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孫氏如願以償的到達了帝都,但是她要在這偌大的帝都裡怎麼才能找到自己兒子呢?而且也不知道他具體的位置,本來心想着讓趙恩生給自己說說帝都的街道什麼的,自己也好心裡有個數。
趙恩生帶着趙孫氏直接就進了將軍府,他也不常住在府裡,而且這將軍府也是他這次回來之後,皇上賞的府邸。
趙孫氏隨着趙恩生的腳步跟了上去,看着府門前威武彪悍的石獅子,彪悍栩栩如生。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三個大字將軍府。彰顯着它的威嚴和地位。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這裡就是單獨爲她所準備的府邸,她是這裡的女主人,誰也別想佔領她的位置。想到此處,心裡不由的樂呵了幾聲,以後有着大羣的奴才丫鬟供她使喚,那種感覺別說還真的不錯。
將軍府裡,奴婢倒是很少,他一個大男人習慣了一個人,而且身邊照顧的都是他的屬下,他這個人爲人比較親和,從來不端將軍的架子,所以屬下也都習慣了,將軍府的氣氛到還真的不錯。
“將軍,你可是回來了,皇上都催了好幾次,讓你回來之後去趟宮裡。”
趙恩生眉頭微微一皺,皇上這麼着急找他,爲何不通知他呢,反而等他回來再說,要是他選擇不回來了,他又打算怎麼辦呢?“趙青,皇上啥時候催的,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何現在才通知我?”
趙青一看將軍着急了,慌忙跪地解釋道:“這事是皇上特意交代,說雖然着急,但是不準屬下通知您,除非是您自己回到府裡,才能告訴!”
趙恩生心存疑惑,這是哪門的道理,他來不及換官服,就直接讓下人備馬,立刻去宮裡一趟。
趙孫氏知道事情有急有緩,但是他好歹也要給自己安排好,或者把自己介紹給府裡的認識之後再走也不遲,可是他倒好,急的跟去投胎一樣。
“軍師,這位是?”他們是趙恩生的手下,當然也大多數是軍隊裡的人,對宋末也是一樣的畢恭畢敬,軍師是十分厲害的人,有勇有謀,而且也救過將軍好多次,感恩之前是銘記在心的。
至於將軍帶來的婦人,他還是第一次見過,將軍很少帶母的來府裡,突然來了一個,他們會覺得十分的驚奇。
宋末似乎看穿了趙孫氏的心思,忍不住道:“趙青,你給她安排一間廂房,讓她吃點膳食好生休息吧。”
“夫人,這邊請!”趙青出於對客人的禮貌,所以也不是那般大老粗的樣子。
宋末看着趙孫氏的背影,心裡冷冷一笑,如果你想要在這裡擺譜,那你就來錯地方了。
真的不明白了,這趙孫氏都一大把年紀了,大半輩子快過去了,居然有臉在這裡甩臉色給人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心裡有問題呢。
趙孫氏跟着趙青走着,她淡淡的忍不住問道:“這廂房是爲誰準備的?”她其實是想說,我是這裡的主人又不是客人,不是應該給我挑個園子住下嗎?爲何讓我睡廂房,不過她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趙青不明白趙孫氏的意思,“廂房自然是爲夫人準備的。您是我們將軍請來的貴客,我們自然不能怠慢了您,不然會顯得我們將軍沒有規矩。”
趙孫氏看都不看趙青一眼,他其實就是擺明說,你是客人不是主人,您應該老老少少的聽從主人的安排,不要有異議。
“你們主子說我是客人了?我告訴你吧,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夫人,你應該叫我一聲將軍夫人。”趙孫氏得意的看着趙青一眼,你以後要好好的巴結我,說不定你才能夠保住你現在的夥計,將軍那邊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趙青最討厭就是這樣擺譜的人,頓時對趙孫氏有幾分厭惡了,難怪剛纔軍師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看這老婆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居然說是將軍夫人,以爲將軍夫人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能當的。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她那摸樣,給將軍夫人提鞋都不夠。
不過趙青卻不會當着趙孫氏的面直接說,而是在心裡把這個人鄙視了一番之後,假意笑笑道:“夫人,這話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如果將軍說你是,那你就是,到時候讓我叫您啥都沒有問題,只是現在我長不開這口。”
趙孫氏覺得這個趙青不識擡舉,自己跟他說了那麼多,他居然給她來了這麼一句,換成誰不氣的要死。不過住廂房就住廂房吧,反正只是暫時的,等趙恩生回來之後,她打算好好的跟他說道說道,難不成還真的讓自己住這種破地方?
