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來,田甜甜只覺得頭重腳輕,鼻孔堵塞,呼吸十分困難。
完了,肯定是昨天的淋雨讓她感冒了。
洛堯擢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擰着眉讓她起來去醫院。
“能不能不去。”田甜甜縮在被子,沙啞着聲音道。她怕打針,對針頭的感覺就是無限恐懼。
“不行,”洛堯擢強迫着拉她起來,給她套上衣服,抱起她就往樓下走。
剛出房門,就碰上同樣吸抽着鼻涕的嚴瑾。
嚴瑾一張臉紅撲撲的,委屈地開口,“阿姨,頭好暈哦……”
得,一下子就出了兩個病人。
發高燒,醫生讓打吊瓶。
護士調試着針頭的時候,田甜甜就十分緊張。
護士拿起她的小手拍了拍尋找血管的時候,田甜甜已經開始大喊大叫了。
反觀嚴瑾,針頭進皮膚的時候,只是微皺了下眉。
一旁陪着的洛堯擢簡直無奈,丟臉啊,連個小朋友也不如。
田甜甜其實也不好意思,可是誰讓她最怕就是針頭這種玩意呢!
洛堯擢安靜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報紙,時不時看下錶,期間還接了幾通電話。
“公司是不是有事?不如你先走吧。”田甜甜鼻塞得厲害,說話感覺都快找不到呼吸了。
洛堯擢擡頭看了看還有半瓶多的液體,蹙了蹙眉,淡然開口道:“不急,我等你打完。”
“不用不用,你快走吧!”田甜甜催促着,“你還要賺錢養我呢!”
“那好,你不能睡着了。”洛堯擢就怕這點。
得到田甜甜連連保證,洛堯擢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離開,走之前給阿峰打了個電話,讓他儘快過來看着。
待洛堯擢走了,嚴瑾纔敢開口說話,“阿姨,叔叔也不是很可怕呢。”
“當然不可怕,”田甜甜笑了,然後跟她商量,“寶貝,你能不能不那麼堅強,你這樣,阿姨顯得很沒面子哦。”
剛那護士就用極度鄙視得眼神看她。
“是要哭嗎?”嚴瑾點了點頭,人小鬼大地道:“下次注意。”
田甜甜被逗樂了。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沙啞着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相互困難得說着話。
嚴瑾揉了揉眼睛,有些發睏,田甜甜便讓她先睡會。
沒人跟她說話,田甜甜有些無聊,她直勾勾地看着頭頂上的吊瓶,漸漸得眼皮也越來越重,竟抵擋不住睡意睡了過去……
好在阿峰過來的及時,看到吊瓶裡的藥液沒了,趕緊喚來了護士撥掉針頭。
阿峰想,老大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連着去醫院打了三天的吊針,感冒的症狀已經有好轉的跡象了。
洛堯擢還是體貼得讓田甜甜在家休息,等痊癒之後再去公司。她所待的那個職務,基本上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
會議室的人陸續走了出去,秦子爵收起資料交給蒼顏,擡頭看向洛堯擢。
“我說……小蜜桃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下面的人可就有意見了。”
“她的假我批的,有意見就來跟我提吧。”洛堯擢繼續低着頭看着手裡的財務報表,眉頭也沒皺一下。
“洛哥哥,話說你什麼時候才娶甜甜姐進門啊,我都迫不及待想當伴娘了!”蒼顏眼睛發亮地插話問道,想想,她可是好久沒參加過婚禮了呢。
洛堯擢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半晌才道:“不急。”
“不急?”蒼顏聲音一下子就撥高了,“洛哥哥,你可別忘了,甜甜姐還是有優秀的追求者的,別到時候人被別人拐跑了,你哭都沒地哭去!”
洛堯擢蹙眉,想起紹淵他就有些心煩。他又何嘗不想快點將田甜甜娶進門,只是現在的時機不對……
上次因爲洛明宇以及母親遷墳的事,已經激怒了父親洛鷹川,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娶田甜甜進門,怕的是火上加油。
他自然可以不顧洛鷹川的意願,但是卻不想田甜甜嫁得那麼委屈。
七年前他跟蘇芷芯的婚禮,洛鷹川自始自終沒有出面,外界將話說得有多難聽他是知道的。因爲不在乎,所以他基本沒去考慮蘇芷芯的感受……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田甜甜是他要護一輩子的人,所以他一丁點的委屈都不想讓田甜甜去受。
所以再緩緩吧。
見洛堯擢不答話,蒼顏從鼻孔裡發出哼聲,扭頭離開,看洛哥哥這樣,似乎就是沒有娶甜甜姐的決心!她要不要去勸勸甜甜姐考慮下別的人呢?
秦子爵倒是有點了解洛堯擢的想法,“怕洛鷹川不同意?怕小蜜桃受委屈?”
“你話很多啊。”
“我說有意思嗎?”秦子爵扯起嘴角嘲諷地笑了笑,“你別告訴我,你在等洛叔叔自己想開?”
