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
燕驚寒帶着影四等人披星戴月,五日後已經出了北寧邊界,進入東楚。
燕驚寒讓追風停了下來,感受着肆意而來的山風,擡頭看着天空中越聚越多的烏雲,劍眉皺了皺。
“驚寒,天快黑了,這場雨恐怕不會小,我們找一個地方避避雨,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影四騎着馬來到燕驚寒的身旁,這五日以來,他們晝夜趕路,每天休息不到兩個時辰,再這樣下去,他們體力不支不說,他們的馬估計也會倒下。
燕驚寒點了點頭,“好,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說着,燕驚寒往四周看了看。
周圍一片空曠,根本看不到一戶人家,再往遠處看去,就見在遠處的山腳下有一縷炊煙寥寥升起,燕驚寒隨即道:“前面那座山的山腳下應該有人家,我們去那裡找一戶人家借宿一晚。”
“好。”
影四等人沒有意見騎着馬跟着燕驚寒快速來到了那座山的山腳下,再放眼看去,就見這座山的山腳下只有一戶人家,泥巴院子,幾間茅草屋,一間茅草屋頂上的煙囪里正冒着炊煙。
“看來只能在這家借宿了。”影三說着來到了破舊的院門前敲了敲門,“有人嗎?”
影四瞅了影三一眼,覺得影三問得完全就是廢話,沒人,這家的煙囪上能冒炊煙嗎?
燕驚寒並沒有立即下馬,而是往這戶人家的四周看了看,又往院子裡屋檐下一個竹簍裡的藥材看了一眼,這才收回視線,翻身下馬。
“誰呀?”一名婦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很快院門被“咯吱”一聲拉開了,一名三十歲左右一臉黝黑的婦人出現在了影三的眼前,影三一看就覺得眼前的這名婦人是一名普通的農婦。
“大嫂,我們是過路的,想在你家借宿一晚,你看行嗎?”說着,影三從懷裡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到了婦人的面前,“這是我們借宿的費用,大嫂,你且收下。”影三向來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普通的農戶一輩子恐怕都攢不到一百兩銀子,他給了她這麼多銀子,她還能拒絕他們借宿?
婦人看到這麼多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個個樣貌不俗,一時愣在了那裡,似乎有點兒不知所措,而當看清影三遞給她的一百兩銀票時,婦人的眼中明顯亮了一下,但緊接着後退了一步,慌忙搖了搖手,“不,不,我不認識你們,我不能收你們的銀子。”說完,婦人雙手快速扶上兩扇門的邊緣,又接着道:“我家當家的去城裡賣藥材了,還沒有回來,我不能讓你們借宿,你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說着,婦人就想把院門合上。
影三第一次發現竟然也有銀子不好使的時候,趕忙伸手抵在了院門上,“大嫂,我們這一路走來就看見了你們這一家,再說,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你就行個方便吧。“影三說着把銀票快速快速放到婦人的手臂上。
“公子,我家當家的還沒回來,不方便,這銀子我不能收。”婦人慌忙拿起手臂上的銀子遞給了影三。
看着婦人態度如此堅決,影三鬱悶了,轉頭看向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燕驚寒,這怎麼辦?人家不願意給他們借宿,他們就這樣走了?
山風颳得呼呼作響,天空中烏雲翻滾,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燕驚寒收回視線,剛想出聲,再去尋找別的避雨的地方,這時,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一道年輕女子的聲音,“娘,是爹爹回來了嗎?”
“不是,回屋去。”婦人轉頭看向院子裡說了一句。
院門是半敞開的,影三就站在院門口,順着聲音看去,就見從一間屋裡走出來一位姑娘,姑娘身上雖然穿着一身粗布的藍格子衣衫,頭髮上也沒有一個金銀玉飾,只繫着一根藍色的布條,但模樣卻長得極爲可人,影三不由地眼前一亮,隨即道:“姑娘,我們路過這裡,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影三說着用手輕輕撥了撥額頭上的頭髮,擺出自認爲最能撩撥姑娘家芳心的動作,爲了不被淋成落湯雞,他豁出去了!
影四看着影三做作的動作,頓時一陣惡寒,快速撇開臉,這傢伙以爲他自己長得很俊嗎?竟然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娘,天都要下雨了,快請這位哥哥進來吧,爹爹向來好客,等爹爹回來了,我去跟爹爹說。”
影三的這一招“美男計”似乎很有效果,女子沒有回屋不說,還快速來了院門口勸起了婦人。
婦人還是有些猶豫,看着女子並沒有立即出聲。
“你們大可以放心,我們只是借宿一晚,絕不會打擾到你們。”燕驚寒看向婦人,好聽的聲音中帶着不容拒絕之勢!