廂房是專門爲客人準備的,但真的不差,雖然沒有園子清淨,環境倒是不錯,而且牀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整齊乾淨。
趙恩生不知道皇上找自己是爲了何事,趕到宮裡的時候,正好看到景陽郡主和秦晟從殿裡出來,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趙恩生一直都是心存歉意,但他卻不能死,沒有想到這次又是遇到。
景陽恨趙恩生,即使今天皇上給她說了很多,喜歡她能夠放下仇恨,讓她放過自己,也放過自己的兒子,可是卻還是沒有辦法。
“老臣參加景陽郡主,世子爺!”趙恩生其實一直躲着,能不見面就儘量不見,但是今個是碰到了,沒有辦法轉頭就走。
景陽看着趙恩生老成這幅樣子,忍不住冷笑道:“我還以爲你會年輕下去,沒有想到你老的那麼快,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老還鄉,你不是一直以來十分害怕見到本宮嗎,怎麼今天倒是不躲了?”
景陽郡主嘲諷着,秦晟知道此刻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但是他又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心裡纔會糾結。
趙恩生只是平靜的跪着不說話,這麼多年,他早就因爲駙馬的死一直心存愧疚,這次找到二郎他們,看着他們生活的不錯。只是還沒有贖罪。
“郡主,對於秦的死,我深感抱歉,您說的沒有錯,死的應該是我,等我把事情處理完,這條命隨便你拿去,但是請你答應我一點兒,不準爲難我的家人。”趙恩生倏地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着。
秦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國之大將就這樣失去,實在可惜,而且太子需要將軍的扶持,他是三軍的統帥,也不能因爲個人恩怨就這樣,倒那時母妃的麻煩也就大了。
“將軍你這不是害我們母子於不義嗎?我們知道將軍是國之大器,我們自然不會對你下手成全那些狼子野心之人,也請將軍保護好你的命,這種話讓外人聽到不妥。”秦晟是個聰明人,他說這些話的意思,景陽和趙恩生都會明白。
景陽心裡頓時一暖,晟兒在關鍵時刻還是護着自己,盅毒之事也非她所想,只是有着太多的無奈。
“趙恩生,別給我耍這些嘴皮子,我沒有功夫給你說這些,不過還是有件事要告訴你,我不要你死,讓你活着。”其實這麼多年,她自己也累了,身體也一天天的不如一天,對秦晟做的那些事情,她心存愧疚,現在秦晟卻如此護她,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幫自己兒子解開盅毒,那樣他便不會那麼痛。
趙恩生沒有想到景陽郡主能夠解開心結,他其實也就是等待那麼一天。曾經秦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景陽對他也是極好,曾經開玩笑說,以後要給他討個媳婦。
想到二十年前的事情,趙恩生心裡苦澀不堪。
景陽看着趙恩生,頓時不恨了,戰爭本是無情,如果同樣的情況下,或許趙恩生也會如此做吧,而且如果那個時候不是他,他們母子二人很有可能就會沒有命,但是那個時候,人總是被恨矇蔽了雙眼,從來沒有看到另一面。
她再想如果等以後自己離開了,秦會不會不原諒自己,自己這樣對待他的兄弟,這樣對待兒子。
“晟兒,我想單獨給趙恩生說幾句話,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就不會對他下手,你放心吧!”景陽覺得事情過了那麼多年,也是時候該說開了。
皇帝表哥跟自己說,“景陽,你知道趙恩生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嗎?不是朕不讓,而是他一直在想着爲秦報仇,他的痛苦並不比你少,秦是他的好兄弟,你懂嗎?”
