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曉也紅着眼睛,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與狄耀司對視着,像是兩隻紅眼兔子。
“我就是下賤,可我這麼下賤,你還不是想碰嗎?這麼說來,你比我更加下賤!”
“你——”狄耀司揚起了巴掌。
“你打啊,你最好打死我,那樣我就不會每天擔驚受怕被你抓回去,繼續折磨。”何曉曉閉上眼睛,也不躲。
狄耀司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沒有落到何曉曉的臉上,而是掃掉了牀邊櫃子上所有的東西,最後摔門離去。
狄耀司走了,房間裡安靜了。
何曉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這次她說了那麼多觸怒狄耀司的話,他都沒有打她,她應該高興纔對,可是她卻只想哭。
——
狄耀司推開書房的門,在誇大的皮椅上坐下。
一夜的宿醉,讓他的頭疼得快要爆掉,喉嚨也像是被刀子割一樣的痛。
自從那天摔門離開,狄耀司已經五天沒去看何曉曉了,只是讓德爾每天報告她的情況。
大到今天她做了什麼檢查,小到今天吃了幾碗飯,睡了多長時間的覺,睡醒覺之後又發了多長時間的呆……
大大小小零碎的事情都要向他回報。
德爾走進書房,照例來回報何曉曉的情況,幾乎每次和平時也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
彙報完之後,狄耀司沒有說話,壓着太陽穴,皺着眉頭,一臉陰暗,心情很不好。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狄耀司的心情就沒有好過,德爾是全都看在眼裡的。
“狄總,不如去醫院看看何小姐吧。她現在恢復的很好,已經可以下牀走動了,醫生說過不了幾天,她就能……”
德爾知道狄耀司是很想去看何曉曉。
狄耀司擡頭,橫了德爾一眼,德爾馬上改口。
“狄總,是不是昨晚喝酒太多了,現在不舒服?我這就去叫人做醒酒湯。”
“等等。”狄耀司啞着嗓子叫住了德爾,“何深深的手術準備的怎麼樣了?找到那個骨髓配型成功的那個人了嗎?”
“目前還沒有找到,我正在派人四處尋找,醫院方面也在努力尋找新的合適的骨髓源。王醫師說何深深的前端時間發過一次燒,身體現在不是處於最佳階段,還不適合手術,需要調養……等待最佳的時機,這個手術的成功率會高。”
狄耀司疲憊地點點頭,“在派更多人尋找,一有消息就馬上通知我。”“好的,狄總不必擔心……”德爾頓了一下說道,“狄總,你爲什麼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何小姐那,讓她知道,你其實現在沒想拿何深深命和手術來威脅她,而且還在一直幫助尋找那個失蹤的骨髓配型成功的人。”
“何小姐知道了,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了,她那麼在意自己的弟弟,會心存感激……”
狄耀司收緊下巴,沉聲道,“她不需要知道。”
他愛上了她,對她好,爲她做事,是他自願的,不需要她的感激。
“狄總,話不是這麼說的……”德爾想了想說道,“女人其實是感性的動物,她們總是相信自己的感覺,你爲她做了事情,就一定要讓她知道。”
“現在何小姐對您的感覺就只有你以前在別墅裡對她的折磨和羞辱,根本看不到你後來爲她做的事情,她恨你,如果不把這個恨弄亂在加入別的感情,那麼就一直是恨,或者有一點不恨了,那麼就是無感。”
德爾像是個女性情感專家一樣分析着何曉曉。
“所以,你應該讓她看到所有你對他的好,那樣纔會感動,感動之後纔會愛。”
狄耀司冷笑一聲,“沒有心的女人,也會有愛?”
“何小姐對弟弟那麼在意,就足以證明她是有心的,您還記得那次在上官少爺的遊輪上,她逃跑遇到鯊魚的那一次嗎?”
狄耀司皺皺眉,示意德爾繼續說下去。
“那一次,那些鯊魚都是要咬死她的,可是後來被救上來之後,上官少爺要把那些鯊魚的魚鰭都割下來,在把鯊魚都扔到海里,她不是想你求情了嗎?她對要咬死她的鯊魚都會有憐憫之心,狄總,只要你讓她看到你對她的感情,她也許……”
“你讓我去祈求她的憐憫!”
狄耀司瞪大了眼睛盯着德爾,不悅地說道。
德爾嘆息,狄總,你聽話聽重點好不好?
我哪裡說讓你去祈求何小姐的憐憫了?
“狄總,我的意思是何小姐對鯊魚那樣的畜生都會有惻隱之心,說明她不是一個沒心的人,她的血是熱的,只是以前你對她的做法有點……有點……”德爾仔細斟酌用詞,“有點過激了,纔會讓她恨你的。”
“你那樣對過她,就算她是愛你的,也是不敢承認的,女人都是感情的動物。”
“你說他愛我?”
