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不悅地皺了皺眉。
“你嚷嚷什麼,我不下藥,他一直哭,我怎麼逃啊?”
柯庸急了:“那你可以提前哄他睡着,再怎麼說,也不能給他吃藥啊,這可完了,他睡了多久了?”
小紅沒好氣地道:“不多,才四個時辰而已。你話說得輕巧,我若不給他喂藥,路上出了事,到底算誰的?”
說罷,她先氣的坐在凳子上。
好似在怪柯庸不懂的心疼她,害她抱着孩子擔驚受怕一路,現在還要責備她。
柯庸將孩子放在牀榻上,來回揉搓嬰孩的小手。
他急促的叫聲傳來:“這孩子的手怎麼這麼冰!”
小紅不耐煩地皺眉:“廢話,外面下着那麼大的雨,我跟他都淋了好久,你放心吧,孩子死不了,你給他換個衣裳,拿燒刀子來擦一擦身子,一會就醒了。”
“你!”柯庸憤怒地看向她:“孩子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說得出如此歹毒的話。”
小紅忍無可忍,豁然站起身。
“喂!柯庸,你說話要憑良心,這孩子是你和別人生的,我答應帶着他和你一起遠走高飛,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了。”
“離開蓬城,失去太守的身份,你什麼都不是!現在還跟我拿起官大人的架子了,你這麼寶貝自己的兒子,有本事就別帶着他跟你一起東奔西走!”
小紅說罷,甩門離開。
柯庸被她氣的心口疼。
他痛恨自己真是瞎了眼,爲何與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決定私逃?
小紅原本只是樊心惠的陪嫁,因着看起來老實,且伺候得體,所以被樊心惠擡爲妾室。
爲妾後,小紅對柯庸表現出了樊心惠從未有過的溫柔。
在樊心惠面前,柯庸覺得自己十分窩囊,幹什麼都要看妻子臉色。
就連在府衙裡辦公,別人私底下都會笑話他是靠妻子的軟蛋!
只有在小紅這裡,她崇拜他的學識,每次都鼓舞他的信心。
久而久之,柯庸自然更加寵愛小紅。
樊心惠也不怎麼待見他,每次看見都冷臉相待,於是,他在小紅房裡停留的時間就更久。
這次出逃,連太守之位也不想要了,有一半原因是柯庸不想再受樊家的壓迫。
也不想活在樊心惠支配的陰影裡,更想與小紅單獨有個家。
可萬萬沒想到,他重視的小紅,原來只是想利用他,從樊家手中拿回自己的賣身契。
柯庸悔不當初。
好在他現在還能帶着孩子回去樊家,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畢竟,樊心惠還不知道這一切呢!
他想到這裡,急忙用被子裹住孩子,推門就要走。
然而,門打開的一瞬間,院子裡站着一片黑壓壓的人,將他嚇了一跳。
樊家的護衛,淋雨握刀,像一道道烏黑的影子。
他們無聲,卻有一種肅殺。
此時,護衛們齊齊側身,讓開中間一條道。
柯庸看見,小紅被幾個武功高強的丫鬟按着,還被堵住了嘴。
她們壓着小紅跪在地上,而身後,則是由四個婢女撐傘的樊心惠。
柯庸看見樊心惠的眼神,膝蓋剎那間就軟了。
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