景陽當時覺得嗤之以鼻,誰能比自己更痛苦?這分明就是爲他找藉口。“表哥,你別再爲他找藉口了,我知道是你一直阻止我動他。”
皇帝覺得很無奈,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都要護着。
趙恩生看了秦晟一眼,也下了保證,“世子放心,老臣不會對郡主下手。”
趙恩生其實不明白景陽單獨留下他,打算說什麼話,不過不管什麼話,他覺得聽聽也無妨,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諒,只求她別自己痛苦,她也痛苦恨了自己那麼多年。
趙恩生看着景陽道:“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吧。”
景陽看着趙恩生忍不住淡淡開口道:“你可曾恨我?”
趙恩生搖搖頭,他從來不曾恨過景陽,畢竟這一次都是他的錯,她不管讓自己答應什麼,只要不違背仁義道德,他都會答應。
景陽就是知道趙恩生是一個重義氣的人,但是看着他滄桑的樣子,心裡突然有幾分難受。“趙恩生你爲什麼不恨我?要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一直在外面不能回來,你也不會跟你的家人分開?”
趙恩生知道景陽其實心並不壞,只是秦的死讓她的心和眼睛被矇蔽了,要不然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沒有資格恨你,景陽,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放過你自己,我知道秦是你心裡的一道傷……”
“別說了,其實我這次找你是希望你能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隨時都能離開,而且我活了那麼多年,思念了他那麼久,如果不能把這件事解決,估計到了地下他也不會原諒我,你是他的好兄弟!”景陽真的後悔了,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你可能會錯過很多的東西,但是想要挽回卻已經不是現實了。
趙恩生看着景陽,忍不住道:“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吧。”
“秦晟那孩子真是苦了他了,當初都是我的私心,要不然……要不然也不會……可是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那樣。”景陽忍不住把事情的真相說了一遍,包括秦晟盅毒的事情。
趙恩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臉色有些蒼白,“你當初怎麼能嚇得了手,他是你和秦的孩子,你忘記了?你……”心情特別的不好,這個孩子跟他有緣,而且心眼也好,雖然有幾次被派來刺殺自己,但是都沒有要自己的命,他知道那個孩子有一顆仁慈之心。
秦晟的盅毒倒不是特別厲害的那種,這是一種子母盅,只要有母盅,解開盅毒不是問題,這樣盅毒要用內力幫忙託送,加上最親近人的血把子盅給引出來才成,母盅自然有,但是內力這個,也就是景陽求趙恩生的原因。
“等過完年,我答應你!”趙恩生覺得過完年陪陪孩子,就算讓他以一命換一命,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景陽沒有想到趙恩生不假思索的就同意,心裡萬分感激,過去的荒唐事,八成是說不清了。“謝謝你!”
“這沒有什麼,只要你以後別再做傻事了好嗎?”趙恩生對景陽除了主僕,還有的就是哥哥對妹妹一般。
“趙大哥,我……”景陽這麼多年都沒有想通的問題終於想通了。
趙恩生笑了,他等這句稱呼等了多少年,他曾經打算還鄉,不願意做將軍,就是因爲景陽,他跟秦一起喜歡上了景陽,趙恩生一直都沒有說,看着秦跟景陽在一起笑的那麼開心,那個時候能痛苦,他不能跟自己的好兄弟爭,後來因爲這件事導致他沒有發揮好,死了很多的人,心存愧疚,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冷靜,所以毅然決然的辭官要走。也不管不顧所有人的挽留。
本來就心情不好,加上有仇家知道他辭官的事情,沿途追殺他,受傷的他被趙孫氏所救,懷着報恩的心,而且覺得自己是時候安定了,那樣的話就能忘記景陽郡主,他真的學會淡忘,只是好多東西不是一句忘記就能忘記的。
景陽雖然是三十八九歲的婦人,但是保養的卻不錯,臉上看不出來皺紋,她聽說趙恩生找到家人,她想見見,畢竟是因爲自己的錯誤造成的,解釋一下也是應該的。
