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鑫兩口子鬧離婚了!
錢美霞被付鑫打的遍體鱗傷,從樓上一路拖到了樓下,將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她塞進車裡。一路開車丟到了孃家樓下,然後回到家將已經哭得背過氣的丫丫送到了農村父母家裡面。
付鑫堅持要把錢美霞踹出去,理由相當簡單因爲她動手打孩子不配做母親。這個理由在付家自己人看來那就是個笑話,錢美霞再不好也是丫丫的親生母親。
樸淑芬第一個不同意,而錢美霞的哥哥姐姐們也堅持要分走付鑫一半的財產才能離婚。
走投無路的錢美霞想到了張翠蓮,這個讓她又嫉妒又羨慕想要除之後快卻又不得不佩服的女人。這個比自己還在丈夫面前有說服力的女人,這個她曾經再也不想見到的女人。
張翠蓮接到錢美霞的電話很猶豫,理智告訴她不要參與別人家的家事。
“你還是去看看吧,鬧成這樣肯定不是小事兒。”顧致城鼓勵張翠蓮說道:“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錢美霞再不好,那也是丫丫的親媽。”這話說的跟樸淑芬一模一樣,可見在顧致城骨子裡有多傳統。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張翠蓮十分不解,之前付鑫不是還一直秉承着“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原則麼。怎麼現在就忽然要離婚了,難道是有人逼宮了?
張翠蓮來到付鑫家裡面,客廳裡樸淑芬正在廚房裡做飯。付鑫的嫂子也在廚房裡幫忙,丫丫則是坐在沙發上玩着玩具。開門的是付鑫的父親,不過幾天老爺子就老了十歲。
一進屋張翠蓮就一頭扎進了廚房,跟付家婆媳二人咬耳朵想聽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兩口子拌嘴拿孩子出氣!”樸淑芬臉上帶着倦容,一邊在水槽裡洗手一邊無奈的說道:“你也知道付鑫媳婦兒那個德行。越來越不像話,你說兩口子幹仗你倆有事兒你倆打!你揍孩子幹什麼?”
付鑫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睡覺,據說吐了一地害得錢美霞收拾了一晚上。第二天兩口子吵架,錢美霞打孩子撒氣。付鑫看不慣扯過錢美霞當着孩子的面就是一頓爆揍,接着就要離婚誰勸都不好使。
“就爲了這個事兒?”張翠蓮有些不信,同樣不信的還有付鑫的親媽。她撇嘴沒好氣的嘟囔道:“這個沒出息的玩意兒,肯定是被哪個狐狸精給迷上了。你說那些個玩意再好,那以後能好好的對咱們家丫丫麼?”
說完看了一眼認真做飯的大兒媳婦,忍不住衝着人家的背影白了一眼。不慎歡喜的說道:“是,我是想要個大孫子。可你不能說換媳婦兒就換媳婦兒吧?錢美霞毛病是不少,可要是換了個不知道輕重的虐待丫丫怎麼辦?”
“那錢美霞的意思呢?”張翠蓮蹙眉:“她給我打電話讓我說和說和,應該是不想離的意思吧。老錢家這些年過得不錯,還不是付鑫提攜麼。”
樸淑芬一臉的無奈,衝着客廳努努嘴:“丫丫被大人嚇着了,現在一看見她爸就直哆嗦。錢美霞更是個窩囊廢,連過來看看孩子都不敢。哎!”
張翠蓮此時終於看明白了,原來樸淑芬不願意付鑫離婚是因爲錢美霞懦弱好欺負啊。一個在家裡面毫無地位的兒媳婦,總好過處處拿捏兒子還未見面就把家裡鬧得天翻地覆的人強多了。
錢美霞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還真是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運。
匆匆在付家吃完了飯,張翠蓮忍不住上樓看了一下胡瑾萌。這個丫頭現在還被她舅舅“軟禁”在家,找了好幾個老師每天來家裡給她補課。
聽穆老太太說,原本穆晉南有意讓胡瑾萌高中就出國讀書的。現在看胡瑾萌闖禍的能力這麼強,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小姑,你能幫我問問我那個朋友怎麼樣了麼?”胡瑾萌拉着張翠蓮的手,小聲的哀求:“我只知道我舅把他給揍了,但是我現在聯繫不上他,我很擔心他。”
張翠蓮不明白都這樣了,爲什麼還要惦記那個人。難道是對他餘情未了?
