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逸帶着秦玉嬈來了聖女湖後不久,上官雲瑞就接到了消息,上官雲瑞心中醋意翻滾,更是有對玉嬈的惱怒,她竟然答應跟着上官雲逸一道遊湖?她不知道找個藉口拒絕嗎?
由於擔心自己看到玉嬈和上官雲逸在一起的情形會忍不住上前,進而引起上官雲逸的懷疑,上官雲瑞一開始本不想來,但轉念一想,若是玉嬈趁機對上官雲逸動手的話,她會不會有危險?
上官雲瑞有些擔心,猶豫了一會,還是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帶着暮煙鴻羽火速出了府,悄悄來到了聖女湖的岸邊,隱在了暗處。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到了聖女湖邊看到的就是玉嬈被天鷹帶着破水而出,聽到的就是玉嬈受傷的消息,他的心頓時提了上來,恨不能馬上飛身過去,但還是生生忍住了。
上官雲瑞隨即叫來監視上官雲逸的暗衛,聽聞了事情的始末,心中頓時就猜想那些刺客八成是玉嬈的人,她想借此機會殺了上官雲逸。而從上官雲逸的人對玉嬈的態度上看,他們應該並不知道玉嬈的目的,那也就是說玉嬈身上的傷極有可能是她自己弄的!
想到這些,上官雲瑞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有心疼,有不滿。他在她心中就這麼沒用?她寧願自己涉險也不願跟他說一聲,讓他幫她?她真是“好樣的”!
“爺,您看!七公主好像在那邊!”
鴻羽的聲音瞬間打斷了上官雲瑞的思緒,上官雲瑞順着鴻羽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璞玉在湖裡,正探着頭在尋找着什麼。
上官雲瑞眯了眯眼睛,璞玉怎麼會在湖裡?穆歌呢?
看着上官雲逸身邊的天鷹等人還是畫舫上,上官雲瑞思索了片刻,對鴻羽道:“你不要露面,派兩人過去問問璞玉出了什麼事情。”
“是!”鴻羽快速去辦。
……
天鷹正在畫舫上查看着幾名刺客的屍體,想從中找到刺客的身份,不想一擡頭就看見了上官璞玉的腦袋露出了湖面,天鷹皺了皺眉頭,這七公主這是來幫自家爺的?
“七公主,您在找什麼?”看着上官璞玉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天鷹好奇,喊了一嗓子。
“我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老尼姑?她易容成一個老頭的模樣。”璞玉心中惱怒不已,她竟然讓她給跑掉了,實在可恨!
易容成老頭模樣的老尼姑?天鷹撓了撓腦袋,搖了搖頭,“沒看到。”
“算了,算她走運!”璞玉恨恨地說了一句,快速沒入了水中。
天鷹又撓了撓腦袋,老尼姑是誰?會不會跟今晚的刺客有關?很有可能!天鷹決定回府後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爺和天雷。
……
果兒緊張地看着眼前老頭模樣聲音卻像女人的人幫自家小姐包好了頭,這纔敢小心翼翼地問道:“恩公,我家小姐怎麼樣了?她是被誰打傷的?”
不久前,果兒和自家小姐一道看到了五皇子落水的情形,自家小姐不聽她的勸阻跳入了湖中去救五皇子,但她不懂水性,只能焦急地呆在畫舫上。
果兒怎麼也沒有想到短短的一刻鐘的時間,她再見到自家小姐時,小姐已經是頭破血流昏迷不醒。果兒即擔心又惱怒,更是替自家小姐不值,上官雲逸那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小姐爲他受傷!而且小姐受傷了,救小姐的人還是一個陌生人,根本不是上官雲逸的人!
果兒很想知道是誰傷了自己小姐,是不是她們看到的那些刺客?
“她沒有生命危險。”靜緣師太淡淡地說了一句,從臉上取下人皮面具,看向果兒,“你只要記住是我救了你家小姐,等她醒後,她自然會告訴你是誰傷了她。”靜緣師太可不想管林暮雪和秦玉嬈之間的恩怨,她只要她以後因爲她的恩情能爲她所用!
“是!我記住了!”看着眼前一張蒼老的女人臉,果兒有些害怕,趕忙應了一聲。
“你去讓人把船慢慢靠岸。”靜緣師太又吩咐了一句。今晚雖然沒有成功威脅到璞玉,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已經不虧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是!”
……
秦玉書很快就接到玉嬈受傷的消息,顧不了其他許多,直接帶上人迎到了半路上。
上了馬車,秦玉書沒顧得上看若冰一眼,便快速來到玉嬈的榻邊,探了探玉嬈的脈搏,心中頓時燃起了一團怒火!