“趙大哥,嫂子這次跟你回來了嗎?我想爲你辦件事,解釋一下,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我,也不會害的你這麼多年不能回家,不能跟他們相聚。”當一個人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時候纔是最好不夠的。
曾經恨的讓她咬牙切齒,突然有一天想通了,只剩下悔恨。想要彌補只是希望不要爲時太晚。
趙恩生就是喜歡這樣的女子,想到就如第一次見她一樣,她笑的那麼美,那麼的甜,自己的心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從此再也沒有辦法忘記,直到趙孫氏的出現。
趙恩生是一個對感情忠誠的人,他跟趙孫氏在一起,確實是因爲喜歡,因爲愛,要不然也覺得不能,他不是那種可以三心二意的人,就算是現在,他只是懷念,只是把景陽當成妹妹,這一生他們註定不可能。
“她跟我來了,不過我聽說皇上找我,我就過來,還沒有安排,要不這樣改天我讓你嫂子做好飯菜,你帶着他一起過來吃。”趙恩生心裡擔心秦晟,不過他卻不能責備景陽,畢竟那個時候都是因爲自己,才害得孩子受了那麼多的罪。
不過現在事情說開了,她不恨自己了,自己的心裡就好像得到了救贖一般,心情的一個死結終於解開了,不過一直這樣跟景陽說話,忘記了皇上這麼着急找自己來是爲了何事,“景陽,我先進去了,世子的事情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景陽覺得趙恩生真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而且她沒有怪自己,心裡好受多了,唯獨就是就自己兒子那,她心裡覺得好生難過。
秦晟看着景陽走了出來,他一直在等。
景陽看着秦晟,一臉自責的樣子,那些在晟兒心裡的傷,她到底應該怎麼彌補?“晟兒,對不起!”
“母妃,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秦晟心裡不恨景陽,但是心裡是有怨,她怎麼下得去手,自己是她親兒子,不是撿來的。
景陽不顧這裡有沒有外人,便把秦晟擁在懷裡,哭得十分傷心。“晟兒,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不過母妃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你要相信母妃好不好?”
秦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自己母妃突然轉性了,但是這樣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種盅毒也不是每天都痛,一個月會痛那麼幾天,痛過去就好了,不過那種滋味很難受。
“娘,我不曾怪過你什麼。”秦晟一本正經的說着,心裡想着要不要趁這個時候在去趟雙喜鎮買點兒黃瓜,母妃似乎也很愛吃。
“晟兒,謝謝你!”景陽知道客氣的話說多了就生分了,不過不說多的話,貌似也不成。
皇上沒有想到趙恩生這麼快就回來了。“恩生,你回來就來看朕了,朕深感榮幸!”
趙恩生沒有好氣的看了皇上一眼道:“皇上,不是您找臣有急事嗎?所以我都來不及安排就來了。”
他其實就是擔心趙恩生不會來了,但又不想打擾他跟家裡團聚的機會,順便問問他,要不要把他的孩子們接到帝都裡來,或者讓他見見。
趙恩生就知道皇上找他十有八九是沒有好事,不過他也知道皇上的脾氣,所以根本沒有生氣,順便把自己和景陽郡主之前的恩怨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真的跟景陽和好了?剛纔不會你碰到他們母子了吧?”皇上微微覺得十分吃驚的樣子,以景陽的脾氣絕對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主,而且會非要攪得你全家雞犬不寧才成,但是現在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顯然這不符合常理。
趙恩生搖了搖頭道:“皇上,你並不瞭解景陽郡主,其實她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只是被仇恨迷上了眼睛,現在她終於想通了。我覺得心裡好像沒有罪惡感,這些年我也因爲那件事走不出來,時常會做夢夢到,覺得秦如果不救我,那他就不會死,我有時候會特別的討厭他,誰叫他自作主張的救了我。”
皇上知道這是趙恩生心裡一道坎,如果他跨越過去了就是這就好的。
趙恩生對自己幾個孩子,到覺得他們現在這樣挺不錯的,所以什麼話沒有說,就全力的支持他們。
