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一整晚,都賴在豐扶策的修羅衛裡。
她陪着他辦公。
然而,慶王府的白北讓,雖在睡夢中,卻緊皺着眉頭,睡的並不安穩。
他夢到了姜瓔。
可是,姜瓔卻被迫躺在一個花白的牀上,身上還蓋着白色的被子。
那牀的模樣也很奇怪,白北讓從未見過。
牀的周圍,有好多正方形的盒子,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他走到她身邊,看見她臉上還戴着一個像面具,又不像的罩子。
姜瓔緊閉雙眸,很不安地發出睡語低吟。
周圍的光芒花白一片,白北讓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兒。
他有些激動,又有些擔心:“姜瓔!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姜瓔雙眸沒有睜開,睫毛卻顫的厲害。
白北讓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指尖,然而,他卻像個靈體一樣,手掌穿了過去。
他一愣。
這時,有兩個穿着白色衣裳的人走了進來,她們手裡拿着本子和筆。
這兩個人自然是看不到白北讓的,白北讓卻大喊:“你們是誰?姜瓔怎麼了?”
護士沒有迴應,只是打開冊子,開始監控姜瓔的生命體徵。
她倆一邊記錄數值,一邊搖頭嘆氣。
“這個姑娘真可憐,年紀輕輕出車禍,撿回一條命,卻成了植物人,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是幸運了。”
“就是啊,唉,昏迷好幾年了吧,病情不見一點好轉。”
“多虧了外面的那些熱心人士,還有福利院在社會上的號召,纔會有善良的人不斷地捐款,保證她還能在醫院躺着。”
“可是,植物人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有觸覺,還有五感,一直躺着,實在是太煎熬了。”
“嗯,記錄好了,我們走吧。”
白北讓聽不懂她們說的話,但是,他看懂了,她們在救姜瓔的命。
原來,就算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有人努力地,想讓姜瓔活下去。
白北讓欣慰地笑了,哪怕眼眶已紅。
他蹲在她的病牀邊:“你一定聽到了我說的話,對不對?”
“能親眼再看到你,我已沒有遺憾了。”
“無論如何,你要堅強起來,我願用餘生去換你平安無事,就算我們無法再見面。”
“但是,你要記得我,我會用很多方式,在歷史上留下我的痕跡,倘若有一天你有緣得見,一定要知道,那是我在思念你。”
白北讓說着說着,身體逐漸變透明,直至消失。
他的夢醒了。
而病房裡的姜瓔兒,眼角卻滑落了一滴熱淚。
她的指尖,輕輕地動了一下。
她好想開口。
白北讓……
她想見他。
就在這時,一旁監控心臟的儀器,忽然亮起紅燈報警。
只見姜瓔的心電圖變化激烈。
護士急忙推門衝進來的瞬間,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
“醫生!醫生不好了!快來二十三號牀!”護士焦急地呼喚對講。
姜瓔兒卻覺得自己越來越輕,屬於身體的負重感消失不見。
她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救她。
就這樣,讓她的靈魂飄起來,然後去找白北讓。
她的家,應該在千年以前,那個叫大楚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