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曉餓了,一邊吃東西,一邊喝着她認爲的像果汁紅酒。
狄耀司給她點的餐,很好,都很適合她的口味。
“你喜歡喝這個?”
何曉曉看着有被她喝掉一般的紅酒,其實她是當果汁喝的,這味道跟果汁差不多,這樣回答,狄耀司會不會又生氣。
她想了半天,他那個含糊的答應是一多半同意了讓她回學校上課,現在最好不要惹怒他,於是何曉曉非常誠懇地點點頭,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懇,又喝了一口“果汁”。
狄耀司叫來了winter,又上了酒,何曉曉低頭吃東西,沒有注意。
“你在嘗一下這個,這個有黑布侖和青梅的香氣,你應該也會喜歡。”狄耀司又把半杯深紅色的酒遞給了何曉曉。
何曉曉猶豫着要不要接這杯酒,那顏色看着很像是鮮血,喝那個很挑戰她的膽量,最後她還是接過去,喝了一口,味道還可以接受,嗯,跟前面那一種沒有多大區別,也是甜甜的,像是果汁。
好吧,她就當果粒橙喝吧。
突然有電話的鈴聲,何曉曉看着狄耀司,他怎麼不接電話呢?
管那麼多幹嘛,他不接電話跟你有什麼關係,何曉曉低頭吃東西。
“你打算讓它一直響着?”
狄耀司開口,語氣莫測,臉上神色也很莫測。
“呃……”何曉曉這才發現原來是她的手機,在監獄裡呆久了,很長時間不用手機,她沒有了電話響了要接電話的覺悟。
這個手機是用朱莉給她的錢買的,後來好像也一直沒有用到。
號碼好像也沒有機會告訴誰,會是誰呢?
拿出來,上面顯示——爵。
何曉曉手一抖,他什麼時候那他的號碼存到裡面的,她現在是接呢還是不接呢?她擡頭看看狄耀司,狄耀司也正盯着她看。
“不接?”
狄耀司挑眉,嘴角含笑,冰冷一片,漆黑的眸子一直緊緊地盯着何曉曉手裡的手機。
何曉曉的背脊僵了一下,現在最後不要得罪狄耀司,“不用,大錯了,我不認識這人。”
狄耀司眸光一凜,“你沒接怎麼知道不認識?”
“嗯,不認識,這個號碼我不認識。”何曉曉要收起手機,手腕被狄耀司一拽。
“爵。”他看着手機上來電顯示,眸子又冷下了三分,“叫的這麼親熱。”
何曉曉知道他很糾結與她在西爵那個這個問題,解釋道,“這不是我存的號碼,他什麼時候存上的我不知道……你不要亂想。”說完,有覺得解釋的多餘。
她憑什麼要向他解釋。
“你怎麼知道我亂想,我亂想是怎麼想?”
“……”你那齷蹉的想法,難道還用我說出來嗎?
手機鈴聲一直鍥而不捨地響着。
“開擴音器,接。”“不要。”
“心裡有鬼,不敢接?”
“我有什麼鬼,我不想接而已。”她不知道現在要和西爵說什麼。
“你確定你不接?”狄耀司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惡魔般的冷笑。
“不接。”
“好。”狄耀司按下拒絕接聽,起身,把手伸出窗戶外面,何曉曉大呼,“你幹什麼,還我手機。”“那就永遠都不要接了。”狄耀司鬆手,手機從99樓掉下去,何曉曉趴在窗戶邊往下看,她連手機的碎片都看不到。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怒視狄耀司。
“怎麼,後悔了麼,心疼了麼?”
“是!”
“你在說一句。”狄耀司冷了臉。
“是,我心疼了,這是我纔買的手機,才用了幾天,狄總裁,我沒有你那麼財大氣粗,一個手機的錢完全不放在眼裡。”
主要是她沒錢買手機了,而她需要手機。
狄耀司臉上的冷色消退,嘴邊盪開一抹笑容,摸摸何曉曉的因爲喝酒而發紅的臉頰,“我會賠給你一個新的。”
何曉曉回到位子,繼續吃飯,把每一口都的當成狄耀司來狠狠地嚼,突然有些反胃,很想吐,她跑到洗手間吐了起來。
狄耀司站在門外等着,等了半天,也沒見何曉曉出來,十分着急,索性自己衝了進去。
“啊——”何曉曉大驚,“你你你怎麼進來了。”這是女廁好不好。
“你沒事吧?”狄耀司不理會她的指責,“怎麼會突然想吐。”“可能是紅酒喝的多了,胃裡難受。”何曉曉揉了揉自己的胃,胃裡確實翻滾的難受,剛纔吃下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她想,她一定不能把紅酒當果汁喝了。
“是嗎?”