“別天真了,洛叔叔那脾氣,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你還指望他自己想開,做夢。”
洛堯擢當然知道不可能,可是讓他拉下臉面去奉承父親,他又做不到。
從某方面看,其實他們父子倆還是十分相像的。
秦子爵還在那邊叨叨叨,“說說你吧,跟父親的關係差到極點,從沒想過要去補救,所以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另外一點,你想讓洛叔叔承認小蜜桃,卻也沒想過讓小蜜桃去接觸下洛叔叔……不接觸,洛叔叔自然是以他的標準來衡量你的未來老婆人選;最後,你有王牌你卻沒想着要去用,洛珀和田棣!我相信沒有一個當爺爺的不疼自己的孫子……而你卻杜絕了他跟洛珀和田棣共享天倫之樂的時間,間接着,也是將你自己跟你父親推得越來越遠。”
“夠了,”洛堯擢站起身來,臉色陰冷,“你以爲他能好到哪處!但凡他表現得像一個父親或是爺爺……”
洛堯擢的話語嘎然而止,他說不下去了,他內心裡的疼痛,根本不用說給別人聽!
秦子爵自知觸到洛堯擢的逆鱗了,也就住了嘴。
洛堯擢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下火氣,淡然地道:“走吧,田棣那邊有個方案,還等着我們去商量。”
秦子爵同洛堯擢走出會議室,還是忍不住羨慕道:“唉,我要是有田棣和洛珀那樣的孩子就好了,起碼我能少奮鬥三十年,不不,五十年!”
兒子這麼厲害,當老子還玩個P!
唉,前浪都快要被小小的後浪拍死了。
想起兩個寶貝兒子,洛堯擢嘴角微揚,斜眼看了他一眼驕傲得扔下了兩字:“做夢!”
到了帝框十公司,出來迎接的人是阿森。
“洛總,秦副總,”阿森過來跟他倆握了握手,吩咐秘書準備咖啡,便帶着他倆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叫阿森爲總裁。
阿森是田棣的煙霧彈,田棣是小孩子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帝框十的員工基本都認爲阿森是最高決裁者。
到了辦公室,阿森過去將靠牆的書架推開,秘室便顯露在了洛堯擢和秦子爵面前。
“洛總,秦副總,請。”阿森一改剛纔在員工面前冷傲的表情,態度十分恭敬得道。
洛堯擢神色自若得走了進去。
“爹地,秦叔,”田棣打着呵欠跟他們打招呼,桌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紙張。
身後的門又被阿森合上了,秦子爵回頭看看跟牆面是一個色的門板,挑眉道:“這個阿森,值得信任嗎?”
秦子爵認爲,一個成年人,再怎麼樣,應該也不會甘心被一個小孩子使喚,那得有多大的心理抗壓能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田棣隨意地道。一個人要是有了二心,怎麼防都是防不住的,不如就順其自然……
有些事只能看命運是怎麼安排的。
他抓起散落在桌面上的各種紙張看起來,將沒用的揉成一團扔掉,有用的就按順序疊好了,他鬆了一口氣,理齊手裡的紙張,遞給洛堯擢,“爹地,這就是你要的企劃書。”
洛堯擢接過,翹着二郎腿翻了翻,不置可否。
田棣扭了扭發酸的脖子,突然想起嚴瑾的事,坐到洛堯擢旁邊問道:“爹地,你真的讓那個女孩留下來了嗎?”
洛堯擢點了點頭,極其無奈,“你媽咪想要她留下來……”
“唉,女人就是心軟,麻煩。”田棣跟着嘆了一口氣。
“洛珀沒有跟你在一起嗎?”秦子爵走到窗口,將窗推開,點了一根菸。
“哦,有個不長眼的小幫派找上門來了,洛珀回去解決了。”
秦子爵呵地笑了一聲,“可讓他悠着點,別做什麼違法的事。”
“放心吧,我們懂的。”田棣信心滿滿得道。
能不碰的事他們儘量不去碰,當然,無法避免用極端手段的話,他們也會做得乾淨利落,不會讓人抓到任何把柄。
洛堯擢把話聽在耳裡,十分滿意。
對於洛珀混幫派其實洛堯擢並不怎麼放心,這條路實在是太危險了,可是如果讓洛珀放棄掉他好不容易闖出來的事業,那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洛堯擢還是希望洛珀能安份守已一點,一切以安全爲考慮。
秦子爵看着樓底下的車水馬龍,忽然嗤得一聲笑了,“堯擢,你還記得兩年我們也在爭這塊地嗎?”
洛堯擢揚眉,“自然記得,我們的損失可不少。”
兩年前,政府拍賣這塊寶地,洛堯擢和秦子爵做足了工作,勝劵儼然在握,誰料半路殺出了個帝框十,搞得他們焦頭爛耳,最後這塊地也是躬手讓給了帝框十。
帝框十在這裡建設起了在SHI市的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