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愈有錢的家族,他們家的渡假莊園會蓋得愈高愈遠?
童妍葳眼看著前方綿延山路,一個彎轉過一個彎,仿佛就要開進雲端里了,而他的目的地似乎還沒見蹤跡。
「快到了,再忍一忍,轉過前面的彎就是了。」邢權宙伸出手,不假思索地握住她的小手,詫異道︰「你的手好冰!」
「嗯。」一陣陣惡心反胃的感覺,讓她咬著唇,不想說話。
其實這一路他們的對話少得可憐,或許彼此都知道此行用意,反而沒什麼好說的了。
好不容易,屬于威遠集團的雲荷行館出現眼簾。
一幢融合了日本與西洋古典建築的木造房舍,坐落在濃密的綠林里,花草扶疏的小徑蜿蜒前進,不時還有涼爽的山風拂來,讓人瞬間感動神清氣爽。
「雲荷,好美的名字。」童妍葳對著正門上的大幅檜區低喃。
「那是我母親的名字。」斂起之前還掛著的笑意,邢權宙一提起母親,整個臉都變了。
「喔。」觸到不該觸的地雷,童妍葳噤聲不語。
沉默的兩人一路走到位于整幢建築視野最好的房間,邢權宙熟練地打開純和式房門,示意她先進去。
「你先坐,我去洗個澡。」
再沒有多說的話語,他跨開腳步進到更里面的浴室,童妍葳望著他寬厚背影,兀自苦笑,內心暗自思忖︰這男人做事真講效率。
既來之,則安之。
童妍葳已無之前激蕩的情緒起伏,她自行坐在純白墊褥絨被上,安安靜靜地,似乎有意把自己當成一份充滿神秘感,待人拆解的禮物。
如果這是一定的、唯一能走的一條路,她願意為了童家把自己當禮物付出。
她不慌不忙、從容自若。
當浴室的薄門被拉開,換上浴衣的邢權宙第一眼就被她靜靜坐著、雙睫低垂沉思而顯得無邪純淨的樣子給迷惑了。
以前,他多次欣賞她彈鋼琴時,那種整個人沉浸在音樂聲中的絕塵之美,而今晚她沒有琴聲,只是讓長發直瀉而下,微側身子坐著,竟也有種無法形容的獨特氣質。
或許,這就是學習音樂的人與眾不同的魅力吧!
「冷嗎?」踩上榻榻米,他來到她身邊坐下,低聲問道︰「山上氣溫比較低,冷的話可以打開暖氣。」
「還好,不用了。」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的緣故?
「呵,我真笨,冷有什麼關系?抱住就不冷了。」邢權宙不待她多一分反應便上前擁住她。
「啊!」突來的一擁嚇著她,童妍葳身子顫了顫,唇間勉強擠出︰「這時候別說冷笑話。」
「好,不是冷笑話,連廢話也不必。」邢權宙灼烈炯亮的眼神對著她,鼻間飄漾著屬于她的玫瑰香氣,淡淡幽雅,叫人神魂顛倒。
他雙臂收攏,將她縴弱身子收得更緊,此時此刻他為她著迷,純粹出于男人對姣好美女的生理渴望,無關乎其他。
低下頭,他忘情地攫吻她柔美的唇,激切地撫觸她幼女敕的肌膚,來來回回,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
山間冷凝的空氣逐漸激出火花,邢權宙抵擋不住懷中溫潤身軀觸動的男性原始,他深深地吻住懷中弱小縴柔的女人,縱使他知道她沒有經驗,或許禁不住他太多的渴望,但他已經陷在激情漩渦里,渾身血液熱騰奔流翻攪。
他不斷地撩撥著,想讓她也一起享受欲火焚燒的愉悅快感,雖然她的小手仍然冰冷,他有信心可以融化她,再一次一次佔有她。
「別怕,輕松點。」他附在她耳邊私語,隨即再吻上她的唇、她細白的肩頸,一路吻到誘人的胸前。
閉上眼楮的她發出細細的囈語,初時聲音很低,慢慢變得急促,緩緩變得高亢。
山里的夜很靜謐,歡愛的低吟隱約飄逸在彼此唇間,更刺激了他們交纏的軀體愈來愈融合緊貼。
邢權宙已徹底忘我,將她扣在身下,很緊很緊——他太久沒有女人,此刻彷如原野上的獸,叼住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美味食物不放。
他,終于達到了徹底佔有她的目的。
斑潮巨浪一波波退去,童妍葳掙扎著從他身下起立,緩緩移動步伐往淋浴間走去。
「我——」
「什麼都不要說,我想自己一個人。」原本他伸出手想幫她,話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邢權宙任由她自己緩慢前行,不再多說什麼。
夜很深了,他沒有睡意,干脆起來抽煙,當裊裊煙霧升起,腦海突然閃過一道聲音︰達到目的,高興了吧?