狄耀司晦暗的眸子頓時綻開一抹亮光。
德爾嘴角抽了兩下,狄總,你怎麼有不聽重點……
“這個……這個現在目前應該還沒有。”
爲了不惹怒狄耀司,德爾只能這樣回答,聽到德爾的回答,狄耀司本來晶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樣子好像很難過。
“狄總,你不要灰心,只要她知道了你對她的好,可能很快就會愛上你的。”德爾看到狄耀司在聽自己說話,侃侃而談,“其實讓一個女人愛上你很容易,她要溫柔,你就給她溫柔;她要尊重,你就給她尊重,她要金錢,你就給她金錢;她要愛情,你就給她愛情;她要婚姻,你就給她婚姻……女人大抵要的不過是這些罷了。”
這是德爾總結出來的關於愛情的“五要”。
狄耀司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德爾,德爾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總結的,聽聽就好,不用當真……”
“那我該怎麼做?”
狄耀司下一句話,讓德爾非常驚訝,沒想到一想在商場運籌帷幄,風雨無懼的人會說問出這樣的話。
狄耀司皺眉,難道要他跑到何曉曉面前,張嘴就是,何曉曉我告訴你,我幫你弟弟照顧弟弟,爲他尋找那個失蹤的骨髓配型者,我爲你做了很多事情,你要愛上我。
你要溫柔,我就給你溫柔,保證柔的能掐出水;你要尊重,我就給你尊重,絕不再把你當成寵物;你要金錢,我就把財政大權交給你;你要愛情,我就會很愛很愛你;你要婚姻,咱就馬上去教堂!
那何曉曉一定會拿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的,有可能還會狠狠地嘲笑他一番,問他——狄耀司,你又在搞什麼陰謀。
“呃……這個……狄總就交給我吧,我現去做醒酒湯。”
德爾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對,言多必失,他現在要馬上做點什麼,讓何曉曉感動。
否則,他在狄耀司說了這麼一大堆話,最後一點建樹改變都沒有,他可能會死的很慘。
——
下雨的天氣最適合睡懶覺了。
何曉曉躺在病牀上,現在她除了睡懶覺,什麼事也沒有的做。
可是這幾天,她一直睡一直睡,已經睡的很多了,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
記得以前的時候,一到下雨天,她就期待着可以在房間裡懶懶地睡上一覺,不用上課,不用去打工。
然而,那時候是奢望,她沒有課的話,就必須去打工。
那樣才能養活自己的深深。
她們纔可以上學,吃飯,有地方住。
那時候覺得生活很苦,現在卻很懷念,至少那時候心一點都不累。
“在想什麼?”
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恆醫生。”
何曉曉回頭,就看到了穿着白色醫生袍,俊秀挺拔的恆遠。
“眼睛睜得那麼大,看到我很意外?”恆遠微笑着走向何曉曉。
“是有些意外……”
她以爲狄耀司把她關在這裡,不讓任何人接近呢,原來沒有。又看到恆遠白大褂,苦澀的笑,恆遠是醫生,當然能來,是自己想錯了。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你的事情,不過一直不能靠近你的病房。”恆遠是從喝醉的西亞那裡知道的關於何曉曉的情況。
“嗯,沒事,能都快好了。”
原來狄耀司真的派人在看着她。
“沒事就好。”
恆遠淡淡開口,臉上一直是溫潤的微笑,讓他乍一看感覺有點像是初見時候的西爵,時刻保持着微笑。
不同的是,西爵的微笑那時候是不溫不慍的36度,人根本就感覺不到溫暖。而恆遠的微笑,是暖融融的。
“我是受西爵之託來找你的,他讓我轉告你,他現在在英國遇到了一些事情,脫不了身,讓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從監獄裡把你帶出來。”恆遠見何曉曉疑惑解釋道,“他還不知道你住院了,在監獄裡受傷了。”
“哦。”
何曉曉輕輕點頭。
心裡覺得感動有覺得有些可笑,妹妹把她陷害進了監獄,哥哥要把她救出來。
“你不問問西爵爲什麼脫不了身嗎?”
“那是他的事情。”
雖然雖西爵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但是也不想和他走的太過親密。
畢竟像他那樣的人,跟她的世界離得太遙遠。
“好吧,反正西爵也不希望你知道。”恆遠無奈地搖搖頭。
“嗯。”
恆遠走的時候,又強調了一邊西爵的話,說讓她一定要在監獄裡等她,先不要出來,他很快就會從英國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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