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陳巧英這個孫媳婦兒不樂意,就是張廣友這個長子也不樂意啊。憑啥他們家出錢開買賣,讓老二兩口子去幹?這算是兩家合夥啊,還是怎麼着?掙的錢,五五分麼?
就邵華兩口子見錢眼開的德行,還不變着法的往家裡頭撈錢?再說了,他們家又不是沒人陳巧英正好懷孕了沒事兒幹在家裡頭賣賣貨總可以吧。
這個事兒張翠林出了個好主意,他跟陳巧英商量好了。只要老爺子跟二房一起幺蛾子,她就挺着個大肚子回孃家。說死說話就要離婚,要去醫院把孩子流掉。
老人家老了就盼着看重孫子出世,經不住陳巧英嚇唬人。見陳巧英真的氣的回了孃家,還大張旗鼓的要離婚。魂兒都嚇得掉了一半,哪裡還敢再提什麼開店的事兒。
邵華與張廣福兩口子本以爲可以從老爺子那裡得點錢,甚至都想好了怎麼把店開起來。邵華白天在屋裡頭賣貨,張廣福晚上在家裡頭支麻將桌。掙錢玩耍兩不耽誤,豈不是最好的日子了。
沒想到這好夢還沒做到天亮,就被一直不起眼的陳巧英給攪合了。
邵華一怒之下也跟着鬧騰,今天要離婚明天要回孃家。但是她忘記了,自己的孩子都那麼大了。離不離婚的,根本就沒有人在意。
而這邊張翠蓮送走顧致城之後,就去學校報道了。兩個人商議,顧致城在那邊安頓好而這邊張翠蓮在看看學校對實習有什麼安排。
回到了學校一打聽,張翠蓮才知道今年有了變化。今年實習大部分安排在了下學期,上學期部分實習的人也只安排了一個月而已。
這樣滿心歡喜的張翠蓮十分惱火,好在顧致城那邊也忙的不可開交。他到了新駐地接受的新任務,就是當地徵兵以及新兵連的接待及訓練任務。
新開學,宿舍裡李曼帶來了爆炸性大新聞。向來嬌滴滴總與舍里人不對付的季瑤與對象黃了。
知情者還爆料,說已經從對象家裡頭搬了出來。本來想要找個別的宿舍住,可惜因爲新開學大一的新生們今年招的特別多。所以只能讓她回到原來的宿舍裡面住,與此同時學校統計宿舍入住人員。
張翠蓮所在的宿舍裡這個學期開始,全都住滿了人。對於新搬進來的兩個同學還好說,是兩個學政治的小姑娘。
但是對於季瑤來說,回來住宿舍面臨着已經撕破臉的老同學,就有些爲難了。
因爲之前考試抄襲的關係,季瑤同張翠蓮以外的人已經惡戰了好幾次。如今看着她冷着一張臉背對着大家,鋪牀疊被打熱水自然沒有好話可聽。
“哎呀,真是不習慣啊。又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又得大幫哄的裹在一起。這日子還是人過的麼!”王豆豆先聲奪人,抱着肩膀站在地上盯着季瑤。
高彬對着鏡子擦口紅,聽見王豆豆的話眼角一掃:“你是有條件搬出去啊,我們可沒那個本事。”說着她合上了鏡子,笑眯眯的意有所指:“哎對了,你對象單位不是分了一套樓麼?你怎麼不搬過去住啊?反正都要結婚的,早一天晚一天怕什麼呀!”
王豆豆嗤笑一聲,衝着季瑤的後背高聲說道:“我可沒有那個臉皮,還沒結婚呢就去人家家裡頭住。哪天黃了還得讓人家攆出來,就算是結了婚了就衝着婚前的不檢點也不能讓老婆婆看重啊。”
季瑤臉色煞白,死死的攥着枕巾不鬆手。她知道她們這是在諷刺自己,說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白跟人家好了那麼長時間,如今被攆出來是裡子面子都沒有了。
張翠蓮年長這些小姑娘二十歲,自然看不下去。大家都是同學又是一個宿舍,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這樣。季瑤是有些張狂任性,但也不能把事情都做絕了。誰能知道萬一哪一天季瑤搖身一變成了什麼人,恰巧你求人辦事兒就在人家眼巴前兒呢?
不得不說張翠蓮活的時間長一些,重生之後又發生了許多不可預料的事情。將她原本就不怎麼有棱有角的脾氣,磨得越發的圓滑。
“豆豆啊,我記得門衛那看見了你的一封信。你取了沒有啊?”張翠蓮轉移話題,果然王豆豆一愣隨後笑着往外走。
屋裡面看見氣氛不對的兩個先來的小姑娘也站了出來,相攜一起去食堂吃飯。高彬白了一眼張翠蓮,冷哼一聲挽着她的胳膊。衝着李曼張偉二人道:“走,咱們吃飯去!”