“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一直不好,剛纔混合着喝了好幾種,所有……”有一陣反胃的感覺,何曉曉趴到馬桶邊,又吐了起來。
胃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卻還是想吐。
狄耀司的大手在他的後背,有一下,每一下地輕輕拍着。
——
“爵,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接你的電話。”恆遠把西爵的手機舉到他面前,按下擴音器,讓他聽的清楚。
西爵拿過恆遠手中的手機,按下撥號鍵。
裡面傳來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西爵撩開被子,艱難起身,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他的傷口已經被裂開了好幾次,現在發炎了。
他有氣無力,被恆遠拉住,按到牀上,“爵,她已經跟狄耀司走了,連你的電話都不肯接,你還要去找她幹什麼?”
“你鬆手。”西爵冷冷地開口,看着恆遠的眼神也是冰冷的,連平時溫潤的面具都摘了下來,只餘下冷漠和拒絕。
恆遠臉上的表情溫和又冰冷,還有一悲痛的氣息環繞,他沒有如西爵所說的,鬆開他的手,而是又抓緊了幾分。
“鬆手,恆遠。”西爵加重了口氣,然而聽着依舊有些綿軟無力,他面色慘白,臉上有細密的汗絲,好看的脣,沒有血色,抿成了一條寂寞的弧線。
他小腹的位置,隱隱又出現了血跡,傷口又被他弄的裂開了。
“爵,不要動了,你的傷口又裂開了。”恆遠神色慌亂,微抖的手伸出去,去摸西爵的傷口,那個樣子像是要捂住,阻止它在出血。
他明明是專業的醫生,知道那個根本沒用,西爵需要的是止血把包紮。
關心則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恆遠,曉曉已經走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你可以走了。”西爵推開恆遠的手,樣子像是非常疲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是的,我,我沒想到,不是,我的目的,你的傷口又扯開了,需要包紮。”恆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話還是有些語無倫次。
“恆遠,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讓司帶走她?”
西爵喃喃地開口,雙眼好像在望很遙遠的地方,穿過了時空的距離,穿過了空間的距離,看到了那個拿着一朵太陽花,和他“求婚”的那個小女孩。
那一幕,他無數次想要忘記,又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那棵大樹上,還寫着他們曾經的誓言,可是,12年前,他的女孩不見了,別人都告訴他,她死了,被一場大夥燒死了。
12年後,上帝讓他再次遇到了他的女孩,他卻眼睜睜地看着她跟着別人男人離開了,說不出任何話來,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爵,先包紮傷口好不好,你躺下,你躺下。”
恆遠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西爵。
“我要去找她,帶她回來,我什麼都不管了,我要告訴她,我們的曾經,我們很早很早就認識,很早很早就認識……”
西爵掙扎着要起來,小腹的傷口滲出的血跡越來越多。
“你想死是嗎?你知不知道,你在這樣折騰下去,你會死的,你知道不知道?”恆遠眼睛紅紅的,沒有了以往的溫潤如玉,只餘下尖銳。
這樣的尖銳,不知道刺痛了誰。
“爵,你現在不能去,你受傷了,還有,你現在和她相認,會給她帶來危險的,伯爵夫人已經開始懷疑……”
“你現在和她相認會害了他的。”
—
狄耀司和何曉曉出了酒店,上來車。
一開始,車裡的氣氛很凝重,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何曉曉轉頭,看了狄耀司一眼,這個男人還真是情緒多變啊,剛纔在酒店的時候還好好的,從她吐完開始,他就是現在這副樣子。
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賭氣。
難道是因爲她嘔吐,影響了他的食慾,所以他很不高興?心情很不爽?
想到這裡,何曉曉的屁股向外面挪了一點,頭靠在窗戶邊,離狄耀司遠一點,她可不像變成他生氣的犧牲品,像她的那隻可憐手機一樣。
想到手機,又想起了西爵的電話。
他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想了想,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事情。
只是,不知道他的傷口怎麼樣了?
她走的時候,他的傷口剛剛包紮好。
不過,恆遠是醫生,已經沒有問題吧。
“在想什麼?”狄耀司把挪遠的何曉曉又拽到自己的懷裡,低聲問道。
夜晚的風吹進窗戶有點冷,何曉曉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然後她這邊的窗戶就開始緩緩上升,何曉曉的一縷頭髮差點卡在裡面,一看,發現狄耀司在關窗戶。
所有的窗戶都被關上了。