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爵躺在牀上,眼睛望着窗外靜止的樹枝,神思飄到了很遠,恆遠給正在給他包紮傷口,何曉曉站在一邊,低着頭,沉默着。_!~;
房間裡一片死寂,甚至連剪刀剪斷紗帶的聲音都聽得到。
“若是在裂開一次,就不用在找我來包紮了,我直接給你送一個花圈來。”
恆遠面色難看,手上的動作卻很輕。
西爵緩緩轉頭,回神,盯着恆遠的眼睛,蒼白毫無血色的脣勾出一抹諷刺的笑,“這不正事你所希望的嗎?那個照片拍的不錯。”
他聲音虛弱,有氣無力,停在恆遠耳朵裡,卻是一把尖刀,扎進了最底層的心臟,他的臉上痛意閃過,扯紗布的手僵住,保持着原來的動作,後背也挺得筆直僵硬。
大約過了一分鐘,他面色恢復正常,溫潤的脣角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是,這確實是我所希望的。”
房間裡再度陷入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狄耀司躺在客房裡昏迷,西亞和德爾守在他的身邊。
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睜開一小條縫隙,突然的陽光讓他很不適應,,皺皺眉,他擡起手臂,擋住眼前的陽光。
陽光已經被擋住,他還是緊緊地皺着眉,一副心情非常不爽的樣子。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開頭和結尾都讓他非常不爽的夢。
當然,中間的部分勉強可以接受。
咳咳,咳咳咳,嗯,其實是完全可以接受。
一想到這個夢,他的小腹竄起了一股燥熱。
“司,你醒了?”
西亞見狄耀司醒了,臉上是無與倫比的喜色。
“你怎麼在這?”
狄耀司皺着眉頭,語氣冰冷,他以爲這裡是他的海邊別墅。
“狄總,我們在西爵少爺的別墅。”
德爾在一旁提醒道。
狄耀司打量了周圍一圈,果然不是他的別墅,起身,突然覺得小腹隱隱的疼,右臉也很疼。
他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右臉,怎麼會疼?
“狄總,給。”
德爾拿着一個冰袋,帶給狄耀司。
狄耀司疑問地看着德爾,爲什麼要給他一個冰袋?
“狄總,你受傷了,小腹……呃……還有臉上……”德爾說話從來沒有這麼吞吞吐吐,主要是他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大致他還是可以猜到的。
他趕到的時候,狄耀司全身赤裸,已經昏迷躺在地上,西亞正在他的身邊。_!~;衣着完好的西爵緊緊地抱着裹着被子,全身赤裸的何曉曉。
房間裡也是亂七八糟,咳咳,當然,牀上尤其的亂。
“受傷?”他在一模臉上和小腹上,果然很疼。
“我爲什麼會受傷?”狄耀司質問德爾。
德爾看相西亞,西亞當時就在房間裡,當然是知道所有的事情。
“司,既然你醒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西亞想起自己給狄耀司下催情藥的事情,當然不敢告訴狄耀司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瞭解狄耀司,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算計他。
西塔施施然,邁着堅定的步子,走出了狄耀司所在的房間。
於是,狄耀司瞪着德爾,再次質問,“我爲什麼會受傷?”
他在夢裡好像和西爵打了一架,因爲……可那只是做夢而已。
“狄總,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德爾看着狄耀司的臉色,小心詢問。
“不記得什麼?我應該記得什麼?”狄耀司緊緊的皺眉,漆黑的眸子瞪着德爾,等待他的回答。
“你和西爵少爺打起來的事情?”
狄耀司。“……”他和西爵打起來,不是在夢裡打起來了嗎?
“你全是赤裸……何小姐全身赤裸……然後……”德爾一點一點地提醒。
狄耀司面色陡然變黑,“何曉曉全身赤裸,你看到了?”鷹一樣的眸子向德爾發射冷光,“到底怎麼回事?”
“當然沒看到!”德爾義正言辭地非常正色地回答道,“我只是一般推斷……何小姐是全身赤裸的。”
德爾把關於他看到的事情,全都跟狄耀司說了一遍,當然狄耀司就知道了,他腦子中的做夢根本就不是什麼夢,全都發生在他的身上。
像臉上的傷,還有小腹傳來的燥熱。
突然想起,泳池裡,西亞給了他一杯酒。
催情藥,到這迷幻作用……
“該死的!”
狄耀司狠狠地低咒一聲,把牀邊的東西都掃了下去。
德爾想提醒,狄總,這是不是你的海邊別墅,是西爵少爺半島別墅……但鑑於狄耀司的臉色,他覺得還是不說爲好。
“她現在在哪裡?”狄耀司突然發問,德爾反映飛快,“在西爵少爺的房間。”
“你說什麼!?”狄耀司大吼一聲。
“何小姐在西爵少爺的房間,西爵少爺受傷了……不是,是傷口又裂開了。”
“死女人!”
