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不想摻和進去,這事兒實在是太磕磣了太讓人髮指了。這還是人能幹得出來的麼,這也太特麼坑人了吧。
陳巧英來找張翠蓮無非是覺得她在邵華面前有話語權,可這個話語權確實在花錢的時候纔有的。平時依然沒有任何的存在感,張翠蓮可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會勸勸她的。”並沒有說什麼時間或者是跟着陳巧英回家一趟。
看着陳巧英失望的離開張翠蓮連忙收拾東西回到了家,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事情簡直太奇葩了。她請教謝軍,問一問這個情況自己有出頭的必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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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軍聞言也很震驚,他沉默了半天忽然開口說道:“這也是情理之中的,過去的說書的也都說過。說是宮裡頭的娘娘啊都是去母留子,爲了讓孩子當上太子就得把娘殺了。哪個當孃的不想讓兒子當太子,死了就死了吧。”
似乎這種事兒謝軍看的還是挺開的,張翠蓮表示很震驚。同時他又給張翠蓮算了一筆賬:“你說老頭也沒有錢,咋地都是個死這下子不還是給孩子留點錢麼。就是那個開車的倒黴,也不知道是車主啊還是司機。哎,反正車都買了也不差那三萬塊錢了。”
張翠蓮心裡暗自搖搖頭,果然是同一個年代的人比較能夠理解對方。謝軍的意思這個事兒不跟着摻和願意咋地就咋地,怎麼那都是上一輩人的事兒。
得了一個好理由張翠蓮以此作爲藉口,拒絕去他們的那個所謂的家庭會議。
邵華是什麼人?進了嘴巴的肉是不可能吐出來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居然還威脅張廣友有一家,實在不行自己也碰死在他們家。讓張翠軍告一狀,讓他們也再那一萬塊錢出來。
張廣友一家子算是服了,也不去爭這筆錢。可卻是苦了張翠蓮的奶奶,老太太好心辦了壞事兒。本來想着趁機給孫子留一筆錢,沒想到導致兩個兒子反目成仇。
尤其是大兒媳婦跟孫媳婦那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婆媳二人都敢指着老太太的鼻子攆她,說既然你把錢給了別人,那就去別人家呆着吧。
老太太一着急一上火生了病,被送進了醫院。劉桂芬的意思是既然你們二房拿了老爺子那麼多錢,這次就你們看病吧。
邵華是個雁過拔毛的,根本不可能吐出口。只說老爺子老太太這些年的攢的家底都補貼給老大了,老太太又是他們給氣病的,她是不會掏錢的。
兩個兒媳婦也不嫌丟人,就在醫院的病房裡幹起來啦。醫生護士都出來勸,張廣福是壓根不敢露面張廣友來了幾次推託親媽有病兒子不適合在病牀前伺候。
老太太剛沒了老伴兒又經歷了兒子打仗,如今倒在病牀上沒人管。心裡十分的難受,進而病情惡化一時之間居然大小便失禁嘴巴也不能說話了。
因爲誰也不想接回家伺候,最終兩個兒媳婦就商量出一個辦法。那就是一人伺候一天,治病的錢五五分。這已經是邵華最大的退步了,而張廣友也是不願意再一次付出金錢想着也該讓老二一家出錢出力。
可問題到了這裡,最可憐的就是老太太了。口齒不清大小便失禁,讓本來就心存怨憤的兩個媳婦更加不爽。伺候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精細了,不過是餵飯這一件事就因爲嘴角往下淌還有不願意吃飯就發生了不少的齷齪。
以至於謝軍跟董麗華兩口子去醫院看病,聽見走廊裡的病人們都在說這家孩子不孝順。他們兩口子也不信,偷着去看果然看見邵華在打老太太。
她端着一碗粥看見湯水從老太太嘴角淌下來,滴到了前襟上。她憤怒的抽了兩嘴巴子解氣,氣鼓鼓的罵道:“一天天的連飯都吃不好,你活着還有啥用?伺候你還得給你花錢,我真是到了八輩子黴了。”
董麗華與謝軍對視一眼都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二人站在門口不知道進去還是不進去。後聽見邵華罵的不好聽,謝軍再也忍不住站在門口高喊道:“這屋有一個姓張的老太太嗎?”
