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空中那種烤肉的氣味散去,白稚兒才逐漸覺得好了點。
她咳的眼尾泛紅,就像哭過一樣,眼神可憐又無辜。
豐扶策站在她身邊,冷聲說:“扔了那個,接下來的三四天你就沒東西吃了。”
白稚兒一愣:“三四天?這裡是哪裡?我們不能回去嗎?”
“現在我們身處魔界邊緣,爲防魔物逃跑,這裡自上古就設有咒法,不得隨意使用法力。而你被黑蛟順着水流捲到了這裡,要想回去,便要渡船,眼下我們一無所有,回去談何容易?”
豐扶策說罷,架着白稚兒,讓她親眼到洞口看了看。
外面觸目所及,皆是一片黑沉沉的水,一望無際,更不知深淺。
天空正在下着細密的小雨,不見一絲光亮。
白稚兒探頭環顧四周,更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不過是水面上的一座矮山。
周圍渺無人煙。
她有些發愁,不由得皺了皺眉。
“那怎麼辦?”
豐扶策垂眸見她這副表情,嗤笑:“怎麼,跟我一起,被困三四天,很難爲你是麼?”
白稚兒擡眸看着他:“我只是在想,三四天,會讓你錯過紅蓮宴了。”
豐扶策一怔。
他薄眸瞬間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
“你無需再假情假意地爲我考慮。”豐扶策放開了她。
白稚兒走到他身邊追問:“朱厭他們會來找我們嗎?”
豐扶策擺弄火堆,面龐線條冷峻無情,不理她的提問。
白稚兒攏裙,坐在他身邊,又問了一遍:“會嗎?”
豐扶策頓時皺眉:“會。”
白稚兒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草精說過,紅蓮宴在魔界是很盛大的節日,我不想你缺席。”
她伸手去火堆上拿自己的衣裳。
豐扶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他薄眸森森:“要是燙傷了,這裡沒有藥給你用。”
白稚兒舔了舔粉脣:“我想換回自己的衣裳了。”
在魔界,天黑下來以後,就會變得很冷。
豐扶策穿着單薄,依他所說,這裡又沒有法力護持,白稚兒當然不想他也受凍。
聽她所言,豐扶策將她烤乾的衣裳拽下來扔在她懷裡。
白稚兒默默地走到洞穴深處去換。
豐扶策望着她的背影,見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再次皺眉,冷聲開口:“你還要走多遠?”
“我……”白稚兒回眸,臉色被火光映照的有些紅彤彤的:“男女有別啊。”
她當然要去豐扶策看不見的地方換衣裳。
豐扶策一聲嗤笑:“我並非沒見過,難道,你以爲我現在還能對你起別的心思?”
白稚兒沉默地低下頭。
她沒有再往前,只是脫去外袍,露出白皙的肩頭。
身軀線條被火光點燃了一層薄薄的光芒似的。
豐扶策眸色一沉。
還不等白稚兒察覺,他自己站起身,斥了一聲:“麻煩。”
下一秒,他自己走到了洞穴門口,背對着白稚兒。
她窸窸窣窣地換完以後,豐扶策才又坐了回來。
臉上神情硬邦邦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暴躁樣。
他好像在跟自己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