女子似乎這時纔看到燕驚寒,順着聲音看去,可人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情。
影三撇了撇嘴巴,早知道讓燕驚寒親自來敲門得了,他只要往門口一站,什麼都不用做,人家絕對會請他們進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燕驚寒並沒有穿錦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短衫,普通的打扮卻掩不住與生俱來的尊貴,劍眉鳳目,面若刀削,丰神俊美得若天上的嫡仙,但冷得卻如萬年的寒冰。
“娘,下雨了,我們趕緊請這幾位哥哥進來吧。”女子慌忙收回含羞帶怯的視線,抱着婦人的胳膊搖了搖。
見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灑落,婦人終於點了點頭,“好吧,幾位公子進來吧。”婦人側身讓開了道,把銀票收進了衣袖裡。
“多謝大嫂,多謝姑娘!”影三率先牽着馬進了院子,影四“影一”“影二”緊隨其後,燕驚寒牽着馬走在了最後面。
“紫薇,幫幾位公子的馬牽到牛棚裡去。”婦人對着自己的女兒吩咐了一句,合上院門,隨即快速上前又道:“幾位公子,隨我去客廳歇着吧。”
“多謝,打擾了。”燕驚寒輕輕掃了叫紫薇的女子一眼,把追風的繮繩讓影四交到她的手上後,跟着婦人進了客廳。
婦人用打火石點亮油燈,看着燕驚寒幾人又道:“幾位公子稍後片刻,我再去多做兩個菜。”說着,婦人快速出了客廳。
燕驚寒在桌旁的一條長凳上坐了下來,影三等人也跟着坐在一旁,片刻之後,就見紫薇用手擋着頭髮小跑着進了客廳,看了幾人一眼,慌忙低下了頭,連忙道:“我家沒有茶葉,只有白開水,望幾位哥哥不要嫌棄。”說着,紫薇快步來到案桌旁,拿過白瓷杯,倒了五杯白開水放到了燕驚寒五人的面前。
“多謝紫薇姑娘。”影三見燕驚寒根本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看着紫薇笑着說了一句。
“這位哥哥客氣了,我爹爹說做人就要互幫互助,幾位哥哥在我家留宿對我們家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幾位哥哥不用太過客氣。”紫薇說話的同時眸光時不時地偷偷瞄向垂眸看着自己茶杯的燕驚寒,眉眼間盡顯愛慕的神色。
影三又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心中不由地有些哀嘆,跟燕驚寒在一起,他們完全就是陪襯,人家姑娘自從看到他之後,就再也沒有看他一眼,真是可憐之極!
燕驚寒自然知道紫薇時不時地在偷看他,但那又如何?他只喜歡他的翎兒用她那雙漂亮的剪水秋眸看他,其他女人看他對他來說跟男人沒什麼區別。
燕驚寒眼都不曾擡一下,看着杯中純淨的水,想的是千里之外他的愛妻和孩子們。
整整五日,每日不到兩個時辰的休息,這讓燕驚寒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想他的翎兒,因爲他沒時間去想,此時,他終於可以好好地想她,想着五年前那震懾人心的一曲,金戈鐵馬,氣勢如虹,纖纖玉指卻能橫掃千軍!
五年,歷史再一次上演,他的翎兒已經是他的妻子,他想和她一起攜手與共馳騁疆場踏平蕭氏江山,然,他們的寶寶們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他只能帶着對他們的思念一個人遠赴邊關,這種思念自然是甜蜜的。
想到翎兒,讓燕驚寒冰封的俊顏上不由地柔和了幾分,這也讓一直不時偷看他的紫薇眸中更是帶上了一絲癡癡的神色。
“喂,驚寒,人家小姑娘一直在看着你呢。”影三密語傳音對燕驚寒道,他覺得這紫薇姑娘長得這麼可人,她看上燕驚寒完全就是找虐的,還是在她沒有深陷之前趕緊打消她這個念想。
影四同爲影閣中的人,自然能截取影三的密語傳音,瞅了瞅影三,他覺得影三八成是自己看上這姑娘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燕驚寒冷冷地說了一句,並沒有用密語傳音,同時看向影三。
聽着燕驚寒冷冷的語氣,影三一陣氣惱,真不明白這大冰塊憑什麼讓那麼多女人都喜歡他。
“驚寒,畢竟人家姑娘剛剛幫了我們,我們要知恩圖報,知道嗎?你還是不要傷了人家姑娘的心。”
“我說,老三,你就不要掛羊頭賣狗肉了,好不好?你那心思我們還看不出來?虧你能說得出‘知恩圖報’四個字。”影四看不下去了,用密語傳音噴了影三一句,看上驚寒的女子多了去了,也沒看過他以前維護過誰。
影三頓時一噎,狠狠地瞪了影四一眼,不再開口。
燕驚寒瞅了瞅影三,“你不就想讓我斷了她的念想嗎?”這一次燕驚寒用的是密語傳音,說完,燕驚寒冷冷地看向又把眸光投向他的紫薇,冰冷的眸光中帶着讓人心驚的寒意,紫薇頓時一愣,緊接着快速低下頭跑出了客廳。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真不知道嫂子是怎麼看上你的。”影三小聲地咕噥了一句。
燕驚寒涼涼地掃了影三一眼,在這世上除了翎兒,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什麼“憐香惜玉”,他看這傢伙有點色令智昏了!