“皇上,孩子們都大了,成家立業了,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是我這個做爹的能管的了的,而且我覺得他們的事情自己做最好,遇到麻煩了,我會在暗地裡幫忙,因爲他是一個非常有骨氣的孩子,說如果我要伸手幫忙了,這樣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所以我便退縮了。”趙恩生覺得趙二郎他們真的很有骨氣,跟別人不一樣。
皇上一聽更加想要見了。“恩生,你幫你藏着掖着,這麼有血性的孩子真的很少見,他是做什麼生意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朕能不能見見?他成親了沒有?要不朕把小閨女許配給他……”
趙恩生趕緊搖頭擺手道:“皇上,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他們都已經成家了,而且馬上就要生孩子了,”
開心的有些合不攏嘴了。“愛卿,你真是好福氣,這麼快就要兒孫滿堂了,這夠讓人羨慕的。”皇上看着趙恩上一臉羨慕,他什麼時候能報上孫子,他兒子不少、閨女也不少,但是哪個不是圖的是他的銀子和地位。
趙恩生沒有說話,想到大郎二郎他們,心情就自然的好了起來,趙恩生是熟悉那種不苟言笑的,今天突然笑了起來,還是第一次。
李芸菲和趙二郎躺在牀上,這一晚他們誰都沒有睡,這叫做守歲,“芸兒,你懷着身孕,早點睡吧,我爲爹孃他們守着呢。”
李芸菲感動着,明天是初一要拜年,不過她大着肚子還真的沒有辦法去,不過要準備的壓歲錢一定要準備好。
“二郎,我正好也不困,家裡還有紅紙和漿糊沒有?我們做幾個小紅包,明天要是有小孩子們拜年,好給他們壓歲錢。”李芸菲說完,就兩眼巴巴的看着二郎,一本正經的樣子。
“芸兒,你給我說這麼弄,我來就好了!”趙二郎怕李芸菲累着,就按照李芸菲說的方子,一本正經的弄着,其實很簡單,先用剪刀剪出大家想通的長方形,下面就是用漿糊一點點的糊好,這樣一個簡易的紅包就做好了,不過爲了好看,李芸菲在上面畫了些話,寫了一些字。
“芸兒,你的手怎麼就是那麼的巧呢,這小包弄的還真的好看。不過你弄這麼多這些包包乾什麼?”趙二郎心裡不解,充滿了好奇。
李芸菲覺得要壓歲錢成了小孩子最喜歡乾的事情,如果你直接給他們,多了少了也不好說,多了吧,人家覺得你們財大氣粗,還不起。少了吧又覺得就幾個破錢你們都拿不出來,所以這纔是李芸菲弄紅包的原因,放在紅包,就是當時不會知道也不會那麼尷尬,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本來這壓歲錢就是過過形勢,而且孩子那麼多,給多了給少了都是問題,索性都給的一樣,大概一個孩子十文錢的樣子。
二郎把銅錢準備好,放在紅包裡,看着李芸菲一般正經道:“芸兒,你現在改放心了吧,現在趕快睡覺吧。”
李芸菲心滿意足了,想着以後自己娃,是不是會捧着一大把壓歲錢得意洋洋的對她說:“娘,你看這是我的壓歲錢多不多?”
趙二郎不知道李芸菲想到什麼好事,眼睛裡閃着耀眼的光芒。“芸兒,明個是初一我就不找村長幫咱們看風水了,等年初二的時候,我再去,等一開春咱們家就開始準備蓋新房,咱們手裡的銀子除去給小勳準備的學費差不多也夠了吧?”
“不夠也沒有關係,咱們在把兔子給賣了了!”李芸菲補充的說話,這段時間,他們光忙着做生意等鋪子的問題,忘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地裡的莊稼怎麼樣?上次說南方傳來蝗災,好多人因爲沒有飯吃而流浪,據說雙喜鎮上也有不少這樣的難民,這事貌似也過去好長時間了,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自然希望北方沒有受災,天氣冷,蝗蟲也活不了,自己的擔心是不是有些是多餘的呢?“二郎,你最近有沒有去地裡看看,咱們的莊稼怎麼樣?”
“芸兒,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你沒有聽說過,瑞雪兆豐年嗎?要我說明年準是大豐收,而且天氣冷什麼害蟲都被凍死了。都省得我們抓蟲子了。”二郎樂呵呵的說着,家裡有那麼的多存糧看來都用不着了,芸兒就是喜歡沒事瞎擔心,那麼糧食的價錢很有可能就會降低,到那個時候賣糧食豈不是更加虧本了,還不如趁着現在貴,先賣掉一部分呢。
“芸兒,我有個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你聽完之後不準生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做!”趙二郎覺得大過年的說這樣的事情還真的不太好,但是吧,如果不說到時候糧食的價錢低了,他們怎麼賣啊!
