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是獨自騎馬回去的。
他甚少再坐馬車,除非有事要處理。
因爲,以前姜瓔在的時候,總是想讓他帶着她騎馬溜一圈。
她說:“我不會騎馬,如果有人帶着我,我很快就能學會了。”
而那時,慶王還以男女授受不親,總是避免與她如此親密的接觸。
現在想來,都成爲了遺憾。
侍衛們遠遠地策馬跟在後面,也不靠近。
慶王一個人,感受着山路的寧靜,月光的柔和。
他不禁在想,要是姜瓔真的回來了,他得回到清淨寺來,好好地謝謝老和尚。
忽然,慶王想起來。
“真是大意了,忘記問老僧人叫什麼名諱。”
他頓時調轉馬頭,回去清淨寺。
恰好一個小沙彌要關門,看見慶王回來了,好奇道:“王爺,您還沒走?”
慶王道:“我想問問,你們寺裡有一位老僧人,鬍子長到這裡。”
他大概比了比,指了指胸膛的位置,還說:“眉毛也有些長,是全部花白的。”
“看他的袈裟,應當是住持,亦或是高僧,方纔受他點撥,我忘記問他姓名了。”
小沙彌愣了愣:“住持?我們住持前兩日就已經出門,去京郊的客寺講佛課了,要下個月纔回來呢!”
慶王怔住了:“不是住持?那……是別的老方丈嗎?”
小沙彌搖頭:“沒有呀,上了年紀的師父們,都跟着住持去了。”
“我們寺裡,沒有王爺說的這個人。”
鬍子最長的是住持,也只是剛過下頜而已。
慶王大吃一驚。
他想找人爲他作證,方纔果真有一位老方丈,跟他講話。
但是,侍衛們集體搖頭。
“我們離得遠,確實是沒看見,只瞧見王爺一個人站在門口。”
慶王這下更加覺得離奇疑惑。
他去了正殿查看,之前他放進去的香,快燃盡了。
這說明,他剛剛不是幻覺。
只是很奇怪,到底怎麼回事呢?
慶王這次騎馬,慢吞吞地往山下走。
正在苦思冥想之際,忽然聽到身後的侍衛們大呼:“王爺,當心!”
慶王來不及反應,正要查看,卻被天上掉下來的一個重物,結結實實地砸中!
他一瞬間從馬背上滾落在地,摔的渾身骨頭疼!
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倒是摔在他身上的人,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
“疼死了!”
聽到這個聲音,慶王渾身血液僵住了一樣。
他緩緩低頭,看着還趴在他懷裡的人。
姜瓔揉着摔疼的胳膊和腿,嘶聲連連。
她身上,還穿着白北讓夢裡見過的病服。
“你……你……”慶王舌頭打結了一般:“真的是你?!”
姜瓔揉胳膊的動作一頓,轉而看向白北讓。
她剎那間瞪圓了雙眸,緊接着,目光中眼淚涌出。
姜瓔一把抱住白北讓的脖子,哭的聲淚俱下:“是我!”
“你知不知道,我要回來,受了多少苦!”
“有好多光在追我,它們想抓我一樣,我拼命地跑,結果踩空了!”
“一下子從雲端上摔了下來!”
姜瓔以爲自己這次真的死定了。
可是沒想到,卻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白北讓的懷裡。
命運曾讓他們分離,而今,又讓他們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