歲進入軍營,因爲武藝了得,兩年前被選爲了御前帶刀侍衛,跟在皇上身邊,自然是看慣了美女,但無論是怎樣的環肥燕瘦,冷巖也從未多看過第二眼,更沒有打探她們身份的興趣。
但此時,冷巖卻生平第一次盯着一個女人看,而這名女子僅僅露出一雙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丹鳳眼。
“你是誰?”冷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這一遍不同於之前的興師問罪,而是單單想知道她的身份。
黃雀秀眉一皺,自然是聽出了冷巖兩次語氣的不同,冷冷地開口:“我是誰,與你無關!你還是趕緊去保護你的那位主子吧。”
“多謝姑娘提醒,不過,等姑娘告訴我你是誰之後,我再去追我的主子也不遲,再說,姑娘剛剛偷襲了我的馬,我若是不弄清楚,回去也沒法跟我的主子交代。”冷巖說着上前了兩步,眸光依然靜靜地落在黃雀的眼睛上。
“有沒有辦法跟你的主子交代,那是你的事情,本姑娘恕不奉陪!”黃雀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劍,就要離開。
黃雀很不喜歡被一個男人盯着看,這會讓她有一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若是一般的男人這樣看她,她一定會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但她早就聽說眼前的這傢伙武藝了得,而且她還有重要任務在身,不宜鬧出太大的動靜,黃雀決定不跟這傢伙計較,自己離開就是了。
但黃雀想離開,冷巖卻快速伸出了手臂擋在了黃雀的面前,“姑娘,你若是不把剛剛那件事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冷巖絕不承認他是在假公濟私,他其實更想知道的是眼前女子的身份。
“第一顆石子是我射的,而後面的,你那主子應該比我更清楚。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
黃雀心中有些窩火,從來還沒有一個男人敢攔住她的路,而且她還不好跟他動手。
“多謝姑娘。”冷巖說着慢慢收回手,黃雀見狀,便準備離開,不想,冷巖卻在收回手的過程中,突然出手,趁黃雀不備,一把扯下了黃雀臉上的黃紗,隨後,才快速收回了手。
黃雀頓時怒了,“冷侍衛,看來你是皮癢了!我們換個地方,切磋一下,如何?”
看着眼前女子漂亮的小臉上層層的冰霜,冷巖突然笑了一下,“姑娘想切磋,我一定奉陪,但現在不行,不如我們換個時間,就今天晚上吧,我在城外送君亭裡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黃雀心中一陣氣惱,這傢伙以爲他是誰呀,還跟她說“不見不散”?
滾他個不見不散!
“拿來!”黃雀看着冷巖手上拿着的自己的黃紗巾,伸出了手。
“姑娘,這條紗巾我先替你保管着,等晚上的時候再還給你。”說着,冷巖把紗巾揣進了懷裡。
聞言,黃雀很想現在就動手收拾這混蛋,但聽着雅閣外吵雜的聲音,黃雀壓了壓心中的惱火,“好,今天晚上子時,送君亭,‘不見不散’!”
說完,黃雀狠狠地瞪了冷巖一眼後,從窗戶飛身而出,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見黃雀離開了,冷巖從懷裡掏出了黃紗巾,看着又不禁笑了一下,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動心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剛剛他卻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
百里川坐在桌旁優雅地品着茶,這時,一名黑衣人快速閃進客廳,“主子!”
百里川端着茶杯的手瞬間緊了緊,擡眼看向黑衣人,“說。”
“回主子,昨晚當我們的人趕到秋月城無憂宮的暗樁時,那一處暗樁早已人去樓空,而且……”黑衣人說着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快說!”百里川頓時拔高了聲音,臉上早已沒有了溫潤的笑。
“而且我們的人在返回的途中遭到了埋伏,只有幾人僥倖逃脫,其餘的人到現在生死不明!”黑衣人只用了一個“生死不明”,但他知道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生擒活捉,這跟死了並沒有什麼區別,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是損失慘重!
