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演一曲情深似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管是誰,都得死

對於這片大陸上最神秘而又真實存在的“死亡之陵”藍翎早就聽說過,知道它是一千多年前陳氏王朝的皇宮。

一千多年前的陳氏王朝並沒有衰敗到要滅亡的地步,恰恰相反,陳氏王朝當時國力昌盛百姓富足,國庫的金銀更是堆積如山,不想*之間皇宮卻突然沉入了地下,皇宮中的幾千人全部葬身其中,當然包括當時的皇帝和他的幾位皇子,陳氏王朝沒有了皇帝和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子,皇位便成了很多人都想爭奪的東西,戰火快速地蔓延,陳氏王朝也很快隨之滅亡。

陳氏王朝滅亡後,民間便稱它的皇宮爲“死亡之陵”,再後來不知從何時起又流傳出的一種說法就是“死陵現,江山亂”,“死陵”就是指的“死亡之陵”,從字面的意思也就是“死亡之陵”若是出現在人們的眼前,那麼江山就要動亂,藍翎覺得可能正是因爲如此,才使北寧這片土地上歷代王朝的皇帝都閉口不提“死亡之陵”,也沒有下令尋找過“死亡之陵”。

皇帝不尋找並不代表着皇帝以外的人不尋找,不說那些意圖謀反的人會因爲那一句傳言尋找“死亡之陵”,就是“死亡之陵”裡堆積如山的金銀就會讓很多趨之若鶩,但讓人奇怪的是,一千多年過去了,“死亡之陵”似乎消失了一般,好像並沒有任何人找到它,不過,這些都是藍翎得到的資料上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人找到它,藍翎並不敢肯定。

眨眼之間,藍翎已經把關於“死亡之陵”的信息快速地在腦中過了一遍,但眼前的這一條密道到底是不是通往“死亡之陵”,藍翎也不知道。

關於“死亡之陵”,燕驚寒聽上官雲瑞說過,自己也查過一些資料,知道的也都是一些衆所周知的東西,對於眼前的這條密道通往“死亡之陵”也僅僅是他的猜測,不過,從上官城的反應上來看,他恐怕跟他有一樣的猜測,或者是肯定。

“翎兒,看來上官璞玉是想和百里川同歸於盡。”燕驚寒看着散落在洞口周圍的利箭,心中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情形是上官璞玉設下的一個機關,目的就是和百里川一起葬身在密道里,而穆歌發現之後,便自己跳入了密道。

藍翎點了點頭,“從上官璞玉這幾日的表現來看,她確實有一些輕生的念頭,但我覺得以百里川的武藝,他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他若沒死,上官璞玉和跳下去的穆歌恐怕很難安然無恙。”說着,藍翎停頓了一下,看向燕驚寒,“夫君,我想下去看看。”

“不行,這太危險了!”燕驚寒斷然拒絕,“翎兒,我想你的皇伯伯用不了多久就會讓人運來巨石把洞口徹底封住,百里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別想再出來,他既然必死無疑,我們就不需要再去冒險!”

從上官城派人層層包圍飛霞宮,封鎖消息,知道上官璞玉掉入密道里卻不派人去救,燕驚寒已經知道上官城接下來要做什麼,不管這密道到底通向的是不是“死亡之陵”,上官城都會認爲它通往的就是“死亡之陵”,從而防患於未然,即使自己的女兒死在裡面也在所不惜,若他們在這個時候進去,無疑是自尋死路,上官城不會因爲他們的身份而有一絲手軟,他們也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雖然燕驚寒並沒有點明,但藍翎已經明白了燕驚寒的意思,在萬里河山面前,是沒有什麼親情身份而言的,若她和燕驚寒真進了密道,即使她皇伯伯知道了,一定還會把他們堵死在裡面!

如果上官璞玉這樣死了是她自己中下的果,但一想到上官雲瑞身邊的穆歌也這樣死了,藍翎心中確實有些不忍,“穆歌從小就跟着哥,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能跟心愛的人死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燕驚寒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只在意他在意的人,對於穆歌,他不會冒着丟了性命的危險去救他,當然,他也不會允許藍翎這麼做,他跳下去,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從那一日穆歌擅自把上官璞玉放走,藍翎也就看出來穆歌是喜歡上官璞玉的,而今日穆歌的舉動更能證明穆歌對上官璞玉是一種怎樣的喜歡,對於燕驚寒這麼說,藍翎並不感到奇怪,但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而就在這時,寢殿的帷幕快速動了一下,上官雲瑞和映霞突然閃了進來,二人快速來到了*邊。

