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你第一考慮的是我,而不是你自己。阿金,謝謝你。”樊心惠說。
高金繃直的面色上,有些緩和:“說這些幹什麼,我一顆心裡都只向着你,自然要爲你考慮。”
樊心惠走到窗子邊,看着細雨濛濛中,劍江兩岸百姓活躍。
她眼神淡泊悠遠:“爲了禹州,我已經做的夠多了。我沒有對不起禹州,如今所做的功績,也對得起樊家給我的期望。”
樊心惠是她這一代唯一的嫡出。
她娘去世的早,沒能生下一個兒子,樊家又十分重視嫡庶。
所以,樊心惠自小,就被樊大人當做半個兒子來培養。
指望着她以後頂上樊家的大梁,延續家族的百年興衰榮辱。
之所以選擇柯庸作爲樊家的夫婿,也是因爲看上柯庸是探花郎,而且他家世清貧,需要完全依附樊家。
樊心惠跟柯庸沒有感情,但爲了迎合傳統,她還是成婚了,並與柯庸相敬如賓。
“這些年來,我無數次反覆問自己,這樣的日子,真的開心嗎?毫無疑問,看見百姓們安居樂業,我確實很高興,我一直做幕後統籌的那個人,卻不覺得辛苦,只覺得爲別人創造幸福,成就感十足。”
“但是這次柯庸他們的事,實在提醒我了,我不該再爲了這樣的日子撐着,爲禹州、爲樊家活了十六年,我已三十了。阿金,我不想等了,我想擁有自己的自由,我想跟喜歡的人一起遠走高飛。”
“去一個哪裡都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生活。離開大楚,你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我們可以再有一個孩子,教他學識。”她說着,靠在了高金的懷裡。
高金輕輕點頭:“你說的,我都依你。”
然而,他望着劍江的目光,卻帶着無比的猶豫和擔心。
白稚兒回府以後。
豐扶策恰好要出門找她。
“去了這麼久?”他都有些着急了。
白稚兒和豐扶策料到,只要她出門,樊心惠一定會伺機接近。
所以,這次她看似偶然出門,被樊心惠“巧遇”,實際上是白稚兒和豐扶策精心策劃的。
白稚兒笑着挽住豐扶策的胳膊,彩瑩自覺地走到後面,跟雷虎說話去了。
“也不久,跟着樊夫人喝了蓬城的清茶,特別好喝喔,下次也帶你去!”
豐扶策笑了:“好,那你跟她,都說明白了?”
白稚兒嗯聲點頭:“她那麼聰明,肯定能聽懂我的話外之音。至於前朝太子,我也看見了,他倒是很緊張,若今日來的不是我,他一定會露餡。”
“因爲,他就差把‘我是前朝太子’幾個字寫在臉上了,很是心虛不安。”
豐扶策挑眉:“這很符合高金的個性,前朝史冊上有記載,太子高金不擅心計,唯獨喜歡詩詞字畫,平日裡最喜歡的一件事,是品茶。”
“哦?這麼說,他跟樊心惠真的是天生一對。”白稚兒笑的明媚。
豐扶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
走在最後面的彩瑩恰好擡頭看到,頓時“哇”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