秋月城裡有一處無憂宮離京城最近的暗樁,因爲距離近,消息傳得快,所以,這是百里川昨晚下令剷除藍翎無憂宮勢力後傳回來的第一條消息。
聽了這條消息,百里川心中的那一絲僥倖瞬間破碎,他完全可以肯定,他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景象就是小翎兒所爲,她是在向她的人傳遞消息,而且她傳遞消息的方法比他所知道的要快得多!
好一個小翎兒!
她不但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做了防守,更是在第一時間反咬了他一口,根本沒有給他一點還手的機會!
百里川攥了攥手,手中的白瓷杯瞬間碎裂,百里川一揮衣袖,白瓷杯的碎片夾雜着茶水瞬間飛出了客廳,落到了院子裡,啪啪的響聲隱着百里川心中快速燃燒起來的怒火!
“主子,據逃脫的那幾人說,這一次埋伏他們的不但有無憂宮的人,還有墨雨樓的人。主子,怎麼辦?我們其他的人會不會也會遭到他們的埋伏?”黑衣人有些擔心,忍不住問道。
“這還用問?小翎兒已經出手了,他們已經在劫難逃!”百里川的聲音已經沒有一貫的輕笑淺語,而是帶上了無比陰沉的顏色,這讓站在他對面的黑衣人頭皮一陣發麻。
黑衣人跟隨百里川多年,他知道他的主子看似溫潤如玉,實則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自從他們的勢力創建以來,他們還從沒有遭受過這樣的重創,這一次過後,他們在北寧的勢力恐怕是灰飛煙滅,這種情形,無論誰都淡定不了,更何況他的主子可不是一個能被人欺負的主。
黑衣人很想問以後他們該怎麼辦,但看着自家主子臉上從未有過的陰沉,黑衣人沒敢再問出聲。
百里川沒有再出聲,而是靜靜地思索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如畫的容顏上瞬間便恢復了一貫的溫潤,這讓一直看着他的黑衣人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怒極反笑的主子更可怕!
“立即傳消息給蕭容,讓他接到消息後即刻對東楚發兵,我倒要看看驚寒是要守着小翎兒還是要保着他東楚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百里川眸中已經覆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北寧的勢力算什麼,只要抓住了小翎兒,整個北寧對他來說都是如探囊取物!
他對小翎兒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容貌,謀略,才華樣樣不缺,而且她還時不時帶給他一樣從未見過的“驚喜”!讓他驚歎之於更是想把她收入囊中,不過想抓住她並不容易,驚寒時刻守在她的身邊,他根本不是他們兩人聯手的對手,爲今之計,就先把驚寒調走,只要驚寒走了,再抓小翎兒就容易得多了。
“是!”黑衣人趕忙應了一聲,快速出了房間。
“小翎兒?叫得可夠親切的!”百里瓊花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百里川的眉頭隨即快速皺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撣了撣一塵不染的月牙白錦袍。
百里瓊花快速進了客廳,兩步來到百里川的跟前,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怒火,“你說,你是不是看上藍翎了?”話語中,百里瓊花完全是一個妻子責問丈夫的語氣,心中更是醋意翻滾!
“瓊花,你若是再無理取鬧的話,我可要生氣了。”百里川輕輕掃了百里瓊花一眼,越過百里瓊花,往客廳外走去。
“我哪裡無理無鬧了?你若是沒有看上她,你爲什麼叫她‘小翎兒’?你不要告訴我,這是我聽錯了!”再一想到百里川昨天晚上和別的女人再一起,百里瓊花心中已經被醋味填滿,沒做多想,快步擋在了百里川的面前。
“瓊花,我那麼叫她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若是不信的話,隨你便吧。”百里川的臉色快速沉了下來,伸手把百里瓊花撥開,快速出了客廳。
見百里川沒有一句解釋,沒有哄她,而且還被她惹生氣了,百里瓊花委屈地癟了癟嘴巴,氣勢頓時弱了下去,跟在百里川的身後出了客廳。
百里川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頭,對百里瓊花道:“過來。”
聞言,百里瓊花慢慢走到百里川的身旁,擡眼看了看百里川,又低下了頭,她從小就害怕他生氣時的樣子,而剛剛又是她自己惹他的,百里瓊花心中更是有些害怕了。
“好了,以後不準胡思亂想。”百里川快速隱去臉上的不悅之色,伸手把百里瓊花摟進懷裡,柔聲地開口。
百里瓊花很想說只要你說話算話,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但想想,百里瓊花並沒有說出口,而是輕輕嗯了一聲,柔順地趴在了百里川的懷裡。
“乖,走,帶你去個好地方。”說着,百里川帶着百里瓊花快速飛身出了院子。
……
映霞看着已經日上三杆依然賴在她*上睡得愜意無比的上官雲瑞,映霞恨不能把上官雲瑞妖孽的臉上瞪出一個洞來!
