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言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來找白稚兒。
他就是在發現慕汐真面目的那一刻,心裡涌起了濃濃的愧疚,驅使着他跑過來。
然而,真的到了蕊珠宮前,他卻難以啓齒。
之前他那樣盲目信任外人,而對白稚兒表現出來的態度,令白奇言內疚且後悔。
他看着白星野, 既然提着酒,說明他們準備好好歡聚一場。
既然如此,許多年沒有回家,與兄弟、妹妹感情聯繫不深的白奇言,覺得自己沒必要留下來掃興。
他摸了摸後腦勺,支支吾吾道:“哦,我……我就是來替母親問問,妹妹什麼時候去瑞王府用膳。”
“上次她在宮裡辦宴,爲我接風洗塵,我想回請一次,不過我突然想起還有事,下次再來問吧。”
說着,他就打算匆匆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白稚兒靈動的呼喚聲——
三世子白耀羽冷眉倒豎:“你休想!四弟,要是玩銀子的,我們還玩的過你?”
白奇言離開的腳步一頓,他回眸看去,白稚兒和一羣哥哥們發現他來,從殿內走了出來。
“二哥哥!”
五世子白風清走上前, 一舉勾住白奇言的脖子:“走啊二哥, 來都來了,不喝一場說不過去了!”
四世子輕笑不已。
大世子白玄默冷笑一聲:“他纔沒空,二弟要陪着慕汐,她今日不是也辦宴麼。”
“是啊,自從二哥回來,我們還沒機會好好相聚。”
白奇言眼中的感動和興趣激盪澎湃起來。
身邊的五世子還笑着道:“二哥,你酒量行不行啊,別一會被小六喝倒了!”
六世子擰了擰袖子,眉眼冷漠:“我們說好了,誰喝贏了,誰明天就能陪妹妹喂熊貓!”
白奇言怔怔地看着他們,兄弟和妹妹站在檐下的暖光中,朝他招手。
“不過我還是覺得光喝酒沒什麼樂趣,要是鬥金子就更好玩了,我負責出妹妹的籌碼,你們各自掏錢。”
最後的結果, 是大家都沒想到,白奇言說他能喝,竟然不是吹的。
白奇言面色有些難堪:“是,但是她的宴會結束了。”
說着,他跟着兄弟們勾肩搭背,笑着進了殿內。
他重重點頭:“我能喝!”
白稚兒笑而不語。
少女提裙,在紛飛的雪花中,她眉眼水靈:“你怎麼來啦!我剛剛還問大哥哥要不要叫你來。”
白稚兒便道:“那正好, 二哥哥留下來, 我正想玩煮酒論詩。”
他不僅沒醉,還在其餘的兄弟們都醉了以後,走到白稚兒面前。
四世子白道彥穿金戴玉,笑的像一位溫和的財神。
幾個世子一起喝了一個半人高的大缸烈酒,居然只有白奇言沒醉。
“妹妹……我……”白奇言臉頰上有着酒意的酡紅,但眼神十分清醒:“對不起。”
白稚兒一怔,卻沒問原因,笑眯眯的:“沒事,你是我哥哥嘛!”
這一瞬間,白奇言確信,白稚兒什麼都知道,之前她受了委屈,也從不強調。
她只是包容他做的一切,因爲她將他當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