上官雲瑞當然不只是安排了穆歌一個人在飛霞宮,爲保護上官璞玉免遭到百里川的報復,他特意從府中挑選了幾十名身手最好的暗衛放在飛霞宮裡,上官璞玉出事的消息很快就被暗衛傳回了他的太子府,他一接到消息便立馬趕了過來,映霞不放心他便跟着他一道來了。

上官雲瑞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漆漆的密道,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袖中的手早已攥成了拳頭,片刻後,這才輕輕地開口:“母后臨終前,我曾在她的*前發誓,一定要保護好璞玉,驚寒,翎兒,你們不要攔着我,我要下去找璞玉。”說完,上官雲瑞就要縱身往洞裡跳。

“你不要衝動!”映霞一把抓住了上官雲瑞的手腕,猛然一段前世的記憶涌入腦中,映霞抓着上官雲瑞手腕的手開始不停地顫抖,手上更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氣,不!她不要讓歷史重演,她要他好好地活着!

此時,心中已經被擔心填滿的上官雲瑞並沒有感覺到映霞的異樣,一甩衣袖就想甩開映霞的手,“放開!璞玉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無法跟母后交代,我必須去找她!”

“我不讓你去送死!”映霞突然抱住了上官雲瑞的腰身,哭喊了出來。

對映霞有如此激烈了舉動,藍翎和燕驚寒都感到有些疑惑,但此時沒時間去探尋,燕驚寒急忙開口道:“雲瑞,映霞說得對,你不要衝動,你若一定要下去必須做一些準備才行。”

“哥,你先冷靜一下,剛剛這麼大動靜,皇伯伯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你要先說服皇伯伯同意讓我們下去才行。”

藍翎知道剛剛映霞的哭喊聲肯定是驚動了外面的侍衛,她皇伯伯馬上就會得到消息趕過來,他們若不想被堵死在裡面,只能先跟她皇伯伯談開,讓她皇伯伯同意他們下去,否則的話,貿然下去,洞口被堵,那真是找死的。

聽藍翎和燕驚寒這麼一說,上官雲瑞快速冷靜了下來,把映霞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好,我去找父皇談,你們在這等着我。”從飛霞宮被他父皇封鎖得密不透風,其中的原因,上官雲瑞已經猜到了幾分,此時,聽藍翎如此一說,上官雲瑞瞬間便明白了藍翎的意思,他必須讓他父皇同意不封住洞口。

說完,上官雲瑞快速離開了寢殿,映霞也跟着奔了出去。

待上官雲瑞和映霞離開了,藍翎看向燕驚寒道:“夫君,哥要下去的話,我也要跟他一起下去,百里川在下面,他一個人肯定不是百里川的對手。”

“我跟你們一道。”

燕驚寒知道他可以強行阻止藍翎不去救穆歌,但他無法置自己兄弟的生死於不顧,即使藍翎不說,他也會跟着雲瑞一起下去的。

隨後,藍翎出了正殿,對候在飛霞宮外的凌霜等人交代了一番,折返回來,在上官璞玉的寢殿裡找了一圈,找到兩顆夜明珠,給了燕驚寒一顆,之後,兩人便在寢殿裡等着上官雲瑞回來,兩人足足等了兩炷香的時間後,這纔等到上官雲瑞鐵青着一張臉回來了,映霞跟在後面,臉上帶着明顯的焦急之色,眸光一直落在上官雲瑞的身上,嘴巴張了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冷巖帶着兩名御前侍衛,兩名御前侍衛手裡擡着一大捆繩索。

看着上官雲瑞的臉色又看了看被擡進來的繩索,藍翎知道上官雲瑞和他父皇談得並不順利,但最後應該是他父皇還是同意了,否則的話,冷巖也不會帶人擡着繩索進來。

“王爺,郡主!”冷巖對燕驚寒和藍翎抱拳行了一禮之後,就讓兩名侍衛把繩索的一端牢牢系在寢殿的大圓柱上,再把繩索全部甩進洞中,這纔看向藍翎和燕驚寒接着道:“王爺,郡主,皇上說了,你們若是一定要跟太子殿下一道下密道的話,他不會阻止,但讓王爺和郡主要三思而行,畢竟,密道多長,密道通向哪裡,底下有何危險,沒人知道,王爺和郡主身份尊貴,還是不要冒險得好。”

冷巖一字不差地把上官城的話傳給了藍翎和燕驚寒,藍翎還沒來得及細細琢磨,就見上官雲瑞一甩衣袖後,縱身一躍,跳入了洞中,映霞跺了跺腳,也緊跟着跳了下去,見狀,藍翎也只能草草應了一聲,和燕驚寒相繼跳入了洞中。

見四人都跳入了洞中,冷巖快速去御書房向上官城回稟,聽聞後,上官城讓冷巖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外叫了一聲,“程銘!”