屋外下着嘩啦啦的大雨,影四看着紫薇一頭扎進了雨中快速消失的身影,片刻後,這纔看向了影三,驚寒在北寧戰王府並不是什麼秘密,南嶽攻打東楚,肯定會想到驚寒接到消息後一定會趕去邊關,既然能想到,蕭霸天和那蕭容會什麼都不做嗎?肯定不可能!這一路上肯定是暗潮洶涌,影三卻在這時候看上一個漂亮的村姑,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老三,別忘了,我們是去幹什麼的。”影四思量之後,還是看着影三提醒了一句。
“瞧把你們緊張的,我只是此時沒什麼事可做,說着玩的,你們可別當真!”影三笑着道,他當然不會承認他看上了那個紫薇,他們是要去邊關禦敵的,這個時候哪能想着兒女情長?
影四沒有再出聲,他知道影三還是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兩炷香的時間後,婦人端着飯菜進了客廳,紫薇捧着碗筷跟在後面,紫薇把碗筷擺好,便快速出了客廳,婦人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擺好之後,看向燕驚寒幾人道:“幾位公子,家裡只有這些,還望公子們不要嫌棄。”
“大嫂說哪裡話,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影三笑着說了一句。
“那就好,幾位公子慢用。”婦人說完,快速出了客廳。
見婦人出去了,影四拿出銀針,在幾盤飯菜中給刺了一下,見銀針並沒有變黑,看向燕驚寒,小聲道:“沒毒。”
燕驚寒點了點頭,端起碗,慢慢地吃着飯,影四四人也都開始吃飯。
婦人做的飯菜無不透着山野的味道,跟王府大廚的手藝肯定是天壤之別,但能在這荒山野嶺吃一口熱菜熱飯也實屬不易,燕驚寒幾人自然不會挑剔。
很快,一頓飯吃完,外面的大雨依然下個不停,婦人收拾完碗筷,便收拾了兩間空房給燕驚寒幾人休息,兩間房緊靠在一起,一間房裡有一張*,一間房裡正好有兩張*,燕驚寒住有一張*的那間房,影三四人住另外一間。
進了房間,燕驚寒快速把房間環顧了一圈,見房間裡除了一張破舊的*和一張缺了一個角的木桌外,再無其他東西。
收回視線,燕驚寒並無睡意,擡腳來到窗前,從窗紙上的一個個窟窿看向院子裡嘩啦啦的大雨,思念再一次席捲而來,翎兒,我已經到東楚了,你和寶寶們有沒有想我?