照理是該很高興,但此時邢權宙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內心平靜無波,倒是他很想再抱著她,將她擁在懷里的感覺很充實、很美好。
第5章(2)
同在一個空間,彼此無話的僵凝氣氛很是詭異。
邢權宙睡不著一直抽煙,好在這是座半露天的和室屋,空氣不至于太污濁,而童妍葳本想躺著讓自己昏睡,無奈思緒無比清晰,沒有半點睡意。
「喂,我想知道……你提過的,關于你家和我家的故事。」幽幽地,童妍葳從被里探出頭來,柔聲問︰「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如此身份矜貴的巨商名流,不惜泯滅良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咳咳,你的用詞非常不客氣。」昂起下巴,邢權宙向天花板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
赤果全身的他僅在下半身披上薄薄浴巾,長期打高爾夫、游泳鍛煉出的精實肌肉,在白色月光下猶如一尊太陽神雕像,每一個角度都狂野性感,爆發濃厚陽剛氣味。
斑壯偉岸的他,給人的感覺很兩極,每每觸踫他不見底的眼眸仿佛邪惡、恐怖的地獄冥神,而他不說話逼人的時候,舉手投足間又是那麼充滿男性魅力。
他真是叫女人又愛又恨的貴公子啊!
「沒有什麼不客氣,我只是陳述事實。」蜷起身軀,她好倦好累,眼楮酸澀泌出淚漬。
如果可以,童妍葳希望從說話的嘴里射出箭,她討厭他銳利仿佛可殺人的眼神。
若他真恨她,干脆一刀殺了自己便罷,好過在這里精神被他折磨,而痛不欲生。
「先說說你的母親吧?好好的一個少女乃女乃,怎麼會患了失智癥?」熄了煙,他抽掉身下薄巾,大方展露健美身段,緩步向她床沿走來。
「她生病了,沒什麼好說的。」急忙躲開目光,童妍葳依然清楚看見他健碩昂揚的象征,瞬間燒紅了粉頰,輕咬唇,努力抗拒不受控制的心跳。
「呵,你不要這麼緊繃好不好?放輕松點。」坐倚在她身邊,邢權宙伸出手觸了她發燙的耳垂,嘶啞嗓音說︰「有沒有想過,你母親無端失智,導因于家里發生,呃,可能發生了她無法接受,又不能向外人說的事?」
「我父母的感情很好,你不要亂造謠。」拂開他刻意挑逗的手,童妍葳整個人翻身背對他,「就算我爸媽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又關你什麼事?」
「當然有關!你給我听清楚。」不肯放過她的邢權宙掀開被子,雙眼直視她雪白窈窕的胴體恨意道,「童妍葳,你若知道若干年前,有個已為人妻人母的女人也像你這樣,為了挽救家業而必須赤身任由另一個男人……」
他在說誰?說的是她生病住院可憐的母親嗎?童妍葳心緒混亂,渾身顫抖。
「閉嘴!你胡說八道!亂編故事!」
「我說的是事實,不是故事。」他把整張被子掀得好遠,雙眼直視她的胴體。
「啊!你是魔鬼!我恨你!」她被他掀被的舉動刺激到,如同受攻擊的刺蝟,渾身是刺地激動叫喊︰「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在我眼中,你根本是惡魔!惡魔!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