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17章 大師的札記

“這丫頭,說話越發沒有規矩,也不嫌害臊,你這還沒進門呢,說的哪門子張狂話,也不知哪裡學來的!”玉容擡手半真半假的在葉柔兒屁股上拍了一下。

虎着臉繼續說叫到:“難得大小姐如此看重你,你可要萬事小心,說話行事都規矩謹慎些!他們府裡規矩大,可不比在家。也怪我沒把你教好,今日倒是提醒了我,趕明我還得找個懂規矩的人來好好教你,也省得將來你進了門讓人笑話!”

葉柔兒哎呦一聲,捂了屁股可憐兮兮的看着玉容。

她可真是冤枉啊,李妱華這份禮不合適她昨天就知道了,還爲了這事愁得大半宿沒睡着覺,她這不是爲了安撫玉容才胡說的嘛。天地良心,她如今在慕容府中不知道多懂規矩,哪有一點不謹慎。

“我知道了娘,我以後一定小心,絕不會出錯的,你快放心吧。我多聰明你還不知道嗎?”葉柔兒舔着臉誇了自己一番,又抱着玉容的胳膊撒了通嬌,這纔算是把這茬給揭了過去。

不過玉容回去之後,還真是找了一個早年在宮裡當過差的老嬤嬤去教葉柔兒規矩,這些都是後話了。

祭祀過後,葉柔兒又添了不少香油錢。

因爲葉柔兒是道覺大師的弟子,所以松山寺的主持還特意讓人來叫了她去說話。葉柔兒在那知客僧的引領下一路往後山而去,路上還在想,因爲道覺大師的地位實在太崇高,所以連帶着她這個掛名弟子的地位也顯得崇高了起來,這可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想着又覺得有些好笑,佛門禁地,她這是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是褻瀆佛祖。

主持和尚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僧,長得慈眉善目,一臉的和善。松山寺的香火雖然旺盛,但本地卻沒有什麼名門望族,一般的富商人家來上香還請不動主持的親自接見,所以這些年來老和尚獨自在後山修禪,倒是很清閒,也越發養的仙風道骨,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半仙之態。

葉柔兒見了老主持也不由得心中肅然起敬,恭謹的彎腰行禮道:“見過寧悟大師。”

主持和尚是寧字輩,比道覺和尚矮了一輩,他受了葉柔兒這一禮,然後才溫和笑道:“葉施主不必多禮,老朽可擔不起你一聲大師,葉施主若不嫌棄,便喚老和尚一聲師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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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柔兒擡起頭,笑道:“大師說笑了,小女只是因緣際會才擺在師傅門下,但實在沒什麼佛性,怎敢在大師面前張狂。”

寧悟很滿意的點點頭,呵呵一笑,也不再糾纏於稱謂問題。捋着頜下的幾根鬍子,擡手指了旁邊的一個蒲團讓葉柔兒坐了。

寧悟的禪房內靜靜燃着一炷香,那香可跟外面大殿裡用來祭拜的香不同,不但味道清幽,也沒有那麼多的煙塵嗆人。更因爲這清幽的香味,使得這間儉樸的禪房似乎也奢華了不少。

葉柔兒仔細的聞了一聞,心下感嘆,這佛門禁地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啊,這老主持可真有錢。

似這等名貴的香,肯定是價值不菲的。就是李妱華屋子裡用來薰香的,也不見得就比這裡用的香更好了。

所以說什麼清淨自持,不過都是給外人看的表象罷了。

葉柔兒心中如此想着,臉上仍是溫婉恭敬的朝寧悟笑了笑,“大師這禪房真是清幽,小女到了此處也覺得茅塞頓開,有豁然開朗之感,實在是沾了大師的光了。”

寧悟捻鬚一笑,輕輕擡手屏退了一旁的小僧人,室內便只剩下葉柔兒和他兩個人。

葉柔兒本來以爲寧悟和尚只是因爲道覺大師的原因,纔將她叫過來客氣一番,兩人在一起談論之事也不過就是閒話家常罷了。可那能想到,寧悟和尚這一開口,卻是擲地有聲,讓葉柔兒受了一驚。

“葉姑娘,當日道覺大師離開之時曾有話交代,言今春必有大災荒,貧僧本是半信半疑,但卻不想真被道覺大師言中。貧僧始知,道覺大師佛法高深,已然虧得天機。當日大師還曾留下一言,說今春大災必然導致明春農事受阻,而這一切解決的關鍵,卻在葉姑娘的手中。不知葉姑娘可否指點一二,道覺大師所說之事是否屬實啊?”

明年春天農事會受阻?而解救的關鍵在她的手裡?

葉柔兒一愣,一時片刻沒有完全理解這話的意思,皺着眉頭有些不解的看着寧悟和尚。

寧悟和尚和藹微笑着,用那雙彷彿看透塵世的眼睛靜靜的端詳着葉柔兒,葉柔兒卻被他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她最怕這種眼光,好像她的一切秘密都被人知道了似的。

而且說起來奇怪,這老和尚雖然看起來也是慈眉善目的,但葉柔兒總覺得他的目光審視的味道太濃,似乎有些咄咄逼人,老和尚似乎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和善。

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神色不動的回視着寧悟,不解問道:“哦?師傅竟有這樣的話留下嗎,我倒是不知道。可否請大師明示一二,明年春天農事爲何會受阻呢?”