想到翎兒和寶寶們,燕驚寒俊美的臉上早已褪去了冰封,嘴角勾出了一抹淺笑,昏黃的油燈的燈光打在側臉上,帶上了一抹絢爛的顏色。
他的翎兒和寶寶們肯定也和他想她們一樣在想着他,真想知道他們兩個長得是何模樣,是像翎兒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或者他們一個像翎兒一個像他。
燕驚寒沉浸在甜美的憧憬之中,這時輕輕的兩聲敲門聲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燕驚寒劍眉快速皺了一下。
“進來。”燕驚寒並未轉頭,依然看着窗外的方向。
紫薇推開房門,端着瓷盆還未進入房間,看到的就是燕驚寒負手而立的身影,身如松竹,隱着凜凜的霸氣,雖然只能看到一個側臉,但卻是鬼斧神鵰之作。
紫薇微怔了片刻,這才端着瓷盆進了房間,“這位哥哥,這是我給你打的洗臉水……”紫薇偷偷瞅着燕驚寒,見燕驚寒似乎並沒有半點理會自己的意思,抿了抿脣,沒再出聲,把盛着水的瓷盆放到了桌子上。
“這位哥哥,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紫薇似乎鼓足了很大勇氣,看着燕驚寒問了一句,問完,又快速低下了頭。
“不能!”薄脣裡吐出涼涼的兩個字,燕驚寒依然看都沒看紫薇一眼。
“爲什麼?哥哥這是在嫌棄我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山野丫頭?”燕驚寒的拒絕似乎更是激起了紫薇的勇氣,紫薇快步就往燕驚寒的跟前走來。
“你最好在我三尺外停下腳步,否則的話休怪我不念你收留之恩!”燕驚寒終於轉頭看向紫薇,好看的鳳眸在油燈下卻是寒星點點,說出來的話語更是刺骨得如同十二月的寒風。
“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做錯什麼了嗎?”紫薇癟了癟嘴,泫泫欲泣,我見猶憐。
但燕驚寒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劍眉更是皺深了一分,心中生出滿滿的厭惡,“滾!”
冰寒徹骨的聲音直刺紫薇的耳膜,紫薇頓時捂着嘴跑出了房間,燕驚寒隨即伸手一揮,合上了房門。
影三的房間和燕驚寒的房間緊靠在一起,燕驚寒房間的動靜,影三四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影三咂了咂嘴巴,咕噥道:“真不明白,驚寒這塊不解風情的大冰塊怎麼就能在嫂子面前變成繞指柔的,太不可思議了。”
“等你什麼時候娶了娘子,你就明白了,現在給我睡覺!”影四跟影三睡一張*,見影三自言自語,忍不住踢了影三一下。
“我的娘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影三輕嘆了一聲,坐了起來。
“讓你睡覺,你坐起來做什麼?”影四又踢了影三一下。
“我上茅房不行呀?這你也管?”影三瞪了影四一眼,快速下了*。
“快去快回!”影四愣了一下,但還是來了一句。
“沒那麼快,不用等我一起睡覺!”影三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快速出了房間。
此時外面依然在下着雨,影三出了房間,沿着屋檐,往茅房走去,嘩啦啦的雨聲中隱隱傳來斷斷續續地抽泣聲,影三腳步頓了頓,猶豫了片刻,順着聲音找去,就見聲音傳出的房間裡亮着燈光,一個單薄的背影映在窗戶上,顯然哭泣的人就是紫薇,影三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憐惜之情。
影三當然知道紫薇爲何一個人偷偷地哭泣,頓時又把燕驚寒腹誹了一遍,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大冰塊!
影三很想去安慰紫薇,但一想到紫薇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他一個外男到她房間裡去安慰她似乎不太合適,想想還是算了。
隨後,影三快速去了趟茅房,又折返了回來,鬼使神差地又來到紫薇的窗下,見紫薇依然在哭泣,影三有些猶豫了,憐惜慢慢代替了理智,猶豫了片刻,影三輕輕敲了敲紫薇的房門。
“誰呀?”紫薇的聲音傳了出來,很快,房門被拉開,紫薇一臉淚痕地出現在了影三的眼前。
“怎麼哭了?誰惹你傷心了?”影三明知故問。
紫薇癟了癟嘴,用衣袖在臉上抹了抹,“沒事。”說完,紫薇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急忙道:“我忘了,我還沒有給幾位哥哥打洗臉水呢,我這就去打。”
“不用了。”影三連忙道,他們都已經睡下了,還需要洗什麼臉?
“沒事的。”
紫薇轉身去拿洗臉架上的洗臉盆,影三見狀,急忙跟了進去,伸手按住了洗臉盆,“紫薇姑娘,我們都已經睡下了,真的不用了。”
“真的?”紫薇擡頭看向影三,漂亮的大眼睛中閃着粼粼的波光,影三頓時有着一瞬間的失神。
而就在這時,影三就看到紫薇的嘴角突然露出詭異的一笑,影三心中頓時大叫不好,但似乎已經遲了,身體明顯開始無力,他一掌拍向紫薇,卻使不出一點內力,反而被紫薇一把閃着寒光的短劍架在了脖子上。
“你是誰?”影三有氣無力,聲音低若蚊蠅,扶着洗臉架才能勉強站穩。
影三恨不能扇自己幾耳光,他竟然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真是把影閣的臉都丟盡了!
“說!我主子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否則的話我就讓閻王爺告訴你我是誰!”紫薇把短劍往影三的脖子上壓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