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書原本是因爲不想在花園裡一直對着楚天嬌這纔回房休息了,不想躺到牀上他真的睡着了,而且當他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暮色低垂。
秦玉書慢慢坐了起來,剛想下牀,就見一道人影突然從窗戶閃進了房間,看着來人,秦玉書的臉上頓時浮上了濃濃的不悅之色。
“我不是說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又來做什麼?”秦玉書冷冷地開口。
“玉書,娘不忍吵醒你,在外面等了足足兩個時辰,你就是這樣跟娘說話的?”呂繡蓮一揮手在房間裡設下了陣法,這才快步來到秦玉書的跟前,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臉上早已是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樣。
“你還是收起你的苦情戲吧。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秦玉書冷哼了一聲,慢慢下來牀,背對着呂繡蓮。
眸中快速劃過一道不悅,呂繡蓮隨即轉移了話題,“玉書,我聽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
“死不了。”
在秦玉書看來,她任何關心的話不是假惺惺就是別有目的,很多年前他就不再幻想什麼了。
“你這孩子,娘是真的關心你!”呂繡蓮快速轉到秦玉書的面前,“玉書,你是我的兒子,這種血緣關係永遠都是扯不斷的。娘知道娘做的很多事情讓你不滿,你怨娘,但你可知孃的心裡有多苦嗎?”一想到一百多年前的國仇家恨,呂繡蓮也不由地悲從心生,聲音帶上了一絲慼慼的味道。
秦玉書擡眼看向呂繡蓮,片刻後,轉身看向窗戶的方向。
“好了,不說這些了。玉書,讓娘看看你的傷好嗎?娘可以助你快速地痊癒。”
秦玉書轉頭看了呂繡蓮一眼,心中有些猶豫,他也想盡快恢復,但他又擔心這只是她假意的關心,她還有一個真正的目的在等着他。
呂繡蓮輕輕嘆了一口氣,“玉書,娘知道娘以前很是讓你失望,但娘這一次是真心的,娘保證一定不會跟你提任何要求,真的!”
猶豫了片刻,秦玉書盤膝坐在了地上,“我啓動了‘鬼影幻步’受了內傷。”
看着秦玉書的舉動,呂繡蓮知道他是同意了,心中一喜,但嘴裡還是斥責道:“你好好地啓動它做什麼?娘不是跟你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啓動它嗎?”說着,呂繡蓮盤膝坐在了秦玉書的身後。
秦玉書沒有出聲,他知道若不是“鬼影幻步”助他離開,他昨天晚上就已經沒命了。
見秦玉書不願說,呂繡蓮也沒再問,雙手放到秦玉書的後心處,催動內力爲秦玉書療傷。
一股股的暖流注入體內,秦玉書第一次從她的身上得到了一種溫暖的感覺,似乎這種感覺就叫做母愛。
半個時辰後,呂繡蓮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這才慢慢收回了手,暗自調息。
秦玉書明顯感到自己已經好了不少,慢慢睜開眼睛,慢慢轉身看向呂繡蓮。
看着呂繡蓮略顯蒼白的臉,眼角細細的魚尾紋,秦玉書在心中叫了一聲,娘。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想過這個字了,此時此刻,他很想叫出聲,但還是沒有叫出口。
秦玉書慢慢站了起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呂繡蓮。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呂繡蓮收了功,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玉書,好好照顧自己,娘走了。”
見呂繡蓮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秦玉書心中涌出了一種莫名的欣喜,更是有一絲愧疚,生硬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呂繡蓮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你自己小心點。”秦玉書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
呂繡蓮暗暗地笑了一下,轉頭看了秦玉書一眼,“娘知道了。”說完,一個飛身從窗戶出了房間。
看着還有絲絲光亮透射進來的窗戶,秦玉書眸光遲遲沒有移開。
……
楚天嬌沒想到她一覺睡到了天黑,更是讓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響,快速從牀上魚躍而起,下了牀,快步來到房門後面,拉開房門。
看着一道黑影快速躍過了圍牆,楚天嬌頓時眯了眯眼睛,秦玉書的山莊裡進了賊了?
不做多想,楚天嬌一個飛身追了過去,她最討厭的就是雞鳴狗盜之徒,看她看見了,算他倒黴!