“是我害了他。我在北京全靠他收留了我,不然我早就餓死了。我舅肯定把他收拾的夠嗆,我想知道他現在是殘了還是廢了。”胡瑾萌想起舅舅的雷霆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現在很難看見你舅舅,再說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張翠蓮反握住胡瑾萌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他是不是受你牽連這事兒還有待商榷。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傻子,如果當初你身上沒有那麼多錢他也未必會帶你走甚至收留你。”
胡瑾萌難以接受這個說法,連連搖頭倔強道:“不是的,他,他是愛我的啊。我們是因爲愛情,因爲我們有共同的夢想,我們。。。。。”
張翠蓮嘆口氣:“小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心裡其實很清楚。至於你不是真的愛這個人,你也非常的清楚。只不過你不願意接受而已,就如同現在這麼多家教給你上課你依然心不在焉。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有沒有想清楚?”
胡瑾萌扁着嘴巴任性的說道:“我要自由,我希望沒有人管我。”
張翠蓮嗤笑一聲:“如果你的要求這麼簡單,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跟你舅舅說。你告訴他,讓他不要再管你死活不要爲你安排出路。你完全可以跟他斷絕關係,讓他跟你爸爸家那邊的親戚一樣對你冷漠。”
張翠蓮伸手看了一眼手錶,站起身來有些失望的說道:“你要清楚沒有幾個人會包容你所有的任性。”
胡瑾萌想不明白很正常,她原本就是個孩子。得不到認同但又被寵壞了的孩子。穆晉南對她最大的影響就是,不管她惹了多麼大的禍都沒有關係。
但是錢美霞的智商出現了問題,張翠蓮一時半會也沒想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約她出來見面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鐘,剛好是吃過午飯的時間。正常人的想法要麼就是下午三點,要麼就是約好一起吃飯。畢竟有求於人的是錢美霞,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她表現出來的摳門也真是令人唏噓。
約好見面的地方是工人文化宮廣場,張翠蓮到的時候看見她捂的嚴嚴實實戴着口罩像個特工一樣。旁邊則是她的兩個姐姐,左右護法同她一起坐在花壇上。
張翠蓮走了過去,沒想到錢美霞真的就只是想要四個人坐在樹蔭下的花壇上聊天。頂着烈日吹着風,說着自己家裡的那點見不得光的矛盾?
她當了這麼多年的闊太太,居然吝嗇到這個地步。真是挺讓人匪夷所思的。
“那邊有個冰點店,有桌椅板凳咱們去那邊坐一坐吧。”張翠蓮伸手指了指:“就坐在外頭就行。”
四個人走了過去,錢家三姐妹一屁股圍坐了下來。張翠蓮則是買了四份冰激凌球,要了四瓶橘子汁端了過來。
她可不想虧待了自己,好歹有個舒服的椅子坐喝點果汁潤潤嗓子。
“你看他把我打得!”張翠蓮剛一落座,錢美霞就迫不及待的掀開袖子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
“他就是個畜生!”錢美容咬牙切齒恨聲咒罵:“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拖,拖死他。”
張翠蓮看着錢美霞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覺得好像自己也被家暴了一般,替她疼的慌。
“這才結婚幾年,就弄成了這樣?你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非離不可的理由?是不是你們之間一丁點感情都沒有了?”張翠蓮注意詞彙,不敢刺激本就敏感的錢美霞。
在她看來這兩口子好像沒什麼感情,付鑫固然是個渣男但她不認爲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只是單方面一個人的行爲。
“能有啥理由,就是他看不上我想換個年輕的唄。”錢美霞摘了口罩,烏青的眼眶下面紅腫的臉頰以及已經結痂的嘴角讓張翠蓮差點叫了出來。
看見張翠蓮見了鬼的表情,錢美霞自嘲的笑了笑:“害怕了吧?”
她的冷笑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眉頭皺了一下忍不住用手去摸嘴巴。眼帶輕蔑的掃了一眼張翠蓮,略有不甘的說道:“你這輩子是享受不了我這個待遇了。你比我有本事,把你丈夫迷得什麼都聽你的。哼,我丈夫也挺聽你的。”
張翠蓮見她這副德行,忽然有些一欄行善。臉上帶着不悅,口氣冰冷道:“你要是這麼說話,我可沒有義務在這陪你。恕不奉陪!”說完就準備起身,被錢美霞攔住道:“我錯了!”
錢美霞耐着性子不情不願的哀求:“是我心眼小,你別跟我一般見識。”見到張翠蓮臉上有些許緩和,她不甘心的嘟囔道:“我,我知道你比我瞭解他。我今天就想找你,想想辦法。”
張翠蓮左右看了看,發現錢美霞的兩個姐姐也都默認了。感情今天她們三個來還分工明確,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了。錢美霞這是想要求得付鑫的原諒,想要回歸到平靜的生活裡嗎?
在被自己的丈夫打的遍體鱗傷之後,不去追究原因不去思考未來不去反抗暴力,而是祈求這個渣男回心轉意?
她腦子進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