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都懵了,縮着脖子一路跟在婆婆的身後下了樓。腦子裡都是漿糊,壓根就想不明白了。感覺好像有這麼的一段時間過得跟婆婆不是一樣的日子似的。怎麼自己沒看出來問題,反倒是婆婆說的頭頭是道呢?
一路無話,安榮只是癱軟在副駕駛座上看向窗外。回到家裡面也是進了臥室一個人呆着,張翠蓮若有所思的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在家裡面等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的董麗華,安頓完了兩個孩子切了水果端到女兒身邊:“怎麼回事?你婆婆在那邊受了氣了?”
張翠蓮提起頭一臉的爲難,不知道怎麼將事情的原味描述出來。現在自己也沒有些頭緒,很多事情婆婆說了感覺還挺對的。可是當時自己做的時候,還是理直氣壯的啊。
見到張翠蓮這個表情,董麗華誤會安榮在那邊受到了刺激。忍不住以己度人的嘆息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見到這樣的都得生氣。說起來你公公也是個不靠譜的,多年的夫妻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
大家都是女人,都能感同身受。顧德海當年的舉措確實太讓人心寒不齒,可置身事外來說受益最多的還是自家。那時候安榮鬧騰的太厲害,已經到了精神病患者的地步。大家不堪受苦紛紛覺得顧德海這些年能忍受她的壞脾氣,現在才離婚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可一碼歸一碼,這些年安榮教養康康又沒有停下工作。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在撐着一個書店,着實不容易。
雖說當初她與自己爭執,在家裡最困難的時候獅子大開口非要搬出去住的時候。張翠蓮真是恨極了這個婆婆,更不要說當她背後搞了那麼多手段的時候。
安榮現在不提張翠蓮是禍害是害人精了,不再說找個大仙破一破了。當年在家裡供奉神仙要讓顧致城與張翠蓮離婚,求仙求道神神道道的說張翠蓮如何如何。更與邵華聯手,弄了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張翠蓮都只能做老太太一時糊塗,董麗華那個時候氣的發狂如今也將這事兒忘記到腦後。倒不是說她們兩個人是聖母白蓮花,實際上還不過是爲了過日子麼。
董麗華見到安榮如今沒了往日的利爪,沒有了囂張跋扈的模樣。又有些心疼起來,她悄悄地說道:“我覺得你婆婆還是囂張的時候好一些,看着有精神氣。別說她那個德行又張狂又有些看不起人,可看着吧怎麼說呢,有活力。你說說現在灰頭土臉的,要麼就是耷拉着腦袋,看着真讓人心疼!”
張翠蓮想了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董麗華學了一遍。說完之後臉上帶着幾分疑惑:“她說的話我覺得很對,可是我又不覺得我哪兒做錯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罵我公公的時候,我心虛呢!”
董麗華想了想說起了顧致秋:“她賣盒飯的這個事兒吧,你爸之前也說過。一個大學生乾點什麼買賣不行,非得去賣盒飯。別說你婆婆嫌丟人,他都覺得掉價。不過也沒有辦法,那個時候家裡亂糟糟的誰有心思管她啊,你婆婆一個人作就夠讓人上火的!”
不過以董麗華來看,這就是人的想法不同了。謝軍他們倆是很看重大學生的,本來就對張翠蓮放棄工作有些遺憾。但是這些年她靠着寫作能夠混出一片天地,也算是給自己這個“大學生”正名了。謝軍頗有些老懷安慰的感覺,也就不計較張翠蓮做生意這些讓他看不過眼的事兒。
安榮跟顧德海兩口子在對待孩子前途上的想法就是不一樣的。比如安榮孃家的這些子侄外甥,雖說父輩出身不好但是沒有耽誤他們有一個好前程。
顧致城的底子好在部隊多年,安榮也是抽着打着讓顧德海下了一番功夫的。不僅如此顧德海這些年的老戰友老關係,都被安榮死死地握在手裡面。謝軍的修車廠還有顧致城生意上需要幫忙的人,但凡是顧德海這邊的幾乎都是安榮在聯繫。
顧致秋這一點審視奪度的性子隨了媽,可顧致城身上卻有着太多顧德海的身影。比如說耿直,他可算是青出一藍而勝於藍。
顧德海這個人就是太過安逸,也不會算計着過日子。心裡沒成算覺得現世安好,所以也不會謀劃兒子女兒的前途。順其自然就行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可顧致城轉業着實讓他慌了一把,冷靜之後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準備。顧致城自己去楊莊,安榮急的直跳腳逼着顧德海託關係給他弄回來。顧德海聽了兒子的想法,覺得他還不錯很踏實索性隨他去了。安榮卻是不甘心,對着董麗華唸叨了好長時間。
從那個時候開始董麗華就知道,這兩口子能過這麼多年也算是奇蹟了。明明是往兩個方向走的人,卻像是被一個橡皮筋套住了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橡皮筋斷了,這兩口子就分開了。
這才幾年的功夫,果然如當日董麗華的玩笑似的成真了。
董麗華的話張翠蓮很認同,看待問題的不同決定了最終的結果不同。顧致秋這件事兒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人家事業開展的很不錯。連穆晉南都說她很厲害,不難看出顧致秋髮揮到了她的強項。
“你婆婆說小秋結婚嫁妝的事兒啊,那個時候不知道還有這個私房錢一說。”董麗華臉上帶着幾分不屑:“要真是有私房錢不給閨女,確實說不過去。畢竟那是親閨女!”
張翠蓮卻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當初我結婚的時候,你們是傾其所有的將最好的都給了我。可是不能要求別人也這樣。我公公還得過自己的日子,再說小秋的那一份嫁妝也不算差了。我給的也不少了。”
董麗華白了一眼張翠蓮:“傻子,你根本就不明白。當父母的心思是什麼樣的。你自己想想你閨女,如果她結婚的時候小顧什麼都不讓給。你想想你什麼心情?”
張翠蓮啞口無言,想着當日安榮未雨綢繆的提出要把書店給女兒做嫁妝。但是書店的經營權歸自己,這份看似空口白話的背後不還是濃濃的母愛麼。
先對比,公共的做法確實難看了一些。做兒女的不覺得,可是做夫妻當人父母的就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