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
上官雲逸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棵棵紫竹,眸中隱着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但凡是人,都有弱點,更不要說寒若冰這樣的一介女流了。
他早就知道寒若冰擅長音律,更酷愛名家的稀世樂器,他把“素天”這樣的稀世珍寶送給她,他就不信她能真的捨得把它砸碎了!
只要她捨不得,那他就有辦法讓“素天”一直留在她的身邊,如此一來,他們的關係就又向前邁進了一步,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會主動投進他的懷抱!
娶了寒若冰就等於把整個名劍山莊收入囊中,不說名劍山莊在江湖中的勢力,就說寒若冰他爹寒昆跟慕容老王爺的關係,到那個時候,慕容笑塵幫他還是幫上官雲瑞,他還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不求慕容王府立即站在他的一邊,只要慕容王府依然保持中立,對他來說,這也就足夠了,對付上官雲瑞,他自己有的是辦法!
上官雲逸微微勾着嘴角,帶着掌控一切的胸有成竹!
這時,透過窗戶,上官雲逸就見他的管家樂忠快步進了院子,步履匆匆,手裡似乎還捧着一個盒子。
看着樂忠手中盒子上反射出的刺眼的亮光,上官雲逸眯了眯眼睛,剛剛心中萬分的篤定似乎正在一點點地龜裂!
上官雲逸慢慢放下了手,慢慢地握緊,心中出現了一絲莫名的緊張!
隨着樂忠越走越近,上官雲逸也慢慢看清他手中的盒子,那盒子確實是裝“素天”的盒子,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此時盒蓋並沒有完全蓋嚴,一截斷裂的“素天”伸在盒子外面,奧凸不平的斷口如同一個正在嘲笑他自以爲是的大嘴,上官雲逸瞬間攥緊了拳頭!
她竟然真的砸碎了“素天”,她真是該死的大膽!不知好歹的女人!
上官雲逸感覺自己的臉上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心中的怒火更是肆意燃燒了起來!
天雷天鷹就守在門外,二人知道自家爺把“素天”送給寒若冰的事情,此時,看着管家捧着被砸毀的“素天”來見爺,二人頓時便感到這紫竹軒的溫度已經如三九寒冬,天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爺,您看……”樂忠硬着頭皮來到窗外,感受着自家爺渾身的寒意,頓時失了聲音。
“進來說!”上官雲逸壓了壓滿心的怒火,快速轉身,往桌旁走去。
“是!”樂忠深吸了一口氣,快速進了房間。
上官雲逸一撩衣襬,在桌旁坐了下來,一隻手攥着拳放在了桌子上,“是誰送過來的?”壓抑的聲音帶着沉沉的味道!
樂忠快速來到上官雲逸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把錦盒放在了桌子上,之後,趕忙道:“回爺,據門童說,他只聽到了兩聲敲門聲,他打開門,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只看到它被放在門外的地上。”樂忠快速看了一眼“素天”,說完,樂忠便低眉垂眸,不敢再看自家爺。
“素天”是今日爺讓他從庫房裡專門找出來的,樂忠當時就猜想爺可能是想把“素天”送人,他雖然不知道爺要把它送給誰,但就“素天”的價值,他覺得這個人對爺來說一定非常重要,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還能再見到“素天”而且還是被砸毀的“素天”。
樂忠覺得那人一定是故意的,還且還故意想讓爺知道他砸毀了“素天”,不過那人的膽子也太大了,不收爺的東西不說,還敢砸毀?完全就是*裸的挑釁!
他跟了爺多年,爺一向冷酷無情,爺可不會生生受誰的悶氣,樂忠覺得那人恐怕要倒黴了,此時,聽着爺沉沉的聲音,樂忠覺得那人一定要倒大黴了!
面都不敢露?上官雲逸看向“素天”,眸光沉了又沉,“天雷!”
“爺!”天雷快速進了房間。
“去問一下府門口的暗衛,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她送來的!”
天雷自然明白那個“她”指的是誰,趕忙應了一聲,快速去辦。
“你先下去吧。”上官雲逸並沒有看樂忠,眸光依然落在破損的“素天”上。
“是!”樂忠鬆了一口氣,快速退了出去。
寒若冰!你的膽子可夠大的,不但敢砸毀“素天”,還敢如此*裸地來挑釁本皇子,看來是本皇子對你太好了!
上官雲逸怒不可遏,猛地攥拳捶向身旁的桌子,“砰地”一道響聲,門外的天鷹頓時被驚得一陣哆嗦,快速衝進了房間,“爺?”眼瞅着爺身旁上等的紫檀木桌子中間開了一條長長的口,爺拳頭所放的地方更是凹了進去,天鷹又慢慢吞了一下口水。
上官雲逸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出聲,但房間裡的氣氛卻讓天鷹感到無比的窒息,甚至後悔自己不該貿然衝進來。
但進都進來了,爺沒讓他出去,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隨便亂開口,他只能強忍着,希望天雷快一點回來。
片刻,天鷹彷彿過了漫長的幾個時辰,終於聽到了天雷的腳步聲,天鷹暗暗鬆了口氣。
“爺!”天雷快速進了房間,來到自家爺的跟前,“據府門口的暗衛說,他們只看到了一道白光,隨後就見‘素天’出現在了府門前,他們也往四周查探過了,並沒有看到一個可疑的人。”
“爺,屬下覺得送‘素天’之人一定武藝高強,而且穿的是白色的衣服。”
聽天雷這麼一說,上官雲逸劍眉皺了皺,穿白色衣服而又武藝高強的人,秦玉書?