李芸菲似乎也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了,二郎什麼時候也成了急性子了,似乎看着糧食太多了心裡不舒服了,不過這些糧食不能動,大不了等到時候賣掉就是了,價錢一定只會漲不會跌的,因爲南方的災情即使想要緩和也要到達春耕,就算春耕了也不能那麼快就能有飯吃,這話要一句句說,飯要一口口吃,不可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二郎,你是不是打算把糧食賣了?這件事我不同意,我知道我這樣說的話,你心裡肯定不好受,但是我堅持我自己的,如果以後糧食降價佘錢我負責。”李芸菲覺得如果自己不放狠話,二郎肯定聽不進去。
“芸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是兩口子,你不同意我自然不會拉去賣,我要聽你的,你點頭我纔會去做。”趙二郎忙解釋道,怕李芸菲生氣。
“你以後不想惹我生氣,就不要說這些難聽的話,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聽……”李芸菲故意甩臉色給二郎看,二郎小心翼翼的陪着臉色。“芸兒,我錯了還不成嗎?氣壞身體我心疼,要不你咬我兩口!”
李芸菲瞪了二郎一眼:“你當我是小狗呢,我纔不咬你呢!”
“那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打你我手疼。”
“那我幫你打……”
“別,我心疼……”
這樣沒有營養的對話,他們卻樂不知疲,可能是睏意上來了,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就是初一了,這是一年的開始,這天一大早家家戶戶都要早起祭祖和給長輩們磕頭拜年。
不過李芸菲是大肚婆也省了不少,他們本家也少。
李芸菲想到她之前有個同事每年過年都不想回家,因爲那年規矩很多,要給長輩磕頭,不管是近房還是遠房,一天下來要磕幾百個頭,這樣誰受的了。李芸菲想想都心裡冒冷汗,當時她心裡不由感嘆,還是家裡好,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早上的時候,就跟家裡的長輩們拜年就成,而且不用磕頭,因爲他們都大了。
李芸菲有時候覺得那些禮節的東西,做做樣子就成,要不然那腰怎麼能直起來,膝蓋也受不了。
“芸兒,你一大早琢磨什麼呢?”趙二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李芸菲的身邊,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說到。
李芸菲搖搖頭,“對了,咱們這段時間也忙的忘記給何掌櫃、黃掌櫃等拜年了,要不這樣,等明個你帶點咱們家裡釀製的梅子酒給他們送點,大魚大肉的人家肯定不稀罕,咱們農家也拿不出什麼值錢東西,也就是那些小吃食而已。”
趙二郎點點頭,他不是不明白李芸菲的意思,就是最近太過於忙了,要不然怎麼會忘記。“芸兒,這些事情都聽你的,你說成就成。不過明天的話,你一個人在家裡我哪裡能放的下心?大哥大嫂準備帶着大寶和二丫回孃家拜年。”
李芸菲想了想道,“娘他們不是說,等年初二的時候來看我們嗎,所以我現在就等着他們來呢。家裡還能沒有人,再說我這肚子離生產還早着呢。你就放心吧!”