映霞覺得上官雲瑞叫上官無賴更合適一些,說話不算話不說,臉皮更是比城牆還厚,他自己的房間不回去睡,硬是賴在她的*上睡了*,害得她*未眠,而他這個罪魁禍首竟然睡得異常香甜,甚至睡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映霞慢慢伸出手,慢慢往上官雲瑞的身上靠近,她很想拍他一巴掌,把他拍醒的同時再把他嚇上一跳,出出心中的悶氣。
但看着熟睡中的這傢伙嘴角揚着一抹滿足的淺笑,映霞硬是下不了手。
映霞恨恨地瞪了上官雲瑞一眼,便想把手收回來,不想原本熟睡的傢伙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同時睜開了含滿了笑意的桃花眼,聲音更是極具魅惑,“映霞,你想做什麼?告訴我,我一定全力配合!”
上官雲瑞含笑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更是帶着絲絲*的味道,映霞的臉頓時就紅了。
“放手!”映霞又羞又惱,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卻被上官雲瑞死死握着,怎麼也抽不出來。
“不放!這一次是你主動招惹我的!”上官雲瑞找到了一個義正言辭的理由,說着更是猛地一拉,握着映霞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摩擦着自己的臉。
被上官雲瑞一拉,映霞坐不穩,瞬間便趴到了上官雲瑞的身上,上官雲瑞順勢另一隻手摟上映霞的腰身,不讓映霞起來。
“上官雲瑞,你再不放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上官雲瑞的手臂如鐵鉗一般,映霞掙脫不掉,只能出聲威脅。
“映霞,這句話,我記得昨天晚上你說過三次。”上官雲瑞笑着開口,無外乎是說映霞這威脅之辭對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他是不會放手的。
剛說完,上官雲瑞緊接着又道:“映霞,你若讓我看看你的真容,我就放手。”
上官雲瑞握着映霞嫩滑柔若無骨的小手,完全可以肯定映霞的這張臉是易容的,但她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易得容,他卻看不出來。
上官雲瑞心中隱隱有些擔心,若映霞哪一天不告而別,他既不知道她的身份又不知道她的容貌,他到哪裡找她去?爲此,上官雲瑞覺得他有必要弄清楚她到底長的是何模樣。
“不行!”映霞一口拒絕,他見了她的容貌不就知道她是誰了?那她以後還怎麼避開他?
“映霞,你不讓我看也行,反正呀我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一整天都呆在*上。”說着上官雲瑞更是收緊了手臂,同時把映霞的小手放到脣上親了一下。
“上官雲瑞,你不要這麼無賴,好不好?你是一國的太子,你應該想想你未來的皇位,而不是盡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映霞又掙扎了兩下,很想坐起來,但卻被上官雲瑞死死地摟着,依然掙脫不了他的手臂。
映霞知道上官雲瑞雖然整天一副不務正業*倜儻的樣子,但他的武藝一點都不比她差,她即使跟他動手,她也贏不了他,似乎她不答應他的要求,她還真拿他沒辦法。
當然,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答應他的要求,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是誰,她有她的責任,她不想讓他捲進來。
“映霞,我說過,皇位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並不十分想要它,但我卻十分想要你,映霞,告訴我,你是誰,好不好?你知道嗎?你雖然天天都呆在我的身邊,但我總感覺你有一天會突然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這一番話,上官雲瑞說得異常地認真,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他只喜歡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逍遙一世。
聽着上官雲瑞的這一番話,映霞的心突然顫了一下,但僅僅片刻,映霞就把那一瞬間的動容不捨眷戀快速抹去,她沒有時間跟他兒女情長,她的肩上壓着千金的重擔!
