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拿出神龕裡那張寫着她八字的黃紙,怒氣衝衝的質問下班回家的婆婆。
“這是什麼意思?您別告訴我這不是我的,這上面寫着張翠蓮,寫着我的生辰八字,就這一縷頭髮也是我的。你到底要幹什麼?”張翠蓮以前看過一些宮鬥電視劇,知道有一種叫做巫蠱術的東西。難道婆婆要給自己下咒,她想不出來爲什麼。
安榮吃驚的看着張翠蓮手裡的黃紙條,沒想到張翠蓮會這麼快就找到自己。
“你怎麼會有這個?你去我房裡翻東西了?你憑什麼翻我東西?”安榮倒打一耙,反口質問張翠蓮。
“這是我的家,我在家裡打掃衛生怎麼就不能進你的屋子了?我要是不進去,我怎麼會知道你會把我的生辰八字弄到這個地方?這是什麼,你要幹什麼?”張翠蓮口氣不善,她不信這是個什麼好東西。如果是好的,她爲什麼不說?
安榮根本不接這話,反而一直揪着張翠蓮翻自己的私有物品不尊重自己這件事上。兩個人雞同鴨語的吵了半天,直到顧致城回來了還沒有吵出來任何的結果。
顧致城見到張翠蓮面紅耳赤的站在客廳裡,嘶聲力竭的毫無往日溫柔的模樣。而這一次母親安榮卻心態平和,並沒有像平時發脾氣的時候那樣毫不顧忌形象。
“怎麼了?”顧致城走到二人中間,滿臉狐惑:“有什麼不能好好的說,一定要吵架?”
顧致城臉上帶着疲憊,習慣性的看向妻子:“小秋的事兒?”
張翠蓮氣惱的走上前,將手裡的黃紙條甩顧致城:“你看看,這是什麼。我的八字,我的頭髮。你媽就放在屋子裡面那個神龕裡頭,你告訴告訴我,這是什麼玩意?”
顧致城見狀臉色鐵青,他立即朝母親看過去。安榮心裡一下子就停跳了一拍,胸口隱隱作痛。這樣的日子果然要來了,婆媳對立的時候。她的好兒子居然真的站在了老婆的身邊,現在這是什麼意思,要對抗她嗎?
“我能做什麼,我當然是希望她好了。這是咱們家的功臣啊,我這不就是把她供起來了麼。早晚上香求老天爺保佑她平安,我能幹什麼?”安榮眼睛瞪得老大,謊話說的自己都信了。
張翠蓮看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誰讓自己特別衝動,還沒弄清楚狀況就鬧起來。現在不管怎麼收場,都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
好在顧致城當了很多年的兵,安榮相信他骨子裡跟顧德海是一樣的。唯物主義者,壓根就不相信有這些東西的。所以即便是他想偏袒於張翠蓮,也說不出來什麼,畢竟他心裡壓根就不信。
但是沒想到顧致城信,他太相信了。他既然能相信張翠蓮嘴巴里所說的上一世或者是重活了一次,又怎麼可能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呢。他對這些雖然不能全然相信,但還是抱着敬畏之心的。
他擡起頭看着母親,表情冷峻:“媽,這倒是什麼?”
安榮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毫不在意的說道:“能有什麼,不就是替她求來的,讓她平安的福嗎?”
顧致城口氣冰冷,就像是質問一般衝着他的母親再一次說道:“到底是什麼? 你覺得這種騙人的把戲我能信嗎?你把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玩意拿回家,你說你是保佑翠蓮的?你要保佑也應該是顧致秋啊,你管她幹什麼?”
兒子的質問讓安榮覺得自己的一張老臉無處安放,可她又不能在張翠蓮面前承認自己做了什麼。只能一口咬定,這就是爲了張翠蓮保平安的。
張翠蓮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你供奉的是什麼?你說我就信你!”
安榮撇嘴道:“人家大仙兒說了,這個事兒就只能我自己知道。現在你們都知道了,也不準了。哼,以後出了事兒,別怪我。要真是出門讓車軋死了,吃飯噎死了,那也是你自己找的!”
“你說這種惡毒的話,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顧致城勃然大怒,他最擔心的就是張翠蓮會因爲透露太多的天機而受到什麼危險。短命、雷擊或者什麼的,不都說天機不可泄露,泄露就要遭天譴的罵。
現在聽見自己的母親毫不在意的口氣,去詛咒自己的妻子顧致城的心就像刀割一樣。而且一直以來都忍受着安榮莫名其妙的脾氣,這也讓他心裡十分的壓抑。
“什麼意思,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是你媽,我十月懷胎生了你,你就這麼對我?”安榮再一次歇斯底里,隨後大哭大鬧起來。
顧致城也不再忍耐,將手裡的黃紙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你說,這是什麼。黃紙上寫着生辰八字,還有她的一縷頭髮。你跟我說你這是要保佑她,保佑她不用觀音菩薩有這麼保佑人的嗎?你這是保佑她還是咒她?你是不是再行巫蠱,下了咒?”
安榮跟張翠蓮同時臉色大變,只不過前者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快就敗露而後者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什,什麼?”張翠蓮有些驚慌失措,而安榮則露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索性將底牌掀了出來。
“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當然站在她身邊了。那我就告訴告訴你,這個女人有多壞,多喪門。”安榮沒想過這麼快就要跟張翠蓮翻臉,但既然走到這一步她也不是沒有準備的。
就將她之前懷疑的事情說了出來,從顧致城轉業開始發覺不對到顧致秋離婚。
說張翠蓮自打進了顧家的門,顧家的風水就一年比一年的差。她自己好吃懶做不工作,隨軍到了地方也不配合當地安排。確實指望着寫小說跟投機倒把賺了一些錢,可卻暴露了她掃把星的本質,那就是在一個地方不能呆的太長了。
自打她隨軍之後,顧致城跟家裡面的關係就越來越不好。先是顧致城調離綏遠去了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名曰升官實際上確實被流放了。
張翠蓮把孩子丟到了父母身邊,把她跟顧德海累的腰痠背痛。然後就是張翠蓮跑回來美其名曰陪伴孩子然後做點買賣賺錢養家,可錢沒賺卻把自己克離婚了。
她這個婆婆離婚之後,顧致城轉業,轉業之後工作一直都沒有起色。人家好好地一個副團長都能當個局長,顧致城卻混了一個小小的沒有啥油水的副處長。
緊接着顧致秋好好地婚姻,就因爲她的攪合離婚了。現在又哄得顧致秋做了小商小販,天天跟着親媽對着幹。
顧致城聽得目瞪口呆,氣惱的回絕道:“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跟翠蓮有什麼關係?你跟我爸離婚又不是翠蓮摻和的?還有那個李明宇,他對小秋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這要說起來,小秋離婚你責任更大,你摻和的更多。”
安榮就知道這個死腦筋肯定是不承認的,便又氣鼓鼓的說道:“不說別人,就說她孃家。她在老張家的時候老張家也不順坦,送到了老謝家,那些年老張家過得就好了。自打她上大學之後,老謝家離開這個掃把星一下子就富了。你說這是咋回事?誰離開她,誰就走大運!”
張翠蓮聽得雲裡霧裡,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婆婆要這麼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