若是放在平常,呂繡蓮根本不可能讓楚天嬌給追上,但她剛剛爲秦玉書療傷損耗了一半的內力,還沒待她出了山莊,就被楚天嬌攔住了去路。
“站住!偷了東西就想跑?你有沒有問過姑奶奶同意了沒有?”楚天嬌一身紅衣,雙手環胸,無比張揚地看着呂繡蓮。片刻後,楚天嬌眯了眯眼睛,這賊還是一個女賊!
呂繡蓮心中一陣暗惱,玉書的山莊裡怎麼會有這樣的野丫頭?她從哪裡冒出來的?她怎麼不知道?
“丫頭,我並沒有偷東西,趕緊讓開。”呂繡蓮壓了壓心中的惱火,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騙小孩呢?做賊的人會承認自己是賊嗎?”楚天嬌哼了一聲,聲音快速一沉,“少說廢話!你束手就擒的話,姑奶奶心情好了,說不定還會爲你求求情,讓人家對你網開一面。否則的話,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聽楚天嬌這麼一說,呂繡蓮就感到心中的怒氣蹭蹭蹭地直往上竄,她很想一掌把眼前的這野丫頭給劈了。但一想到她既然在山莊裡,那就說明跟玉書交情匪淺,而且她剛剛費那麼大勁才讓玉書對她有了一點點的好感,她不能因爲這丫頭功虧一簣。
權衡之後,呂繡蓮快速道:“姑娘,你誤會了,我是來找玉書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聽眼前女人的聲音,楚天嬌猜想她應該已經有了一把年紀,而且又聽她叫小白狼叫得那麼親切,再加上晚上偷偷摸摸的藏頭露尾的,楚天嬌頓時就想歪了,心中更是一陣惡寒?小白狼的興趣還真與一般人不一樣!
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睛,楚天嬌還是問了一句,“你真是來找他的?”
“你既然也住在山莊裡,你就應該知道他的本事,我若不是來找他的,他能讓我進來嗎?好了,姑娘,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呂繡蓮快速飛身離開。
楚天嬌沒再追,想了想,快步回了她和秦玉書住的院子。
進了院子,就見秦玉書已經來到了院子裡,楚天嬌快速蹦到了他的跟前,“喂,我餓了!”
楚天嬌的那聲“喂”讓秦玉書心中很是不爽,看向楚天嬌冷冷地開口:“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一想到秦玉書剛剛跟一個老女人在一起,楚天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莫名的不悅,瞅着秦玉書嘲諷道:“有名有姓如何?盡幹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也辱沒了你的那個姓和名!”
“楚天嬌,你又發什麼瘋?我招你惹你了?莫名其妙的女人!”說完,秦玉書一甩衣袖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已經看出來了,他和這女人就是天生犯衝,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從來沒有高興過,她就是一個瘟神!
“你偷偷摸摸地和一個女人不幹好事,你還好意思這麼橫?我看你纔是莫名其妙!”楚天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股怒氣,騰騰騰地跟着秦玉書進了房間。
秦玉書猛地轉身看向楚天嬌,薄脣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說就說!誰怕誰呀!”楚天嬌毫不示弱,更是掐起了小蠻腰,“剛剛,我親眼看見一個女人從這院子裡偷偷摸摸地出去了,我一開始以爲是賊,追了上去,但她告訴我她是來找你的。你說,大晚上的,你跟一個女人偷偷摸摸地在房間裡能幹什麼好事?”
聽完,秦玉書揉了揉太陽穴,這女人腦袋裡裝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她還是女人嗎?
秦玉書的反應有點出乎楚天嬌的預料,沒有被別人發現秘密的尷尬和怒不可遏,反而是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楚天嬌不由地閉上了嘴巴。
“還有什麼想說的,繼續。”說了一句,秦玉書轉身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楚天嬌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瞅着秦玉書,片刻後才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你還讓我說什麼?”
“這麼快就說完了?我以爲你還會添油加醋誇誇其談捕風捉影把我說得豬狗不如。真是讓人失望!”
“啊?”楚天嬌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了想,快速上前一步,把手往秦玉書的額頭上探去,“你是不是又發燒了?”
秦玉書頭快速側開,避開了楚天嬌的手,“我看你纔是發燒了,而且還燒得不輕!”
“小白狼,你竟然敢咒我!”楚天嬌頓時跳腳。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