邵華聽着耳熟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臉上的不耐煩都沒來得及收住。就看見謝軍站在門口,而董麗華則是在他身後探頭探腦。
見到他們兩口子邵華高興了,這兩口子來看望老人肯定是買了好東西臨走還得扔下點錢的。見到他們倆猶如見到了親生父母,連忙下地迎了過去。
“你們倆咋來了呢?今天天兒可不好了,哎呀,快進來。哈哈,這個病房不好,在犄角旮旯裡頭。”邵華一臉春風的將二人贏了進來,還在別的病牀下面拿了兩個凳子。笑眯眯的坐在牀上,沒過十秒鐘就將董麗華二人拿的東西裝作整理似的迅速翻了一遍然後拿出一個黑兜子塞了進去。
謝軍看不過眼,別過頭問了幾句老太太。老太太顯然腦袋不糊塗,點着頭嗯嗯啊啊的半天。有外人在尤其是謝軍在場,邵華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悅。反而像是孝子一樣,一會兒擦擦嘴一會又說剛給她爲了飯。
“這個碗得趕緊刷,不然一會兒涼了硬了就不好刷了。”董麗華指着病牀旁邊櫃子上那個不鏽鋼的小盆,裡面還能看見半碗小米粥。
邵華想說就這麼擱着吧,但轉眼一想還是多表現一下賢惠才行。看在錢的份上,幹啥都行啦。她笑着起身對二人道:“行,你們先歇着,我去刷碗。”
她剛一出門謝軍就給董麗華使了一個眼色,董麗華緊隨其後站在門口觀望放風。謝軍沉着臉問老太太:“我看見她剛纔打你了,平時是不是也這麼虐待你?”
老太太眼睛溼潤,又不敢哭轉過頭不吭聲。旁邊病牀的家屬氣不過,開口問道:“你們是這家的啥人啊?這老太太也太可憐了,你們都不說管一管。”
又一個人說道:“是呀,這家人也太沒教養太不孝順了。這個兒媳婦pia pia的扇嘴巴子,那個兒媳婦嘴巴狼藉的啥話都往外罵!”
有個同樣住院的老人抹着眼淚,聲音沙啞的對謝軍道:“你去告訴這老太太的閨女吧,閨女不能這麼對待媽。這個兒媳婦還不如那個兒媳婦呢,她們家那個孫媳婦更厲害。”
謝軍紅着臉,覺得一輩子都沒有被人這麼戳過脊樑骨。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承認認識一個人,有這麼磕磣讓人臊得慌。
“我不是這家的親戚,但也算是吧。”謝軍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剛纔這女的有一個閨女,小時候給人了。我們兩口子正好是那閨女的養父養母,現在閨女大學畢業也成家了。我們兩家當成親戚,來往比較密切。”
衆人一聽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旁邊有個一直沉默的老太太罵道:“真是個畜生。生下孩子不管送人,老人有病了不伺候還打老人。這樣的人怎麼不讓車撞死呢!”
有人對謝軍道:“聽你這話感覺你人挺好的,那你這個閨女不也是這老太太的孫女麼。要是條件好的話,就把老太太接過去吧。不然的話早晚有一天得讓這兩個母夜叉給折磨死!”
旁邊也是同樣伺候婆婆的中年婦女也忍不住插話了:“就是啊,婆婆就不是人了?我都知道他們家怎麼回事,就是老太太沒錢了兩個兒子都不樂意伺候。不想花錢又都不願意往家領,這倆兒媳婦恨不得折磨死這老太太呢。”
謝軍聽這話沉默了,這邊聽見董麗華忽然開口道:“我還心思你去哪兒了呢,那頭是洗手間啊?”
邵華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笑着走進來一邊甩着水一邊笑道:“恩那,那邊是個洗手間。沒有熱水,唉呀媽呀,拔涼拔涼的。”
謝軍忍了很久忍着別去動手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心裡咒罵了兩句不願意在跟她多說一句話。
董麗華也不願意呆了,她聽着周圍人的話感受着周圍人那鄙夷瞧不起甚至是唾棄的眼神根本就呆不住了。她都想不明白,邵華怎麼就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恬不知恥呢。
不過想着她這些年所做的事情,尤其是對張翠蓮的態度也就正常了。董麗華心裡稍感安慰的是,幸虧當年張翠蓮跑回到自己的身邊。要不然現在的她指不定讓這個女人折磨成什麼樣呢。
謝軍略微做了幾分鐘就站起身來要走,邵華也沒有挽留的意思。一個勁兒的盯着他看,想着他能夠扔下多少錢。
卻沒想到這兩口子就這麼兩手空空的走了,一毛錢都沒有扔下。氣的邵華破口大罵,也不管別人的眼光更不理會護士禁止喧譁的警告。
走到回家的路上,謝軍腦海裡都是臨走的時候老太太眼睛裡那求救的眼神。他想起當年父母在世的時候,他都沒能伺候他們更沒有送最後一程。
甚至不知道晚年的時候,他的父母是不是也一樣受到了這個待遇。
董麗華感同身受挽住謝軍的手,眼淚直往下淌:“沒事兒,咱爸咱媽都比她有福氣。我在跟前伺候,跟你伺候是一樣的。你別難受了,這都是命啊!”
“造孽啊,這是再造孽啊。她也不怕天打雷劈,不怕出門讓車軋死!”謝軍恨得牙根直癢癢,伸手打了個車直接衝到了張廣福打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