張翠蓮暗自搖搖頭,看來這個宿舍以後就真的是四分五裂亂七八糟了。
衆人吃完了飯回來,季瑤已經離開了宿舍。兩個新來的小姑娘也知趣兒的躲了出去,留下幾個‘老人’在屋裡頭開會。
“你爲啥攔着我們不讓說話?”高彬對於張翠蓮‘背叛’有些惱火,要知道當初季瑤沒少對張翠蓮發難。
“計較那些有什麼用?你們把她孤立了,對於你們有什麼好處?增加仇恨度,最好來個世紀大戰?凡是留點餘地,你知道將來你們會不會成爲同事啊?”張翠蓮靠在牀頭,翻着最近寫的稿子。在寫小說這條路上,她走的越來越順暢。只是沒有預想的那樣,成爲一個大紅大紫的作家。
畢竟九十年開始,小說發展成爲一個新興的行業。她記得這個時候大多數女人看的還是臺灣的言情小說家們寫的故事。甚至有一些特別好看的小說被翻拍成了電視劇。
穿越小說從那個時候開始出現,張翠蓮現在處於創作枯竭期。忽然想嘗試一下寫穿越小說,將故事設定在許多歷史疑案上面應該會不錯。
她心裡頭惦記着新小說的構架,對於同宿舍好友們的談話有些恍惚。無意中說出的心裡話,到讓幾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裡不舒服。
“就算是同事能怎麼滴?我還能求她啊?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勢利了,忘了以前她怎麼對你的啦?”王豆豆憤慨激昂,她對於季瑤考試打小抄又刺激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
現在張翠蓮的勢利眼,讓她覺得心底發寒。她推了推李曼,口帶諷刺道:“你看見沒有,都說人有錢就變壞。她現在的心都歪了!”
李曼一直將張翠蓮視作長姐一般的人,覺得她積極樂觀奮發向上。渾身上下充滿着正能量,忽然聽見她這麼說話心裡頭也有些不好受。
張翠蓮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不大中聽的話。想要收回來那是可不可能了,也只能硬着頭皮解釋給各位小姑娘聽。
“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要有分寸這不需要我教你們。”張翠蓮收起手上的稿子,臉一繃開始給衆人上起課來。
“你們說咱們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就是開學的時候小姑娘家玩的那點心眼麼?沒錯,她人品是有點問題。平時處事兒又喜歡嘚瑟,不愛學習就喜歡打小抄。神追究起來,也對咱們大家沒啥太大的傷害對吧?”張翠蓮的說法,別人倒還能認同但王豆豆卻忍不了。
“啥叫傷害不大啊?她對我傷害不大麼?”三番兩次的羞辱她,這叫傷害不大?
“如果你考的跟高彬一樣呢?人家能刺激到你麼?還有你爲啥不想想人家就能刺激你,怎麼不去刺激別人?”張翠蓮舉得例子更讓王豆豆生氣了,這還賴自己身上了?
“你先別生氣,我就是說這麼一個道理。就因爲每次刺激你,你都特別把她當回事兒。所以她三番五次的把你氣的跳腳啊。你看看她刺激張偉,人家都不搭理她。下一次也就不這樣了,你說,你是不是給了人家機會?”王豆豆說不過張翠蓮,氣的踹了幾下牀腳。
“那你的意思,還是我們的錯了唄?你勢利眼還做得對了唄?”
對於這樣的質問,張翠蓮再次笑了起來。她輕聲問道:“我們要工作了,自然不能全按照自己的性子來。以前怎麼樣,以後就怎麼樣。你說你這嫉惡如仇的脾氣,就這麼帶到工作當中去?”
王豆豆瞪着眼睛,臉上的雀斑就像準備好發射的小芝麻。就等着她一聲令下,全體齊發射向張翠蓮。
“如果有一天你跟季瑤一起去實習,剛好校方讓你們倆領着學生做手抄報參加比賽。因爲你們倆過往的糾葛,你覺得你能跟她一起合作麼?”
沒等王豆豆回答,屋裡其他的人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張翠蓮點頭:“對,以你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學校問起來,什麼呀?你怎麼說?你說你倆以前有過節,因爲什麼什麼原因所以做不了了?甚至在一起工作的時候,兩個人對掐起來?”
不用她繼續往下說,王豆豆自己也覺得不合適。在想想這個理由有多可笑幼稚,就更體現出來自己性格上的不足。
“她要是有別的去處,何必找****來讓咱們羞辱。別的不說,你就想想她已經被人掃地出門了。還不算是報應麼?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李曼做了總結性發言,大家從季瑤失戀的角度來看。竟然也都能夠釋懷了,畢竟一個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確實不那麼好受。
而此時,樓下大媽高聲喊:“張翠蓮!張翠蓮!有電話,張翠蓮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