秦玉書壓了壓心中的惱怒,這才站起來坐到玉嬈的腳邊,看向若冰拱了拱手,“玉書多謝寒姑娘援手!寒姑娘衣服也溼了,玉書讓人先送寒姑娘回住處,玉書改日親自上門致謝,寒姑娘意下如何?”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寒若冰,但秦玉書手上早已有了若冰的資料,此時此刻,秦玉書沒有心情跟寒若冰虛僞客套,對於一個不會在他心中停留半分的女人,他更不想多費一分口舌。
若冰也是第一次見秦玉書,但她在他身上並沒有看到玉嬈所說的溫潤如玉的感覺,反而看到了一絲掩飾不住的凌厲,但這似乎與她無關。若冰只是輕輕掃了秦玉書一眼,便移開了眼。
“我和玉嬈本就熟識,舉手之勞的事,不必言謝。我先走了。”若冰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秦玉書已經看出了什麼,他只是想把她支走而已,她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來人,給寒姑娘備一匹馬,送寒姑娘回去。”秦玉書對着馬車外吩咐了一句。
“是!”馬車外有人應了一聲。
“告辭。”音落,若冰飛身出了馬車。
待寒若冰離開之後,秦玉書轉頭看向玉嬈,溫潤的眸中掀起了狂風暴雨!
感受着馬車裡瞬間降到冰點的溫度,秦玉嬈知道自己已經被哥哥看出了破綻,只能慢慢睜開了眼睛,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回府後再說!”秦玉書用脣語說了一句,便扭過頭去,不再看玉嬈,臉上帶着明顯的怒色。
看着哥哥從未有過的惱怒,秦玉嬈抿了抿脣,心中憂心不已。今日她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上官雲逸沒死不說,還讓林暮雪看到了事情的經過,林暮雪若是舉報她的話,前世的歷史是不是就要重演?
秦玉嬈越想越擔心,但現在在大街上,只能等回府之後再做安排。
……
若冰騎着馬回到了宅子,把送她回來的人打發了回去,擡腳進了宅子。
來到院門口,若冰遠遠就見雲乾南坐在*樹下的石桌旁,背對着她,聽到她的腳步聲,並沒有回頭看她。
若冰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歉意,她前腳剛答應他給他兩個月的時間,後腳卻因爲他的一句話惱了他,又救了上官雲逸。但凡是個男人,看到她如此的行徑,恐怕都會生氣吧。
今晚風輕雲淡,盈盈的月光灑下,透過*樹的枝枝丫丫,在雲乾南清冷的後背上留下了一個個斑駁的影子,雜亂中帶着一抹清涼。
靜靜地看了片刻,若冰抿了抿脣,擡腳慢慢往雲乾南跟前走去,這時雲乾南清涼的聲音響了起來,“熱水已經備好了,去沐浴吧。”
若冰的腳頓時停頓了一下,隨即加快了步伐,來到雲乾南的跟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久前。去沐浴吧,小心着涼了。”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雲乾南並沒有擡眼,又輕輕說了一句。
“生氣了?”若冰並沒有立即離開,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雲乾南終於擡眼看向若冰,寒眸平靜無波看不出一絲情緒,“這不重要,去沐浴吧。”
“爲何不重要?”若冰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團無名的怒火,“你生我的氣,你可以罵我呀!爲什麼要忍着?!”若冰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變得這麼激動,心中更是有着一絲莫名的心疼。
“若冰,我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我沒有權利生你的氣,更不應該罵你,趕緊去沐浴吧。”說完,雲乾南不再看若冰,垂眸看向自己的面前的茶杯。
若冰死死咬了咬嘴脣,又跺了跺腳,快步奔進了自己房間,“砰地”一聲合上房門。
雲乾南慢慢擡眼看向緊閉的房門,眸中帶着一絲明顯的掙扎,他是不是要成全她的喜歡?
若冰不知道自己在惱什麼,但她心中就是有一團無法發泄的怒火,一想到雲乾南落寞的神色,若冰就感到心中的這團怒火壓得她喘不氣來。
快速褪了衣服坐到浴桶裡,身體包裹在溫暖的水中,若冰輕輕閉上了眼睛,但腦海中卻不停浮現出上官雲逸慘白的臉和雲乾南落寞的神色。若冰猛地睜開了眼睛,快速甩了甩頭,更是三下五除二洗了一遍澡。
穿好衣服,若冰把頭髮胡亂揉了一遍,拉開房門,見雲乾南已經不再院子裡了,若冰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絲失望。
慢慢出了房間,慢慢來到*樹下,看着石桌上依然是滿滿的一杯茶水,若冰輕輕閉上了眼睛。她的自欺欺人何嘗不是一把利刃在傷他的心?就因爲他喜歡她,她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傷他?若冰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想到這些,若冰快速睜開了眼睛,快步來到雲乾南的房間門前,伸手敲了敲房門,但並沒有聽到雲乾南的一聲迴應。
等了片刻,若冰又敲了敲,依然沒有聽到雲乾南的聲音,若冰頓時慌了,猛地推開房門,快步進了房間,繞過屏風,就見*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單沒有一絲被壓過的痕跡,若冰心中頓時響起了一道聲音,雲乾南走了!他帶着她給他的情傷走了!