秦玉書極其疼愛自己的妹妹,他知道了這件事,不想日後自己的妹妹受委屈,故意毀了“素天”給他一個警告?如果是的話,也能說得過去,但他未免也太大膽了吧?他憑什麼警告他?他沒有一官半職,只有一個鎮遠侯府大公子的身份,這個身份也能作爲他的依仗?
如此想着,上官雲逸一時無法肯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秦玉書做的,不過,他倒希望是秦玉書做的,這樣的話,那就說明他和寒若冰還有機會。
上官雲逸心中的怒氣慢慢地消失,看了看桌子上的“素天”,對天鷹道:“把它拿去金玉樓,讓他們務必給我修好!”
“是!”天鷹趕忙捧起桌子上的錦盒,快速出了房間。
“爺,要不要屬下去徹查此事?”天雷問道。
“不用,這事我自有計較,你去備馬,等一下跟我去一趟鎮遠侯府。”
“是!”天雷快速去辦。
秦玉書?他是該好好會會這個未來的大舅子了!
……
半個時辰後,上官雲逸帶着天雷進了鎮遠侯府,首先去了秦老侯爺的福滿堂,秦老侯爺親自迎出了院子。
“五皇子大駕光臨,老臣有失遠迎,還望五皇子恕罪!”雖然秦老侯爺也算是上官雲逸的長輩了,但人家是皇子,秦老侯爺見了他也得行禮。
“爺爺,您可折煞雲逸了,雲逸只是來看看您和玉嬈,您下次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們以後是一家人,您還是叫我雲逸,我聽得順耳些。”上官雲逸急忙扶着了秦老侯爺的胳膊,笑着開口。
“好,既然雲逸這麼說,那我老頭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老侯爺笑着捋了捋鬍子,看向上官雲逸身後的管家魯能,“有沒有派人去通知大公子和小姐,說雲逸來了?”
鎮遠侯府雖然有三百餘口人,但真正的嫡系公子和小姐只有秦玉書和秦玉嬈兩人,其他的不是庶出就是旁支,爲此,秦老侯爺只問了秦玉書和秦玉嬈。
魯能趕忙上前一步,“回老侯爺,奴才已經派人去通知小姐了,但大公子這兩日染上了風寒,您看……”
病了?上官雲逸眸中快速劃過了一道精光,在秦老侯爺開口之前,便道:“爺爺,哥哥病了,我先去看看他,稍後再來陪您對弈。”
“雲逸,你還是別去了,他若是把風寒傳染給了你,這可就不好了。”秦老侯爺急忙阻止。
“爺爺大可以放心,雲逸沒那麼嬌弱。魯管家,帶路吧。”
“是!五皇子,請!”魯能看了看秦老侯爺,應了一聲,快速上前帶路。
上官雲逸帶着天雷,快速跟在了魯能的身後。
看着上官雲逸的背影,秦老侯爺捋了捋下顎上的鬍鬚,若有所思。
……
上官雲逸一進鎮遠侯府,秦玉嬈便接到了消息,她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出去見他,但後來又聽聞他去了哥哥的墨菊院,秦玉嬈便再也坐不住了,快速趕去了墨菊院。
來到院門口,秦玉嬈正好看到上官雲逸已經到了哥哥的正屋門口,自己哥哥則是迎出了房間,秦玉嬈頓時恨不能一腳把上官雲逸踹出院子!她哥哥正病着,他卻來打擾哥哥休息,真是該死!
“咳……五皇子。”秦玉書給上官雲逸行了一禮,心中暗暗揣測上官雲逸來看他的真正用意,難道他看出了什麼?
“我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沒打擾到你休息吧?”上官雲逸仔細看了看秦玉書的臉色,似乎是真病了,但若想裝得跟真的一樣,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敢,五皇子隨臣子去偏廳坐吧。”秦玉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又對一旁候着的秋林道:“去備茶。”
“是!”秋林快速往院子門口奔去,來到院子門口,這纔看到站在院門口的自家小姐,趕忙行了一禮,“小姐!”
