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出絕望的笑聲:“快成全我吧,我早就不想存在於這天地間。你們今日不殺了我,來日讓我找到機會,我還是會去害人!”
白稚兒語氣平靜:“你已經是一抹孤魂野鬼了,靠着恨意苟活至今,我們可以送你超度輪迴,爲何你還是一心求死?”
厲鬼幽幽地說:“輪迴有什麼用?害我的人,早就死了,我沒有辦法報仇,這口氣自然咽不下去。”
“與其那樣窩囊的活着,不如就這麼徹底消散。”
也許是之前被沉塘而死的怨氣太深,讓她對人世間不抱任何一絲美好的幻想。
白稚兒望着她,輕輕嘆口氣。
“話不是這麼說的,地府自有一套制度,用來幫你處理你的冤情。也許你看到的是,害你的人生老病死。”
“可一旦去了陰曹地府,他們對你犯下的惡行,都會一條一條地記錄在命簿上,沒有人能逃脫掉因果報應的懲罰。”
女鬼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盯着白稚兒許久:“真的?你是說,有人會爲我當年的事求公道?”
“當然,”白稚兒點頭:“你去地府,找陰司查詢,還能看見他們是如何被處置的。”
女鬼的怨氣化作淡淡的光,整個人也顯得不那麼慘厲。
白稚兒知道這是她接受了結果。
於是,她單手掐訣,緩緩念動咒法。
女鬼身後赫然出現一扇生死關門。
她轉身要走進去的瞬間,白稚兒喊住了她。
“雖你害人,但念在你前情可憐,倘若地府有人欺負你,便頌我名號,我自會聽到,出手幫忙。”
女鬼神情淡淡:“還不知神仙名號?”
“白稚兒。”
女鬼幽幽點頭,似乎記了下來。
她轉身走入生死門。
解決了她,白稚兒便與豐扶策帶着兒子,開車回到了曾宅。
排除唐淺和裴洛川,還有醫院裡躺着的那個人。
只剩下兩個人會保留真神的元神。
出於擔心,白稚兒坐在車上就對豐扶策道:“咱們回去換身衣服,明天一早就出發吧?”
豐扶策開車的間隙看了一眼她,聲音溫和:“怎麼了,害怕再出意外?”
白稚兒輕輕點頭:“就怕事情不如意。”
她一心想要解決玲瓏燈的事。
剩下兩個人。
白稚兒晚上躺在牀上看了資料。
一個是和尚,另外一個是一名當紅歌星。
“和尚?”白稚兒覺得這個身份,倒是像極了真神會喜歡的風格。
豐扶策洗完澡,擦着滴水的頭髮走過來。
他看了看白稚兒身邊,已經睡熟的豐凜星。
“我把他抱到隔壁屋子去?”豐扶策低頭,在妻子耳邊詢問。
白稚兒把他溼漉漉的頭髮撥開:“別動他了,他在睡覺呢。”
豐扶策揚眉。
看來白稚兒沒有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稚兒。”他喊。
而她專心研究那名和尚的資料,從他的生平事蹟開始看起。
“白,稚,兒。”直到豐扶策再一次一字一頓地喊出她的名字。
白稚兒纔有些納悶地擡起頭:“到底怎麼了?”
然而,這麼一看,她忽然愣住了。
豐扶策沒有穿上衣,只圍了一個浴袍在腰間。
他劍眉微擰,抓着她的一隻手腕。
那表情,好像在問她:你把我當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