兩滴清淚慢慢地從眼角滾落,若冰不知道她爲什麼哭,她不是不喜歡他嗎?他走了,她爲何傷心?
剪不斷,理還亂。此時此刻,若冰心中一片紛亂,她不知道自己對雲乾南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只知道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就這樣走了。
“若冰……”
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若冰猛地回頭,臉上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快速地滾落。
雲乾南正在疑惑若冰怎麼進了他的房間,見若冰轉頭,這才發現她在哭,趕忙上前,“若冰,怎麼了?爲什麼哭?”
若冰咬了咬脣,“我以爲你走了。”說着,眼中的淚水更是快速地滾落,晶瑩剔透!
“我只是去了趟茅房。我若要走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的。”雲乾南害怕自己想多了空歡喜一場,快速壓了壓心中的悸動,輕輕說了一句。說完,掏出袖中的錦帕爲若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你已經打算一個人回去了。”若冰猛地抓住了雲乾南幫她擦淚水手,淚眼朦朧地看着雲乾南。
雲乾南輕輕點了點頭,“若冰,你現在認不清你自己的心,你總有一天會認清的。我希望你能得你所愛,希望你幸福。”
雲乾南雖然說得含蓄,但若冰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淚掉得更兇了,“你真大方!”說完,若冰放開了雲乾南的手,捂着嘴快速往房間外奔了出去。
“若冰……”雲乾南急忙追了出去,他不明白若冰爲何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若冰在*樹下停了下來,用衣袖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背對着雲乾南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找人給我算了一命,那人說我長大後情路坎坷,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一聽,雲乾南頓時急了,快步來到若冰的前面,“若冰,那些算命先生向來都是胡言亂語,他們的話怎能當真?你不要想多了。你若能得到那人的心,我相信你一定會幸福美滿一生。”
“在這世上,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人就是傻瓜。那個人跟本就沒有心,如何還能得到他的心?”第一次,若冰在雲乾南的面前承認她對上官雲逸有一點心動,她不想再逃避下去,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男人。
金銀珠寶,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的身份,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一份安寧,一份恬靜,想要一個可以陪她看雲捲雲舒永遠把她放在心坎上的男人。上官雲逸顯然離這個標準差得太遠。
塵哥哥說得對,她這十七年一直都活在被動之中,從來沒有爲她自己想要的生活爭取過什麼,她若再這樣下去,她是不是就真如那個算命先生說的一般?她希望她現在開始改變還不晚。
雲乾南沒有出聲,靜靜地看着若冰依然帶着淚痕的小臉,心卻是越跳越快。
若冰慢慢擡眸,看着雲乾南寒眸中隱隱的期待,咬了咬嘴脣,突然道:“閉上眼睛。”
“……”雲乾南很想問爲什麼,但並沒有問出聲,乖乖閉上了眼睛。
若冰抿嘴笑了一下,快速上前一步,在雲乾南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隨即快速退了回去,更是轉過身,背對着雲乾南。
若冰的心“砰砰”跳個不停,臉更是一陣火熱,感覺自己真是太大膽了。
溫溫潤潤的感覺轉瞬即逝,但卻深深印在了雲乾南的心中,雲乾南心中一片驚喜,猛地睜開了眼睛。
“若冰……”雲乾南輕喚了一聲,快步上前,不再猶豫,從背後把若冰輕輕擁在了懷裡。
“你會不會覺得我水性楊花……”
若冰還沒說完,便被雲乾南厲聲打斷,“若冰,我不准你這麼說自己!感情的事沒有對和錯,我只是不想你以後後悔。”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會後悔,相信我!”若冰轉身看着雲乾南。
“我相信。”雲乾南笑了笑,幫若冰把臉上的一縷碎髮捋到耳後。
“我們明日就回去吧,我想我爹了。”
“明日恐怕不行,我約了京城裡的幾個兄弟,後日吧。”
“好,那就後日。”
……
秦玉書帶着玉嬈回到府中,並沒有聲張,讓秋桃伺候着玉嬈沐浴更衣處理好傷口之後,這才把秋桃等人打發出了春雨閣,自己進了玉嬈的房間。
“哥。”看着哥哥滿臉的怒色,秦玉嬈抿了抿脣,輕輕喚了一聲。
秦玉書並沒有立即出聲,腳步沉沉地來到玉嬈的*邊,溫潤的眸中隱着狂風肆意!
“哥,我知道錯了,這件事等一下我再慢慢跟你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趕緊讓我派人去打探林暮雪的消息。”玉嬈心中着急,就想去拽哥哥的衣袖,卻不想扯到了傷口,悶哼了一聲。
秦玉書一直都知道玉嬈有她自己的勢力,也從來沒有過問過,但他沒有想到她今晚真的以身涉險還傷了自己,秦玉書一怒之下,便讓人把修羅等人全部趕出了春雨閣。爲此,此時,秦玉嬈只能跟哥哥打着商量。
秦玉書並沒有立即理會玉嬈,依然是眸光沉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