“在!”程銘快速進了御書房。

程銘,上官城皇宮裡的暗衛之首,一身黑衣,面戴黑巾,只露出一雙黑沉的眼睛,冷巖聽說過此人,但從來沒有見過,第一次見,冷巖一直目送着他進了御書房。

“巨石準備得如何?”上官城問了一句。

“回皇上,已經在路上了,一個時辰後就能運到皇宮。”

“好!你現在立刻帶人前去飛霞宮,斬斷洞口上的那根繩子,在巨石運來之前,你必須寸步不離地守在那裡,明白嗎?”爲了北寧的百年基業,不管是誰,他都不能讓他活着離開“死亡之陵”!

“是!”程銘應了一聲,快速離開。

冷巖就守在御書房的外面,聽了皇上對程銘的吩咐,冷巖只覺得腦中“轟轟”作響,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皇上這是想讓太子殿下,寒王爺,明月郡主一同葬身在密道里?

想到這,冷巖這才明白皇上讓他傳給寒王爺和明月郡主那一番話的意思,皇上已經在暗中提醒寒王爺和明月郡主不要下去,下去只會送命,但寒王爺和明月郡主似乎並沒有能悟出皇上的意思,二人都跟着太子殿下下去了。

冷巖越想越覺得心驚,更是覺得心涼,伴君如伴虎,虎毒還不食子呢,太子殿下和七公主可是皇上和皇后的親骨肉呀,皇上怎麼能忍心讓他們活活地葬身在密道里?還有那明月郡主和寒王爺可是戰王爺的女兒女婿,皇上這麼做要如何跟戰王爺交代?

看着廊檐外面嘩嘩啦啦的大雨,冷巖的心中透心涼,更是做着天人的交戰,他該怎麼辦?

……

上官清雅暈倒了,周曲又是去請大夫,又是讓人抓藥煎藥,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等上官清雅醒來,把藥喝了下去,這才放心了下來。

“你們爲什麼不讓我去死?!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好呢!”上官清雅得知自己暈倒了她的父王都沒有出來看她一眼,雙手錘着*,又聲嘶力竭地痛哭了起來。

初春本來就膽小,看着小姐發瘋一樣的模樣,站在一旁,噤若寒蟬,眼睛不時地瞅向站在*邊的管家周曲。

周曲看着上官清雅臉上紅紅的巴掌印,看着上官清雅傷心欲絕的模樣,咬了咬牙,快速出了房間,直奔藍翎的明月閣,來到明月閣門口,得知郡主還沒有回府,周曲並沒有離開,在明月閣的院門口等着,雖然撐着傘,但周曲身上的衣衫還是很快就被雨水淋溼了。

凌霜凌露回來就見周曲正在院門口不停地踱步,周曲看到二人,趕忙上前問道:“二位姑娘,郡主呢?她沒和你們一道回來嗎?”

“小姐說了,官家有什麼話跟王爺王妃說也是一樣的。”凌霜看着周曲說了一句,她相信周曲明白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多謝凌霜姑娘。”說完,周曲快速向思落院奔了過去,雨天路滑,周曲一個不小心差一點摔了一跤,惹得凌露忍不住捂嘴偷笑了兩聲。

凌霜快速敲了一下凌露的腦袋,“走,回房換衣服!”

“知道了!”凌露跟着姐姐快速進了院子。

原來,藍翎見上官雲瑞和映霞去了,就讓凌霜凌露提前回了王府,一來是看着管家周曲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二來跟她爹爹孃親說一聲,讓他們不要擔心,她和燕驚寒一時恐怕回不了王府。

……

周曲快速奔進了思落院,就見雷勇和畫兒正守在正屋的門口,雷勇看到他,並沒有等他出聲,便開口道:“周管家,王爺和王妃已經等你多時了,進去吧。”說着,雷勇推開了正屋的房門。

“好。”周曲連忙點頭,額頭上卻快速冒出了冷汗,他原本以爲只要他守口如瓶,這世上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當年的時候,但現在看來,他真是太天真了,不但郡主已經開始懷疑了,連王爺王妃都開始懷疑了,他們沒有問他,只是在給他一個坦白的機會。

周曲快速進了正屋,雷勇隨即把門合上,周曲見王爺和王妃都坐在桌旁,真的是在等着自己,趕忙上前兩步,快速跪倒在了地上。

上官戰看着周曲的舉動,眸光沉了又沉,心中的怒火更是快速地燃燒了起來!