趙二郎哪裡能放得下心,看來要不等岳父岳母他們來了之後到時候自己再走,給掌櫃的們送點兒年禮,新的一年還要繼續合作呢。油坊生意雖然不好做,但是他們豆油在雙喜鎮依舊是最好的,雖然銷量上受了一些影響,但是他們的每天的油都能賣的乾淨。這就是人家有頭腦,榨油還真的不錯。
跟風的人真的不少,他們的油也乾淨了起來,這是跟之前相比,不過跟一品香油坊的比還是有差距的,要不是油坊生意下滑,會有更多的人願意跟他們合作,從他們店裡拿油冠上他們的招牌名,不過李芸菲要的加盟費有些高,不是一般人能支付的起,所以有些人也只能在心裡想想,想過就過了。
有的人就看不慣了很有肯能個就動了邪念,俗話說人心隔肚皮,誰有知道誰好誰壞呢。
李芸菲吃了餃子,心裡暖暖的,可能是昨天沒有睡好的原因,這不剛吃完飯睏意就上來了。“二郎,我先睡會兒,你自己整理整理吧,對了你走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就好。”
趙二郎看着李芸菲困的那麼很,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着李芸菲,心裡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也就一直沒有走,直到要晌午了,李雲生一家纔來。
“爹孃、小馨、小勳、小蕊,你們都來了,快進屋裡坐,外面挺冷的!”趙二郎熱情的招呼着。
李芸菲睡的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孩子沒有了,她就一直找一直找,可是就是找不到,她哭得很傷心,醒來的時候,發現枕頭都溼了,手放在肚子上,被小傢伙踢了一腳,李芸菲心裡踏實多了,證明小傢伙還在,剛纔是真的把自己嚇壞了。
“芸兒……你醒來?怎麼眼睛紅腫?你哭了?怎麼回事?”趙二郎擔心的看着李芸菲。心裡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芸菲忍不住道:“二郎,我剛纔做了噩夢,孩子都沒有了,我嚇得一直哭,一直找他,可是一直都找不到。”
趙二郎忍不住看着李芸菲道:“芸兒,沒事了沒事,夢都是相反的!”
李芸菲忍不住笑了笑,心裡踏實多了。“二郎,你怎麼還在這裡沒有出去呢?不是說今天給何掌櫃他們送年禮去的嗎?現在都快到中午了,這樣可不是好,人家會不會說我們是爲了趕飯時的。我給你說了我一個人在家裡沒有是,你就是不聽,今天還要要去?你看這樣一天又浪費了。”
李張氏聽着李芸菲批評二郎,忍不住幫忙說了幾句:“小菲,你可別不知好歹,二郎這樣還不都是爲了你,他心裡不踏實,你還那樣說他,那傷人心了。”
李芸菲看着走進來的李張氏,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娘,你啥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叫醒芸兒啊,對了小馨他們來了沒有?”
李芸菲臉色變化的非常的快,閉口不提剛纔的事情。
李張氏看着二郎一臉歉意道:“你別跟小菲一般見識,她就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你是不是有事要做,那就快去快回,中午儘量趕回來吃飯吧,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點兒好吃的。”
趙二郎點點頭道:“那就有勞娘您了,芸兒,今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去!”
礙着李張氏在,不好意思跟李芸菲親暱,只能簡單的說了幾句便要走了。
李芸菲看着二郎的背影忍不住道:“你路上注意安全,今天挺冷的,多穿一點兒,記得少喝點酒,喝酒容易誤事!”
二郎笑笑點點頭道:“芸兒,我記在心裡了,心裡頭有數!”轉身離開了。
李張氏看着李芸菲慵懶的樣子,忍不住調笑道:“小菲,你看看你把二郎調教的多好,服服帖帖的,以後你也別有事沒事的就說他,他是個爺們也有好面子的時候。”
李芸菲知道,其實他們兩口子就喜歡開玩笑,剛纔就是一本正經了點,但是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娘,您的意思是不是在抱怨爹不夠聽您的話,你管教的力度不夠,要不要閨女我教你幾招!”
李張氏的老臉立馬就紅了起來:“你這丫頭連娘都打趣起來了,是不是皮癢找打了,要不是看你是大肚婆的份上,我早就動手了。”
李芸菲嘿嘿的直笑,就是仗着自己是大肚婆無法無天。“娘,不過說真的你要是你真的想要的話,您閨女真的可以免費教您的!”
李張氏臉紅的脖子也跟着紅了起來。“芸兒,你瞎說什麼呢?你爹最近表現的不錯,不過這都是我們家小菲的功勞。”
“那是當然了,娘你是不是覺得您閨女我特別的厲害,什麼事情到我手裡都手到擒來,一點兒都不費吹灰之力。”李雨菲你就是那種你給她顏色她就能給你開染坊,沒有她做不來的事。
李張氏覺得怎麼自己閨女臉皮這麼厚,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說了。“小菲,我真的不知道二郎那孩子是怎麼受得了你的。”
李芸菲看着李張氏笑的那麼開心,就淡淡的一笑,其實剛纔她就是在逗李張氏開心,要不然纔不會說那些自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