秦玉嬈擺了擺手,壓了壓心中肆意翻滾的仇恨,這才擡腳進了院子。
到了此時,上官雲逸和秦玉書似乎這才發現秦玉嬈來了,二人停下腳步,看向秦玉嬈。
一身紫色羅煙,清華流轉,衣袂翻飛間,隱着一絲神秘,更帶着一絲清冷。
上官雲逸眸光微閃了一下,爲什麼他總覺得她那日幫他是別有所圖?但她到底圖的是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秦玉書眸中隱着一抹*溺的笑,玉嬈明顯是急匆匆而來,她是不想上官雲逸打擾到他休息,上官雲逸在她心裡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哥,五皇子。”很快,來到哥哥跟前,秦玉嬈對上官雲逸微微福了福身,又對自己哥哥道:“哥,你先回屋休息吧,我來招待五皇子。”
“不礙事,我陪五皇子坐坐,你回去吧。”雖然明知道玉嬈不喜歡上官雲逸,但秦玉書心中依然一萬個不樂意玉嬈親自招待上官雲逸。若是可以,他倒希望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男人看見。
有意思!上官雲逸心中笑了笑,這兄妹倆雖然嘴上把他奉爲上賓,但他們卻把他當成空氣一般,眼裡根本就沒有他,他們眼裡只有彼此!還真是兄妹情深!
“哥,我回去也沒什麼事,我就留下來和你一起招待五皇子好了。”秦玉嬈見哥哥不聽她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五皇子,請進吧。”
“好。”上官雲逸笑了笑,首先進了偏廳,突然又道:“玉嬈,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雲逸’,‘五皇子’這個稱呼顯得我們太生疏了,我不愛聽。”
秦玉書袖中的手攥了攥,就他也配玉嬈叫他的名字?!
“五皇子恕罪,玉嬈一時還叫不出口。”秦玉嬈垂下眸,快速隱去一閃而逝的殺機。
“哦,是我唐突了,玉嬈,你可千萬別見怪。”上官雲逸轉頭,眸光輕輕掃過秦玉書,看着秦玉嬈歉意地笑了笑。
“玉嬈不敢。”玉嬈低着頭,指甲已經掐入了掌心!
“玉嬈,看來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了,才讓你跟我如此生疏。”上官雲逸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微微思索了片刻,又道:“這樣吧,玉嬈,我在聖女湖上有一艘畫舫,我們今晚去遊湖如何?”
一聽,秦玉嬈心中猛地一震,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和她在聖女湖上一同“遇刺”,她殺了他,就沒有人懷疑到她和鎮遠侯府,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好。”秦玉嬈在上官雲逸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秦玉書在玉嬈的身旁坐了下來,心中快速劃過一道不悅,他很想說他也一道去,但他此時還在“生病”,若是說了,他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只能另想辦法。
見玉嬈答應了,上官雲逸似乎很是高興,又跟秦玉書閒聊了幾句,便去了秦老侯爺的福滿堂,走前跟秦玉嬈約好,他晚上戌時來接她。
見上官雲逸走了,秦玉嬈跟哥哥說了聲,便快速回了自己的春雨閣,把秋桃打發出了院子,秦玉嬈立即把修羅叫進了房間。
“立即去查聖女湖上哪一艘畫舫是上官雲逸的,今晚戌時按第二套方案行動!”
這麼多年,秦玉嬈想過無數種殺了上官雲逸的方法,回府之後,反覆比較,斟酌,又和修羅討論過幾次,最終只留下了三套方案,其中第二套方案就是在水中殺了上官雲逸,因爲在這世上除了修羅,沒人知道她早已不是十年前不懂水性差一點被淹死的小女孩了,她要在上官雲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了他!
“是!”修羅快速去辦。
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可以報仇了!秦玉嬈眼中覆滿了嗜血的光芒,上官雲逸,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
玉嬈走了好一會,秦玉書這才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回了房間,合上房門之後,輕彈了一下手指,又是那名黑衣人快速閃進了房間,“主子!”
“立即去傳一個消息給林相府的林暮雪,就說五皇子約了秦玉嬈晚上戌時去聖女湖上游湖,不得有誤!”
“是!”黑衣人又如鬼魅一般閃了出去。
秦玉書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嘴角這才勾出了一絲笑意,林暮雪那麼愛上官雲逸,她聽到這個消息,她肯定會去聖女湖,只要她去了,他就無須再去了。這世上的傻女人總是很多!
……
寒若冰生了一肚子的悶氣,躺在*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一個時辰後,寒若冰實在躺不下去了,翻身下*,撫了撫被她壓皺的衣服,又理了理頭髮,這纔來到門口拉開了房門。
入眼就見差一點把她氣死掉的某人非但沒走,竟然還坐在她院子裡的石桌旁悠閒地品着茶,那愜意的模樣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雲乾南,你的臉皮還真夠厚的!我留你在這裡了嗎?”寒若冰騰騰地出了房間,頓時就對着某人一頓炮轟!
雲乾南這才轉頭看向寒若冰,輕輕地掃了寒若冰一眼,又淺抿了一口茶,這才道:“若冰,這可不是你的宅子。這也就是說,你不是這裡的主人,留不留我可不是你說了算。你說我的臉皮後,我看你的臉皮比我還厚!”
寒若冰頓時一噎,更是惱羞成怒,突然看到院牆的牆角靠着一把掃帚,頓時飛身而起,拿起掃帚就朝雲乾南身上打了過去,“雲乾南,我今天就要把你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