玉碧落坐在上官戰的身旁,快速伸手握上上官戰的手,緊緊地握着,玉碧落早已從上官戰這裡得知上官清雅可能不是他們上官家的女兒,這一切都是十六年前謝紫英爲了讓上官戰納她爲妾佈下的一個局,被一個女人算計了十六年,還爲別人養了十六年的女兒,無論是哪個男人遇見這種事情肯定都是怒火中燒,上官戰雖然是比較內斂的男人,但玉碧落知道這並不代表着他沒有火氣,只是他一向懂得壓制而已,而此時,玉碧落感覺上官戰心中的火似乎要壓制不住了。

上官戰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愛妻的手,看着愛妻笑了笑,“我沒事。”

“那就好,翎兒說過,我們永不要爲不值得我們生氣的人生氣。”

聽了愛妻的話,上官戰心中的火氣快速地消散,看着愛妻笑着點了點頭,之後,這纔看向周曲,“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周曲咬了咬牙,壓了壓心中的害怕,道:“十六年前,奴才還是府裡的一名小廝,平時跟林木最爲要好,而且我們兩個住在同一間房裡,有一天晚上,他到很晚纔回來,奴才問他做什麼去了,他偷偷地告訴我,謝紫英把他叫……叫到了房裡。”

周曲擡眼瞅了瞅王爺和王妃,有趕忙道:“之後的幾天,林木依然回來得很晚,而且回來後,都要跟我說他和謝紫英……如何如何了,奴才那時候還沒有成婚,覺得林木就是在奴才顯擺,心中對他很是不滿,就向奴才的哥哥抱怨了這件事。”

周曲說着又停了下來,擡眼看向王爺王妃,覺得真是難以啓齒。

對於周曲口中的小廝林木,上官戰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但對於周曲的哥哥,上官戰還是知道的,周曲的哥哥名叫周谷,比周曲年長二十歲,是一個跛子,在王府裡專門負責修剪花草,因爲身有殘疾又長相醜陋,終身未娶,幾年前因病死了。

“你說的那個林木還在府中嗎?”上官戰問了一句。

“回王爺,林木在十六年前一天晚上突然暴斃而亡。”

一聽,上官戰和玉碧落對看了一眼,“你接着說。”

“是!”周曲接着道:“哥哥聽了奴才的抱怨之後,有一天晚上,把林木灌醉,他偷偷去了謝紫英的房間,事後,奴才問他,謝紫英怎麼會願意的,他說房間裡一片漆黑,只要他不出聲,謝紫英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就這樣,哥哥偷偷去了謝紫英房間幾次,直到林木突然死了,哥哥纔不敢去了,再後來,就是謝紫英被王爺收了房,哥哥當時還說謝紫英是走了狗屎運,但在清雅出生之後,哥哥覺得她長得很像我們去世的母親,便讓奴才把乳母引開,他偷偷去看了清雅身上的胎記,便可以肯定清雅就是他的女兒,幾年前哥哥死的時候,特意叮囑奴才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奴才該死,求王爺王妃饒命!”周曲連磕了幾個頭,趴在了地上。

上官戰原本以爲上官清雅是周曲的女兒,不想卻是周谷的女兒,而周曲的話也證實了謝紫英利用先懷上孩子,再殺人滅口,最後設計他讓他把她收了房,照這樣看來,他醉酒的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沒有碰過她,他一直都是他落兒一個人的男人!

如此一想,上官戰心中突然輕鬆了不少,謝紫英算來算去恐怕怎麼也沒有想到上官清雅是她跟周谷的女兒吧?若是讓她知道了,不知她有何反應?上官戰倒是很想知道。

聽了周曲的話,玉碧落突然發現,謝紫英不但可恨,也是挺可憐了,她自己一手布了這個局,自己卻連自己女兒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這又是何其的可悲?當然,她不會同情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想讓本王饒了你也可以,那你就去桂芳院把這個秘密告訴謝紫英吧。”上官戰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收拾謝紫英這樣的女人,他從來都是不擇手段,他要讓她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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