寧悟捻着鬍鬚唸了一聲佛,“阿彌陀佛,是老僧沒有說清楚,讓葉姑娘不解了。”

老和尚笑眯眯的爲葉柔兒解釋了起來,神態安詳,言語緩慢,剛纔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又消散了。

葉柔兒只當是她自己想多了。

原來今年春天大旱,後來又遇上百年不遇的蝗災,所以糧產收成大大的減少。而南方各個產糧的州府之中,除了禹州在慕容錦和李運的主導之下搶收了糧食,其餘各地差不多都是顆粒無收。禹州雖然搶回了一些收成,但到底糧食還沒有完全成熟,種子根本無法作爲明年的糧種,所以今年這場災荒必然會影響到明年的春耕。

葉柔兒聽到這裡纔算是明白了。她心思一動,便想通了道覺大師爲何說解決的關鍵掌握在她的手中了。

那是因爲她腕上這串佛珠,以及佛珠內的那個代表着秋季的異空間。那空間裡的糧食都是成熟了,如果能收割下來,倒是完全可以作爲明年春季的糧種。

可是那空間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對於葉柔兒個人來說,那空間是很大的,想憑她一己之力將空間中的糧食都收割下來,那着實需要很長的時間。

可若是對整個禹州,甚至是慶國來講,那空間又是很小的,就算將空間中出產的糧食全部作爲糧種,那也不夠一個州府耕種之用。

所以葉柔兒又有些不明白,道覺和尚留下的這話到底還有何深意?就算她將空間中的糧食都收了下來,又如何能解明年春天的農事之困呢?

而且她記得清楚,當日道覺大師離開巒城的時候,葉柔兒這個代表秋季的異空間還沒有開啓呢!道覺大師又怎麼能夠確定,她一定會在蝗災之後開啓這個異空間呢?

再說,關於她的異空間之事,那是秘密中的秘密,她可是連慕容錦都沒有告訴的,道覺大師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就將這事告訴了寧悟和尚呢?

寧悟和尚到底哪裡值得他這般信任?

葉柔兒越發的狐疑,皺着眉頭沉默的思考着,良久也沒有給寧悟和尚回話。

寧悟見她不說話,就很耐心的等了一會。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見葉柔兒還沒有說話的意思,寧悟才和藹一笑,慢聲細語道:“葉姑娘可是有什麼想不通?這裡有大師留下的一本札記,或許會對葉姑娘有所幫助。”

說着,寧悟便從懷中拿出一本已經被翻的破爛不堪的札記來,遞給了葉柔兒。

葉柔兒恭敬的接了過去,那札記很薄,只有寥寥數頁,葉柔兒一目十行的看過去,很快便翻完了。

與其說是札記,不如說是道覺親手抄錄的幾個故事,有佛經故事,也有民間傳說。

其一是盤古開天闢地,以血肉化爲山川河流的故事。其二是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

葉柔兒看完這兩個故事,不禁啞然失笑。這道覺大師還真是信任她的智慧啊!

用如此隱晦的方法提醒她開啓異空間的方法,那萬一她是個傻的,根本看不懂怎麼辦?

不過隱晦點也好,她看不懂,別人也看不懂,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煩。

寧悟見她一臉無奈的苦笑,知道她必然是有所頓悟,問道:“葉姑娘可是從這札記中看懂了什麼?”

葉柔兒緩緩合上那本札記,擡頭看向寧悟,“大師,這本札記看筆跡確實是我師傅親手所寫,不知他當日爲何將這札記交給大師的時候,可還有別的話交代?”

寧悟捻着手串,又唸了句佛偈,才緩緩說道:“說起來慚愧。當日道覺大師所預言的災荒之事,貧僧並未完全放在心裡,是而也未將大師交代的關於葉姑娘之事放在心上。直到蝗災來臨,才知大師的安排實乃早窺天機。貧僧便命人去尋找葉姑娘,可惜一時片刻竟未尋得,後來才得知姑娘進了慕容府。貧僧又派人幾次到府上打擾,卻始終無緣得見姑娘,這纔將道覺大師的囑託一直耽誤了下來,實在是慚愧啊慚愧……”

葉柔兒一聽就來了火,感情道覺大師早就做了安排,可是全都被這自以爲是的老和尚給耽誤了。

什麼幾次到慕容府去尋她,這事她怎麼從未聽說?

這不可能是慕容錦在隱瞞她,因爲玉容也從未提起過什麼松山寺的和尚在找她的事。可見這老和尚的話根本做不得真。

葉柔兒當下臉色就沉了下來,蹙着眉頭問道:“我師傅當日到底還有何話交代?關於明年春耕之事,到底又是怎麼說的?寧悟大師,事到如今,還希望你實話實說,以免再耽誤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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