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又在她心上刺下一刀,她自嘲地一笑。「原來我還有風情可言,被眼界高過天的你稱贊,真是無上的光榮。」
他不在意她諷刺的話語,只是冷聲道︰「從令天起,沒有我的同意不準你再和他見面。」他要隔絕他們,不允許兩人私下再有往來。
他在害怕,卻遲鈍得不知自己在怕什麼,在沖天怒火下,他也不想去探究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件事,只是想用高壓手段企圖控制妻子。
「辦不到。」白縈曼漠然回絕。
湛問天倏地眯起黑眸。「你說什麼?有膽再說一逼。」
看著不知為何發怒的丈夫,她無奈地表示。「來者是客,我不可能不理杰森,這些年他在美國對我很照顧,我也該回報一下,善盡地主之誼帶他游覽一番。」
「你該不會是想打著招待之名和他藕斷絲連,背著我行苟且之事?」他憤然地捉起她雙腕,將她拉近自己。
這個猜想燒毀了他的理智,憤怒讓他看不清她眼底的傷痛,自認為自己才是被傷害的那方,是她選擇背叛他們的婚姻,投向別的男人懷抱。
「你不相信我,我解釋再多也沒用。」一直以來,他們之間最欠缺的便是信任。
畢竟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兩人相識太短就匆促完成終身大事,真要立即對彼此有深刻了解也不容易,何況他們有大半時間都像陌生人一樣各過各的。
所以,她需要喘息的空間,而他也必須摒除成見重新看待她這個人,否則這段看似平靜的婚姻怕是不能長久。
杰森的出現只是導火線,凸顯了她的婚姻基石有多薄弱,稍有風雨隨即搖晃,可能傾倒。
或許因為自己不是湛問天所愛的人吧。他對她如果沒有愛,便不會有包容,體貼和諒解。
「你還是要去見他?」注意到她正是穿著外出服,他難掩怒氣,急著質問。
「我們約好了要一起用餐,他大概在餐廳等我了。請你放手,我不想遲到。」他的無理取鬧已讓她耽擱了不少時間。
「不許去。」他命令她。
「請你不要太任性,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剛結婚時你不是要我少管你?我做到了,現在把這句話還給你,希望你比照辦理。」之前他有好幾次夜不歸營,她都沒有追問他的行蹤,事後由余特助口中得知他是去參加朋友聚會,也沒多說什麼。
「你說我任性,我看是你耐不住寂寞吧?心上人一飛到台灣,就迫不及待想去找他,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嗎?」她和杰森重達相擁的畫面一再在腦中浮現,令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胸口爆開。
分不清是酸是澀,莫名的情緒沖撞他跳動的心髒,讓他胸腔發漲地抽痛著。
「問天,別在這時找我麻煩,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好嗎?」白縈曼看著他,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失去理智時說出的話往往最教人後悔。
可滿腦子都是妻子與前任男友「幽會」的情景,湛問天根本听不進她說什麼,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已先有綠帽罩頂的恐慌,錯把妒火當怒火,倏地上前一手攬緊她,另一只大掌用力一扯,將她的衣服扯破,露出被內衣包覆著的白皙渾圓。
「你……你要干什麼……」白縈曼驚懼又不可置信,他不會是要……不!他不能這樣對她,她不是妓女。
他冷笑,突然用力將她往後推倒在房間的大床上。「你想要男人,我就給你男人,反正我們在這方面一向很合得來,我保證讓你欲仙欲死地渾然忘我。」
「住……住手,你不可以強迫我,放開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極力阻止他,雙腿並攏不讓他恣意逞歡。
怎知她越是反抗,越是激起腿的征服欲,他非佔有她不可。「我怎麼會不清楚?老婆,你是我的,我想要就要,你只要負責乖乖听話就好。」他氣得口不擇言,但事實上只是想要她求饒,順從他的意思不去見杰森。
男人和女人先天上體能便骨差異,白縈曼的掙扎對湛問天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他單手就捉住她雙手高舉過頭,另一只手則按住她小月復,順著蕾絲底褲往下撫去。
因為見她倔強地堅持要出去,令他只能藉由佔有的行動來證明她仍是他的,沒有任何男人能從他手中奪走她,她這一生一世,到死部屬于他所有。
「你這是強暴……」生氣又失望,白縈曼用了最嚴厲的字眼指控他。
聞言,他頓了一下,「如果你哭著求我……」
「你要我恨你嗎?」她眼眶噙著淚卻依然傲氣不低頭,只他能住手。
沉重的一個「恨」字,打得他眼前一黑。「恨比愛容易,你要恨就恨吧……」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她要恨他多久都無妨。
從不懂愛是什麼的湛問天,不明白佔有也是愛的一種,在朝夕相處下,他早已深愛上白縈曼而不自知,只會用自己所能理解的專制去控制她。
其實,他內心會恐慌那就是愛,只是他不願承認自己成了愛情的奴隸,在丁勝風的鐵血教育下,他不懂愛,不知如何去愛人,丁勝風只教過他如何做個無堅不摧、無情無愛的強者,要他屏棄令人軟弱的所有感情,因為他必須夠壯大才能接下日月船運。
「問天……你愛我嗎?」見他只知掠奪毫不在意她的感受,白縈曼忽地問出這個問題,悲傷的淚水從她臉頰滑落。
湛問天表情一怔,愣了半晌才神色復雜地回答,「不愛。」只是說出口後,他竟莫名心一緊。
她反手主動勾住他頸項,送上朱唇,「很公平,我也不愛你。」她決定了,她也不要愛他,答應外公的承諾,她做不到了。
「你不愛我……」湛問天低聲輕喃,渾身一震,感覺左胸的位置傳來劇烈的痛楚。
「湛問天,你是可憐的男人,我同情你被愛情遺棄。」既然他不懂愛,也不配擁有愛。
她那句「可憐的男人」像強力的電流,瞬間刺激了他。
他有些狂亂,黑眸盯著她眼角的淚珠,不曾停歇,心卻感到越來越空虛。
一次又一次的佔有,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宣泄憤怒,直到粗喘的聲音平息後,他才放過她。他的眼中沒有得意,只有心痛的悔意,因為從她那雙空洞的眼中他再看不見過去曾有的明艷,只剩下無盡的空寂。
「曼,我……」他想道歉,但礙于要命的自尊心而拉不段。
「結束了嗎?」淚水已干的白縈曼啞著嗓,偏過頭不看他的臉。
他抽身而起,張開的嘴發不出聲音,眉頭緊鎖。
「我可以離開了嗎?湛先生。」她的神情了無生氣,目光幽幽地看著前方。
湛先生……他心頭一抽,忽地隱隱發疼,他不喜歡她現在的模樣,非常不喜歡,即使是冷冷地諷刺他也好過她此時萬念俱灰的樣子。
「這是我自找的,你也用不著自責,當初我為了挽救春陽而選擇聯姻,就要承受自己種下的惡果。」是她活該,趕走玥兒換自己來結這個婚,勉強他做不情願的新郎,她是該遭受報應。
見她吃力坐起身,兩手虛軟地想套上方才被他撕破的衣服,湛問天不禁愧疚地想扶住她幫忙。
但即使全身無力,白縈曼仍如倨傲的公主,推開他的手,排斥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老婆……」湛問天頭一回發現自己居然有語拙的時刻,話到舌間卻始終吐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