映霞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決定,看着上官雲瑞道:“等皇上壽宴的那一天晚上,我讓你看我的真容,好嗎?”
聞言,上官雲瑞桃花眼中頓時一亮,他並沒有指望映霞能真的同意,不想映霞卻真的答應了,只是他還要在等上一個月的時間。
“映霞,爲什麼不能是現在?”驚喜過後,上官雲瑞心中閃過絲絲疑惑。
“因爲到那個時候我才能恢復真容,現在想恢復也恢復不了。”映霞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一句,她當然不會告訴上官雲瑞真正的原因。
“好,到時候,不准你食言。”上官雲瑞說着拿着映霞的小手又放在脣上親了兩下,親完,也沒再爲難映霞,主動鬆開了手。
映霞快速翻身下了*,逃似地出了房間,她看似在逃離上官雲瑞,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逃避自己那顆原本以爲可以無情無慾現在卻在不停跳動的心!
……
上官璞玉進戰王府自然是不需要通稟的,被管家周曲恭恭敬敬地領到思落院見過上官戰和玉碧落後,便進了上官清雅的房間。
上官璞玉雖然不是真心來看上官清雅的,但既然用她做了藉口,有些東西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清雅,這是怎麼了?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今天怎麼就傷成了這樣?”上官璞玉明知故問,絕美的小臉上更是帶着明顯的關心之色,似乎她真的非常關心上官清雅。
此時,謝紫英已經被上官璞玉支了出去,只有上官清雅一個人趴在*上,她見上官璞玉如此關心自己,便忍不住道:“還不是藍翎那個踐人害的,她就想找藉口把我打死了,她好搶戰王府裡的一切!她已經是寒王妃了,竟然還如此貪心不足,完全就是蛇蠍心腸!”
一聽,上官璞玉心中有些好笑,藍翎想要戰王府的一切,還需要跟她搶嗎?直接問她皇叔要就是了,她皇叔肯定不會有半點意見。
上官璞玉心中雖然如此想着,但嘴上卻說,“原來是這樣呀,真看不出來,看她長得貌美如花,想不到心眼這麼壞!”
“七公主,您難道沒有聽說過美女蛇的故事嗎?越漂亮的女人心就越毒!”上官清雅一直嫉妒比她長得漂亮的女人,此時更是沒經過腦子便脫口而出,說完,她才猛然發現七公主可是絕色美人,她這麼說豈不是把她也一起罵了?趕忙又加了一句,“七公主,我說的是藍翎那個踐人,我沒在說您,您可別往心裡去。”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說我。”上官璞玉笑了笑,心中卻冷哼了一聲,蠢貨一個,她不被藍翎整死還真對不起她的這個豬腦子!
雖然七公主沒有怪罪她,但上官清雅還是被嚇得不清,腦袋也清醒了不少,沒敢再繼續隨便亂說話。
上官清雅原本也沒指望上官清雅能幫自己什麼忙,而上官清雅被藍翎打了一頓,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來*,也就更無法幫自己做什麼,爲此,上官璞玉安慰了上官清雅幾句後,便出了上官清雅的院子,徑直往藍翎和燕驚寒住的明月閣而去。
……
凌露第一時間就得到了上官璞玉進了戰王府的消息,猜想上官璞玉等一下一定會來明月閣,但此時王爺和小姐還在休息,上官璞玉此時來不是打擾小姐和王爺休息嗎?
凌露自然不高興,很想去攔住上官璞玉,但一想到上官璞玉的身份,凌露覺得自己恐怕攔不住她,若是硬攔的話,說不定還會讓上官璞玉找了小姐不是的藉口。
凌露想了想,覺得還是告訴小姐比較穩妥,便來到了正屋門前,開口道:“小姐,七公主已經來了王府。”
“我知道了,通知所有人,不必攔着她,她若想進來,就放她進來。”
聽着自家小姐的聲音,凌露有些不明白,但還是應了一聲。
房間裡,藍翎窩在燕驚寒的懷裡,並沒有起身的打算,見愛妻不起來,燕驚寒自然也不會起來,他和翎兒是夫妻,他們還怕一個未出閣的公主來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