狄耀司從牀上跳起來。
該死的女人,他也受傷了,他也昏迷了,她爲什麼就在西爵的房間裡,不再他的房間裡。
該死的,難道她就不能在乎他一點嗎?
一點都不可以嗎?
又想起那紅紅白白綠綠的魚湯,在監獄裡,她和那個殺手朱莉說過,要做給喜歡的人吃,她一次都沒有做給過他,她竟然做給了西爵。
難道她喜歡西爵?
不!
他不允許!
他絕對不允許!
她何曉曉只能是他狄耀司的女人!
她永遠都不要想從他身邊逃走,他永遠都不會放過她!
……
恆遠已經離開了,何曉曉坐到西爵的牀邊。
長久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因爲找不到一句合適的開場白,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可以適合現在這樣尷尬的情況。
何曉曉咬着脣,斂下眼瞼,輕聲說道,“對不起。”
因爲她,西爵纔會不顧自己的傷口,和狄耀司打起來。
“曉曉……”西爵的嗓子沙啞的像是碾過的樹皮,發出的聲音乾澀又破碎,明明每一個都是完整的,卻給人的感覺是破碎的。
“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答應過過你要保護你的,我是不是很我能,竟然……竟然兩次看着你被……”他在也說不下去,就算是破碎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把頭深深地埋在何曉曉的肩窩裡,身子顫抖。
何曉曉感覺到了冰冷的液體滑過了她的鎖骨,卻灼傷了她的心。
“西爵,你不要這樣,其實,你不需要說對不起。”乾澀的聲音從何曉曉的口中發出。
“啪!啪!啪!”
三聲鼓掌的聲音。
“真是一出好戲,我再來晚一點,是不是會更精彩?”
狄耀司戲虐的聲音,俊美的右臉微微發腫,顯得和左臉不怎麼對稱,上面還有紫色的淤痕,可見西爵下手之狠。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美男子一枚,右臉的瑕疵不能影響他的氣勢,他依舊如王者一般,比任何時候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傲視一切。
何曉曉憤怒地看了狄耀司一眼,扭過頭去,她就恨不得自己可以張上兩顆毒牙,一口咬死他纔好。
西爵的臉色也不好,盯着狄耀司,攥着何曉曉的手越發的緊了起來。
“這裡不歡迎你,你馬上離開。”他冷冷地對着狄耀司說道。
狄耀司是他的朋友沒錯,但是他對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做了那樣不可原諒的事情,他無法在和以前一樣對他,至少現在不可以。
因爲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是他的太陽。
曾給他的世界帶來無數的陽光,告訴他s—m—i—l—e,smile。
“我拿走了屬於我的東西,自然會走。”
狄耀司走到牀邊,一把抓住了何曉曉的手腕,冷聲道,“跟我走。”
“不!”
何曉曉甩開了他的手,冷冷地回視他。
“乖,聽話。”
狄耀司突然放軟了聲音,柔聲說道,何曉曉的身子一哆嗦,覺得他的溫柔比暴虐還要可怕,“我不會跟你走的。”
“聽話,不要惹我生氣。”狄耀司把何曉曉散落在額間的碎髮攏到她耳後,聲音依舊是寵溺的溫柔,“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
何曉曉咬牙,“你憑什麼計較,你這個變態。”怒視狄耀司。
狄耀司也不生氣,只是溫柔地摩挲着何曉曉柔軟的手掌道,“曉曉,跟我作對,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喜歡你乖乖聽話。”
何曉曉嗤笑,“我從來都沒有跟你作對,是你一直在對我糾纏不清,就算我進了監獄都不肯放過我。”她的手攥緊了一點,“乖乖聽話,怎麼算是乖乖聽話呢?做高貴狄總裁聽話的下賤的寵物?”
“我不會再給你帶上鍊子,不會在把你當成寵物。”狄耀司的聲音隱忍而剋制。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個沒有任何信用的小人?”何曉曉澄澈的眸子裡緩緩流淌的滿是對狄耀司恨意。
“你說過放過我的,可是結果呢?”
狄耀司心口一痛,何曉曉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鋼針一樣釘在心口。
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手。
只是……做不到。
“我不會在相信你。”何曉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甩來了狄耀司的手,向西爵的身邊靠了靠。
手中一空,狄耀司的心中也一空。
他嘴角泅開一抹邪肆的笑,“曉曉,你必須相信我,你沒得選擇。”
“德爾!”狄耀司手向後一伸,他本來沒想用這個方法。
“何小姐,請接電話。”德爾把手機遞給何曉曉,何曉曉不接,目光一閃,心中有些慌亂,大喊道,“你又想做什麼?”
“何小姐請接電話,你自然會知道。”
德爾重複了一遍。
何曉曉接過德爾手中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