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還沒來得及說話。
豐扶策已然擡眸,看着門外。
這時,門口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
“當初趕走你,實在逼不得已,你那樣叛逆,又出身不正,你讓爲父怎麼再將你留下?”
果果聽到這個聲音就渾身緊繃。
他回頭。
和白稚兒一起看見,年過五十的桓國公,居然坐着木輪椅,被下人們擡進了正堂。
桓國公頭髮黑白交加,配着他老鷹一樣的眼睛,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蒼老憔悴。
可是,他看着果果的目光,雖刻意帶着父愛,但總讓白稚兒覺得過於犀利。
桓國公掃了一眼白稚兒等人。
“這便是川兒的朋友吧?”
白稚兒和豐扶策他們都沒給桓國公好臉色,只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果果捏着拳頭,看着已經如同陌生人的生身父親。
“既然你覺得我出身不正,將我大費周章的請回來,有什麼用?”
桓國公想要說話,卻劇烈咳嗽起來。
他身邊一直站着的中年華裳女子,便掏出手帕,遞給了他。
白稚兒看了一眼。
這女子和桓國公眉心間有夫妻情分。
看來,這個婦人,就是桓國公婦人衛氏。
她生的圓臉細長眼,眉毛畫的微微上揚,看起來有些嚴肅和精明。
桓國公咳嗽完,喝了口水,才順氣道:“我老了,你的幾個哥哥們,又接連遭了難。”
“眼看我們宋家家業將落入他人之手,我怎麼甘心?”
“川兒,你是我的兒子,這偌大的家業,往後都是你的了。”
果果冷笑不語。
按照白稚兒跟他的說辭,他應該虛與委蛇。
但,果果實在沒辦法對着這樣一個狠心的男人裝腔作勢。
桓國公見他不說話,抿脣看了一眼果果身後的白稚兒他們。
“你的幾個朋友身手不錯。”
豐扶策他們從進府到現在,就沒動過手。
但桓國公卻這麼說。
這代表,從他們踏入京都城地界開始,就被桓國公的人盯上了。
桓國公呵呵一笑:“你們當衆攔了禮政王爲已故皇后請的神像,讓大家都知道,禮政王準備了一座壞的觀音。”
“難道你們以爲,禮政王會輕易放過你們?”
“現在放眼整個京都城,只有我桓國公府,敢收留你們。”
白稚兒微微擰眉。
她很不贊成這個想法。
因着她的提議,那羣人才發現神像並不牢固。
若是以殘次品的模樣送到皇上面前,禮政王不就會招來更大的麻煩嗎?
他們不感謝她就算了,還要記恨?
白稚兒不理解。
秦國人真怪!
果果依舊不語,拳頭握的很緊。
桓國公見狀,扭頭看了身邊的婦人一眼。
衛氏上前:“川兒,從前的事,咱們既往不咎了,不管你在外漂泊多少年,你始終是桓國公府的少爺。”
“無論你是誰生的,如今你肯回家來,我就會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孩子一樣疼愛,不分庶出嫡出,你看可好?”
果果聽到這裡,想到從前他和他母親,在這個衛氏手底下受的苦。
他就不由得冷笑說:“大夫人確實不應該計較嫡庶之分,畢竟你就算出身名門,也只不過是禮政王庶出的女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