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豐扶策將事情講清楚以後,白稚兒坐在榻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豐扶策看着她:“我希望下次你可以相信我,不要再自己揹負着這麼多了。閉口不言,比讓我去賭神格還要難受,知道嗎?”
白稚兒垂首落淚,熱淚落在裙襬上,燙出一個又一個圓圓溼潤的圈。
她哽咽說:“我真的沒有辦法,因爲我太瞭解你了,當你發現我法力減退,不能再支撐三界穩定時,你一定會選擇犧牲自己。”
豐扶策攬住她,他聲音低沉,帶着安撫人心的穩重。
“一定有別的辦法,總之,你現在不宜思慮過重,否則對你的身體不好。”
他將白稚兒放下來,讓她躺好,又爲她蓋上錦被。
白稚兒望着他哭了一會,那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河流,她哭了好久。
豐扶策知道她心中的壓力與委屈,這麼多日子來,他都不敢想象她是如何咬牙度過的。
他不斷地用指腹輕柔地爲她擦拭淚水。
直到白稚兒終於不哭了。
她鼻音很重,吸了吸氣道:“跟你說出來以後,我心裡的感覺,就像一塊原本壓着的大石頭忽然不見了。”
豐扶策聞言一笑,眉目俊朗:“你本來就應該告訴我,我是你丈夫,你所擔心的那些事,是該我承受的。”
隨後,他輕輕地拍了拍白稚兒的發頂:“睡一會吧。”
她往被子裡蹭了蹭,感到安心地閉上眼。
可是,白稚兒也有一個疑慮。
爲什麼豐扶策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他是很想成婚的,白稚兒知道他是個負責的人,所以他急於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
只不過,剛剛他卻沒有再提起。
感到疑惑,白稚兒重新睜開水眸,發現豐扶策正幽幽地望着她。
深邃的目光裡,好像藏着什麼不能與人明說的心思。
見她睜開眼,豐扶策收斂了那樣的目光。
他問:“怎麼了?睡不着麼?”
白稚兒往牀榻裡面讓了讓。
“嗯,睡不着,你上來吧。”她眨了兩下長睫。
豐扶策先是一怔,下一秒,他便依言躺在了白稚兒的身邊。
她馬上抱緊了他的胳膊,像是完全依附於他的小花一樣,緊緊地靠在他的身旁。
“扶策哥哥,那我們都要答應對方,以後有任何事,絕不隱瞞,好嗎?”
聽她這麼說,豐扶策薄脣邊,浮起一個寵溺的輕笑。
“我答應你,但你也要做到才行。”
“我當然會做到了,以後我再也不一意孤行啦,有什麼事,我都會跟你商量,不過,你也不能瞞着我什麼。”
白稚兒說着,去勾他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中,調皮地畫了一個圈。
這樣的舉動,切切實實地讓豐扶策覺得什麼是嬌妻在懷,心猿意馬。
白稚兒一定更適合做魔物,她天生知道怎麼引誘他。
她聲音輕軟:“那就說好了!我們以後的日子,要越來越好,爲了我們自己,也爲了肚子裡的乖乖。”
見豐扶策點頭,白稚兒抱着他的胳膊,不一會就睡着了。
看她睡的香甜,豐扶策才抽出手,動作極輕地下榻,離開了屋子。
一關上房門,他便神情凝肅吩咐:“傳朱厭和陸妄,來正殿見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